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衛喇特人,我帶着冬梅與關敬文一起朝北門騎去。一進城門就遇到了盤查,我們三人下馬。經過盤查後,關敬文笑着牽過我的馬:“月兒,我們走走好嗎?”
我猜他有話要跟我講,點了點頭讓冬梅先回去了。冬梅走後,關敬文將手搭在我肩上將我拉近,在我耳邊低聲說:“月兒,明天你別來了。你一個女孩子不方便!要是被……”
他的話還沒講完,我的耳邊傳來了一個冷冷的聲音:“敬文、月兒!你們怎麼在這兒?”
一回頭,居然見到錢煜祺站在我們身後,他今天身着一身白色長衫,一頂紫金金冠壓着烏黑的長髮,顯得格外英俊瀟灑。他的身後,站着一個三十幾歲的男子。眉宇間跟錢煜祺有幾分相像,只是沒有錢煜祺那般英姿颯爽,五官也沒有錢煜祺那麼傾國傾城,只能算是普通的好看而已。
我朝錢煜祺燦爛的一笑:“錢煜祺,怎麼又這麼巧?”
錢煜祺不說話,只是死死地盯着關敬文放在我肩上的手。而關敬文似乎故意似的,就是不放手,還挑釁地朝他揚了揚眉。錢煜祺身後的那名男子也含笑望着我們。
關敬文正欲行禮,錢煜祺身後的那名男子說:“今天我們是便裝,敬文就不必行禮了。”我大驚,這個男子的身份比錢煜祺還要高。那…那他是?那名男子望着我,開口問道:“這位是?”
錢煜祺輕輕一笑:“皇兄,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未婚妻——邱傲月!”
原來他真是皇上。今天是什麼日子?我出門時真該看看皇曆,怎麼會遇到這麼多人!
我正要行禮,皇上伸手輕輕一託,淡淡地笑望着我“原來是邱相的千金啊!邱小姐,你們這是打哪兒來?”
我心一動,天真無邪的朝他一笑:“本來我們想去景山玩的,誰知……”我還沒講完,關敬文就在我身後拉我的衣裳。
切!你以爲我真的像你看到得這麼天真無邪,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我轉過頭去,故意瞪着他:“關敬文,你拉我衣服幹嗎?”
我話音剛落,錢煜祺無奈地望着我笑了,皇上也似笑非笑地望着我,然後他朝關敬文問道:“敬文,什麼時候到東都的?”
“回陛下,前天剛到的。”關敬文畢恭畢敬地答道。看樣子他跟皇上很熟啊!
“敬文還是喜歡過悠哉遊哉的日子,不願意爲朝廷效力嗎?到了東都也不來看朕!”然後他隨意地看了錢煜祺一眼:“八弟也不告訴朕!”
關敬文趕忙回道:“敬文此次來東都純屬私事,都未曾見過同窗好友!”原來他跟錢煜祺是同窗好友!
“私事?”皇上淡淡地反問。
“是!敬文前幾日才聽說師祖去世,此次特來東都看望小師妹!”說着他面不改色地朝我看。一幅要我做證的樣子!
我只好硬着頭皮點了點頭。皇上笑了:“朕差點忘了,敬文還是智機老人的徒孫。剛纔邱小姐說你們想去景山,去了嗎?”
“回陛下,本來是想去的,到城門口聽說城外有流民,所以正在跟師兄商量呢!”我答道。
“朕勸你們別去了!城門外都是衛喇特人。朕讓八弟攔着他們不許放他們進來。朕要他們爲當年殺害我們這麼多大周將士付出代價。”皇上頓了一下,然後眼神迷離地說道:“我在青兒墳前發過誓要爲他殺盡所有衛喇特人。”
我頓了一下,然後笑嘻嘻地開口:“皇上真是個重情重義的漢子、將士們的好將領!”不出意外,我看到皇上臉上一副很受用的樣子。
然後我話題一轉:“可兩軍交戰哪有不傷亡的。想必當年我大周也殺傷無數衛喇特人,不然他們五年前能向我大周稱臣?現在他們也是皇上的子民!皇上是一家之長,就算有偏心,面上總還得一碗水端平。不然衛喇特人滅族是小事,寒了其他那些已經臣服大周的附屬國民的心可就是大事了。如果天下羣雄並起,皇上認爲我們大週一定能贏嗎?就算我們能贏,剛剛安定的百姓又要面對戰亂之苦。皇上怎麼能因爲對那些戰亡將士的小愛而捨棄天下蒼生呢!”
