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細語,婉轉順暢如天邊流雲,歡快靈動,又似枝頭雀躍的黃鸝。
佳人沉浮於明明滅滅的燈火中,十餘道身影裡始終最爲搶眼,衆人的目光在不自覺中邊看向了她,就算只是一道黑黝黝的影子也彷彿有一股特殊的魔力。
喜慶的風韻濃濃,烘托了元宵佳節的節日氣氛,似俗不可耐,但聽歌詞卻又似超出了塵世之外,不在四宇當中,別有風情。一曲唱罷,鋪天蓋地的掌聲漫漫而來,喝彩震天,連柳劍也忍不住不顧形象地頻頻鼓掌,情緒激動大聲叫好——兒媳婦如此光彩照人,怎能不好?
遠處獨自站在紅燈下的紫杉邪肆“女子”,目露驚異之色,眸光牢牢定住,好像不能呼吸了。
燈籠搖晃,人聲鼎沸,身在熱鬧的場合內,雲狂卻對下方那些鼓掌喝彩聽而不聞,只覺得自己似乎進入了一個奇妙的境界之中,閉目感覺,四周人聲忽而遙遠忽而極近,虛無縹緲,一切都變得極不真實,觀之聽之,產生一種高高在上,萬物盡握掌中的的感覺。
武道的玄妙在於“悟”,一旦開悟,心境境界提升,那麼遲早會進入那樣的境界之中。
此時,雲狂只覺得時間變得異常緩慢,一秒閃過卻如經歷了滄海桑田,像一個老僧入定般,摒棄了一切五感六識,彷彿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感覺不到了。
但是,偏偏她又清晰地知道,四處都有些什麼人,在做些什麼事情,好像親眼看見一般,即使閉着眼睛也毫無影響,蒼茫大地,每一寸好像都成了自己的眼睛,她甚至說不清楚那視角是怎樣的,似乎只要自己願意,她完全可以從各個角度去看,去觀察。
大地深處,一絲絲的白霧狀氣體彷彿集成了一個氣旋,不停地向她身上涌來,胸口的九豸凝靈玉愈發燙熱得可怕,雲狂驀然一驚,清醒地升起一個念頭,如果再這樣下去,恐怕就會造成當日靈氣沖天的勢頭,也就是說,她即將步入天竹了!
心情的激動無法形容,雲狂怎麼也沒有想到,僅僅是一曲塵世之歌,卻能讓她找到了悟道突破的契機!
古人云:小隱隱於林,大隱隱於市,或許,市井凡俗之間找到的那種超塵脫俗的感覺,纔是白竹以上的高手的歸宿。
雲狂突然有些懂了,在白竹以下,須得遊覽千山萬水,感悟天地萬物,以尋求境界的突破,然而由白入天,卻是必須做到在塵世之中,卻超脫塵世之外。很多白竹高手走入了一個誤區,一昧追求隱世練武,卻遲遲不得悟,提升自也有限,而她,身懷多重身份,每一次成長的機緣都那麼良好,這纔有瞭如今的天縱奇才!
天竹靈氣的異動尚未引起白竹高手察覺,夜離天卻皺了皺眉,似有所悟地擡起頭,驚詫看去,神色凝重道:“靈氣聚,她要突破天竹了!”
“什麼?”和他站在一起的葉少秋同樣驚訝道,搖頭一笑:“這下子估計要鬧得人盡皆知,天竹高手哪是那麼容易出的,狂兒跑不掉啦!這可不是我們破壞岳母大人的計劃,而是時事所趨,天不助她。”
夜離天恨不得給他一拳:“臭小子,你還沒娶到狂兒呢,就叫‘岳母’叫得這麼順口了?”
