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晚飯由於溫夜遙回來了所以顯得尤其熱鬧。
平日裡偌大的餐桌上只有安小池和安媽媽,溫媽媽,雖然溫馨但是到底有些冷清,哪裡像現在,大呆和小呆互相逗趣,溫夜遙和安小池則甜甜蜜蜜的你給我夾一筷子菜,我給你剝一個蝦。
半下午的時候安小池吃太多雜七雜八的東西了,晚飯就有點吃不下,溫夜遙也擔心她吃太多晚上不好睡,所以只是給她盛了碗湯,讓她在一邊端着慢慢喝,自己偶爾給她喂兩筷子菜。
在飯桌上,兩位媽媽對安小池下午一個人跑去的行爲表達了不滿,覺得她至少應該讓她們兩個人中的一個陪着出去。可能世界上做媽媽的人都會這樣,明明知道兒女在外很安全,一般不會有什麼意外,但是總是放不下心,恨不得自己能夠貼身跟着。
“其實小陳身手很好。”溫夜遙笑着安慰兩位跟他一樣有些過度保護的媽媽們。“他的近身格鬥是我哥保鏢團裡最好的,當年還在部隊時還拿過全軍比武大賽的冠軍,如果不是後來受傷,他也不會退役。”
溫夜遙對陳維是很滿意的,自打他調到安小池身邊之後就一直沒出過什麼亂子,再加上今天他進咖啡店時可是親眼看到陳維一臉警惕的把安小池好好的護在身後,即使在他面前的不過是一個手無寸鐵之力的女人,他都沒有因此而掉以輕心。
沉默寡言,但是卻盡忠職守。
“我聽說原本隊裡是不肯放陳哥走的,說就算不能在一線也可以做教官,後來是陳哥執意要走,上面沒辦法才放人的,由此可見陳哥功夫是有多好了。”小呆的胃就跟無底洞一樣,下午回來時已經先吃了一盤炒飯墊肚子,現在吃晚飯依舊一點都不含糊,就這麼短短兩句話之間,他半碗飯就已經下去了。
“你又從哪兒聽說了。”大呆吐槽道,然後毫不客氣的搶了最後一塊紅燒獅子頭。
在食量方面,他跟小呆一直是不分上下的,錢浩蕩就曾經說過如果他們倆以後能不做助理了,還可以搞個大胃王吃播,肯定也能養活自己。
溫媽媽一方面看到自己做的獅子頭如此暢銷而喜滋滋,一方面又始終還是有點擔心。
畢竟這個世上有種擔心,叫做你媽覺得你會受傷。
果然,聽了溫夜遙和小呆的話溫媽媽並沒有覺得放心多少,她蹙眉道:“小陳身手好歸好是一回事,但是有時候也有可能會遇到他解決不了或者很難解決的事情啊。”
安小池有些心虛的和溫夜遙四目相對,心想溫媽媽口中的很難解決的事情下午她還真的就碰到了。
爲了避免兩位媽媽擔心,衆人都很有默契的沒有提下午的事情,誰知道溫媽媽誤打誤撞還真就說到了。
“其實也不用那麼擔心。”此時,安媽媽反而溫柔勸道:“我們在這邊住了這麼些日子了,這附近治安其實也挺好,而且小池也不是一個人出去的,不是還有個身手不錯的小陳嗎?而且就算真遇到什麼棘手的事情,這個小妮子自小腦子就轉的快,從小到大還沒多少事情能讓她吃虧。我看啊,你也不用太擔心了。”
安小池聽到自己媽媽這麼說,連忙乘勝追擊道:“是啊,媽咪,有小陳跟着我就行了,真的沒事。”
說完之後,還沒等溫媽媽露出失落的神色,安小池就已經起身走過去坐在她旁邊的空位上,抱着溫媽媽的胳膊撒嬌道:“可是如果媽咪和媽媽願意陪我一起去散步的話,我肯定是會更加開心,更加安心的呀。”
不得不說安小池在面對自己親近的人情緒上的轉變時,有一種天然的直覺和她的獨特的撒嬌方式。
既能讓人覺得舒心熨帖,又能無意中打散對方心中的負面情緒。
溫媽媽一開始聽到安小池和溫夜遙說沒必要回回出門都跟着時,心裡確實是失落的。
溫星遠和溫夜遙從小就沒怎麼讓人操過心,溫星遠的中二期和叛逆期雖然一直到現在還沒結束,可是要說闖禍什麼的是從來沒有過的。或者說就算真的是他在外面闖了什麼禍,也都自己解決了,從來不用家裡人擔心。
