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你們莫不是忘了白闕吧!他可是惦記你們老巢許久了。”
時宇落井下石,好心給他們解釋爲何斷生地滅得如此快。
千將尊臉色瞬間陰沉,深吸一口氣提起了手中朴刀,“那就只能死戰了!”
時宇聳聳肩,輕鬆道:“本來就是死戰,是你們三番兩次打斷戰鬥,一副打得過就往死裡欺負,打不過就撒丫子跑路的慫樣。
若是我天域身能進得了馭命之地,早就一拳一個轟爆了你們。”
站在千將尊身後的大戰尊和地神主,牙齒咬得咯咯響。
大戰尊擡起血氣瀰漫的雙臂,地神主又拿出了他那柄長弓,都把即將開始的戰鬥目標定爲了時宇。
時宇看着三人不善的眼神,笑道:“三個打我一個?我可真是受寵若驚啊!”
突然,時宇臉色一變,擡頭看向了天空,一道細小的空間裂隙,正開在戰場上方。
三至尊見時宇此時還能分心,也擡頭向上看去,看看是哪個了不得的人物駕臨。
“病虎?”大戰尊驚訝,“你不是已經被我殺了麼?”
病虎一臉不屑,嘲笑道:“我要是那麼容易被你殺了,今日還如何爲時宇助戰?如何爲我半個徒兒出頭?”
說着,病虎落到了時宇身邊,又朝凌霄點點頭。
炎嵐城至少一半核心首腦不知道病虎的真實身份,看到有個能與至尊交手的大能加入本陣,自然心裡高興。
而時宇幾人也不動聲色,面色如常地與病虎虛與委蛇。
只有站在炎嵐城上一直不動的絕戰尊,緩緩握緊了手裡的靖天戟。
“病虎前輩,這裡的戰事暫不用您幫忙,你去城頭觀戰便好。”時宇還假惺惺關心病虎,推着他往炎嵐城去。
“不必!”
病虎很是豪邁地一擺手,拒絕了時宇的好意,“我在斷生地這幾千年也不是白過的!雖不敢說戰敗一個至尊,拖住一個還是沒問題!”
“大言不慚!當年是誰被我一拳打成血泥?又是誰連魂魄都被我碾碎?”
大戰尊言語神情滿是不屑,朝病虎招招手,“來,就當是大戰前的墊場戲!我殺了你再與炎嵐城鬥!”
病虎哈哈大笑,毫不在意地往大戰尊走去,“那就來!讓你看看什麼叫今非昔比!時宇,你可要給我掠陣,情形不妙記得趕緊救我!”
“病虎前輩,您真的要和大戰尊鬥?”時宇戲演得很足,一把拉住病虎的臂膀,滿臉擔心。
“放心!你什麼時候見我打過無把握之仗?”病虎拍拍時宇手背,把他的手輕輕拉開。
時宇點點頭,後退了幾步,大喝道:“全體散開,給病虎前輩壓陣!”
炎嵐城只出了一個人,斷生地自然也不好掀起混戰,除了大戰尊,其他人也紛紛後退。
千將尊更是和地神主低聲商議接下來怎麼打,對於大戰尊和病虎的一戰,他倆完全沒放在心上。
但意外就是意外,它總在你覺得不可能的時候,一腳踩在你的心坎上。
大戰尊纔剛舉起雙臂握緊雙拳,就被病虎一腳飛踹踏扁了五官,好端端一張臉成了平平的鞋底。
場面一下子變得寂靜,無論是誰都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情形出現。
哪怕是時宇一方有幾人心中有了準備,也被病虎這突如其來的強勢震撼。
畢竟是久經戰場的千將尊,他呼地一下舉起了手中朴刀,沉聲喝道:“你是誰?”
被一腳踹出老遠的大戰尊,此時也知道情勢不對,收起心中那不該有的輕敵怒視病虎。
“我是誰?我還能是誰?”病虎打了個馬虎眼。
千將尊也沒指望病虎暴露真身,又問道:“你在我斷生地做了什麼?”
病虎毫不在意千將尊的猜疑,哈哈笑道:“定軍殿不錯,是我修行過最好的寶地,可惜啊!現在徹底毀了。”
說完,病虎又掏出一塊令牌扔給不遠處的大戰尊。
“斷生地之自大亙古罕見,只認牌子不認人。我曾當着那麼多人的面修行,居然沒一個放出神念探查我是不是冒充,你們是真沒把萬界任何人放在眼裡啊!”
大戰尊一把捏碎手裡的令牌,將雙拳舉在了胸前,“好!是我大意了,再來!”
