她穿成這樣只能打車去“酒坊”等他,對外,衆人都以爲他給她頂樓工作的機會,事實上,只有她知道,她只是在頂樓而已,說是工作,更像是他的私人保姆……
隨時隨地,隨他差遣……
甚至,連個保姆的稱號都沒有……
輕嘆口氣,罷了,這些也無妨,那些所謂名聲,與她來說最是不值一提,畢竟……這個涼城,除了陳笙笙和安向陽,其他人均與她無關。
今天倒是順暢,沒有堵車,到了地方,她下車在門口等,這個時間,正是“酒坊”衆人開始上班的時候,即便她站在角落,也免不了一番打量,那些有意無意的話飄到她耳中,只要她們不打擾她,她便可以裝作沒聽到。
“嘖嘖,這不是我們甜甜嗎?”偏偏兩個身段妖嬈的女人徑直朝她走來,拿眼尾掃着她,從頭到腳,帶着嫉恨和不甘。
林糖看過去,兩人有些眼熟,正是曾經在三號包廂,陪安向陽的那兩個女人,朝她們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她的目光便再次回到前方,沒有與她們搭話的意思,但她越是不想招惹是非,偏偏是非越是主動找上門。
“怎麼,纔上去了幾天啊,就看不起我們姐們了?”紅色衣服的女人語氣明顯的挑釁。
另一人一唱一和道:“哎呀可別這麼說,人家甜甜現在可跟我們不一樣了,瞧瞧人家這衣服,這鞋,還有這首飾,哪一件是我們買得起用得起的,身價不一樣了,眼界肯定也不一樣。”
兩人不依不饒,說話的聲音並不小,旁邊已經有幾夥人朝這邊側目,她們都或多或少好奇或者嫉妒,正好有出頭鳥,也樂得看個笑話。女人多的地方,是非更多一些。
林糖笑了下:“既然兩位知道這些,想必也知道,現在惹我不是個好主意。”
兩個女人愣了下,沒想到她真的這麼不客氣,衆人的議論聲傳入耳中,兩人臉色青一片白一片,紅衣女人到底沒忍住:“你倒是真說得出口,不過我們這些老老實實賣酒的,怎麼比得過你這種賣身的!”
話出,周圍靜了一瞬,誰都沒想到她這麼不客氣,本來,她們這一行在旁人眼裡總是帶了些顏色的,不排除楊柳那樣爲錢爲權無下限的,但也有不少姑娘不得已來此,卻也堅守自己的底線的,這也是“酒坊”的特殊之處,在這裡,除非是你自願,否則,誰都無權強迫你。也正因此,這裡的女孩子平時相處之間,即便有了衝突,也反而是避開這樣語言攻擊的。
林糖微眯了眼,走近她一步,“你知不知道,禍從口出的意思。”
紅衣女人被她眼神震得不覺後退一步,“你,你幹嘛,難不成還想動手?!”
“動手?”林糖涼涼笑了一下,微低頭湊近了她,聲音低低的道:“這一次只是警告,下一次,我撕爛你的嘴,當然,不需要我親自動手。”
她聲音放得極低,只有兩個女人能聽得清,兩個女人驚愕得望她,見她眼底涼寒如冰,沒有一絲玩笑的意味。
“瘋……瘋子……”兩個女人離開時的腳步有些不穩,其他人雖沒聽到林糖到底說了什麼,但從兩人的臉色,能肯定的是,招惹林糖並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酒坊”門口,人來人往,川流不息,又像是回到了最初模樣,只是,林糖站在角落,饒是再引人注目,卻也無人再敢挑釁。
她微斂了眉,這樣也好,接下來的一個月可以少一些麻煩事。
——嗡嗡
手機震動起來,她拿出一看,那串熟悉的號碼……
“喂,我在‘酒坊’門口。”她道。
“嗯,看到了,對面咖啡店門口,過來上車。”
林糖望過去,果然見對面咖啡店門口停着一輛銀色的車,她擡腳朝那邊走去。
車窗微開了一些,露出他戴着墨鏡的半邊臉,確定了車子,她自動去開後邊車門,卻打不開。
“坐副駕。”他的聲音傳來。
她頓了下,繞到了副駕,坐好,卻不見他開車,擡眼,卻見他眼底異樣的光。
“看你的模樣,想來剛纔沒吃了虧。”他突然道,“也是,你向來不肯吃虧。”
說完,發動了車子。林糖看着他的側臉,心底淺淺的波動,腦海中有些畫面呼之欲出,她別過眼去,將那些苗頭遏制,道:“若樑總覺得不妥,下次……”
“不必,”他目視前方,“若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把你欺負了去,豈不是在打我的臉。”
他聲音淡淡,她輕點了頭,是了,現在的“酒坊”裡,她是靠着他上位了的。
車子開到涼城最好的酒店停下,早有門童候在旁邊,林糖隨他下車進去,剛進門便迎上來幾人,“樑總您到了,快請跟我來。”
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道,其他幾人也與他寒暄,對此,樑琛只是淺淺應付幾句。
“樑總,不知這位是?”有人看着林糖。
今夜的她,一身淡紫色連衣裙,一字肩的設計,姣好的身材,圓潤的肩頭和誘人的鎖骨,清短的頭髮,嫵媚中透着一股不可言說的味道,很讓人……移不開眼。
“她姓林。”樑琛道。說完便朝電梯走去,其他幾人互相看了幾眼,卻也都聰明得沒有多問,只與林糖簡單打了招呼。
林糖跟在他身側,能感受到一旁似有似無的目光,她知道這種目光的含義,本能的厭惡,只是今夜……
罷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