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盡人事聽天命。
終於將信息寫完,她捲了卷,塞進了一個大一點的魚肚子裡,那魚直掙扎,楚狸張嘴道:“莫怪莫怪……”
“萱兒,怎麼了?”淥王開口道,同時又捉住了一條大的,他竟然很守信用,沒有轉過身來而是問了一遍:“萱兒,我可以轉身嗎?”
楚狸正好完成,手捂着魚嘴合了合,見沒有異常就道:“可以了,你回來吧,我跟它說好了,它會給我帶來好運的,當然我也順便替你說了句好話,讓它也給你帶來好運。你還想說什麼,自己跟它講吧。”
楚狸順嘴胡說道,心裡想自己還真是指望這魚帶來好運呢。
淥王不疑有它,聽楚狸這樣一說還有點感動,心裡想萱兒到底是萱兒,雖然失憶了,但還想着自己,真是不容易呢。
他走近,將魚放在桶裡,然後臉上帶着笑看着楚狸將魚捧着放進了水裡,那魚一進水,不知是難受,還是蒙了,竟然原地轉起圈來,楚狸一見暗道壞了,這魚不是被自己給弄得要死了吧?
忙撩水趕着它:“快呀,快呀,你若不走,我可是要捉你回來了,換別人了!”
她開始威脅起那條魚來。
淥王聽她說得可愛,不由地笑了:“萱兒,剛纔一定是被捉它嚇到了,待本王來。”
他說着捉起魚,往深一點的水裡走去,然後鬆開手,那魚撲騰了幾下,就真的遊走了,楚狸心裡祈禱,魚呀,你往下游去啊,雖然她知道魚都是有逆流的天性,越是逆流,魚越是向上遊遊,但她祈禱這條魚會有例外,順着水省力不是?
事實上這魚確實向她祈禱的那樣,順着水流一路向下。
估計它是累到了。也嚇到了,肚子裡還有那個東西不舒服,沒有力氣往上游了。
楚狸和淥王一直目送那條魚消失。
半晌纔回過神來。
楚狸說魚夠了,淥王也沒再繼續。
兩人拎着桶豐收地回了營,一路上氣氛很和諧。
淥王便張羅着親自監督煮魚湯,楚狸也跟在旁邊看熱鬧,那些伙伕頭一次見到王爺來,一時間手忙腳亂的,不是摔了盆就是摔了碗,楚狸就在旁邊笑。
淥王也知道自己在這裡他們受拘束,但是他就是不放心纔在這裡,怎麼會因爲他們拘束而躲開?
那魚湯煮了兩個時辰,象玖蘭玥說的那樣,越煮那魚湯越白,是乳白色,他怕楚狸累到,先讓她回去休息了。自己便一直坐在伙房裡看着。
楚狸坐在屋子裡,等着喝魚湯,那個叫清兒的小丫環還陪着她說話。
她告訴楚狸王妃回去後很傷心。
楚狸就問她平時王爺和王妃的關係如何。
那清兒就說在王府裡兩人還好,到了邊關之後,就一直在吵。
不過,王妃總是換着法兒地討好王爺。
楚狸好奇再問的時候,清兒便抿着嘴笑,不多說了。
楚狸也不再深問。
但她很不好意思,對於淥王待她的種種,說實話,心裡沒有感動是不可能的,但她也只是替真正的玖蘭萱感動,心裡又覺得過意不去,這是真正的玖蘭萱的愛人,自己佔了她的身體,卻幫不上她什麼忙……
赤炎國內太子府。
太子炎夜清這幾天心情說不上來的煩躁。
他收到消息玖蘭萱還活着,這已是讓他吃驚不小了。
這個女人一次一次的出乎他的意料,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了。起初他還不相信,他是親眼看到屍體的,怎麼還能活着?
但是密使報告回來的消息容不得他不信,那可是言之鑿鑿,而且竟然被淥王給捉了來。
那個玖蘭萱能到淥王手裡,他心裡還是很慶幸的,這就是有機會能除掉她了。
所以他才加急快件將密信送到北冥大營,一想起那個女人,不知怎地,他心裡就開始發慌,沒有底,好像受了詛咒一樣,一遇到這個女人,他所有的事情肯定會出岔子。
而且她怎麼象是神佛護體,怎麼殺都殺不死?
