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他也知道他對自己的評價,也是不如炎夜陵。
這臨終前難道他還要反悔嗎?
皇后看見太子的樣子,自己也跟着愁眉不展。
“對了,母后還有一事不知,那北冥人捉到了玖蘭萱,兒臣發去密信,讓淥王殺了她,可是剛纔兒臣收到的卻是自己人的首級……”
皇后聞言嚇得花容失色:“怎麼會這樣?那個玖蘭萱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哪,爲何所有的麻煩都因她而起,早知如此,我們何苦把她嫁給景王,若知她本事這麼大,你娶爲太子妃不是更好?”
“母后,太子妃的事情就不用想啦,兒臣若知道她如此麻煩,怕是連赤炎的土地都不讓她踏半步,可是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啊,只是知道我們現在的形勢不容樂觀,雖不是四面臨敵,卻也是步步劫難,若淥王將那楚狸帶回北冥倒也罷了,兒臣就怕楚狸又被景王搶回去,如此,我們做過的許多事情都要敗露了。”
“真沒想到,因爲這個女人我們花了那麼大的氣力,竟然還能讓她死裡逃生。母后實在想不明白,是我們的人太無能了,還是她真的太厲害了,不過那人本宮也是見到了,不過一個尋常的女人,比常人會說些話,哄得太后開開心,也沒什麼呀。”皇后嘆了口氣道。
“當初兒臣也覺得她沒什麼大本事,聽話好控制,哪裡料到,自從她重生後,就象換了一個人,竟然同她說一句話都說不明白了,其實按理說,她也沒什麼,只是她參與的事情我們全敗了,這點讓兒臣非常忌諱。”太子捶着桌子道,一臉的憤恨。
“但她這麼久了,好像同炎夜陵沒有說什麼吧,或許她不想說,如果她想說,我們的事情不是早就露了?”皇后想了想道。
“那兒臣實在解釋不清,這個女人前後的變化,她不能爲我們所用,若她沒什麼本事倒也罷了,偏偏地,還生了幾分能耐,太后喜歡她,赫將軍也給她面子,這些人才是重要的。母后。”太子炎夜清分析道。
皇后嘆了口氣:“兒呀,母后何償不知,但目前最重要的不是這個女人,如果景王不在了,她在不在都意義不大。你如果是皇上了,難道還拿她沒有辦法嗎?是不是這個道理?”
太子點頭,豁然開朗,是呀,自己一直想對付的那個人是景王,卻被這個女人氣得幾乎暈了頭,卻忘記了根本。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皇位,如果皇位到手,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情都不重要了。
“父皇爲何唸叨他,先前兒臣按下未發的聖旨,父皇不能有所覺察吧?”太子有些不放心地道。
“他身邊有我們的人,應該沒有察覺,但是,我們也不得不防,時間太長了會露出馬腳的,先把邊關的事情放一放,我們現在該想想,怎麼儘快拿下皇位纔是。其它的相比,都不是那麼急迫的。”皇后出主意道。
“嗯,兒臣明白。”太子說着,眼睛裡閃過陰狠之色。
現在他就怕夜長夢多,若
是那炎夜陵結束戰鬥,很快班師的話,那朝中見風使舵的那些人,豈非有了機會告狀,順便站在他那一邊去。
那自己豈不是沒了機會?
父皇一直念着他,還傳聖旨,這意思不是很明顯嗎?