我一口氣說完,皇上眯着眼細細地打量我。關敬文也皺着眉望着我。錢煜祺的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緒,旋即他淺笑着對皇上說:“皇兄,月兒說話一向這麼直來直去,您別介意!”
其實話一講完,我就後悔了,這可是封建□□社會,弄不好就要殺頭的。這些道理錢煜祺、關敬文他們會不知道嗎?不過是怕皇上生氣,沒敢說罷了!我太魯莽了!
皇上望着錢煜祺笑了起來:“瞧八弟緊張的,朕是那種聽不進勸的昏君嗎?不愧是智機老人的外孫女!這一番話倒讓朕茅塞頓開。朕的確不應該舍大義全小義!如果朕現在願意講和,八弟以爲以我們現在跟衛喇特的娜布其可敦的關係,還有迴旋的餘地嗎?”
“如果皇兄決定了,臣弟願意去跟娜布其可敦講和!”錢煜祺鞠了一恭答道。
我趕忙說:“我也去!”
錢煜祺瞪了我一眼:“你去幹什麼?”
“那個什麼可敦不是個女人嗎?女人之間講話更容易些吧!”我笑嘻嘻地對靠近他說。
錢煜祺輕輕一笑:“別嘻皮笑臉的,你這副樣子哪像個女人!”
我好脾氣地笑着,“錢煜祺,我一直認爲你眼神有毛病!今天一看果然!我雖沒你那麼傾國傾城的外表,可好歹也算個美女,怎麼就不像女人啦!再說,我還懶得問你,你又不是老大!”然後轉向皇上:“皇上看呢?”
我跟錢煜祺鬥嘴時,皇上一直死死地盯着我看,見我問他,微微皺了皺眉對錢煜祺說:“聽說智機老人文武雙全,他的外孫女想必也不差。讓她跟你一起去吧!告訴他們,讓他們三日內退回草原,朕立即發放救濟糧款。”
我與錢煜祺行禮答道:“臣弟(臣女)遵旨!”
出了北門,錢煜祺望着我:“待會兒,你別進大帳,在外面等我!”
“爲什麼?嫌我礙事?”我不滿地問道。
“本王怎麼會嫌你呢!本王是怕你有危險!”錢煜祺趕忙解釋道。
“錢煜祺,這你就不用替我操心了。我的武功也許不怎麼樣!可輕功絕對是一流的,自保是一點問題也沒有。說不定我還能救你呢!”說着我朝他眨眨眼。
錢煜祺笑了:“那本王可得靠月兒了。”
“好說,反正王爺會付我薪水,我又不白乾!”我笑道。
他笑着搖了搖頭:“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邱相不給你銀子使呢,這麼財迷!”
“錢誰會嫌多?”我故作天真的朝他笑。
他也不糾纏這個話題,隨意地問道:“你跟敬文真的只是偶遇?”
“錢煜祺!我不認爲跟你已經熟到可以討論私事的地步了,我們是偶遇也好,相約也罷,應該都與你無關吧!”我懶洋洋地答道。
他輕輕一笑:“月兒怎麼說話都帶刺的!本王只是關心你。你不會真喜歡上你師兄了吧?”
我撲哧一聲笑了起來:“你的想象力還真豐富,看見我們在一起,我就喜歡他了?按你這種邏輯我不得嫁給你啊。別忘了,你的身子都被我看過、摸過了。”
錢煜祺大笑起來:“月兒說的對!那你可得對本王負責啊!”
“我負責!當然負責!不然怎麼會答應嫁給你呢?”我調笑道。
“月兒這話本王可記住了!”錢煜祺眼中流光異彩,笑眯眯地緊地盯着我看。
心跳得好快!我趕忙轉過眼去,心裡一個勁地罵自己:別忘了,他不喜歡女人!你在那兒自作多情什麼!
我趕忙轉移話題:“好吧!看在你要付我薪水的份上告訴你吧。”然後我將自己準備去景山玩,怎麼遇見的娜布其、阿古拉,又怎麼遇上的關敬文、救下赤那等一一告訴了錢煜祺!
在我訴說這一切時,錢煜祺一直靜靜地聽着,然後深情地凝視着我,是的,我沒有看錯!那眼神真的是情意綿綿的!我情不自禁地溶化在他那雙如海的雙眸中,也直勾勾地回視他。我想我的眼神一定是色迷迷的。可這能怪我嗎?是個女人被他這種絕世美男這麼深情款款地凝視着,都會動心的。我又不是聖女!
不一會兒我們就到了剛纔遇見娜布其的地方。阿古拉見到我就笑了:“上官公子怎麼回來了?”
“我帶來了個能救你們的人。”我跳下馬,拉着錢煜祺的手朝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