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公主變幻了數種顏色後終於平靜的小臉上流露視,高貴地道,“她是東樓哥哥身邊的女人嗎?”
下巴擡這麼高,不怕扭斷嗎?
“應該算……是的。”嚴世蕃故意以不確定地語氣道。
他這是誤導!太邪惡了!
“長得這麼醜,東樓哥哥也不介意?”
呀?死丫頭,居然人蔘公雞我?早知道淹死你算了!
“女子無才便是德,此女某些能力很強。”嚴世蕃又極其曖昧色情地回了一句。
還好,公主畢竟年幼,皇宮的管教又比較嚴格,沒有聽出弦外音,只有如初低了頭,以防止一個控制不住,當場痛毆色狼。不過,是她不純潔的想多了吧,嚴世蕃說的不是這個意思也說不定。唉,在現代時被網絡黃毒侵害壞了腦子。
“她如果不是很重要的話,東樓哥哥可不可以把她送給我?我看她挺機靈的,似乎也會武功,讓她待在我身邊,應該能保護我的安全。再說她還救了我的命,留下,我要好報答她。”公主提出要求,貌似合理而誠懇,但任誰都明白她可不是要重用和感謝如初,明明是要扣在身邊好隨時折磨,誰讓如初和她的親親東樓哥哥嘀嘀咕咕的,態度還這麼曖昧來着?
妒忌真是天底下最可怕的情緒,能讓天使變成魔鬼。不過這死丫頭也忒忘恩負義了,爲了個男人要對救了自己命的人使陰招。呸,對別人就自稱“本相”、“本宮”,多高貴似的,兩人之間就是“東樓哥哥”、“小瑛妹妹”了,一對狗男女!
如初心裡暗罵,但悲哀的是,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很明白如果到了公主手中,她就是九死一生的局面,如果遇到個變態公主,整天沒事拿她做人體試驗,那可更慘了。所以儘管討厭嚴世蕃,卻不得不依靠他、倚仗他,再度投向他求助的目光。
嚴世蕃很開心。很喜歡如初那哀求地眼神。讓他想把自己所有地好東西都放在她面前炫耀似地。於是他正色道。“小瑛。別胡鬧。我做地是正經事。她對我來說是很重要地……呃。棋子。關乎江山社稷。不是鬧着玩地。”
公主撅起嘴。冷哼了一聲。如果眼神能殺人。如初身上至少會有百八十個透明窟窿。好在她地目光並不怨毒可怕。只好像被人搶走心愛玩具地小女孩。非要把對方推溝裡摔死才解恨似地。
“我不舒服。身子乏得很。剛纔又受了驚嚇。如果東樓哥哥辦完了‘正事’。可不可以陪我解解悶?”公主忍着氣說。又瞪了如初一眼。哼。也只有東樓哥哥敢這麼對她說話。就算是父皇也對她輕聲細語地。今天讓她在這一字眉地醜女面前落了面子。今後一定想辦法找回來。
嚴世蕃一笑。對公主地賭氣撒賴沒一樁在意地。不過他也知道太過刺激公主會令她生出什麼事端來。所以假做恭順道。“小瑛都這麼說了。我這做哥哥地焉有不從。等我再囑咐屬下幾句話。就來陪伴你可好?”
他說得溫柔。公主本來地一肚子氣立即煙消雲散。笑眯眯地點點頭。
如初也鬆了一口氣。緊緊跟在嚴世蕃後面出來。匆忙間似乎覺得隔壁房間地門一動。不過她並未在意。走得稍遠一點便八卦地問。“這是哪位公主?”
“常安公主朱壽瑛,皇上的寵妃曹端妃所出,今年十三歲。因皇上子嗣單薄,與皇子們也不親近,故此很疼愛這個女兒。”
“小相爺不打算把她送回去?”只有這小煞星迴到皇宮,她纔會安全吧,畢竟公主是偷溜出來,也不可能對皇上說在天津衛有一個小人物得罪了她,非要殺頭不可。所謂天高皇帝遠,就算公主恨得她牙癢癢,也逮不着她不是嗎?
“你以爲私自出宮是很容易的事嗎?小瑛也不知籌劃了多少時日才成功的。她費了這麼大氣,就這麼給押回去,心有不甘,必定會生事,不如讓她玩上一陣子再回宮吧。”嚴世蕃脣角一歪,也不知道是笑還是嘲弄,“皇上那兒,我自有辦法。”
“她在外閒逛纔會生事好不好?萬一出點什麼事,小相爺就算再有權勢,只怕也逃不過這一關。小相爺剛纔也說了,常安公主是皇上的掌上明珠呀。”
“你這是關心我的安危嗎?”嚴世蕃半欣喜半調笑地問,對如初已經自動把“本相”二字改爲了普通主語“我”字,“我會讓她住在我在天津的別院,她出門時,也會我派最得力的人看着她,不會有事的。畢竟,如果你我不說,就她那沒規矩的模樣,誰會猜到她的身份呢?”
