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開始!”聲嘶力竭的開賽聲音傳入在場每個人的耳朵裡,觀衆們的熱血一下子就被點燃了,這場比試絕對是到爭霸賽進行到現在的焦點之賽。
一方是神秘莫測的錢家供奉,一方則是成名已久的強悍鏢師,到底是誰技高一籌呢?連雷凌對這比賽的結果也不禁有了些許期待,雖然在他眼裡都沒有將兩人列爲對手。
坐在主看臺上的趙有財瞥了一眼對面的錢聚來,對傳聞中頗爲神秘的楊鈞,他並不清楚其實力。但看到錢聚來一臉輕鬆地和手下們談笑風生的樣子,心裡不由得打起了鼓,難不成這楊供奉真的很強?
容不得他多想,因爲擂臺上的比賽已經開始了。
汪善河雖然嘴上說得輕蔑,可從心底還是沒有輕視楊鈞,畢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成爲供奉的,想必他還是有些實力的,不得不認真對待。
汪善河下盤呈八字,固若磐石。做出了崩拳的起手式,右手成拳直指面前的楊鈞,一副如臨大敵的謹慎神態。
而楊鈞陰鷙的面孔微垂,並沒有去看對手,一雙枯瘦的手貼在大腿的外側,對於比賽開始沒有做絲毫反應,完全無視了汪善河。
這讓汪善河覺得受到了輕視,心中的僅存的一點忌憚被怒火代替,恨不得把楊鈞打得稀巴爛才能解心頭之恨。
“你找死!”
暴喝一聲,汪善河虎步奔向楊鈞,右手肘部大幅度向後彎曲,就像擠壓彈簧積蓄力量一般,粗壯的右手積蓄了驚人的肉體力量。
“呔!”
帶着強橫氣勢的一拳打向了楊鈞的腦袋,要是這一拳命中的話楊鈞絕對有死無生。眼看着砂鍋大的拳頭就要和楊鈞的腦袋接觸,看臺上的觀衆不由得替這陰鷙的男人捏了一把汗。錢聚來也有些擔心,眼中充滿鄭重。
就在汪善河快要得逞時,楊鈞動了,將頭往右邊偏了一個位置險險地躲過了致命的一拳。拳頭帶起的罡風將楊鈞鬢角上的幾縷頭髮吹得揚了起來。
一擊未成,汪善河並不吃驚,要是這男人連自己的一招也接不下他纔會吃驚。
變招成掌,汪善河勢若泰山橫着拍了過去,楊鈞則身形一矮,單手撐地左腳狠狠地朝着汪善河的腹部踹去。
嘭!
汪善河的左臂橫在腹前擋住了楊鈞的一腳,身子往後退了兩步。
“哼,就這點實力,看爺爺我怎麼收拾你!”
汪善河心中其實震驚不已,對方看似輕飄飄的一腳就將自己踢得後退了兩步,他最清楚自己的下盤有多麼紮實。
緊了緊有些發麻的左臂,又衝了上去,不過此次他更加謹慎,虎虎生風的鐵拳直往楊鈞的下三路攻去,看似下流的招數卻十分有效,一時楊鈞陷入了被動連還手的機會也沒有,可是詭異的是汪善河讓人眼花繚亂的拳頭從頭到尾連楊鈞的邊也沒有摸到。
正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觀衆們只是看到楊鈞處於被動便紛紛爲汪善河叫好起來,絲毫沒有注意到楊俊枯瘦的手始終貼着兩側大腿,沒有移動分毫。
“呵,大塊頭看樣子是要輸了,人家都不屑於出招,唉真是可悲啊!”
雷凌輕笑一聲,話裡說惋惜,語氣可不含半點惋惜之意,反而有點幸災樂禍的口氣。
汪善河是越打越心驚,他發現不論自己怎麼攻擊這男人,都無法對其造成傷害,而他在自己的進攻下居然顯得遊刃有餘。最讓他驚懼的是陰鷙男人從始至終都沒有擡起他的手,連眼睛也沒有正視過自己。
孃的,看不起老子,老子就讓你付出代價。
被如此輕視,汪善河反而被激起了一陣邪火,下手更重,拳頭時不時搭出爆音引得觀衆席上喝彩連連。
嘭!
“夠了沒有?現在該換我了。”
楊鈞突然擡起了枯骨一樣的手精準的將汪善河揮向自己正臉的大拳頭抓住,一張陰鷙不帶任何表情的臉緩緩擡起,兩隻漠視的眼睛像屠夫一樣看着汪善河。
轟!汪善河腦中一片空白,這是一雙怎樣駭人的眼睛啊!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而眼眸深處則是赤紅無比的煞氣,而能一隻手隨意地就接住汪善河勢大力沉的拳頭更是駭人無比。
這傢伙手中絕對有人命!
汪善河震驚了,常年跟着鏢局走南闖北運鏢,見過的亡命之徒自然不在少數,而他手裡多多少少也有幾條人命。不過現在他恐懼了,從面前陰鷙男人的眼中他彷彿看到了無數血紅亡魂張牙舞爪的掙扎,而男人釋放的淡淡殺氣更是讓他膽寒。
這得少多少人才能有這麼純粹的殺氣啊!