哪知此時病虎突然罷戰,對着大戰尊搖搖豎起的手指,輕蔑道:“你實力不全,不是我的對手,讓地神主來。”
正在持弓搭箭的地神主,聽到病虎向他挑戰,露出些許驚訝,然後呲牙怒笑:“你是不是看我受傷最重,纔想着要挑戰我?”
收起長弓,地神主幾步邁到大戰尊身邊,獰笑道:“二哥你去歇歇,我來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
大戰尊也不和地神主爭搶,一點頭迅速退去,立在千將尊身邊審視病虎。
地神主和病虎誰都沒有多餘的廢話,一上來就是天崩地裂的激鬥,兩人邊打邊走,很快就將整個戰場掃了個遍,讓本就凌亂的世界更加破碎。
千將尊手撫朴刀,低聲問大戰尊:“你感覺到了什麼?”
大戰尊略一挑眉,回道:“他的氣息的確是病虎,但他的實力絕不可能一下子拔得這麼快!靠定軍殿都不行!”
千將尊略一沉吟,嘆道:“我們被時宇利用了,他用我們逼出了所有魑魅魍魎!
這一世太詭異了!以前我們各自稱雄,進了馭命戰道纔有後人冒尖。可如今卻至少是百強爭雄,每一個都堪比你我進入馭命戰道之前。”
千將尊抓了抓手中朴刀,擡頭看了一眼正盯着病虎的絕戰尊。
大戰尊心有所感,也順着千將尊的目光看去,他心中泛起一縷詭異的感覺,似乎今日的一切爭鬥,都是爲了引出病虎。
大戰明明是斷生地一手促成,時宇一方不過是被動應戰,可爲什麼一切都像是在按照時宇的節奏在走。
用力一甩頭,大戰尊想把這種不該有的想法驅逐出腦海。
“你想得沒錯,我們就是被時宇套住了。”千將尊一眼就明白大戰尊心裡在想什麼。
“可是……我們在馭命圖上只有魂記,沒有任何過去和未來可看!時宇怎知我們要做什麼?又如何設局?”大戰尊還是不敢置信。
千將尊頓了頓,低沉回道:“我也不明白,或許天主離開馭命天,也有他不得已的原因。你還記得麼?
天主說過,我們的未來本是早已既定,但正因爲我們打破既定,自己創造了未來,才成爲他麾下兵將。”
“記得,那是絕戰尊被誅殺後,天主私下對你我說的。”
“是啊!但天主同時也說了,我們只是掙脫了既定的未來,生死還在他一念之間,他不允許有擺脫他控制的人出現。”
“所以絕戰尊纔會被設計抓回,被天主擊殺祭煉。”大戰尊插了一句。
千將尊嗯了一聲,接着說道:“可如今,天主可以控制時宇麼?我突然覺得他是被時宇逼出了馭命天,而不是自己放棄。”
“這……不可能吧?就算時宇脫離了天主控制,天主要殺他還是輕鬆。”大戰尊遲疑道。
“所以我想不明白啊!”千將尊看着劇斗的地神主和病虎,心緒愈發低沉。
大戰尊見千將尊情緒不對,立馬說道:“那就不想!天主要我們擊殺時宇,那就擊殺,打不過被他殺了也不辜負天主!”
千將尊深吸一口氣,迅速收拾心情,笑道:“讓你看笑話了,你和老三催動破天盤,實力都不足兩成,是我的錯!”
“哪兒的話!十成力和兩成力有什麼區別?打得過就是一招的事,打不過也只能多撐幾刻。
老三肯定是上來就抱了一擊斃敵的心思,結果卻沒殺了對方,自己脫力遭了對方反擊。”大戰尊反過來安慰千將尊。
“是啊,他想速戰速決給炎嵐城一個下馬威,卻沒想到對方和他勢均力敵!他是大意了,但錯卻在我啊!”千將尊又在自責。
眼見千將尊快陷入內疚自責不能自拔,大戰尊乾脆不再廢話,擡頭對着時宇吼道:“時宇!你我也別光看熱鬧了!今日必分生死!我們這裡現在還有……”
大戰尊回頭看了一眼,心中頓時萬分失落,但他面色不變,又轉過頭對時宇說道:“就這十七人!由你們隨意挑選對手,速戰速決!”
千將尊沒有阻止大戰尊的逾矩,他知道自己再多說幾句,身後戰尊神主們的士氣就會更低靡。
時宇正看病虎大戰地神主,看得津津有味,被大戰尊這一嗓門吼得一激靈,笑着回道:“行啊!我也覺得太拖沓了。”
接着,時宇笑吟吟對身後衆人說道:“千將尊肯定是我的,大戰尊誰去?”