葉少秋腹黑地摸摸鼻子道:“早遲都是要叫的,你管我什麼時候叫,反正我知道,你的年紀夠我岳母大人叫叔叔了。”
夜離天腳下一滑,滿頭黑線……
“我們去前臺給她護法,別叫燕國那兩個小崽子出來搗亂。”不等夜離天發作,葉少秋便又說道,身形如水中游魚,極其滑溜地在人羣裡擠開一道口子,很快便來到了高臺正前方,夜離天隨後趕到。
此時的雲狂,心裡卻有個不小的掙扎。
此次再次接觸天竹境界,她卻有一個大膽詭異的念頭,雲狂並不是那些渾渾噩噩的普通高手,想着能夠入得天竹便算了,現在的她,卻竟是在想着那日曾經產生過的念頭,有沒有一種境界,在天竹之上!
這是一個突破的契機,契機上,有着種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外,因爲契機本身就是意外,如果能夠接觸到天竹之上,那麼她就遲早會達到那種境界,雲狂不是個懂得滿足的人,力所能及之內,她都會去爭取一番。
雲狂如今可以真切感受到,前方,左側宮牆牆頭還有右側一處陰暗地方都有一名破境高手在注意着自己,一個是夜離天,一個是那銀面男子,一個是那黑袍美男子,能夠感受到天竹高手的存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已經是個天竹高手了!
入天竹之勢已成定局,那麼天竹之上又是什麼?賭之最高境界爲不賭,戰之最高境界爲不戰,各種繁瑣複雜的招式最終化爲虛無,不再重要,又有何處可以再做突破?
反覆考慮,卻是百思不得其解,雲狂有些迷茫地睜開眼睛,皺着柳眉,心裡有些焦急。
夜離天在她正前方,一看她的目光,心中一頓,突然想起剛剛猜測到卻被打斷的古怪想法,像是瞭解了什麼,急忙傳音過去:“狂兒,天竹境界是超出世俗,而大哥今日卻覺得,我們始終不能真正脫俗,或許超凡脫俗並不是一切的終點,大哥能幫你的就這麼多,你可不要勉強啊!”
“超凡脫俗並不是一切的終點。”雲狂愣了愣,耳旁像是傳來了一道驚雷,將一團封閉的思想瞧得粉碎,霎那間雲開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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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狂眸光漸漸清明起來,像是瞬間燃燒的太陽,幾乎壓過了明燈的光芒!
沒錯,不是有一句話叫做,一切的終點即爲原點麼?既然出塵不是目的,那麼相對來說,便是入世,入世纔是終點,亦是一個原點,沒有人可以真正離開社會而活。
賭之最高境界爲不賭,但若不賭,固然不會輸,卻又如何能贏?不會失去,卻也無法得到。戰之最高境界乃不戰,但如果不戰,又怎樣才能獲得勝利?倘若沒有了追求,不去爭一爭,她要如何保護好自己的親人家屬,大爭之世,用心爲贏,可凌駕九天之上,亦可對陌生人來說,親切如家中至親,柔和一體,再無迷惘!
四周悄然匯聚還未成流的天竹靈氣突然一頓,極其詭異地落了下去,竟然沒有造成天竹高手破鏡之時的奇景,而是平淡,平淡得似乎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咦,這是怎麼回事,異相停止了!”夜離天瞪着眼睛疑惑。
“停止了?”葉少秋皺了皺眉,他身在白竹,天竹靈氣若沒有完全爆發成柱,根本無法察覺,從頭到尾他都沒有一絲感覺,此時卻搖頭道:“可我怎麼總覺得,狂兒有哪裡不一樣了。”
夜離天摸摸下巴,一本正經打量道:“唔,好像是呢,怎麼覺得她變得更加可愛了呢,粉嫩粉嫩的,真想上去親一親啊……”
“你可以去死了!”葉少秋恨不得踹他屁股一腳。
深吸一口氣,雲狂覺得,自己和一刻工夫以前,再也不同了!
雖然沒有聚集天地靈氣,可是她有個強烈的認知,只要自己手指一動,功力所能控制之內,天地中的天竹靈氣就會聚集在自己的手中,隨着日後功力越來越深厚,一個念頭,周圍所有的天竹靈氣都會爲自己所用,這已然不是一般天竹高手那樣以自己身體貯存天地靈氣,成長的空間大得多。
登天之上!御天下之靈!
