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的舉起雙手,用一口流利的英語說,“我只是想幫忙,如果您受傷了,我可以幫你的……”
韓非宇咬咬牙,勉強忍住傷痛,卻忍不住的疼的呲牙。
女醫生感覺到了他傷的不輕,試探的慢慢轉過頭,卻在那一瞬間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龐,頓時愣住了。
“非,非宇哥?”
韓非宇一愣,然後看到女醫生摘掉了口罩,他不禁嗤笑出聲,“劉詩宴,竟然是你!”
可說完這句話,彷彿一下子見到了熟悉的人,自己也總算能得救了,一顆懸着的心,瞬間落下,整個人也頃刻間沒了精神,倒地昏了過去。
劉詩宴大駭,立馬喊人過來幫忙。
之後的時間裡,韓非宇接受了緊急搶救手術,劉詩宴嫺熟的切開了他的小腹,取出了那顆離主動脈緊差零點一毫米的子彈,算是在死亡線上拉了他一把,將他救了回來。
但手術一結束,她又顧不上自己已經幾天幾夜不眠不休,仍舊固執的守在他的牀前,不肯離去。
手術過後,韓非宇整整昏迷了七個小時。
期間,有一行人過來搜查,因爲韓非宇受的槍傷,還有他隨身攜帶着的槍支,並非軍.用.手.槍,還有他衣服最貼身的地方放着的幾小包白色的結晶狀物體,劉詩宴馬上聯想到了他所從事的事情。
所以在那一行人搜查時,她偷偷的找人將韓非宇擡到了自己住宿的地方,藏到了牀下的隔板裡,那是救濟一些愛國人士,和民主人士的時候經常用到的。
然後支開了其他人,她在房內脫去了外套,佯裝正要換衣服。
一行人進來搜查時,‘砰’的一腳踢開了門,一夥人瘋了似的闖進來,劉詩宴嚇得嗷嗷大叫,緊張的急忙躲去牀角,縮成了一團。
爲首的男人是個外國大鬍子,過來一把抓住了劉詩宴的頭髮,將她拽了出來,因爲沒找到人,所有人都很氣憤,他們看着長相漂亮身材誘人的劉詩宴,不禁直流哈喇子,所幸想拿她發泄一通,正要施展獸慾時,大鬍子男人的電話響了。
貌似是個很重要的電話,大鬍子接了電話後,立馬以最快的速度帶領手下匆忙的離開了這裡。
他們離去後,劉詩宴一顆懸着的心才放下了,然後挪動牀鋪,擡出了還在昏迷之中的韓非宇。
第二天早上時,韓非宇漸漸甦醒了過來。
此時的燒也退了,還打了不少的鎮痛止痛劑,也輸過了血,還打了不少葡萄糖,他感覺渾身舒服了很多,至少沒了之前的痛處,也沒那種苦苦在死亡線上掙扎的感覺了。
稍微動了動手,驚醒了一直守在身邊,精疲力盡才趴下睡着的劉詩宴。
她揉了揉眼睛,看着已經醒了的韓非宇,興奮的露出了滿眼的星光,“你醒了?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劉詩宴高興的急忙起身,開始檢查他的身體各項指標,當確定血壓脈搏等一切都正常後,不禁舒了口氣,“你知道嗎?當我看到你渾身是血的時候,我還以爲完了,連一句話都沒說,就要送你走了呢!”
韓非宇噗嗤笑了,卻牽動的傷口好疼,他說,“我命硬着呢!再說了,還沒娶到媳婦呢,哪兒那麼容易死啊?”
聽到了‘娶媳婦’三個字,劉詩宴臉上難免一絲的尷尬,四年前,他突然給她打了個電話,說要出國,歸期不定,怕影響她的以後,還是分手比較好。
不給她任何提問的機會,他就匆匆的消失了。
從那以後,劉詩宴就辭退了國內的法醫工作,志願來到了戰亂地帶,每天接觸最多的死亡,做一個無國界醫生。
這是四年以來,他們第一次重逢。
劉詩宴看着他,難以掩飾心中的喜悅,還是說,“不管怎樣,能再見到你,非宇哥,我很高興!”
韓非宇惶恐的一怔,隨之臉上頗顯尷尬,猶豫了下才說,“對不起。”
劉詩宴錯愕的一愣,“什麼對不起?”
“四年前,我就那麼給你打了個電話說分手,實在太草率,對不起你,而且當時也沒有真心的想和你交往,對不起,既然不是真心的,還騙你上了牀,強行要了你,對不起,詩宴啊,這麼一想,我真不是個人,你都不該救我,我就應該死了算了!”
韓非宇仔細想想,感覺自己四年前對劉詩宴所做的,確實太過分了!完全就是個渣男!徹頭徹尾的大混蛋!
言猶在耳,這遲到了四年的道歉,不知爲什麼,聽得劉詩宴滿心的震撼,竟眼眶發紅,忍不住的眼淚像珠子一般的翻滾而出。
她急忙用手擦拭,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怎麼了,平日裡見慣了生和死,早就對一切司空見慣的她,居然聽了韓非宇的幾句解釋,哭的像個孩子。
不少同事看到了,都納悶的
駐足,還有的男醫生以爲是韓非宇惹哭了她,紛紛露出了怨憤的眼神。
她這一哭,弄得韓非宇更加手足無措,急忙用還扎着針的手幫她擦眼淚,“別哭啊,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要不你現在殺了我吧?”
“開什麼玩笑?我可是個醫生!”
“這樣啊,那……我自殺好了!”說着,韓非宇掀被就要下牀,劉詩宴手疾眼快急忙攔阻了。
她拉住他,着急的脫口而出,“我從沒怪過你,非宇哥,這輩子能做一回你的女人,我無怨無悔!”
韓非宇一下子懵了,“你……”
他看了看四周,幸好周圍受傷的都是些外國人,但有幾個醫護人員是中國人啊!他們應該能聽得懂國語吧?
“死丫頭!”韓非宇小聲咒罵,“你還要在這裡繼續工作呢!怎麼能說出這種不要臉的話?”
劉詩宴被他逗得又笑了,剛剛一陣痛哭,現在又笑了,才說,“在這裡工作的人,是不會笑話任何人的。”
她擦去了臉上的淚水,起身看着不遠處的幾個醫生微微一笑,衆人似乎明白了紛紛散去,她又幫韓非宇手背上歪掉的針頭扶正,同時說,“我們在這裡每天見得最多的,就是死亡,整天在鮮血裡掙扎,早就把生死拋到腦後了,如果沒有這點覺悟,還來這裡幹什麼?”
看淡了生和死的人,自然不會因爲一點點男女之間的感情糾葛,而笑話別人,因爲對他們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韓非宇放心了,又提醒說,“那以後也不能和別的男人開這種玩笑!”
“你擔心我?”
他目光閃爍,“當然了,從小我們一起長大,我始終拿你當妹妹看啊!”
“哦,妹妹啊!”劉詩宴有點失落,好像質問他,有人會和自己的妹妹上牀嗎?
但這話,她不能問。
一旦問了,就徹底輸了,連作爲他救命恩人的最後一點顏面都輸的不剩,豈不是太可笑了。
再說了,此時的劉詩宴,也對那些事情不感興趣了。
四年不見,她更成熟了,也更有韻味了,更明白世間百態,生死不過是一念之間,功名利祿,還是貪念與癡狂,不過是曇花一夢,最終都抵不過命運的轉瞬即逝。
“非宇哥,你在幫黑幫做事吧?”劉詩宴突然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