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力目光閃爍了一下。
“哦,小時候是,但......很多年沒見了......”
“我纔來博亞第一天,正在上理論課,還沒見到他呢,所以,很好奇他這幾年的變化。”
“你能不能跟我形容一下,他現在......啥樣?”
......
這個請求依舊讓我覺得怪怪的。
但還是給他大致描繪了一下。
員力很認真地聽着,突然“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什、什麼?他、他真的灰頭髮?!還畫眼線?!”
像是聽見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話,就這麼哈哈大笑起來。
捂着肚子都笑出鵝叫了,把我看呆了。
邊笑邊吐槽:“之前手機上刷到他那個很火的視頻,看到他那頭爺爺似的毛我就匪夷所思,還以爲他只是凹造型才戴的假髮而已,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染了個灰毛?”
“你說說,好好的黑頭髮,爲什麼要染成灰毛呢?是嫌自己不夠老嗎?!”
“還眼線......哎喲喲!我不行了.....整啥呢?葬愛家族殺馬特機長啊?哈哈哈哈——”
......
我完全get不到笑點,只好皮笑肉不笑“呵呵呵呵”配合幾聲。
“還有呢還有呢!”他越來越興致盎然。
“還有嘛......囂張,自大,裝酷,耍帥。”
“不過說實話,性格挺好的,很受女孩子的歡迎。”
員力漸漸收起大笑,搖頭感嘆:“唉!這倒是.....一點沒改變,保留了精華。”
“那麼......飛行技術呢?”
“呃......”我瞬間又想起了剛纔起飛那個不按理出牌的超級大仰角。
不知該如何評價,只好借用王梟的話:“放蕩不羈。”
“嗯!這也保留了精華。”員力揚了揚眉,十分贊同。
而後,雙眼轉向了窗外,凝望着風景。
慢慢地,眼神裡似是流露出了一絲黯然,一絲思念。
“想當年,我......”
話纔出口,他卻停下了。
沒再接着說下去,視線移回到我臉上,對我笑道:“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以後見到他,我就有心理準備了。”
“誒?”我心裡莫名地,總有些異樣。
那欲言又止的想當年......
*
給連恩發去微信後就沒收到回覆。
我內心真是慌的一匹。
滿腦子都是他生氣的樣子,還有自己該怎麼解釋,在腦海中演練了千萬遍。
結果到家卻看到他已經回來了,還把客廳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的。
洗好澡換上了睡衣,正坐在沙發上看着電影。
與其說是坐,不如說是老老實實地蹲着,彷彿一隻蘑菇。
雙臂環抱着雙腿,膝蓋上放着一桶爆米花。
怪哉!犯錯的人明明是我啊!
他這可愛的小姿態又是怎麼回事?!
反而更像一個犯了錯誤正在乖乖反省的小朋友。
本以爲他把屋子搞得烏漆墨黑的,一定是在看恐怖片。
不料,走近一看——好傢伙!泰坦尼克號!
我腦中警鐘大作!
要命了!這氣鐵定生大了!
隨即爬上沙發直接給跪了,二話不說,開始“飆戲”:“爸爸!我錯了!”
“那泰坦尼飛達號完全就是他們瞎說八道的!根本就沒有的事!!!”
“我承認,飛機響警報是我冒失了,但真不是我要進駕駛艙的!上次我只是求連勳帶我玩玩模擬機,誰知道他今天硬要我進駕駛艙!嗚嗚嗚......”
“我再也不敢了......以後我只跟你進駕駛艙!我只讓你帶我上模擬機!我再也不跟連勳說話了!嗚嗚嗚.......我錯了......”
從誠懇激昂到梨花帶雨,這段表演可謂是拿捏得相當富有層次。
然而,他全程都盯着電影。
直到我說完最後一句話,才朝我看過來。
眉頭擰起,表情迷茫。顯然,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頭頂一片烏鴉飛過......
半晌,他終於打破沉默,平淡地說了句:“你沒錯。”
放下了爆米花,更換成平常坐姿。
下一秒,我的手被一拉,跌進他的懷抱裡,仰躺在他的大腿上。
他一隻手捧住我的後頸,一條手臂摟着我,緩緩低頭,埋住了我的嘴。
這一吻,吻去了我的所有不安,還有這一天所有糟糕的情緒。
全身骨頭都要酥掉了。
過後,我還是委屈巴巴地想解釋:“連連......我——”
“噓......”他豎起食指,輕輕壓在我的脣上。
“你知道我的辦公室爲什麼要隔開三層麼?”
“因爲你喜歡安靜啊。”我答道。
“安靜,就代表隔絕嘈雜,就代表什麼也聽不到。”
“哪怕有一句兩句飄進耳朵,我這個人,也沒有聽別人說話的習慣。”
“我只聽你說。”
一句話,我的小心臟被暖得不要不要的。
潺潺細流在血液中竄動,溫柔着每一條神經。
“那你爲什麼突然看泰坦尼克號?”
連恩繼續看電影,一本正經地回了兩個字:“學習。”
“......”
我也隨着他看起了電影。
誰知好死不死的,偏偏就播放到Jack和Rose車*zhen的名場面。
只見他饒有興趣地研究着畫面,研究得聚精會神,似乎是一個細節都不放過。
情節漸入佳境,Rose動情地對Jack說:“Put your hands on me,Jack. ”
電影裡的兩個人火熱糾纏。
電影外的我們,也越來越熱。
觸景生情,情難自已。
於是也學着Rose,握起他的一隻手。
一邊含情脈脈地注視着他,一邊親吻他的指尖。
然後慢慢帶着他的手從自己的髮絲撫摸而下…
探入衣物,劃過小腹,游到心口。
而我想對他說的臺詞是:在這個最柔軟的地方,永遠都會住着一個叫連恩的男人。
......
火勢來得太猛烈,大火翻身一撲,一下便吞噬我的全身。
聲音被纏綿的吻封住,意識還能保持幾分清醒的時候,我終於懂得了什麼叫做——不能玩火。
人騰空而起,他抱我離開了沙發。
走了兩步,我驚覺他不是抱我上樓,而是往家門走了。
“咦?不去臥室嗎?”
“車裡。”
“啊?!!!”
“學以致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