雲狂私下裡自己取了個名字,叫“原竹境界”,採的是歸於原點的意思,不管前人有沒有達到這個境界的,但至少沒有記載。
耳旁的掌聲還在繼續,剛剛那一會兒工夫,在衆人眼裡,不過片刻而已,除了三個天竹高手外,誰也不知道在這短短一刻之間竟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天下竟已誕生了一位獨一無二的破境高手。
三個明明暗暗處的天竹高手,也不盡然都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只有夜離天瞭解大概,其他兩個卻一頭霧水,因爲先前他們也感覺不到雲狂的武學境界,此時根本無法確定雲狂是不是真的入了天竹。
“這小丫頭還是像以前一樣,怎麼這麼詭異,虧我老人家忙不迭跑來看戲,居然就這樣風平浪靜地收場了。”暗處的黑袍美男子一嘆,轉身離去。
牆頭的銀面男子也是被天地靈氣異動吸引來的,此時不見靈氣爆發,不禁搖搖頭也轉身去了:“果然還是太年輕了麼?我就說嘛,十七歲的天竹,怎麼可能。”
掌聲稍歇,雲狂神清氣爽地向四周回了個禮,走下臺,笑意落定在墨衫男子的長袍上。
“大哥縷縷相助,待我不薄,小妹從未有過什麼回報,今日在此,爲君歌一曲,只望博大哥樂一樂就好,大哥雖不是個世俗之人,但這份心意,希望大哥會喜歡。”雲狂端正臉色,誠心誠意地對夜離天尊敬地盈盈一拜。
這回輪到葉少秋嫉妒地紅着眼睛瞪夜離天了,他知道,雲狂說的是先前那首歌曲,直到全曲唱出來才發現,這首歌根本就是爲夜離天量身定做的!只是那詞中還透着幾分其他的意味,耐人追尋。
一直未曾出口過,只因感謝的言語在他們之間顯得生硬,但並不代表雲狂便不會感恩,連燕驚羽那無心相助她都記得,又怎會不記着夜離天呢?此番能夠順利到達一個萬人仰視的境界,那一聲提醒功不可沒。
夜離天打了個酒嗝,狹長的瞳眸裡,眼神似渾濁又似清明,愈發得意洋洋。
“好妹子,你真讓我吃驚,大哥喜歡極了。”夜離天微笑挽起她,眼裡還殘餘着濃濃喜悅,溫和嘆道:“能得小妹爲我歌一曲,這一生再無遺憾,大哥別無所求,只要小妹幸福快樂。”
狹長眸子裡映着一個玲瓏剔透的人兒,溫熱大掌拍拍那白嫩的小手,像是要將這個畫面永遠深深烙印在腦子裡,心房裡,溫暖的真情在二人之間涌動,薄紗下,雲狂甜甜地露齒一笑,迷了人眼,一瞬永恆。
“哈哈哈,千幻公主歌聲果真一絕,本王也喜歡極了!”一陣爽朗大笑傳來,英俊過人的柳劍在向婉兒的拉扯下走到雲狂眼前,盯着她一通反覆打量,柳劍眼裡充滿歡喜滿意之色,恩,這兒媳婦可真有心啊!
“劍哥,婉兒安排的如何啊?”向婉兒得意問道。
“婉兒安排的,那當然是最好的!”柳劍還在爲有了個“好兒媳”而處在興奮之中,毫不猶豫地答道。
向婉兒“哦?”了一聲,俏皮地點點腦袋,眼珠兒轉轉,說道:“那婉兒和老夫人叫千幻做什麼都是對的咯?劍哥也不會生氣吧?”
柳劍愣了愣,更加大喜,原來連老孃都已經引見過了呀,看樣子老夫人那兒一點問題都沒有,這可真是太好了!柳劍當下喜氣洋洋神清氣爽地說道:“怎麼會呢!本王也是越看千幻越喜歡,最好她以後都在我們柳宮之中,婉兒啊,你應該早點把千幻帶來嘛!”
