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廢物

房間內,眼眸緊閉,盤腿坐於牀榻上的少年,默唸着心法口決,運轉着所念心法的運行路線;屆時,林宇臉龐上的神色平穩,呼吸勻稱,一呼一吸間,構成一個完美的周身循環。

長夜漫漫,東方的天空,不知何時泛起了一抹魚肚白,片刻,一雙久閉的眼眸悄然睜了開來,眸中一抹精芒閃爍即逝,林宇張開了嘴,緩緩的吐出一口濁氣,隨後,跳下牀,背上長劍,出了房門,躡手躡腳的穿過堂屋,慢慢的打開堂屋大門,側着身子,邁過門檻,接着,再重新輕輕地關上,然後,轉過身,朝着遠處飛奔而去。

偌大的訓練廣場上,寥寥無一人,甚是空蕩,天空半昧半藍,摻雜着許些昏暗,好似剛剛開眼還未睡醒一般。倏爾,一道削瘦的人影躍上了訓練廣場,抽出揹負的長劍,一招一式的揮舞了起來,少年目光緊鎖,神情專注,每一劍的揮出都是那麼的有力,從劍法上的招式來看,赫然與昨日黃昏時所練的如出一轍,沒錯,的確是昨日所練的基礎武技《連雲十八式》,林宇幾乎每天都在練習這套劍法,而且每天都會比別人多拿出三個時辰用來練習。可事於願違,長久以來的練習,自己的劍法依舊沒有絲毫的精進,與同齡人相比,也是相差甚遠。

在晨旭學院,每個弟子都可以其他弟子提出挑戰,但旨在相互切磋,點到即止,不可惡意傷人。自從三年前,林宇在一次挑戰中被人擊敗後,便時不時的有人向他提出挑戰,當然,這並非是有人刻意針對他,而是因爲欺壓弱者,本就是強者的興趣。爲了轉移注意力,林宇同樣向一些實力較弱,看起來比較好對付的學院弟子提出挑戰。可結果卻均以失敗告終。自此以後,林宇逢戰必敗的名頭不脛而走,幾乎每天都有人向他提出挑戰,面對他人的挑戰林宇有權不接受,可之前已經失敗了那麼多次,如果不接受,只會更被人恥笑,瞧不起。唯有贏一場,才能扳回顏面。

起初,在林宇面臨多次失敗時,還會有不少的同伴好友爲自己加油鼓勁,同時,林宇也暗暗的在內心爲自己加油鼓勁。可是,直到十一歲那年,當一名年僅九歲剛入學院半年的小學弟,將自己無情的打趴在地上時,所有的希望都隨之破滅了,自己成爲了學院最大的笑柄,廢物的名頭也緊而隨之的落在了自己的頭上,也是從這一刻開始,昔日,陪伴在林宇身邊的好友,盡皆紛紛的離去。因爲一個淪爲廢物,成爲笑柄,沒有實力的人是不值得交好的。這並非僅僅是晨旭學院的準則,也是適用於整個元靈大陸的準則。

自此以後,爲了擺脫廢物的名頭,林宇選擇了比別人更加的努力,每天都多擠出三個時辰用來練劍。因爲自己的體質天生羸弱,與人拳腳相鬥,肉肉相博實屬不利。所以自己只能專攻劍術,可就算自己再怎樣勤奮苦練,修習劍法;兩年多來,這套基礎劍法依然沒有絲毫的精進,連小成境界都還沒有達到,一切都彷彿還停留在原地。面對這般的囧境,而無處發泄時,林宇總會在夜深人靜時,獨自一人站在窗口,仰望着昏暗的夜空,輕聲喃喃發問道:“爲何自己如此的努力,可回報的卻是原地踏步,毫無精進?爲何學院裡有那麼多人,廢物的名頭卻偏偏落在我的頭上?”至此,林宇曾想過放棄,也曾懷疑過自己是不是真的就是廢物。每當自己爲此痛苦、懊惱、彷徨時,老爹和煦的笑容,總會在第一時間,浮現眼前,微眯着眼柔和的說道:“不管怎樣,你都是我的好兒子,老爹永遠相信你”話音一落下,身影緩緩的消散。

片刻,一襲白袍,鬚髮皆白的老者徐徐的出現在林宇的面前,輕拍着自己的肩膀,沉聲地說道:“永不放棄,方成大道”腦海裡一想起老爹與林院長的欣欣話語,心中涅滅的希望便又被重新的點燃。

雖然,林宇的劍法在這幾年來,沒有任何的精進,但是,自己的心性,在這兩年裡得到了很大的成長;以前,自己只看到了歡笑、快樂,只看到了人與人之間的善意;殊不知,這一切一切的都是建立在實力的基礎上,如果,你沒有一定的實力;如果,所有人都遠遠的超過你;那麼,之前所有的歡笑都會變成嘲笑,所有的善意都會變成惡意,就連昔日的同伴好友也會隨之離你而去;以前,自己只看到太陽照耀下的光明,現在,則開始留意到了光明背後的黑暗。

淪爲廢物的這兩年裡,林宇的心性從一個小孩漸漸成長到了大叔的層次,伴隨着心性的成長,林宇也變得愈爲的沉默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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