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黃袍公子緩過神來,直直的望着紅衣童子,譏諷道:“洪紅虹,怎麼不留在鎮西城裡喝奶,又偷偷的溜了出來。此次若是被你爺爺抓了回去,恐怕一年之內又要被禁足了吧。”
“黃小仙,要你管我!怎麼,此次不是由你哥哥來參加嗎?莫非你向王姨哭訴了一番,便頂替了你哥哥前來定西城。”翻了翻白眼,紅衣童子針鋒相對的挖苦道。
“纔不是呢,大哥去了皇城,一時間不及趕回,父王便遣了我來參加。”面對洪紅虹的一番諷刺挖苦,黃袍公子似乎早已習以爲常,絲毫不以爲意。
旋又定定的望着女娥,淡淡的道:“怎麼不與我介紹介紹你身邊的朋友,剛剛在前面的一處街角,我還碰到了鎮西王府老王爺的幾位貼身侍衛。”
聽出了黃袍公子話語之中的言外之意,紅衣童子耷拉着腦袋,垂頭喪氣的道:“我給大家介紹介紹,這位公子乃是安西城安西王府的小王爺,黃小仙殿下,這兩位是……”
望着紅衣童子怏怏不樂的神情,女娥心中沒來由的一軟,急忙搶先道:“在下女娥與好友帶棄,見過這位朋友。”
“女娥,女娥?”黃袍公子喃喃自語道。一面朝着三人所在之處緩緩的行了過來,一面兇巴巴的瞪了一旁的一衆食客一眼,氣勢洶洶的道:“安西王府徵用此座酒樓,閒雜人等速速退出。”
隨着一旁那羣之前便已虎視眈眈的黃袍強者此際紛紛露出了殺氣騰騰的神情,酒樓中先前還在大聲喧囂的食客們紛紛匆匆忙忙的奪路而逃。
片刻之後,整座酒樓便自剩下了帶棄三人與那羣黃袍強者。
來到三人席前,黃袍公子大剌剌的徑自坐了下來。之後,又朝着身後衆人揮了揮手,那羣黃袍強者隨即也在四周紛紛落下座來。
“啪啪啪!”
一衆人等堪堪坐定,突然從酒樓門口處響起了一陣輕輕的擊掌聲。
待衆人扭頭望去,便見一羣白衣強者紛紛魚貫而入,當先的是一位俊俏女子,卻正是帶棄二人半途中所遇的那羣踏劍疾飛的強者。
隨後,那位俊俏女子望了望帶棄席上四人,便徑直行了過來。
來到席前,對着女娥微微一笑,又緊緊挨在其身畔直接坐了下來,輕輕擰了擰紅衣童子稚嫩的小臉,親切的道:“你這個小傢伙,不用說也知道此次你又是偷偷跑出來的。”
頓了頓,朝着一旁的黃袍公子冷冷的道:“安西王府的小王爺好大的威風啊,居然在我們定西城內驅趕普通的平民百姓,強行徵用民間酒樓。”
此時,紅衣童子急急的拉住白衣女子的手,滿面委屈的訴起苦來,“青青姐姐,剛纔黃小仙他嚇唬我,威脅說要把我的行蹤告訴爺爺的侍衛。”
輕輕摸了摸紅衣童子的頭,白衣女子柳眉一豎,一雙杏目狠狠的瞪着那黃袍公子,嬌喝道:“他敢!真是越來越出息了,居然嚇唬小孩兒。”
尷尬的笑了笑,黃袍公子急忙辯解道:“方纔開了個玩笑而已,我只是好奇這洪紅虹此次又是跟在誰的身邊騙吃騙喝。”
“是啊,洪紅虹,你怎麼不來找姐姐,又跟在別人身後騙吃騙喝。”深知面前的紅衣童子乃是慣犯,白衣女子不滿的探出一截青蔥細指,輕輕的戳了戳童子潔白的小額頭。
“哎呦,好痛啊,青青姐姐你能不能輕點!”
