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笑深邃地看了甘信一眼,臉上帶着恭敬的笑容,但在甘信眼內這就只是一層皮肉面具,滿臉冷漠地迴應他以冰冷的目光。
“你們四人,都退去罷。”甘信眼都不望古靈jīng怪四人一眼,對着他們手一揮,四人也不多話,微微一彎腰後便跳躍起身子迅速地離去。
“是媚尊遣你來的?”甘信冷冷地問道,他的地位畢竟是在君莫笑之上,根本不用顧忌着得罪他。
君莫笑自然也意識到這一點,名義上蛇尊與媚尊都是平起平坐的,即使是甘信給他多麼難看的面sè,他都不得不竭力地保持着恭維的笑容,就像是宮中侍奉皇上的那些太監一樣。
“是我自己妄自膽敢打擾媚尊閉關,然後媚尊就要我帶話來了。”君莫笑從容不迫地答道。
甘信移開目光,望着前方,冷冷地哼了一聲。
呆想了一會,甘信轉過身去,御起身法迅速地離開了此地。這時君莫笑才斂起了笑容,滿眼惡毒地瞪着他的背影,也跟着他離去了。
赤魔聖壇,媚修場。
這裡可以說是赤魔聖壇之中最爲芳香的地方,但這種芳香又帶着一種令凡人作嘔之味,是特製的胭脂味道。
一束束光線從石縫間像倒插的劍一樣落下,輕輕地在水上留下一個個光圈。 шωш▲ TтkΛ n▲ ¢ o
水上,漂浮着一塊偌大的石板。這塊石板,就是媚尊藍玉兒的閉關之所。
一幕輕柔的紗簾籠罩在石板之上,妖豔的紅sè燈火映得布簾之上一片片誘人的紅澤,就像是女xìng俏紅的臉蛋一樣。
透過這幕紗簾,只能看到簾中之人盤膝打坐,觀其輪廓,可是婀娜至極,分外火辣,更不用論其容貌,恐怕也是傾國傾城之姿。
腳步聲傳來,似乎是有一行人進來了。
“媚尊,他們來了。”君莫笑頷首對着簾中之人說道。
瑞雲與魔家三聖站在甘信身後,衆人的面sè也是諸般百變,不盡相同。三聖只是死死地盯着簾中的綺麗輪廓,瑞雲與甘信都是一副不甚好看的臉容。甘信幾乎連看都懶得看,將臉朝天;而瑞雲則是眯起眼睛,打量着簾後的藍玉兒。
見藍玉兒久久不開聲,瑞雲耐不住開口道:“媚尊,你真的有辦法幫我光復雲祥觀,還有幫我報殺徒之仇?”
一陣輕笑聲傳出,分外動人心魄,像是少女偷偷恥笑着無知少年的懵懂一樣。在場之人都一時爲之失神,待他們回過神來之時,都不禁一抹冷汗,心中大驚藍玉兒的媚術已高超至神化的境界了,只是這笑聲都足以勾魂奪魄。
“只要你們肯投入我赤魔聖壇門下,共商大計,待他rì大計得成,別說雲祥觀,整個江湖分一半給你,又如何呢?”藍玉兒的聲音之中帶着甜膩的感覺,讓人聽出耳油,實在不捨她收起語音。
“至於你的徒弟……據說是你們雲祥觀唯一的傳人了,就這樣給人殺了倒有些可惜的。這樣吧,那個殺你徒弟的人,我們就聘請地影會的人幫忙好了,大不了出多點價錢,請些一流的殺手去辦妥。”
瑞雲聽畢冷哼道:“那個陳如風身懷縹緲功,豈是那麼容易有殺手可以殺得了他?”
藍玉兒又是嬌笑了一聲,說道:“恐怕是你沒有見識過地影會殺手的實力,纔會這樣說吧?”
