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火藥味這麼濃,令狐小丫跟楚朝陽倆人微尷尬,楚天煬渾然不覺地還在問:“媽媽,你是不是要給我生小妹妹了?什麼時候生啊,能不能再給我生個姐姐啊,小顏的姐姐對他可好了,我也想要一個姐姐。”
四個大人被他這話給逗樂了,司徒翎也覺得不該在孩子面前說這樣的話,訕笑別開了頭,令狐小丫理解地握住她的手,側身過去悄聲問:“你們倆沒事吧?”
司徒翎搖頭,“沒事。”
沈佳琪臉色也不好看,鬼才相信他們沒事,但就像楚朝陽先前說的,朋友不說,自然有朋友的道理,如果需要傾訴需要幫忙,他們一定會開口。
楚朝陽有些詫異令狐小丫沒追問,扭頭看了她一眼,不想她也在看他,眼睛裡滿是擔憂。
“朝陽,我好像有東西忘了拿。”
楚朝陽翻個白眼,“除了你自己,你什麼都沒帶。”
令狐小丫摸摸肚子,楚朝陽明白了,她這是想起來大號創可貼了,補了一句,“沒事兒,過會兒再買。”
“不用,我家裡有。”
“媽媽家裡有什麼呀?”
楚天煬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倆,令狐小丫打算隨便說句話糊弄過去的時候,忽然看見路邊熟悉的側影,
“哎哎哎,停車停車,那不是舞華嗎?”
聽見這名字,沈佳琪心裡是一咯噔,司徒翎臉色也變了,倆人扭頭看,沈佳琪“咦”了一聲,“她不是跟Ricky走了嗎?”
司徒翎搖頭,“那不是舞華,舞華沒那麼胖。”
“不是舞華……難道是靜語?”
當即,沈佳琪靠邊停車,右側靠窗的司徒翎開門下去攔住了她,那人果然是靜語,只是精神恍惚得很。
其實這幾個人裡除了沈佳琪,別人對她都沒什麼好感,雖然在她走的時候都去送了,也都挺同情她的,但也說明不了什麼,不喜歡還是不喜歡。
所以今次在路上偶遇靜語,心跳異常激烈的是沈佳琪,心裡們的發慌的是司徒翎。
之前司徒翎也問起過,沈佳琪也坦誠他們只是朋友,但司徒翎還是覺得心裡不舒服,拉住她也只是打了個招呼,然後就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了。
看到他們,靜語也很是意外,還有些慌亂,低頭攏着不需要攏的頭髮不敢擡頭看他們。
楚朝陽往後靠,沈佳琪越過他探頭出來,“靜語,什麼時候回來的?”
靜語還沒說話,令狐小丫在後座說:“舞華不是說她把孩子給橙天爸爸送回來了麼。”
“什麼時候的是,我怎麼不知道?”
這話也不知道是問令狐小丫還是問他自己,眼睛還是看着窗外的靜語。
“我……”
楚朝陽開門下車,“請吧,上車說;小丫,帶着天煬下車。”
司徒翎擋在後車門,“別啊,說好了晚上一起吃餃子,沒事兒,讓靜語坐後邊跟我們擠擠,要不讓天煬跟你上前邊坐。”
“去吧天煬,到爸爸那兒去。”
“媽媽我不用下車,我從這兒過去就行——你看。”
說着,楚天煬從座椅中間踩了過去,還滿臉得意地衝令狐小丫笑;靜語也只好上車,坐在中間,侷促地不知道要把手往哪兒放。
楚朝陽攬着楚天煬禁止他亂碰,沈佳琪專心開車,司徒翎扭頭看窗外,所以,發現靜語精神有問題的只有令狐小丫。
面色蒼白,眼睛散焦而無助,手腳不住地抖動,嘴脣一翕一張無聲地說着什麼——很明顯是精神狀態有問題吧?
下了車,沈佳琪也發現了靜語的不對勁,但是當着司徒翎的面也不好多說,把想問的事想說的話硬生生給嚥了下去。令狐小丫把楚天煬丟給楚朝陽,一反常態地摟過靜語的胳膊,親熱地挽着她;司徒翎也挺詫異,沒記得這倆人有過多深的交情,怎麼幾年不見忽然這麼親暱了?