如初一想也是,於是點點頭,然後冷不丁地問了一句,“你是故意陷害我的對吧?你明知道公主喜歡你,卻讓我當了她的假想敵,而且還是那麼不堪的一個,她這口氣如何咽得下,那還不拿我撒”憤恨之下,如初也決定不再對嚴世蕃用尊稱了。
嚴世蕃一愣,差點就掉進了如初的語言陷阱,不過對此指責他並無所謂,所以乾脆承認,“聰明,這也被你猜出來了。沒錯,我是陷害你,因爲只有在人要傷害你時,你才知道權力的重要,才知道這世上只有我能保護你。至於你的動人這處,沒有一雙慧眼的人是認識不到的。”
如初冷笑一聲,“光說好聽的有什麼用,而我也不會因爲被保護而愛上你,特別是考慮到正是你逼我陷身於如此危險的境地之中。”
“我們走着瞧吧。”嚴世蕃停下腳步,臉上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悲傷感,“我這一輩子都努力做個真小人,既然我們賭得是你‘真心’愛上我,那麼我行事的風格得讓你知道對不對?”
如初無語,不得不承認,嚴世蕃或許是個禍國殃民的奸雄,是個到處留情的花心男,但賭品卻是超級的好,也絕對是個說話算話的人。
“坐我的馬車回去吧?”兩人在客棧門口相對沉默了一會兒,嚴世蕃道,“你們僱的馬車只是單程,並沒有等在這兒,現在僱車還得走上一段,不如我送你回去好了。”
“可是常安公主在等你,難道你又要在我頭上加一項勾引主公,怠慢公主的罪名?”如初沒好氣地道。
她到大明後本來是想過好日子的,但那種日子就要足不出戶,家長裡短的才行。錯就錯在她要追求理想,要看看六百年前的家鄉,結果雖然結識了幾位未來的名將名臣和天底下最不像和尚的和尚,也惹了一堆麻煩上身。因拒婚而得罪的大陰人安公公就夠讓人頭疼的了,現在還要加上一個蠻不講理的公主嗎?
她可憐的命運啊!
嚴世蕃哈哈大笑,很喜歡“勾引主公”四個字,“放心,小瑛養在深宮,明白召見一個人需要花費很久的時間,再說衛學離碼頭這麼近,很快我就能折返。”
“可是我要和學子們一起走。”如初拒絕,一想到和嚴世蕃關在封閉的馬車內就有點緊張。
這個男人太強勢,她不得不小心。
“讓他們自己回去好了。”嚴世蕃無情地說,完全忘記剛纔如果不是戚繼光奮勇救人,公主可能死掉,到時候他這負責尋找公主的人也脫不了干係吧。
“不,我們一起出來的,就要帶他們一起回去。”如初有點孩子氣的固執起來。
嚴世蕃皺了皺眉,如初這樣直接拒絕和違揹他的好意讓他有點惱火,但一看到如初的眼睛,又覺得她能這樣率真無僞格外難得,氣頓時消了,眼角的餘光又瞄見四名學子也已經出了客棧,就點頭道,“好,叫你的學子們一起走。我這馬車寬敝得很,坐七、八個人都可以。”
循着嚴世蕃的目光,如初也看到了戚繼光等人,忽然有遇到救星的感覺,忙招手叫他們過來,把同乘馬車的事一說,李成粱和趙三紅的腦袋立即搖得像撥浪鼓一樣,張居正則冷屑道,“嚴小相爺位高權重,我等小小學子焉敢居於其旁,太僭越了,實在萬萬不敢,我們還是走路回去好了,反正也不遠。”
死小子們,保護你們美女老師的時候到了,怎麼可以退縮?如初暗罵,再說你們那幅“你是奸臣,我們不與你爲武”的模樣擺那麼明顯,真想死嗎?
還好戚繼光反應與他們不同。
他沉吟了下,似乎有什麼事很難決定,但最終還是點頭道,“嚴小相爺一番好意,屬下們倒是卻之不恭了。”說着立在如初身旁,一言不發。
他既表了態,另三人就算不願意也只好跟隨。於是一行人上了馬車,向衛學駛去。不過車內雖然坐了一共六個人,但卻沒一個人說話的,氣氛壓抑而詭異,害如初坐立不安,短短的路程像走了幾千幾萬裡那麼難受。
男人哪,還真是彆扭又孩子氣的動物,不管多大年紀、多高的權位也是一樣。這是她得到的結論。但她並不知道,戚繼光忍着對嚴黨黨魁的厭惡坐上這輛車,進行了多少內心掙扎。
他是要保護如初,因爲他覺得嚴世蕃對如初的態度不對。在不知不覺間,在他還沒注意的時候,如初已經慢慢收服了他的心。小馬王驕傲的心靈,開始漸漸爲一個人敞開,就算還沒有完全深入,但他已經不再拒絕她的熱情與好心,至少內心是如此。
表面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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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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