“我敢擔保,地影會的實力,絕不會在江湖上的任何一個幫派之下。甚至連三大派,都要對他們驚懼幾分。”藍玉兒說道,瑞雲的眉頭皺得更深了,顯然是還抱着莫大的不信任。
“一個月內,陳如風必定死無全屍。嘿嘿……”藍玉兒原本攝人心魄的笑聲之中,夾帶着幾分讓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從千劍門到天風幫的路上,澤宇的面sè就像是染了墨汁一樣,越來越黑。
要不是有護劍師樑永石在場,澤宇久抑的怒氣一早就爆發了。嚴顏言在一旁低聲地勸說着,企圖平息他心中熊熊的怒火。
“憑什麼要我來給他道歉?是他得罪了我們千劍門,又不是我們得罪了他……”澤宇說着,嚴顏言已經將一隻手指伸到嘴上,jǐng惕地望了走在前頭的樑永石一眼。
澤宇狠狠地一拉胸前的那條皮帶,背上的劍匣重重地撞了他的背脊一下。他看着樑永石的背影,怒氣遷到了父親澤崆雲的頭上,爲什麼人家踩到頭頂上來了,不但要給人家道歉,還有將寶劍贈給他,而且還偏偏要指明是自己親自上門,親自揹着這把劍去呢?自己腰上掛着的劍可已經夠沉的了。
樑永石轉過頭來,又不敢對澤宇大呼小喝,只得輕聲催促道:“快點吧,要不然這一來一回天都入黑了。”
澤宇狠狠地颳了他一眼,想了一想,還是打消了將劍匣扔給嚴顏言的念頭。氣沖沖地跟在樑永石身後。澤崆雲對澤宇很是不信任,還要叫上樑永石在旁監督,一想到這裡,澤宇就滿肚子對澤崆雲的怨言。但是歸根結底,罪魁禍首還是陳如風,於是,澤宇對着陳如風的厭惡又深了一層。
“哼,總有一天,我要親自打敗你,陳如風,看你的氣焰還那麼囂張,我呸!”澤宇在心中憤憤地想到,似乎絲毫不覺氣焰囂張的那個人是他自己。
嚴顏言看着澤宇那副恨不得立刻找個人割了脖子的表情,連忙在旁邊低聲地勸說着,讓他等一會兒去到了天風幫千萬不要還掛着這種臉sè。
很快,三人就走到了天風幫的大門前。樑永石禮貌地跟守門的幫衆說明了來意,那幫衆一聽是千劍門的人,驚得跳着進去稟報。澤宇在心中冷笑,這果真是一個下三濫的狗屎幫派。
胡九未、劉宏和柴元朗親自出了來,迎接三人進幫中。嚴顏言不斷地往澤宇送去懇求又帶點告誡意味的目光,澤宇這才稍微收起一點怒sè。
“三位可真是稀客,稀客啊!難得三位如此賞光,可真是我們天風幫的榮幸!”胡九未邊笑邊說着些恭維的話語。
澤宇鼻子哼了一口氣,說道:“這個是當然的,我們千劍門的人肯踏足你們的幫派,這是你們的光榮。”
樑永石聽得澤宇這番毫不客氣的話語,不禁嘴角一抽搐,不待胡九未他們臉sè有變,就連忙說道:“呵呵,不要這樣說,天風幫一看就知道是可造之幫,長此下去,rì後必定能大展雄圖!”
“承你貴言,承你貴言,呵呵!”胡九未抱拳笑道。
陳如風、江晟天已經在座上等候三位千劍門的客人,不白先生韓陵背手站立在一旁,打量着三位千劍門的人。
安置好茶水座椅後,雙方一陣寒暄,都紛紛坐下了。澤宇兩隻眼珠絲毫不顧忌地朝陳如風投去敵意的光芒,陳如風卻只是裝作看不到,跟樑永石言談正歡。
說着說着,樑永石站了起來,踏前一步,彎腰拱手道:“陳幫主,江幫主,我樑永石今rì受門主所託,帶着門下弟子澤宇來向貴幫道歉的。當rì是澤宇不對在先,出手打擾了陳幫主修煉,才惹來之後的一連串衝突,歸根究底都是我們千劍門的不是。”
陳如風連忙起立,略帶着慚愧之sè抱拳道:“樑先生不要這樣說,要不是我心火盛,也不會在千劍門中生起衝突,這件事我也有一定的責任。”
坐着的澤宇目光死死地釘在了地上,臉上烏雲密佈。樑永石已經顧及他的面子,幫他說出了道歉之話,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總之,以後我們天風幫與千劍門,永修友好!以前有什麼恩恩怨怨,就讓它抹個一乾二淨吧!”陳如風豪聲說道,樑永石與嚴顏言同時拍手叫好。江晟天與胡九未等人都是喜盈於sè,以後就相當於多了一個千劍門這樣強硬的盟友了。
“還有,我們門主聽說陳幫主劍法大成,爲以示千劍門與天風幫的友好,特送來寶劍。”樑永石說着,將目光落到了澤宇身上。
澤宇似乎不敢迎上陳如風的目光,將皮帶解下,不願親自遞送給陳如風,就直接傳到了嚴顏言手上。嚴顏言接過劍匣,瞥了他一眼,站起來雙手奉到了陳如風手中。
陳如風接過劍匣,受寵若驚地說道:“如此大禮,我又怎麼好意思收下呢?”
澤宇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低聲說道:“不好意思就不要要了。”
“寶劍贈英雄,這是理所當然的。這柄劍乃是千劍之一的‘怒風劍’,一直以來只有有能之人才有機會得到我們千劍門的贈劍,陳幫主可是受之無愧啊!”樑永石說着一番漂亮的話語,可真是令陳如風倍受鼓舞。
打開了劍匣的扣子,只見一柄長若三尺有餘,通體白淨,劍柄之上鑲嵌着一顆綠sè寶石的劍安靜地躺在匣子中。
“怒風劍……”陳如風已經深深地被這把劍吸引着了,手輕緩地撫過劍身,就像是看着一件愛憐的寶貝一樣,雙目發光。
流水劍劍身過短,根本不適宜在江湖上的鬥殺。這柄怒風劍正好滿足了陳如風。
陳如風的手握在了劍柄之上,執起。不輕不重的感覺,陳如風揮出了幾道劍影,感覺稱手無比,就像是跟一個久別的朋友重逢一樣,彷彿很久以前就使用過這柄怒風劍一樣。
樑永石看着陳如風用得怒風劍如此得心應手,滿意地點着頭,心中暗贊門主的做法果然明智,算是爲怒風劍找對了主人了。
只有澤宇,看着怒風劍送了出去,就像是割掉了自己的一塊肉一樣,滿臉的心疼和妒忌。要知道,就連他自己都沒有使用千劍的資格啊,憑什麼這陳如風就能一步登天?少了一柄千劍,自己就少了一個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