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 初試攻伐神通法(四更!)
妖孽級數的手段便已經足夠非人了,妖孽之上又是什麼?
而也正此時,正當這樣的困惑念頭涌現在楚維陽心神之中的時候,霎時間,忽地像是心神之中的層疊帷幕被陡然間掀開,進而敞開一道裂縫一樣。
驚世的幽光貫穿了楚維陽的精氣神三元之中,霎時間教楚維陽悚然一驚。
或許是因爲在太多神魂陰靈的通感過程之中,楚維陽爲了進行真切的僞裝而使得己身的縈繞與披着紗衣的那一部分思感與念頭,真切的陷入了肆意的癲狂之中,陷入了暴怒與殺唸的映照之下。
而這樣的癲狂,這樣的毀滅情緒本身,復又無形之中契合着某種徜徉在昏黃濁世之中的神韻。
恍若是天地之間的自然之力便趨近於造化與生機一樣。
這昏黃濁世之中的“自然神韻”便也趨近於毀滅與無序。
於是,在楚維陽因爲暴怒而過分顯得遲鈍的思感與念頭之中,道人的精氣神與天地間的神韻所交織與共鳴,進而在這一過程裡,那神韻已然貫穿而至。
漸漸地,那紗衣之外的繚繞幽霧之上,已然暈散着一層若有若無的昏黃靈光。
不知不覺間,楚維陽竟已經受到了這神韻的影響!
在凝練了《尸解煉形圖》與諸般形神秘法之後,楚維陽竟再度受到了神魂層面的侵擾。
好在,正伴隨着這一閃瞬間,層疊紗衣帷幕的掀起,楚維陽的心神在根髓處恢復了本真,霎時間,《尸解煉形圖》懸照泥丸宮穹頂,玄真寶鑑裹挾着幽霧洞徹四面八方,進而,一切昏黃神韻盡皆被摒除在泥丸宮之外。
並且因爲着心神的驚醒,道人在做僞裝的同時,仍舊保有着這一點真性恆久懸照,將一切的意蘊盡皆擋在了諸般妙法映照的幽光之外。
事實上,楚維陽本身的道法手段足夠應付這些。
但是那昏黃神韻真正詭譎之處在於無聲息的腐蝕與侵擾本身,往往等修士不自覺的沉淪於其中的惡時候,縱然有所意識的時候,便已經徹底的“淹沒”在了其中而渾無掙扎的餘裕,當神韻本身徹底貫穿了精氣神三元之後,又如何提及拔除?
或許,這便是那馬臉修士身形層面的創傷的來源?
而一切修士在混朦法的修持上,所謂的奇詭與邪異,果然是先自精氣神三元的道法根髓之中“病變”的。
所以,從來外象上的獸相好斬滅煉去,可是心神之中的人形卻難以歸真。
這纔是混朦法的修途上,這樣茫茫多的修士,在一點一點的修持過程之中,徹底將己身修成了畜生。
當這一閃瞬間,這樣的念頭涌現在楚維陽心神之中的時候,道人再凝神看向那被自己的戰舞所囊括在其中,那鼎立在風暴漩渦之中的絕巔氣機之身形。
在楚維陽真正滿蘊着理智與靈感念頭的注視之下,這才忽然間瞧見那早先時被神韻影響,一味的陷入暴怒與殺意之中,所被忽略掉的細節。
誠然,眼前此獠的身形,其獸化的奇詭邪異的那一部分,要比早先時楚維陽所斬滅的馬臉修士還要跟更甚。
但是這奇詭邪異卻並非是其人的全部,楚維陽仔細看去時,其人面容上的一部分,還有着四肢的一小部分,實則隱藏在那奇詭邪異之中,已然能夠看出了部分的人身軀殼之相來。
這算是甚麼?
這人尚還在混朦法的修持路上,連“病入膏肓”的這一步都未曾走完?
只怕未必!
楚維陽真正思量着的,是其人遠勝己身的妖孽表現!
或許,這是其人在長久的奇詭邪異的外象中,已經漸漸地找尋到己身與道法的本身之表現。
那些纖毫微末的細節,正是其人已經漸漸地褪去獸相,而復返人身道軀的象徵!
而也正是明白了這些的頃刻間,楚維陽便驟然知曉,自己遇到了真正棘手的對手,這金丹巔峰境界的修士之間,亦有着差別。
馬臉修士比之眼前的妖孽之上,便渾似是外海的葵老比之於玉樹龍王一樣。
真真是纖毫微末之間的差距,而僅只這一絲縷,便是真正的雲泥之別!
於是,有了這樣認知之中,當楚維陽在接連不休仍舊如雨瀑一樣肆意的攻伐過程之中,道人持續觀察着那與己身勢均力敵,並且不斷抗衡着的邪異修士的時候,楚維陽遂有着更爲驚悚的認知。
其人的妖孽,至少在維持法力巔峰的這一妖孽之處,尤還在自己的思量與想象之上!
