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
潛龍院南側的一座小坡上,張庭月站在山坡上,負手而立,身後站着的是心猿。
坡下,一名年輕背劍男子正在走來。
他的步伐不快,但每一步走出,距離便瞬間拉近一大截。只是數步之間,便已來到張庭月身邊。
他說:“王斗山很強硬,問不出什麼。”
說完就走到一邊的樹下,靠樹而立。
張庭月眉頭一皺,正想說話,卻聽一個聲音響起:“一點都不奇怪啊,你鍾十四要是能問出什麼來,也就不是鍾十四了。你來,本就是來殺人的,不是來問話的。”
鍾十四理都不理,張庭月已道:“好了,洪明,你少說兩句,不要撩撥他了。”
不遠處樹上跳下一個身材矮小的人來,正是金蟬家族的洪明,洪五的四叔。
落地,洪明道:“孫繼祖很狡猾,也很謹慎,起初問不出什麼。但當我問到嚴復興之死時,他還是有些激動了。我能看出他在憎恨,憎恨某個人,雖然我不知道那是誰。”
鍾十四冷笑:“所以你最終就問了這麼點東西出來?”
“已經夠了。”一個隆隆聲音傳來。
回首看去,坡下又是一人走來。
五短身材,手掌奇大,手指極短,正是旱龍家族的成員。
他叫江濤,江揚的三叔。
大踏步走來,江濤道:“杜晴那個丫頭的表現也差不多,儘管她努力裝着平靜,但我看得出來,江揚他們死的時候……她在場。”
“哼,鐘鼎江揚他們死了,幾個無血的到沒事,這本身就是最大的問題。”洪明已道。
“卻終究不能成爲證據。”張庭月皺眉。
“要什麼證據?狂兒他們死了,這幾個無血卻沒死,就算不是他們害的,也不能讓他們獨活,就應當統統殺了,爲孩子們陪葬。哪還需要什麼證據!”
一個狂妄粗豪的聲音傳來。
這聲音粗壯豪邁就象某個坐地分贓的大哥,發出者卻是個女人。
一個讓人看到後就會覺得自己愧做男人的女人。
一個讓人看到後就會想起那北域草原上囂狂的猛獁巨獸的女人。
一個讓人看到後就會覺得自己的婆娘是天仙極品增進夫妻感情和諧的女人。
當這個女人叼着一根旱菸,邁着她的大象腿轟隆隆走來時,整個山坡都爲之發出了不堪重負的顫抖。
在她來到山坡上後,衆人覺得就象有一片烏雲遮擋在了自己的頭頂。
看到她過來,張庭月笑說:“鄭八山,潛龍院不是黑犀寨,不要事事都用你九芒山的規矩來辦。如果你想殺人,就得先找出誰該殺,然後通知潛龍院。經過允許才能動手,否則你只會給自己招來災禍。沒有證據就無法說服潛龍院,他們不會隨便放人的。說到這個,你那邊的情況如何?”
鄭八山咋巴了幾口旱菸,吐出一口濃得堪比雲霧藥劑的嗆人煙霧,然後說道:“我沒有見到雲豹那個小子。”
“恩?”張庭月挑起眉頭:“爲什麼?他躲着你。”
“不是,因爲去吃飯了,剛吃完。”
張庭月氣得渾身打擺子:“鄭八山!我不是讓你辦完事再吃的嗎?”
“我知道,可我當時遇到了一個小鋪子,那家鋪子做的牛肉粉真是太美味,我一下沒控制住,就吃了九十八碗。本來我想湊滿一百碗的,可那該死的老闆竟然說沒貨了。我就只能去找雲豹,結果卻發現已經到了約定見面的時間了,就只能先過來了。”這個體型比鋼巖還高出一截,身體比山熊還寬厚的女人無所謂的回答。
洪明冷笑:“就知道會是這樣,一個鐘十四,一個鄭八山,都是不靠譜。”
鍾十四眉頭一挑:“我至少去了。”
“等於沒去。”
“你想找死嗎?”
“你試試。”
兩人瞬間劍拔弩張起來。
“夠了!”張庭月喝道:“正事還沒辦完,吵什麼吵?真想自己人打一架嗎?”
“誰跟他是自己人。”鍾十四洪明同時哼一聲道。
張庭月江濤皆大感頭疼,唯有鄭八山無所謂地發出槓鈴般的笑聲。
張庭月忍無可忍,突然擡頭道:“關三娘,你還不出來說一下情況嗎?還是要我大駕請你才肯出來?”
一陣嬌笑聲便從四面八方傳來:“這人與人啊,有時就是需要對比才能見高低的,我只是想聽聽你們失敗時的聲音罷了。”
張庭月眼中生光:“這麼說,你有消息了?”
“我關三娘可沒有問不出的東西。”
人影一閃,空地上已現出關三孃的身影。
一襲黑紗,與那鄭八山相比,簡直就是美人與野獸的區別。
只可惜這野獸也是母的。
“情況如何?”所有人一起問。
“一如所料。”關三娘回答:“有人在聖安他們身上下了藥,從而引來的粘土巨人。”
“誰?”
“誰是藥劑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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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這章有點短,我承認,曾想過再加點,但想想加了也不過是水字數,沒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