巫帝、萬靈和諦若同時踏前一步,然後三人又互相怒視。
“你倆走開!就我還沒和至尊動過手,你們兩個不能多吃多佔!”諦若一手拉着一個,把巫帝和萬靈往後推。
巫帝和萬靈想想也對,開始打量其他戰尊神主。
巫帝很豪氣地對其他人說道:“那就你們先挑,剩下的我和萬靈包圓。”
此話一出,斷生地那些戰尊神主都露出了憤怒的表情,但他們心裡卻又都無奈。
剛纔諦若一個人就能拖着五個戰尊神主鏖戰,他們誰也不敢說可以單對巫帝和萬靈。
諦若的話對別人有用,但對春泥來說就是耳旁風。
春泥誰都不理直接衝向大戰尊,嬌喝連連把大戰尊捲上了高空,繼續剛纔未竟的一戰。
這一下炎嵐城所有人都傻了眼,諦若對着劍開天吼道:“管管你家姑娘!一個小丫頭打打殺殺像什麼樣子?”
劍開天笑得嘴都咧到了耳根,打着哈哈道:“好!等丫頭回來了我讓她給你賠禮,你要還不消氣,就教訓她一頓。”
諦若頓時語塞,扭頭看一眼打得虎虎生風的春泥,冷哼道:“哼!我不和小丫頭一般見識。”
沒了大戰尊,千將尊又不可能跟時宇搶,諦若干脆回了人羣,連戰鬥的興致都沒了。
他沒了興致,其他人還都躍躍欲試。
暴躁的元龍第一個撲出,伸手隨意指了個戰尊,厲喝道:“就你了!跟我走!”
話音一落,元龍頭也不回地向遠處飛去,那戰尊怒哼一聲,拔身跟上。
虛武聖仙不甘落後,踏出一步對着個神主拱了拱手,“請教。”
二人又迅速遠去,天地間霎那閃起燦爛光華。
炎嵐城諸人一個接着一個走出。
凌霄,劍開天,萬雷,摩羅都各自選定了對手,分出四個戰尊神主和他們對戰。
時宇拍拍身上金甲,笑道:“小黑你要不要也挑個玩玩?”
自大戰開始,不管戰鬥還是受傷都一聲不吭的小黑,從時宇身上褪出,金色羽翼對準一名手持長戟的巨漢。
“走!”
雙方都無廢話,迅速遁向遠空,那被小黑挑走的巨漢,自然是淡容的父親無疑。
剩下八個戰尊神主都詫異地看着蓋影,不明白這個面生傢伙怎麼也和最強者站一起,他到底是誰?
雖說蓋影在普通界主混戰中殺了不少人,但還不足以引起戰尊神主的警惕!
蓋影看到聚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衆多,哆哆嗦嗦站了出來,用很是討好的語氣說道:“要不,咱們一人倆?”
當了多年的陣靈,蓋影對着巫帝他們三個曾經遠勝於他的首腦,仍是有些拘謹。
巫帝、萬靈、諦若看看剩下的八個戰尊神主,無奈地點點頭。
斷生地的戰尊神主們看到自己如同挑瓜撿菜一般被人瓜分,都是怒不可遏。也不等誰挑誰了,兩兩一撥各自結伴,看都不看炎嵐城衆人就往遠處飛去。
千將尊此時表情僵冷,曾以爲隨意派出個戰尊神主,就可橫掃馭命之地的設想,現在看來多麼可笑。
就算沒有炎嵐城,也會有其他人突然冒出,成爲斷生地的大敵。
時宇不着急開戰,他的目光還瞟向病虎和地神主。這二人已經越打越遠,都快脫離了視線。
千將尊愈發確定,時宇此戰的真正目標並不是斷生地。
“你到底發現了什麼?”千將尊見時宇遲遲不動手,忍不住低喝。
時宇頭都未回地說道:“你既然發覺不對勁了,還讓地神主去送死?”
“不都是你的人麼?和誰打不一樣?”千將尊反問。
“嘿嘿!沒有你們的威脅,其中一半都是我的敵人!”
千將尊臉色更冷,喝道:“多說無益,動手吧!”
“不急不急,我覺得你有資格看到最後,記住,少說話!或者不要說話!”時宇聲音越來越低,身上一點戰意都無。
千將尊兩眼微抽,冷聲道:“你的意思是隻會留我一個人?”
時宇終於回頭看了一眼千將尊,“不是留你一個人,是讓你看到這一戰的結果。你,必須死!”
千將尊手掌一緊,握住了刀柄,牙關緊緊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