靜語遲鈍地被她挽着走,遲滯地回頭看了沈佳琪一眼,似乎有很多話要說,嘴脣合了又張張了又合,話沒說出來,眼淚先掉下來了,忽然鬆開令狐小丫的手轉身蹲下抱住了楚天煬,“哇哇”大哭。
幾個人都愣了,這什麼情況,剛纔眼睛一直盯着沈佳琪,現在怎麼抱着楚天煬在哭?
楚朝陽嫌惡地想要推開她,卻被沈佳琪攔住,“先看看。”
司徒翎所站的角度剛好把靜語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莫名的心酸涌邊全身,悄悄挪到沈佳琪身側拉住了他的手。
令狐小丫只能看到靜語的後背和楚天煬驚愕慌亂的表情,心裡一陣害怕,生怕靜語會傷了天煬。
司徒媽媽抱着孩子從樓上下來,見着這幾個人站在樓道口不動也挺納悶,“小翎,佳琪,怎麼都在這兒站着?”
“媽,這麼晚了你要去哪兒?”
“家裡沒蒜蓉了,給你們打電話也不通,我就只能下來買了。”
“媽,翎兒你們先上去,我去買。”
沈佳琪自告奮勇,楚朝陽也跟着一起去了,司徒翎推着媽媽進了電臺,令狐小丫無措地盯着仍舊抱着楚天煬在大哭的靜語,不知道要不要打斷她。
“媽媽救我——”
聽到兒子的求救,令狐小丫上前卻被靜語擋住,“別過來,別碰我兒子。”
“……”
令狐小丫被靜語凌厲地叫聲嚇到了,更讓她驚異的還是話的內容,怎麼成她兒子了?
等沈佳琪和楚朝陽買蒜蓉回來的時候,楚天煬正在哇哇大哭,而令狐小丫跟靜語在互相拉扯。
“怎麼了這是,鬆開,快鬆手。”
楚朝陽把楚天煬拎一邊,把令狐小丫護在懷裡往一邊推着靜語,滿臉的嫌惡。
沈佳琪用力把靜語拉了過來,感受到了她的顫抖和冰涼,用力箍住她大聲在她耳邊喊:“靜語,冷靜下來,靜語,靜語聽到了嗎,冷靜下來,看看我,我是佳琪,沈佳琪,不要鬧。”
靜語無力伏在沈佳琪肩頭嚎啕大哭,令狐小丫還沒從震驚裡恢復過來,楚朝陽只好抱起大哭的楚天煬拉着令狐小丫回家,留給沈佳琪一句:“我們回去了。”
沈佳琪把蒜蓉放在郵箱,打了個電話給司徒翎要她下來取,說要把靜語送回去。
“小丫跟朝陽呢,怎麼還沒上來?”
“他們倆也回去了,晚上就咱仨吃飯。”
“噢,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你們先吃吧,不用等我了。”
司徒翎直接掛了電話,她也不想表現得這麼明顯,可她實在是忍不住。
回到家的令狐小丫還在愣怔中,抱着楚天煬說什麼都不鬆手,喃喃:“這是我兒子。”
“小丫別怕,我在這兒,天煬也在這兒,他是你兒子,不會有人搶走他。”
楚朝陽一連說了好幾遍,令狐小丫才肯放鬆摟着楚天煬的手,掙脫開束縛的楚天煬哭着跑回自己房間去了。
“朝陽,朝陽,她要搶走天煬,她說天煬是她兒子……”
“沒事沒事,現在她不在這兒,天煬不會被她搶走。”
……
晚飯沒吃,令狐小丫沒哭完就在楚朝陽懷裡睡着了。安頓好令狐小丫,楚朝陽發現楚天煬也睡着了,睡相跟令狐小丫一樣一樣的,都是斜趴着,手裡還啃着左手食指。
等他把那兩母子都收拾好,沈佳琪的電話也很會掐時間地打了過來,“朝陽,下午的事兒真是不好意思。”
“還輪不着你替她道歉吧,她跟你什麼關係,怎麼一見面就搶我兒子,把小丫嚇成那樣了都。”
楚朝陽十分強烈地表達着自己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