場邊的雷凌面色終於鄭重了些,喃喃道:“這傢伙手上可是很不乾淨啊。”
汪善河見識頗廣,這殺氣絕非一般人能有的,連他曾經的鏢局總鏢頭與其比之,都可能弱上一籌。
想到這,汪善河面色不由變得蒼白,而楊鈞如刀般鋒利的指甲切入他佈滿老繭的手上也毫不自知。看向這張陰鷙平凡的臉,汪善河眼神有些恐懼,瞳孔微張,光是氣勢上他已經一敗塗地。
結果自然可以預知。
楊鈞左手彎曲成爪,蒼鷹搏兔一樣朝汪善河的脖子抓去,汪善河一扭脖子堪堪避開了奪命一爪,可脖子上卻留下了三道血痕,鮮血正緩緩流出。
沒有給汪善河喘息的機會,楊鈞繼續出手,一腳揣在楊鈞結實的腹肌上,使他踉蹌着一連退了數步,繼而便是狂風暴雨般的利爪,次次入肉,甚至能聽到輕微的劃破肌肉的聲響。
汪善河早已戰意全無,只顧得上慌忙抵擋,兩隻手毫無章法地做着無謂的抵抗,之前的優勢蕩然無存,顯得狼狽不堪。
不到一刻鐘,他渾身上下都沾滿了鮮血,宛如一個血人,更可怖的是一個個指頭大小的血洞,遍佈手臂和腰腹,鮮血正汩汩流出滴落地面。
而他招架的概率越來越低,落在身上的爪擊漸漸使他的意識模糊了起來,這是失血過多的症狀。密密麻麻的傷口加上不停地活動讓他感到一陣乏力,腳步像灌了鉛一樣沉,而面前男人的眼中神色不變,讓他感到絕望。
“不是吧!這是不是假打啊,怎麼這麼快就逆轉了?”
看臺上的觀衆目瞪口呆,楊鈞瞬間一改頹勢,以雷霆之勢將汪善河打得悽慘不已,而他出手的狠辣和神情的漠然深深地烙進了每個人的心中,尤其是汪善河。
餘光瞥到了身後的擂臺邊界,汪善河的眼中竟然有了一絲解脫之色,他怕死!他清楚再這樣打下去,沒準自己真的會死在臺上,他不指望眼前的男人會饒他一命,每每和那雙冷漠的雙眸對視他就感到一種徹骨的涼意,這絕對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
該死的,赤陽城怎麼會有這樣的傢伙!
沒有讓他發出更多的感慨,汪善河就被一腳揣了下去,眼睛緩緩閉上臉上浮現解脫之色。
靜!
全場過一千觀衆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他們幾時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面?一個個兒都被汪善河倒地的慘狀和楊鈞殺神般的氣勢駭住了,一時間腦子有些發懵。
之前的比賽和這場比起來就像是小孩子過家家,完全沒有可比性,這震撼人心的對決會讓他們一輩子忘不了。
在一羣觀衆的注視下,楊鈞伸出了猩紅的舌頭舔乾淨了長而鋒利的指甲上的鮮血,一臉享受的模樣。在一衆看變態的眼神注目下,楊鈞從容地走下了臺回到了錢聚來身邊,平靜地立於錢公子身側。
這時負責維護爭霸賽秩序的役從們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手忙腳亂地將渾身是血的汪善河送出了場地,拉到醫館救命去了。
主持的年輕男人戰戰兢兢地走上擂臺宣佈了勝出者,之後上午的比賽就正式結束了。
雷凌伸手在方琳的眼前晃了幾下,方琳才從震撼中緩過來,小臉煞白。
“雷大哥,這個人怎麼這麼狠毒,這麼做可是會弄出人命啊!對了,雷大哥下午你應該會和他對上的吧,到時候你還是不要參加好了,我不想你受傷。”
說着方琳的眼中泛起了晶瑩的淚花,看得出來她是真心地關心雷凌的安危。
感受着小美妞的關心,雷凌只覺得渾身暖洋洋的,身子骨說不出地爽快,颳了一下方琳精緻的瓊鼻,嘿嘿直笑。
“咱們的小美女這麼關心我,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啊!嘿嘿琳琳啊,你說,你這麼關心我是不是看上本大爺了?”
頓時,少女的小臉上攀上兩朵紅霞,美的驚心動魄。
“哼!誰看上你了,真是自作多情,雷大哥你再壞就不理你了。”小美妞皺着小鼻子嗔怪的嬌羞模樣,端的是可愛無比,看得雷凌食指大動,恨不得化身餓狼一口將她吃掉。
壞笑兩聲,雷凌離開了看臺,方琳則緊緊跟在他身後。
兩人隨便找了個酒家搓了一頓,便回到了擂臺賽場地。因爲下午第一場就是雷凌的比賽,雷凌可是揣着壞心思的,絕對不會錯過,偷偷瞟了幾眼身邊一臉無邪的方琳,雷大官人可恥地笑了,搞得方琳摸不着頭腦。
出人意料的是下午的比賽輕鬆地讓人髮指,雷凌第一場遇到的對手竟然是上午僥倖勝出的火柴棍——布帥。
這貨倒是機靈,上臺後果斷認輸,連眼睛都不帶眨的,點頭哈腰地叫着雷凌大哥,弄得雷凌哭笑不得。而楊鈞經過上午一戰後,兇名已經昭著,他的對手哪裡敢和他比試?
選擇要命的都乖乖認輸,臉色坦然,他們可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沒人願意爲這爭霸賽丟掉性命。
楊鈞由此輕鬆晉級決賽。
而雷凌輕描淡寫地擊敗了幾個不像樣的對手之後也進入了決賽,觀衆們對於雷凌的兇名可是深有體會的。如果說楊鈞上午的表現讓他們記憶猶新,那麼雷凌的威名則是根深蒂固的。
觀衆們都提起了心,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看臺上的兩人,光是上午汪善河和楊鈞之間震撼人心的對決就讓這些平民們覺得這票買得值了,不知道決賽還能爆出怎樣的驚人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