炎夜清現在恨不得親手殺了她,他沒想到自己培養出來的探子,突然反水,反水之後顯示出了這麼超凡的能力,竟然還幫赤炎排了魚鱗陣,那次大勝竟然是她的功勞,自己可真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
真是邪了門了。
炎夜清現在腦子裡全是玖蘭萱的形象,她的樣子已經烙在他腦子裡了,這幾天一閉上眼睛就是她,他現在非常想知道結果。
最好淥王將玖蘭萱的人頭拿下來。
她還改了名字,楚狸,楚狸是什麼意思?她不滿意自己的身份還是想證明什麼?但是不管她叫什麼,他只想要她的人頭。
是的,他只對她的人頭感興趣。尤其聽到她還能排兵佈陣之後,他更輸不起。
炎夜陵如果有了她的幫助,那豈非如虛添翼?
炎夜清越來越不踏實,他現在又不能去邊關,尤其在得知楚狸已經在北冥大營的時候,他的人怕是接近不了的,所以派人暗殺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個淥王到底能不能聽自己勸呢?
炎夜清心裡還是有把握的,畢竟淥王想借此成名,在朝中占上重要一席,他就得靠自己。
自己當然也是希望借他的手除掉炎夜陵。
不過那一切都是後話,若連楚狸都除不掉,他對是否能戰勝炎夜陵都有點失去信心了。
他坐在屋子裡正喝着悶茶,突然外面腳步聲響,有人報邊關來信。
炎夜清一激動站起身來迎了出去,看見侍衛的手裡捧着一個大木匣,炎夜清心裡一陣激動,他壓抑住臉上的笑,問了一句:“可是那邊送來的?”
侍衛自然明白他的暗語,一點頭道:“回太子爺,正是那邊送來的。”
“快,進屋。”太子迎他進來。
那人將木匣放在桌子上,太子搓着手道:“你退去吧,我來。”
那人依
言退去,太子將門關上,臉上帶着笑,解開包袱,木匣上有幾根大釘子,他啓了去,然後深吸了一口氣,伸手一下子打開了那個木匣,木匣中一個男人睜着一雙死魚眼睛瞪着他!
太子一下子將匣子推了開,喘着粗氣,驚魂未定,這個男子是他的密使,自己安排在北冥大營裡的密使,是淥王同意的。
他現在送回的不是楚狸的人頭,而是他的,炎夜清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結局,他以爲淥王會猶豫,但是他會以大局爲重,這個女人很危險,他沒有發現嗎?
他們是合作關係,他這樣做算什麼呀?
與自己正式破裂嗎?
爲了一個女人?
太子恨恨地砸了一下桌子,桌子上的木匣蹦了一下,太子見了,眼裡生了怒意,玖蘭萱難道真是自己的命中剋星?
她註定是來毀自己的嗎?
爲什麼所有的男人都幫着她來對付自己?
赫連煜也是,救過她,這回淥王也是,爲了她不惜和自己反目?難道名利江山比不得一個女人重要?
女人不是滿天下都是嗎?
炎夜清對這個問題很是想不透。
“來人!”太子喊了一聲。
先前的侍衛進來,按他的吩咐把匣子抱出去處理了。
炎夜清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明明步步都是好棋,可走出來的結果卻是這樣,他怎麼能不受打擊?
正在這時,宮裡來人,說皇后傳他入宮。
炎夜清不知何時,忙匆匆走了。
鳳宮裡,皇后臉上的表情很焦急。
終於太子來了:“母后,何事急召兒臣?”
皇后看到自己的兒子,忙起身:“太子啊,你快來,母后我可是沒有主意了。”
“怎麼了?又出什麼事情了?”太子一想,這禍不單行可是真的說得太對了,剛和北冥破裂,這會兒又有什麼壞消息等着自己呢?
“我剛從你父皇的寢宮裡回來。”
“父皇的病怎麼樣了?”太子臉上的表情有些激動,“難道父皇的病有了起色?”
皇后搖了搖頭:“不是,他的病不可能……皇上的病沒有起色,這些太醫真是,不知平時養着他們有什麼用……你們都下去吧,我和太子我們娘倆想嘮嘮知心話。”
皇后後面的話是對宮女們說的,她揮手退了衆宮女。
衆人退去後,皇后看着太子道:“你父皇的病好是好不了,只是最近母后我的心裡總不安穩,現在也有些時日了,他還強撐着,聽人說,你父皇總是念叨着炎夜陵的名字。”
太子聞言霍地起身:“什麼?他念叨着他的名字?”
太子當然知道這意味着什麼,自從皇上得病,就沒念叨過他。
難道他對自己太失望了嗎?
每次他看過皇上後,心裡都是很鬱悶,皇上看着他,總是閉眼睛的時候多,好像一副睏倦的樣子,他覺得他更是不想看到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