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一聲驚呼響起,只見酒坊的一個角落裡,忽然憑空飛出一張桌子,正滴溜溜地高速旋轉着,帶着“呼呼”風聲朝酒坊老闆砸了過去。
“是誰?”
酒坊老闆見狀,惱怒道,但見桌子來勢極快,力道不凡,只好拉回雙手,反向迴旋抓住桌子兩腳,使其停在了半空中。
老人見酒坊老闆突遭襲擊,無暇再顧其他,心中一喜,猛然雙手一拍,連續做了數個手勢,瞬間,他的手掌心居然浮現出絲絲耀眼的光芒,定眼一看,竟然是一道道詭異的雷電在翻滾流動着。
眼看着漁網就要撲到自己的身上,老人悶喝一聲,雙手朝漁網一揮,頓時兩道雷電如兩條蛟龍呼嘯撲向漁網,空中驟然響起陣陣雷鳴之聲,聲勢極爲驚人。
果然,漁網剛一粘到雷電,便如同紙遇到火焰一般,立刻以肉眼能見的速度快速溶解,瞬間消失殆盡。
待老人的雙腳剛一着地,婉兒立刻跑到跟前,着急地問道:“爺爺,你沒事吧。”
“放心,爺爺沒事。”老人對着婉兒舒心一笑,隨即轉向酒坊老闆。
酒坊老闆惱怒地望向南天及張正淳這邊,臉色極爲難看,把桌子扔到地上後不甘心地對老人說道:“你是茅山派的?”
而張正淳亦同時低聲對南天說道:“這是茅山派的***,威力不俗,尤其對付邪物極爲有效。”
南天點點頭,心中也爲剛纔老人施展的法術驚豔不已,看來每個門派都有自己獨到的絕技,絲毫不可輕視。
老人對酒坊老闆冷笑道:“不錯,我是茅山的正宗弟子。”說完轉過頭來對着南天及張正淳抱拳說道,“多謝兩位小兄弟仗義相助,老夫有禮了。”
南天及張正淳亦抱拳回道:“前輩不必多禮,妖物猖獗,我等同道中人自當同仇敵愾,爲民除害。”
“哼,看來我還真沒看走眼,你們倆個也是這類人,敢壞我大事,真是活得不耐煩了。”酒坊老闆見狀,向南天及張正淳怒道。
“你這虎妖,好生猖狂,膽敢在此聚妖鬧事,殘害無辜之人,也不怕被人收了。”張正淳眉頭一挑,沉聲說道。
“哈哈哈,你虎爺我在此地修煉多年,也不見誰能收得了我,你這黃毛小子口氣倒是挺大的,卻不知手底下有幾分真本事。”虎妖一聽,冷笑不已,就連旁邊的幾個店小二也跟着狂笑不止。
“是嗎,既然如此,擇日不如撞日,今晚就讓小生會會你這虎妖到底有多大的道行。”張正淳把手一擺,面色凝重地說道。
虎妖聽後仰天長笑,良久才緩緩說道:“若是換了另一天,我倒是真想跟你交手一二,看看你是手硬還是嘴硬,只可惜今天我虎爺有要事在身,素不奉陪了。”
說完忽然大手一揮,數個黑點帶着呼嘯聲飛速地朝衆人襲來。
南天等人一驚,沒想到這虎妖剛一說完話便搞偷襲,心中雖是惱怒萬分,但仍各施身法迅速避開。
但當他們躲過黑點,回頭一看時,卻發現酒坊老闆幾及個店小二卻已消失不見,不知所蹤了。
這時,南天攤開右手,觀看了起來,發現手掌心處躺着一根黑黝黝的毛髮,足足有小手指一般粗。
這根毛髮正是剛纔虎妖發出來襲擊他們的黑點,只是南天在躲避時多了個心眼,用衣角托住,這纔拿到手上。
“這是根虎毛,估計是剛纔那虎妖身上的毛髮,瞧這虎妖道行不淺,卻甘願冒險來趟這渾水,難道乾坤尺真的要在關外出現?”
老人拿起毛髮仔細看了看,臉色一變,凝重地說道。
“前輩,關於乾坤尺在關外現身這件事,您是怎麼看的?”張正淳適時問道。
關於乾坤尺,南天在下山的時候已經聽張正淳提起過,這是一個充滿了神秘色彩的物品,傳言乾坤尺內蘊含了無邊的法力,無論誰得到這股力量,就可以翻江倒海,上天入地,無所不能。
因此聽到張正淳這麼一問,南天忍不住豎起耳朵也想一探究竟。
“乾坤尺會不會在關外出現,老夫也不敢冒然斷定,畢竟老夫也是聽到謠言,說關外有乾坤這句話後才匆匆趕來的。”老人望了倆人一眼說道。
“原來如此,實不相瞞,我們兄弟二人也是聽到這句謠言才趕過來的。”張正淳說道。
“呵呵,那真是太巧了,對了,我看兩位小兄弟氣宇軒昂,身手不凡,卻不知出自哪門哪派?”老人問道。
“哦,讓前輩見笑了,晚輩倆人均是陰陽門的,小門小派,不足掛齒。”張正淳抱拳說道。
“原來是陰陽門的,那雷公雷奇二十幾年前與我有一面之緣,不知你們跟他是何關係?”老人再次問道。
“正是家師。”張正淳正色說道。
“原來你們是雷老兒的徒弟,不錯,不錯。老夫姓韓,我跟你們師父在二十幾年前曾因爲追趕一批妖物,在一山谷中相遇,並因此結下了情誼,沒想到今天又遇到他的徒弟,嘖嘖嘖,時間過得真快啊。”老人打量倆人一番,眼裡透着讚許之色。
“沒想到前輩竟然是家師的舊交,晚生有禮了。”張正淳再次抱拳,同時轉向婉兒問道,“卻纔聽聞這位姑娘稱呼前輩爲爺爺,不知是否真是如此?”
