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相思垂下眸子再度道：“我想過了，我們再這樣糾纏下去也沒有意義。財產我一分不要，這兩天我就會從家裡搬出去，至於梓汐…撫養權歸我，你若是想看她，隨時可以，也可以把她帶在身邊住一段時間。”
蘇瑾城依舊只是沉默，挺拔的背影看起來有幾分蕭瑟。
見他久久不做聲，顧相思再度道：“若是你一定要梓汐的撫養權也可以，只是你平時工作忙，未必有時間能顧及。”
蘇瑾城依舊沉默。
顧相思擡頭看向他再度道：“你若是還有什麼其他條件，也可以提，我會盡量滿足。”
說完後，房間徹底安靜下來。
半晌後，蘇瑾城終於做聲：“一定要離麼？”
顧相思微垂下眸子，平靜道：“恩。”
一問一答後，房間再度陷入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
顧相思拿出筆低頭在離婚協議上籤了字，輕聲道：“我字簽好了，你簽字吧。”
蘇瑾城轉過身，走到桌前。
拿起筆，看着她緩緩道：“和我在一起，就讓你這麼痛苦麼？”
顧相思眼角泛酸，沒有看他，平靜道：“是，每一天每一刻都很痛苦。”
聞聲，蘇瑾城輕笑了笑，提筆利落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看着協議書下的兩個名字，顧相思有些恍惚。
終於是，和他再也沒有關係了麼？
把一個刻入骨血的人，從生命裡剔除是怎麼樣一種感覺？
從此，她的生命裡再也不會有這個清冷如畫的男人了。
顧相思遮住眼底的淚光，垂下眸子起身。
就當從來沒有遇到過。
就當從來沒有愛過吧……
再見，蘇瑾城。
蘇瑾城站在桌前看着她的背影。
直到顧相思走到門前，他忽然出聲，聲音很輕：“相思，其實你和那些人一樣，從來沒有真正相信過我吧。”
顧相思腳步微頓，心底生出一股說不出的酸澀，甚至隱隱作痛。
她沒有回頭，只是輕聲道：“就當我們從來沒有遇到過吧。”
話落，她便轉身離開。
*
簽了字後，顧相思便回到他那收拾了東西。
整理好自己的東西，她將房間裡裡外外仔細打掃了一遍。
直到下午，站在房間門前。
看着這熟悉的一切，眸子裡含着淚光，脣角露出一抹淺淺的笑。
這一次走，是真的不會回來了吧。
糾纏了那麼久，卻終究沒法做到真的恨你。
希望你以後，官運亨通，平安喜樂。
顧相思收回視線，到樓下後，趙敬修便迎了上來，看着她手裡的箱子忍不住道：“你…又搬走？”
“恩。”
“不回來了？”
“恩。”顧相思淡淡應聲。
趙敬修看了看她的臉色，忍不住道：“吵架了？”
“離婚了。”顧相思淡淡道。
趙敬修愣了愣，看向她欲言又止，半晌後輕聲道：“其實你之前出事那次，是我們誤會蘇瑾城了。他當時趕過去救你，路上出了車禍。”
顧相思有些恍惚，不禁陷入那段回憶裡。
趙敬修再度道：“樂川說，他臨昏迷前，最後一句話都還是讓他們先去救你。”
淚珠奪眶而出，顧相思轉頭看向窗外，輕聲道：“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走吧。”
趙敬修見她這次態度決絕，輕嘆了口氣，沒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