老實說,其人的攻伐手段很是尋常,道與法的演繹未必高明得過楚維陽顯照的純粹至高神韻。
連帶着其人所顯照的法力本質,也差着楚維陽的神通經篇修出的五蘊與太陰許多許多。 而在這樣的切實差距面前,其人微微地維持着勢均力敵,那是真正無法思量的法力層面的渾厚傾灑,以衆敵寡,方見勢均力敵。
而這樣每閃瞬間都堪稱海量的法力傾灑,偏生其人的氣韻之悠長,那恆久的法力巔峰的妖孽本身,便愈漸得其鯨吞與煉化的可怖。
那已然超乎了楚維陽對於煉法這件事情本身的想象極限。
而在尋常的陰陽輪轉的道法極限之上的是甚麼?是陰極生陽,是向死而生,是諸妙法之上的《太陰煉形》神通。
這是在鯨吞與煉法這一步的神通!
而幾乎,就在楚維陽想明白了這一點的頃刻間,道人慎重的感應着其人氣韻的同一時間,面對着連綿不竭的戰舞,駐足在風暴漩渦之中,那奇詭邪異的修士在純粹洋洋灑灑的將海量的混朦法力傾瀉於世的時候,其人尤還有着餘裕關注着楚維陽所施展的諸般手段。
他早已經在纏鬥的最初頃刻間便已經意識到,論及攻伐的兇戾與狠辣,自己遠遠不是這三頭六臂一身陰靈的瘋子的對手。
一旦一味的落入到誰的殺伐術更兇戾,誰的道法更精妙的層面之中,以己之短攻彼之長,則註定將會是己身敗落乃至殞亡的開始。
於是,其人索性揚長避短,以真正功高欺理的方式,用這純粹海量法力的消耗,來生生地澆灌與磨滅這瘋子鬼物的囂張氣焰。
他已然走上了重煉人身的道途,與尋常的奇詭邪異的獸類畜生亦有着大大的不同,這等駐足在神智層面的碾壓使得其人沾沾自喜。
可很快,就像是楚維陽驟然察覺到此人的妖孽一樣,其人遂也察覺到了楚維陽的“妖孽”所在,預料之中“大水漫灌”的景象並不曾存在,竟然真個有這邪異的畜生在自己所掌控的海量法力面前廝殺得勢均力敵?
這樣的念頭涌現的頃刻間,當其人再仔細感應着那太陰煞氣洪流的時候,便陡然間感觸到了些許與己身相類的氣韻!
並非是道法與神韻上的相同,而是境界層次的相同!
果然,唯有神通修法,能夠抵抗神通修法!
於是,接下來,幾乎接連十餘息的時間裡,其人的全數心神盡皆落在了那玄黃風暴之中,屬於太陰煞氣法力風暴的一面,至於那昏黃法力,則被其人視之爲了尋常的混朦法力。
畢竟,楚維陽參悟《太陰煉形》,僅只是將其本質擢升到了神通級數,在道人拿着《天人五衰》神通相比較的時候,便能夠明晰的意識到,自己尚還未曾將《太陰煉形》打磨至真正的圓融。
也正因此,這神通施展開來的時候,即便是在神韻的層面,也似乎很難遮掩神通修法的本質。
今日竟要有着意外收穫?
幾乎頃刻間,楚維陽和此獠的心神之中,盡皆涌現出了同樣的念頭!
而同樣的相互觀照的過程之中,連綿不竭如疾風驟雨般的相互攻伐過程之中,楚維陽果然察覺到了些許極盡於微茫的道與法的痕跡!
那其人誠然是法力長久的駐足在絕巔,但事實上,那絕巔的氣韻並非是恆定的,而是伴隨着某種悠長的極細微波動,使得增減的變化本身,仍舊在“絕巔”的範疇之內。
每九息,每九息過去之時,實則其人的通身法力,纔會在楚維陽所無從感應的領域和層面,瘋狂的鯨吞着天地元氣,進而一息間恢復真正的絕巔。
可是,楚維陽能夠明晰的意識到,其人所鯨吞的天地元氣來自於何方,到底是哪裡的昏黃濁流本身在被鯨吞,在變得稀薄。
於是,在接下來極短暫的時間裡,楚維陽的廝殺更甚,那真正的凜然殺機彷彿要教道人失去神智,進而追求定勝的過程裡,那玄黃風暴本身開始失衡,混朦法力不受控制的暈散開來,道人開始過分的依憑着那明顯殺伐更甚的太陰煞氣法力。
一息、兩息、三息……六息、七息、八息……
直至某一瞬。
在楚維陽心神的默數過程之中,當第九個瞬息到來。
當楚維陽清楚與明晰的感應到自己暈散開來的五蘊毒煞之氣的失控,被吞納,被煉化的過程。
這肆意的攻伐過程裡,楚維陽幾乎宣泄出了多少的五蘊毒煞之氣,這頃刻間,其人便運轉着神通,將多少融入昏黃濁流之中的五蘊毒煞之氣,以神通之法,在一閃瞬間,盡數煉化成了其人的混朦法力。
那神通修法實在是過分的精妙了些,其煉化的速度,甚至教人渾無反應的可能。
於是,當五蘊毒煞之氣徜徉在其人的精氣神三元之中,徜徉在道法本源之中的時候。
霎時間,其人的面色,便從泛起的靈光和變化的神情這兩個層面,共同變得甚爲精彩起來。
“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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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