“不錯,這丫頭確是老夫的孫女,只是她的父母在其年幼之時便失蹤多年,是以才一直跟隨老夫自今,唉,傷心之事不提也罷。”韓老人黯然說道。
“晚輩無意冒犯,還望前輩莫要見怪。對了,這些躺在地上的漢子不知傷勢如何,不如我們趕緊救治一番吧。”張正淳見老人有難言之隱,急忙轉移話題說道。
“也罷,這些人雖有一身武藝,但畢竟不能與我等相比,咱們還是先看看再說吧。”韓老人點頭說道,並率先附身去查看傷勢。
半響過後,南天有些心情沉重地站起身來,地上躺的這些人雖然無性命之憂,但有近絕大部分之人耳膜已然破裂,恐怕這輩子聽力盡失了,同時所有人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內傷,如不及時救治,嚴重的更會留有後遺症。
南天跟張正淳都望着老人,都想看看他下一步如何做。
韓老人搖搖頭,嘆息着說道:“這些人受傷不淺,可惜老夫卻不懂醫術,無法徹底地醫治,只能盡我所能幫他們延緩傷勢罷了。來,我們把這三人擡到外面遠一點的地方藏起來,免得他們醒來後又自相殘殺。”
韓老人說的正是那三個震遠鏢局的人。
等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完畢,張正淳對韓老人說道:“前輩,既然我等都是爲了乾坤尺而來,不如就此一同前行如何?”
“哦,那倒不必了,雖說老夫也是爲乾坤尺而來這關外,但來之前也是有所耳聞,聽說不單關外各路英豪蠢蠢欲動,就連關內的各方勢力也派遣了精銳力量前來查探,而且以乾坤尺的神奇力量,老夫可以斷定,此次必定會吸引衆多的各種妖靈前來爭搶,比如這酒坊的幾個妖怪就已經在此間早早策劃了計謀,看來一場混戰是不可避免了,卻不知誰會成爲最後的贏家。”韓老人對着倆人笑道,“兩位小友,你們的心意老夫心領了,只是此次形勢複雜,處處暗藏殺機,老夫並不想將自己置身於其中,因此也奉勸兩位,凡事要適可而止,切莫爲了一時貪念,使自己陷入危機之境啊。”
韓老人的這一席肺腑之言讓南天及張正淳頓時驚醒過來,在這之前,倆人確實抱有不達目的誓不歸還的心態,但現在經韓老人這麼一點醒,這才清醒地認識到此次目標不但困難重重,甚至危機四伏,面對各路英豪以及暗中虎視眈眈的妖物們,倆人的確沒有十分的把握能取得乾坤尺。
“多謝前輩提點,晚輩受教了。既然前輩已有打算,那晚輩也不好強求,就此告辭。”張正淳對韓老人抱拳說道,隨後便與南天一頭扎入夜雨之中。
韓老人望着倆人遠去的背景,目光閃動,良久才喃道:“這倆人無論心智與頭腦都是一等一的,將來必定大放異彩,雷老兒倒是收了一對好徒兒。”
婉兒一聽,秀眉一顰,不樂意地說道:“爺爺,不就倆個楞頭青嘛,值得這麼誇嗎。”
“呵呵,對對對,我家婉兒纔是一等一的。”韓老人急忙笑道。
……
“師兄,你爲何要邀請韓老前輩跟我們同行,莫非你忘了下山時師父對我們的囑咐了嗎?”路上,南天不解地問道。
“爲兄倒是沒忘,其實爲兄也知道韓老是不會跟咱們同行的,之所以這麼說,主要是想試探一下韓老下一步是什麼,會不會跟咱們此行有交結而已。”張正淳微笑道。
“其實韓前輩說得也沒錯,我們此行只怕真的困難重重。”南天凝重地說道。
“怎麼,你怕了?”張正淳回頭笑道。
“我倒是不怕,只是擔心這次爭搶乾坤尺的人這麼多,不知有多少高人還未曾露面呢,恐怕我們會辜負了師父的重託啊。”南天擔憂地望着對面漆黑的前方,憂心地說道。
“師弟所言極是,爲兄也爲此憂心不已,但師命難違,咱們就盡力爭取吧,就算拿不到,相信師父也不會責怪我們的。”張正淳點頭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