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涌

“月兒醒了。”

一如往常,夏月出睜開眼便見修彥坐在牀邊,每日的第一抹笑也便給了他。

“還想再睡會嗎?”天氣依舊寒冷,修彥早已在牀邊烘熱了夏月出的衣服。

“彥。”夏月出似乎沒有起牀的意思,向着修彥伸出雙臂,脣角帶笑,眼中波光流轉。

修彥心上砰然,彎下身去,吻上夏月出的脣。修彥的吻,一直是溫柔而深沉的。夏月出雙臂環上修彥的脖子,甜蜜而沉醉。

許久,兩人都忘了呼吸,修彥已因爲這個無比纏綿的吻而有些不能自已,迷炫中用力找回些理智,慢慢地起了身。

夏月出卻並未鬆開手,漾水的雙眼也並未打算放過修彥,仍緊緊地盯着他。

修彥突然有些明白,呵呵一笑,“月兒居然對我用上美人計了。”

夏月出也是彎脣一笑,“彥可還覺得受用?”

修彥作思量狀,“還好。”

夏月出眼睛彎成月牙,膩膩說道:“這玉牀果真神奇,彥可要上來體會一下?”

修彥聞言,撐着身體的手臂一顫,差點跌到夏月出身上,一臉暗紅。但又立即正色,輕咳一聲,“月兒,上次太子找到杏花樓,近日平南將軍又要回青都,事情一定不那麼簡單,你就聽我一次吧。”

夏月出並不回答,卻一手撐起身子,一手仍環住修彥脖子,緩緩,緩緩地將臉湊近修彥臉側,輕聲說道:“該來的,總是要來。與其不知道他想從哪來,還不如迎面對上。”

修彥當然也這樣想過,但他寧可加倍心力,也不想夏月出有絲毫意外。

夏月出卻突然換了話題,嘴脣若有似無地觸碰着修彥耳廓,吐氣如蘭,“彥近日好忙,每日早上匆匆見過,便直到深夜纔回,月兒心裡好生掛念。”說完,竟然微啓貝齒,在修彥耳垂上輕輕一咬。

“月兒。。。”修彥渾身一麻,不及思考,身體將夏月出身子壓回牀上,狠狠地咬上她的脣,此時的吻卻如滾滾烈焰,將兩人灼得火熱。修彥的手從夏月出的臉頰,滑落到脖子,指尖一路愛撫,夏月出不禁嚶嚶聲。

被子阻止了修彥的繼續向下,修彥略微擡身急急撩開,立即又壓身下去。少了厚厚的阻隔,體會到夏月出的柔軟,修彥深吸一口氣,將頭埋進夏月出懷中,雙手環住她的身子,將她越抱越緊。臉頰在夏月出胸前來回地磨蹭,只想越蹭越深,模糊中,用牙咬開了夏月出衣襟,臉頰貼上了她溫熱柔滑的肌膚。

“彥。。。”夏月出止不住輕顫,胸前起伏更驟。

“叩叩!”敲門聲響起,黃鸝聲音傳來,“王爺,府中來人了。”

“唔!”修彥如夢方醒,刷地坐直身體,大手一揮,被子已經將夏月出蓋了個嚴實。不敢再看夏月出,側身站立,凝了凝神,“月兒若執意要去杏花樓,讓黃鸝扮作玉海棠,你在一旁看着就好。”再次輕咳一聲,“今日怕遲了早朝,不能等月兒起身了,我讓翠柳進來伺候。”

夏月出散亂的眼神也漸漸聚攏,看着修彥的側臉,笑容浮起。

“月兒,我先去了。”修彥說完,轉身往外走。

“彥,早些回來,我等着你。”夏月出略有壞笑,聲音特別意味深長。

修彥步子顛了顛,有些慌亂地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黃鸝走進屋子,還有些疑惑地回頭看了一眼修彥的背影。走近夏月出,才發現她還在牀上,尚未起身。

“小姐今日多睡了會麼?是不是王爺等不到小姐起牀,才一臉古怪?”

夏月出眨了眨眼,“是啊,他見不得我懶。”隨即又有些惋惜,“今日他不能爲我穿衣梳髮了。”

平南將軍李乾自十年前受封后,便一直駐守南方,此次回京主要是因爲年近四十才得一子,如今獨子年滿三歲,便請旨回京祭祖,正平帝自是欣然應允。

李乾回京拜見過正平帝后,便廣發請帖,邀請一衆親友同僚參加獨子李德厚三歲生辰宴會。宴會當日正逢十五,修彥也應邀出席。

開席,李乾抱着李德厚見過賓客,喜悅之情溢於言表。不一會,李德厚有些哭鬧,李乾便讓三夫人抱着他退至後堂。修彥一個眼色,兩名銀羽也悄然跟着。

席至尾聲,一切平靜,修彥緊繃的神經微微鬆懈,正心想着可能不會在這宴席上生什麼風波了,卻見一名婢女臉色蒼白到了李乾身邊一番耳語,李乾則臉色大變,衝向後堂。修彥立刻想到李德厚出事了,可是兩名銀羽在身邊,誰能如此厲害?

修彥離席,尋了處僻靜角落,少時,銀羽便出現在身邊。

“王爺,李少爺暈倒了,李將軍很震怒。”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三夫人帶着李少爺到後園玩耍,屬下一直看着,除了中間有名侍女接近過李少爺以外,並無異常,也未聽到任何人說起緣由。”

“繼續看着,注意那名侍女。”銀羽消失,修彥慢慢走回席中,李乾震怒,李德厚應該不只是生病那麼簡單。果然還是要生事了。

李德厚房內,三夫人坐在牀邊不停地抹眼淚,一名侍女跪在地上,渾身顫抖。

“你把少爺的香包給了誰?”李乾儘量壓低了聲音,也壓制住心中的焦急。雖然他知道有人想對他不利,但是卻沒想到這人居然知道李德厚的秘密。雖然心急如焚,卻又不能表現出來。

侍女只一直抖,卻並未答話。

李乾仍是按捺住心中的怒火與焦急,沉聲說道:“如果你不說,本將軍立即將你凌遲,並且處死你全家。”

侍女一聽,立即搗蒜般叩頭,“將軍饒命,將軍饒命,是玉海棠姑娘聽聞少爺佩戴一個異寶,便給了奴婢十兩銀子,讓奴婢借出去給她看看便還。”侍女說着,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舉過頭頂。

玉海棠?李乾眼神一凝,自到青都之外,便不斷聽說玉海棠的名字,回到青都,更是聽不少貴胄重臣提及此人,尤其是她與太子及彥王的關係。李乾心裡有些顫,這玉海棠絕對不會是借去看看而已了。

李乾焦急地看了一眼牀上呼吸微弱的李德厚,不及細想,便悄悄隻身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