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堯躲在門口一直沒有出聲,靜靜地,只等那豪哥自動送上門來。
那豪哥現在自然是猴急的很,再一幻想那金髮女子的曼妙身軀和那玲瓏玉臀,縱使散盡家財,只要能與之一夜交換,已然在所不惜。
當然,在他的內心深處,此刻自然是將那三叔給罵了個透,大好美女就這麼讓他這個老不死的糟蹋,確實有些可惜。不過罵歸罵,但是他沒有做聲,眼見走到船艙門口,“砰”的一聲輕響,門便被他給推開。
“三叔,時辰差不多了,也該歇息歇息,讓我我來了吧!”
由於船艙裡面光線不足,因而根本看不清楚裡面的環境。只是通過若隱若現的月光,隱隱可以看得見那金髮女子的頭髮,而此刻那女子正躺在地上,衣衫不整,一旁的三叔則是趴在地上,露出一隻腳來,二人的倒是有六九式的味道。
如此一幕自然而然看的豪哥心猿意馬,他沒有想到這個老不死的竟然還有這麼一手,實在可惡至極。於是他露出一副極爲淫蕩的笑意,張牙舞爪的往金髮女子走去。
然而他卻一直都未曾注意到,在門的另一旁赫然躲藏着一個人,只待他往前走些許幾步,那人就會將他弄暈,如同三叔一樣,倒地不起。
而事實上確實如此,只見那豪哥笑眯眯的往前剛剛走了兩步,突然只感到後頸一陣冰涼,眼前一片空白,頭暈目眩,口不能言,瞬息過後,便同樣“啊”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三叔還沒有出來,那耗子怎麼就開始幹起來了呢?難不成……難不成他們在玩三人行?哈哈哈!”
聽到又一陣痛叫聲從船艙裡面傳出來,船上的又一名青年不由地笑出聲來,對着魏老大說道。
魏明雖然覺得這些叫聲有些蹊蹺,但是他又不敢多言。自己的大哥老是不爽自己,也看不起自己。索性他什麼都不說,只是在心中鄙視了一下這幫流氓。然後徑直往船頭走去。
倒是魏老大也不禁一笑,道:“大軍你就有所不知了,其實這樣沒什麼。你不知道三叔最摳門了!每次嫖妓的時候,他都不願意多給錢。有好幾次他都是見小豪叫了一個姑娘之後。他竟然不叫了,直接跟着小豪進了房間。所以啊,他們二人已經合作慣了,說不定他們還真的喜歡兩個男人圍着一個女人幹呢!哈哈哈!”
“哈哈哈!”
魏老大說完之後,那被稱作大軍的青年與魏老大二人又相視一笑。而臉上的表情卻是那樣的猥瑣。
“流氓敗類!”
正堯在船艙裡面卻是聽得清清楚楚這二人的談話,雖說正堯一直沒有什麼身份的歧視,他也倡導雅俗共賞,高山流水也罷,下里巴人也好,其實都是一種文化。但是現在所聽到的卻是讓正堯一陣憤慨:這都是些什麼人啊!
至於已經走到船頭上的魏明在聽見大哥說出這麼下流的話之後,他也頓時感到一陣臉紅尷尬,自己怎麼會有這麼一個大哥。要是爹孃知道了。這還得了。
大約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此刻船已經開到了江心中央,距離壕鏡澳其實也不算遠了,估計還有大半個時辰就能夠達到上岸。
卻聽船艙裡面已經沒有了一絲動靜,這不禁讓那魏老大感到了一陣疑惑。於是他立即對一旁的大軍說道:“大軍,該你了!估計三叔和小豪二人現在已經是精疲力竭。所以纔沒有聲音,待會兒你進去之後。還是叫他們先出來,尤其是三叔。我可不想三叔得什麼馬上風!”
“那峰哥你呢?”
大軍倒是怔了一下,沒想到魏峰竟然叫自己先上,似乎這還是第一次。
以前這幫人一起,無論做什麼,即便是去逛妓院喝花酒,每次自己都是最後一個,只有魏明在的時候,自己纔不是最後的,然而沒有想到這次魏峰卻先讓自己去,實在很難得。
魏峰眨了眨眼睛,道:“沒事,你去吧,反正也都無所謂了。記住我給你交代的就行!”
“嗯,那就謝謝峰哥了!”