口中誇張的大叫着,紅衣童子翻了翻白眼,狡黠的望了望一旁的帶棄與女娥,認認真真的道:“原本是打算找你的,半路上突然看見了這個單純美麗的大姐姐,怕她被那位大哥哥給騙了,會吃虧上當,所以就跟着他們一起了。”
聞言,一直靜靜的看他們表演的帶棄頓時又是滿頭黑線,一旁的女娥瞬息之間也羞紅了臉,更是顯得嬌豔無比。
二人正窘迫之時,酒樓外又闖進了一羣玄衣強者,卻也是帶棄二人之前半途中遭遇過的人。
那位領頭的英俊男子遙遙望見席間衆人,急忙行了過來,一面大步疾行,一面大笑道:“意想不到竟如此湊巧,我們西方四城的人手居然齊聚在了這座小小的酒樓之中。”
隨着英俊男子的到來,無形之中卻化解了帶棄與女娥的難堪。
待衆人坐定,帶棄之前所定的一應酒菜也紛紛傳了上來。幾人絲毫不知道客氣兩個字是怎麼寫的,一個個主人般的倒酒夾菜,只看得一旁的帶棄與女娥一陣發愣。
待諸人紛紛舉杯動箸之後,一旁的紅衣童子忽然幽幽的嘆道:“都說我洪紅虹喜歡騙吃騙喝,但好歹我嘴巴甜,會喊幾聲哥哥姐姐。你們看看自己,招呼都不打一個,一個個兇兇巴巴的坐上來就大吃大喝。”
頓時,衆人面上皆露出了一絲尷尬之色。
見此情形,女娥急忙打着圓場道:“相見便是有緣,大家無須客氣,還請自在隨意些。”
“姐姐,你真好,不但人長得好看,脾氣也好。”
白衣女子親切的道,旋又望着那滿滿一席的好酒好菜,狠狠的擰了那紅衣童子一把,惡狠狠的道:“不用說也知道是你點的酒菜,騙吃騙喝也就罷了,但也應該有個節制,待會還是由我來結賬吧。”
聞言,在座的諸人這才發現,這滿席的酒菜都是此處最好最貴的。單單看那一應食材便知道定然是價值不菲,足足抵得上殷食人家十餘年的收入了。
輕輕摸着小臉,嘟起一張小嘴,紅衣童子嘟嘟囔囔的道:“不是我不懂節制,是大哥哥太有錢了!”
不知道世間凡情俗事的女娥臉色一紅,呆呆的望着帶棄,傻傻的道:“對不起了,我不知道……”
“沒事,小意思了,這點花銷我還支付得起。”帶棄淡淡的笑道,之前他便發現那紅衣童子有些問題,礙於女娥,便沒有當麪點破。
此時,一旁的白衣女子恰到好處的問道:“對了,我叫百里青青,不知這位姐姐如何稱呼?”
“青青妹妹好,我叫女娥,這位是我的好朋友帶棄。”女娥急忙應道,順帶着將帶棄也一併做了介紹。
接下來,席間衆人皆一一通報了姓名。
原來,那位最後趕至的英俊男子乃是平西城平西王的嫡長子公良卸甲。
衆人相互寒暄一陣,便豪情滿懷的推杯換盞起來。待到酒過三巡,隨着場面漸漸的熱絡了起來,才慢慢聊起了此次聚集在定西城的具體緣由。
自九牢天域的統治者噬月天王神秘失蹤之後,在紛繁複雜的形勢下,面對着周圍各大勢力的虎視眈眈,華旦皇朝在清虛觀的指導下,興盛起了一陣勇武之風,並歷經了數千年而不衰。
不知從起自何時,潛移默化之下,整個清虛大陸建立起了一套完整的大比之制。
每隔百年,華旦皇朝便會舉辦一次面對整個清虛大陸的大比武。
其中,華旦皇城與三十六座王城,以及散佈四處的九十九州,都會在所轄區域內篩選出一批最出類拔萃的強者,統一集中到華旦皇城參與比武。
而其餘那三十六座王城,每隔十年,也會輪流舉辦一次諸王城之間的大比。相應的,三十六座王城屆時都會派出自己麾下的精銳強者參與其中。
除了範圍與規模不同之外,與華旦皇朝所舉辦的大比略有不同的是,由王城舉辦的大比之中還按照着東、南、西、北、中、東南、西南、西北、東北九方的劃分,形成了九個小團體之間的比試。
非常不幸的是,在九方小團體之間的比試之中,西方四城已經數百年排名墊底了。亦即意味着,在接連數十屆的團體比試中,西方四城都是名列倒數第一。
細細聽了在座衆人粗淺的介紹,女娥頗感興趣的問道:“這團體比試怎麼比?”
“所謂的團體比試,便是由每方四城的每城,選派出四位強者,組建一支十六人的小隊伍,參與一個奪寶遊戲。”笑望了女娥一眼,平西城的公良卸甲認真的解釋了起來。
在三十六座王城每一屆的小比之時,都會從華旦皇朝借來一件神奇的空間法寶,所有參與團體比試的九方強者屆時都會被引入法寶內含的空間之中,互相奪取對方所攜帶着的異寶信物。
待歷時三日的奪寶遊戲結束之後,憑藉着所奪異寶信物的具體數目,以排定最終的位次。在奪寶遊戲之中,每一城皆須派出四位強者,配好護身牌參與其中。
四位參與的強者之中,必須相應的至少有一位城主王府之中的嫡系成員。
所有強者,每人必須攜帶一件代表着或是神兵法寶、或是功法神通、抑或是珍稀材料的異寶信物。嫡系成員所攜帶的異寶信物,被稱之爲主寶;輔助強者所攜帶的異寶信物,則被稱之爲輔寶。
另外,在被引入到那件神奇的法寶空間之內後,所有參與奪寶遊戲的強者,不論在外界是何等的修爲境界,一律會被壓制到普普通通的一階神靈之境。
而且,在那件法寶的空間之中,護身牌與異寶信物互相綁定。一旦被人擊殺而造成護身牌破碎,或者是所攜帶的異寶信物被他人奪取,其人便會自動脫離空間、迴歸外界。到得此際,亦即意味着遊戲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