“嘻嘻,現在也不晚啊,以後,千幻一定會常在天柳陪伴你我左右的。”向婉兒笑得像一隻狐狸,話中有話地說道,暗地裡和雲狂眼神一個交匯,露出陰謀得逞的笑意。
雲狂摸摸鼻子,眨眨眼睛,對愈發高興激動的柳劍投去同情的目光,可憐的老爹,又被孃親賣了一次,現在你是幫着娘把那個給你挖的墳墓又挖深了一圈,小心摔進去爬不上來。
柳劍和向婉兒這樣一搭一唱,說話的聲音都不小,衆人一聽,各自驚訝萬分,他們二人的言論簡直像是現在就定下了這個天雲太子妃似的,態度極爲明確,不少公主小姐急得直跺腳,對雲狂紛紛露出徹骨的敵意。
燈謎大會的鑼聲敲響,柳劍二人當下前往首座壓陣,臨行前目光瞥過葉少秋飄然若仙的白色身影,不由得一陣疑惑,柳劍對向婉兒嘀咕道:“婉兒,我是不是越來越老,看東西也老眼昏花了?一個千幻也就罷了,還能說成是有緣,我怎麼看着那個白衣服的公子也如此眼熟呢?可偏偏又想不起來,真是怪事。”
向婉兒彷彿想到了什麼,心裡一喜,急忙多打量幾眼,掩口輕笑:“你多慮啦,那可是絕世好男兒啊,不知道多少公主的芳心被擄去,就連咱家的……嘿嘿……”
柳劍沒聽出話中的深意,只得意哼笑道:“大言不慚!我柳劍一生最大的驕傲就是有這麼個好兒子!他有咱家狂兒有魅力麼?別開玩笑了,別的不說,就看看那風華絕代的千幻公主,還不是爲了我們家雲狂神魂顛倒嗎?有本事,他和狂兒搶搶千幻公主看看?”
向婉兒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得前俯後仰,被柳劍雷了個內外焦透。
待到柳劍和向婉兒一走,便馬上有幾個半大不小國家的公主自恃高貴,紛紛跳出來藐視雲狂。
“千幻公主歌聲的確動聽,不過這些也都是些靡靡之音,青樓歌女唱的玩意兒,千幻公主難道打算靠這些過一輩子嗎?這和那些低賤的歌伶舞姬又有什麼區別?”
“有本事,拿出些真東西來,別老走這些旁門左道的玩意兒!縱然奪得天雲太子妃之位,也是勝之不武!”
“千幻公主連真面目都不肯示人,不是怕自己長得太醜,會嚇到人吧?”
悉悉索索諸如此類雞蛋裡面挑骨頭的言論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有一名女子甚至擡着素手幾乎將手指指到了雲狂鼻子上。
有人在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在的地方就有恩怨,女人的嫉妒心向來恐怖,本來大出風頭就很容易惹來視線,再加上一頂“天雲太子妃”的帽子,哪裡還有人能嚥下這口氣?在這頂帽子真正砸下來之前,雲狂這個“最強勁敵”註定要受到所有來訪女性的敵視了。
天雲太子妃啊!天下兩大強國之一的正妃位置,不出意外就是天柳皇后,日後一旦大統,甚至有可能是整個龍洲大陸的女主人,權傾天下,只要有一絲機會,誰願意放棄?
身份低微的在心裡抱怨,少許有點兒地位的就忍不住了,雲狂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國公主,在柳京一無權勢,二無太高的地位,若不是有個遠房親戚,誰會買她的賬?