說完,大軍便笑眯眯的起了身,然後往船艙走去。
也不知爲何,這幫人一旦想到要做那事,每個人的臉上都會露出一副極爲淫蕩的神色,似乎不露就不是個正常男人一樣。
又是一聲痛叫傳出來,隨即船艙裡面響起一陣劇烈的震盪之後,再次平靜了下來。
“三根銀針,三個人,不錯!還有兩根針,絕對不可以浪費!”在大軍倒下之後,正堯喃喃自語道,同時臉上也泛起了一絲滿意的笑容。
船上的魏峰此刻卻是端坐在船頭,魏明也被他叫了過來,坐在他的身邊,只是魏峰一直沒有說話,靜靜地望着眼前的那一望無垠的江水,滿是惆悵之意。
“大哥有什麼話要說不妨直說,你別這麼沉默不說話啊,我……我很害怕!”魏明戰戰兢兢的說道。
自己的大哥脾氣不好他是知道的,但是他從未見過這個大哥叫人坐在他身邊而他一句話也不說的時候。一直以來,魏峰都是這樣看不慣,那樣看不慣,什麼都要管,什麼都要說,意見多的很。
可是眼前的魏峰,卻顯得極爲的不正常。
“呼——”魏峰長舒了一口氣,隨即收回了眺望遠方的眼神,對着魏明說道:“阿明,這次我們將那洋妞綁來,那葡萄牙人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就算我們成功與他們取得了談判的資格,他們暫時不會騷擾我們村子,但是難保他們不會動用官府的力量對付我們。”
“嗯,這點我明白,大哥放心,只要我們好好跟他們談談,相信不會有什麼不妥的。”魏明點點頭,他似乎開始有點明白大哥的想法了。
魏峰搖搖頭,道:“不,你想的太簡單了!要不是這幫葡萄牙人背後有廣州海道衙門在撐腰,其實他們也不敢亂來!也是因爲這樣,我們纔可以在汪柏與那些葡萄牙人吃飯的醉仙樓趁這個洋妞下樓的時候將其擄走。所以這衙門與洋鬼子是一夥的。即便那些洋鬼子不出面,衙門也會出面找我們的麻煩。”
“不曾想到,魏峰看起來粗枝大葉。而且說話也凶神惡煞的,他竟然能夠分析出這麼多道理來,當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雖然正堯將大軍擺平之後再次躲在門背後。但是他還是隱約聽得見魏氏兄弟的談話內容。因而在魏明說完之後,正堯也不禁感慨一番。
“不過,即便這樣,大哥你又何必如此唉聲嘆氣呢?大不了以後我們不去惹那些葡萄牙人就是了。”魏明嘟着嘴說道。
他猜對了一半,魏峰的確有些頹喪的樣子。這與將要發生的事情是不謀而合的。不過魏明的後門一句話不過是個天真的想法而已,在魏峰聽了之後,卻只是搖頭笑而不語。
魏明見魏峰不說話,他繼續說道:“大哥,你別總是笑啊,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魏峰道:“你說的對,不過也不全對。是,我們可以不去惹那些葡萄牙人。但是不代表他們不來惹我們!你知道他們爲什麼會如此肆無忌憚的再壕鏡澳騷擾我們嗎?其實目的很簡單。他們想把我們趕出壕鏡澳,他們想獨佔壕鏡澳!”
魏峰終於說到了重點,對此,正堯也表示深刻認同。
葡萄牙人在壕鏡澳這裡用賄賂官員的手段取得了居住權之後,就開始紮根,最初只是在上面晾曬一些海產品。貨物之類的。可是到了後來,他們竟然開始大肆修葺房屋。開始開墾山林,填海擴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們不止是想在這裡簡單的擁有居住權的想法。如此做法,擺明就是在侵佔土地,變相的將壕鏡澳變成他葡萄牙的殖民地。
雖然壕鏡澳的本土居民對國家與國家之間的那種關係並不瞭解,愛國情操也不見得多麼高尚,但是他們卻知道,這塊土地是他們的,是他們祖祖輩輩傳下來,留給他們的,任何人都不可以踐踏和逾越。如今外國人在此滋擾生事,他們自然是絕對不允許的,即便他們當中有很多人不見得就是好人。
“那我們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魏明這下有些慌了,連官府都支持那些個洋鬼子,他們還能做什麼呢?
魏峰微微一抿嘴,道:“阿明別擔心,此次將這個洋妞抓來不過是權宜之計,如果那幫洋鬼子不鬧事也就罷了,如果還敢鬧事,我必將把汪柏那狗官抓來扔到江裡面餵魚,到時候葡萄牙人就不會那麼放肆了。當然,這麼做的後果可能就是我被官府抓去問罪,到時候爹孃他們就靠你照顧了!”
說到底,魏峰原來是怕自己失手被官府抓去,到時候家裡就只有魏明一人,而如今的魏明依舊如一個長不大的孩子,確實讓他這個大哥不放心。
“大哥……”
魏峰的良苦用心魏明已然明瞭,而原本對魏峰還心生埋怨的他在聽了魏峰的一番言語之後,頓時發現原來自己的大哥是這麼的好。
正堯自然也將魏峰所說的話聽的清清楚楚,到了這個時候,他卻開始同情起魏峰來,甚至開始思索自己這麼做到底是對還是錯。
不過在正堯思前想後之後,終究還是覺得,一事歸一事,解決問題的方法有很多種,用人質做要挾他是絕對不能容忍的,況且這幫人在要挾對方之前,竟然還想做出這等下流的勾當,想到這裡,正堯還是決定繼續下去。
“船快要靠岸了,怎麼三叔他們還不出來,這未免也太不厚道了吧!”
在一番沉寂之後,魏峰突然站了起來,往船艙看了去。
“大哥,我想你們還是別……”剛剛纔對魏峰有了好感,不想魏峰突然又開始起色心,魏明頓時也跟着站了起來,規勸着說道。
“混賬!人都已經抓來了,哪裡還有放棄的說法!我剛剛對你說的只不過是想讓你學着長大,並不是讓你來管我的事!走開!別擋着我!”
說着,魏峰一把將魏明給推了開來,然後徑直往船艙走去。
聽見船艙外有動靜,正堯不由地再次拿出銀針,時刻準備着,只待那魏峰進來,便要一擊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