太子越想越心驚,他需要馬上回府,找他的那些謀臣出出主意。
看看怎麼能順理成章地拿下皇位。既不讓人懷疑,又迅速纔是他要做的。
事實上,寢宮裡的皇上現在很是淒涼,雖然宮人們還盡心盡力的服侍,但也都知道怕是大勢已去了,皇上時而清醒,時而迷糊,他自己也是知道時日無多了,偶爾迷糊的時候他會不自覺地念叨炎夜陵,不過是想見見他,對於景王,他一直心中有愧疚的,他奪了他的權,還想着怎麼還給他呢。
他怎麼會不知道他的正直,他的韜光養晦,可是無故廢太子另立,仍是天家大忌。
所以,他只能抱着遺憾了,他不希望看到他們兄弟起紛爭,只希望他能放下芥蒂,能一心扶佐太子,以江山爲重。
李筱陽的傷口好的很快,這得得宜於墨言。
墨言對於傷患可是有經驗的,什麼當吃什麼不當吃,什麼事情當做不當做,但對於李筱陽,他還是沒怎麼控制好,尤其看不住的時候,她總是會偷偷溜出去。
李筱陽自認爲傷口無礙,不那麼疼了。苦苦的中藥她就不想喝了。
她的性格本不太象普通的小女子,然而偏偏在喝藥上非常扭捏,或者她是有意的。
墨言有時候會這樣認爲。
不過,他一般情況下會不理她,讓她快快喝掉,偶爾會同意她的一些小條件,比如一點糖,或者到門口放放風,當然關於她的其它條件,例如抱她出去,墨言堅決不答應。
當然李筱陽也是故意在逗他,事實上他若當真抱,那個不好意思的怕是她了。
因爲李筱陽的傷,兩個人的關係這幾天進步很快。
象多年的老朋友了。
早上,李筱陽開口就要喝魚湯。
墨言點頭去了伙房。
他昨天就讓伙伕去弄魚了,也不知道他們弄了多少。
墨言到廚房的時候,那魚湯已經煲好了,正在泥爐上冒着熱氣呢。
伙伕看到他,將魚湯用手巾墊着放在漆盤裡後,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墨言無意中一掃看見案板上有一個白布,上面好象有字跡。
他的目光落在了上面,然後伸出手指捏起,左看右看,沒看明白。
那伙伕看見他對這個感興趣,立刻湊上前來,語氣中帶着神秘道:“說來奇怪,這東西是在魚肚子裡的,好像是天書呀,墨將軍如果能瞧懂,就拿去吧,放在我們這裡也是無用。”
“我不是將軍。”墨言道。
那伙伕一笑:“在我們眼裡,有能耐的都是將軍,嘻嘻。”
墨言抖開那布條看了一眼,好像是白色的帕子,半
塊,上面的確有字,不過天書?他搖了搖頭,不相信,但看着那人又問了一句:“當真是從魚肚子裡發現的?”
“真真的,這裡的人都可以做證,小的發現的時候就覺得奇怪,特特的喊了他們來,結果誰也不認得,就放在這裡了,難道是這魚自己吞的?不太可能吧,魚怎麼會吃麼大塊難吃的東西? 我看是天意……”
那人還要說什麼,墨言順手將布條收了起來,端起魚湯走了。
那伙伕看着他的背影哎了一聲,見他沒理自己,便調過頭去繼續忙了,一臉悻悻的表情。
墨言回到房間的時候,李筱陽還躺在牀上沒有起來呢,因爲這幾日的補湯,李筱陽的臉色恢復了血色,看起來,比以前還活泛了些。
但是墨言不讓她亂動。
雖然她自認爲身體棒沒事,但是軍醫可是說那傷口又流血了,雖然血少,但顯然是扯到了。
她見到魚湯來了,立刻起身笑盈盈地看着他要下地。
“坐回去。”墨言的聲音有點嚴厲。
李筱陽就當沒聽見,臉上的表情一點沒變化,但到底腳又縮了回去,而是深吸一口氣:“真香啊,怎麼想吃魚湯就有呢。墨言,是不是你早就吩咐了?”
墨言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李筱陽根本不介意,對於墨言她吃定了他的脾氣,他不愛說話,看着很兇,其實人真的挺溫柔的,如果要求不太苛刻的話,確實不錯。
墨言將托盤放在牀頭,魚湯濃濃的用匙一舀,更是散發出撲鼻的香氣,李筱陽倚在牀頭,墨言將碗送到她手裡,李筱陽突然搖了搖頭,眼裡現了調皮色:“我手好痛啊,胳膊擡不起來。”
墨言皺着眉頭看她:“可是傷重了?感染了?”
邊說邊觀察。
李筱陽搖搖頭:“就是肩也擡不起來,睡覺睡的吧,也許歇歇就好了。”
“那魚湯?”墨言想了想,端起碗:“來,張嘴。”
李筱陽依言張嘴。
很乖。
墨言低頭的那一瞬時,李筱陽眼裡有得意之色滑過。
喝了兩口,李筱陽無意着低眸,看見墨言袖口有東西,她伸手要夠,墨言端着碗,皺起眉頭道:“別鬧。”
李筱陽見狀還以爲是他藏了什麼東西呢,眼見着一個女人的絲帕料子,她伸手去扯,墨言皺着眉頭躲:“你做什麼,喝湯也不好好的。”
李筱陽衝着他一笑,另一隻手也擡了起來去扯他的胳膊。
“你的手臂不是能動嗎?”墨言瞧着她的胳膊有些納悶。
“不太能動。”李筱陽看着墨言的眼睛,嘴裡道,“再餵我一口吧。”
墨言把湯碗一放,臉色不太好看,顯然他意識到自己是被騙了。
李筱陽突然身體往前一探,將帕子扯了出來,墨言才發現原來她一直的小動作是爲這個,不禁嘆了口氣:“爲這個,你直說不就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