縱然如此,向婉兒也不可能管得住悠悠之口,更何況,她們心裡都自以爲自己說的還是事實,構不成什麼大罪,皇后也拿她們沒辦法。
數名女人在周圍圍成了一個圈兒,那擡着手的少女越走越近,越說越起勁:“就憑着一點點的關係,你就真的以爲你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了?我告訴你!山雞就是山雞,只懂得討好獻媚沒有真實本領,天雲太子那樣神人般的男子,肯定不會選你的!”
雲狂瞪着眼睛很是無語,你罵我就罵我了,一邊罵還一邊誇着做什麼,前腳還在山雞,轉眼又變成了“神人般的男子”,含糊內情的估計還以爲你是哪裡來的神經病呢。
“你怎麼不說話,啞巴了……啊!!!!”正當女子罵得心裡頗爽,還想再說幾句的時候,卻突然覺得手臂一痛,緊接着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從骨節上蔓延開來,伸出去的那隻手,骨頭好像整個兒全全碎裂!當即一個跟頭摔在地上,發出一陣尖利驚人的慘叫!
人影輕輕一晃,剛剛那一瞬間,一隻頗爲纖細的手臂,很“輕柔”地在這名女子手上擊了一掌,而後就聽見一聲很清脆的“咯噔”。
“抱歉抱歉,我們家公主可不喜歡人家指着她!少爺我一向心地善良,只是好心地提醒你一下,不用感謝我。”慘叫的伴奏下,清脆笑聲響起,一身黑色緊身錦衣頭綁着一根黑緞帶的美少年帶着甜美的笑容,說了一通很無恥的話,不緊不慢拍拍手,走回到雲狂身後,正是柳風!
比起夜離天等人,柳風這個雲狂教出來的,就沒有道德得多了!夜離天等人還有點兒不屑和婦孺之輩動手,他卻不管男女老幼,只要冒犯雲狂的一率殺無赦,若不是今天這場合不宜搞出人命,便不是打碎她一根手骨這樣簡單。
這根手骨粉碎性斷裂,再無修復可能,唯有將之砍去,才能救回這女子一命,延續了柳風一向毒辣的行事手段。
四圍驚成一片,隨行而來的婢女侍衛打着顫兒將這個手臂腫成蘿蔔的女子擡了下去,看着柳風和雲狂的目光裡,還有着深深的畏懼,誰能想到,這樣一個美少年,竟是個武林高手,還這樣心狠手辣,說動手就動手!
不論在何處,武道高手的行事都幾乎沒人敢於去管,就算在皇宮內也一樣,見這樣一個武道高手居然是千幻公主的下屬,周圍頓時噤若寒蟬,齊齊閉上了嘴巴。
柳刃等其餘散在各處看燈謎的六人,眸中淡淡的殺氣悄然隱去,剛剛那一瞬間,只要是雲狂手底下的直系下屬,幾乎都散發出了一陣徹骨冰寒的氣息。
“好了小風,燈謎大會都開始了,我們去那邊,你想要什麼獎品,公主給你贏回來,慰勞慰勞你的辛苦。”雲狂目不斜視,就連那女子被擡下去的時候也未曾投過去一縷目光,好像那就是一隻螻蟻,連看一眼也不屑,卻對角落裡的君北荷投去一瞥,嘲諷一笑。
沒有人撐腰,那幾個女人敢這樣挑釁?她沒記錯的話,那幾個女人就是昨天跟在君北荷身邊的。
“好呀,公主,小風想要那個頭獎的琉璃束髮,公主你可要加油啊!”柳風唯恐天下不亂地指着頭獎大聲說道。
“放心,一個小小的頭獎而已,難得倒你家公主嗎?”雲狂一如既往大言不慚地狂然道,引來衆人側目陣陣。
“你看不出那個少年的功力?那他……那他豈不至少也是藍竹高手?那個千幻公主何德何能,竟有這樣的下屬在?”君北荷咬咬脣問道,身後緊隨她的黑影點點頭,好似還有些後怕。
“公主,這人實力深不可測,我覺得他似乎比我功力要高上許多,您還是少去招惹那個公主吧。”黑影淡然退後,只留下面露不甘十指緊握的君北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