溫夜遙就更加不用說了,打小就是別人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
所以溫媽媽其實都沒怎麼爲兒子們操過心。
年輕時還好,覺得自己兒子成績優秀又從不惹是生非,從來不用家長擔心真是最理想不過。現在年紀大了反而越發想要自己兒子們可以多讓自己操心操心,覺得那樣的日子才過的有意思。
所以這次過來主動請纓過來照顧安小池,她心裡是很高興很樂意的。她也是真心把安小池當成女兒看待,不僅從來不覺得這樣的照顧和擔憂很繁瑣,反而覺得特別充實。
可是現在溫夜遙和安小池說的這些話,雖然她也明白小輩們是不想讓她太操勞,可是她心裡總歸是有點失落。
只不過現在這麼一點失落也被安小池軟聲軟語的撒嬌給打的七零八落,再也聚不起來了。
“你啊,就會說好聽的話。”溫媽媽和安媽媽相視一笑,然後拍了拍安小池的手:“等你肚子穩點兒了,媽咪陪你回頓城逛兩天街好不好?老是待在這裡也是悶了點。”
安小池點點頭,脆生生的應道:“好,都聽媽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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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之後,安小池陪着兩位媽媽看電視,溫夜遙則拿着手機走到房子後面的泳池邊,給遠在華國的錢浩蕩打了個電話。
一樓客廳的沙發後面有個非常大的落地窗,窗戶外面就是新建好沒多久的泳池,站在泳池邊上正好就可以將客廳裡的情形收入眼底。
溫夜遙雖然是站在屋子外面跟錢浩蕩就講電話,可是眼神一直黏在安小池身上,沒有片刻離開。
“東西收到了嗎?”
“收到了。”錢浩蕩擺弄着電腦,把小呆發過來的兩個視頻放在了一個文件夾裡。
溫夜遙問道:“事情小呆跟你說過了?”
錢浩蕩隨手點開其中一個視頻,正好就是咖啡店吃瓜羣衆拍攝的那個。“說過了,真是沒想到不管在什麼地方都能遇到這種智障。”
溫夜遙淡淡道:“明天霍斯利律師會聯繫你,到時候把視屏給他。”
霍斯利是溫家在米國的私人律師,專門處理在米國的一些私務。
“你打算怎麼做?”錢浩蕩的手指放在鼠標上,輕輕點了點。“或者我應該要問你,打算做到什麼程度。雖然我覺得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你就算明白也不會搭理,但是作爲你的經紀人,我還是有義務要提醒你,那就是你現在準備告的人是你的合作伙伴,你們正在共同合作一部電影,如果你把她告了,首當其衝就是這個電影會受到相當大的影響。”
“我知道。”對於錢浩蕩的提醒,溫夜遙只淡淡的說了這三個字。
他知道,但是又如何?
總不能有人在這麼污衊侮辱安小池之後,還想平安無事的全身而退。
“光憑這些大概也不能讓她受到多大教訓。”錢浩蕩說道:“雖然這麼說有點扎心,但是你現在在米國還沒有真正的站穩腳跟,而對方背後的背景卻似乎相當龐大。據我所知,愛麗絲這次能夠成參演《天權啓示錄》也是因爲她的那些‘好朋友們’的支持。”
愛麗絲每次在面對記者質疑說她是不是總是故意勾引有婦之夫和是不是跟某個老闆是情人關係時,愛麗絲總是說他們只是好朋友,大家深夜見面只是要聊劇本聊電影聊哪個髮型師做的頭髮比較好,跟那些風花雪月完全沒有任何關係。於是久而久之,大家就都戲稱愛麗絲的那些炮友們爲‘好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