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房門被墨白叩響了,隨即傳來墨白的聲音,“郡主,你晚上沒吃東西,要不要屬下幫你準備一些膳食?”
“不必了。”蘇岑沒什麼胃口,“你告知良王一聲,我打算在這裡停留兩日,你們先行離開一步吧。”
“啊?”墨白臉色一變,他越是怕什麼什麼越是來了。
“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我休息了,不必再過來了。”說完,蘇岑熄了燭火,房間裡瞬間黑了下來,也堵住了墨白接下來的話。
蘇岑不知是不是因爲找到了第五個人,一夜好眠,只是等她再打開房門時,看到出現在門外的人【⌒萬【⌒書【⌒吧,ww+◎nsh≤★om,臉黑沉了下來,“你怎麼在這裡?”
“我是來告訴你那個人的下落的,說完我就走。”墨修淵聲音喑啞,在蘇岑再次趕人之前,快速開口。
“嗯?”蘇岑皺眉,想了下等明白過來墨修淵的話,臉色一白,人?
曲文書?
她仔細看向墨修淵,發現他眼底一片青黑,眼睛裡也佈滿了血絲,顯然是一夜未睡,蘇岑垂在身側的手攥緊了,脣瓣抿緊,卻是沒說話。
墨修淵以爲她不信,“人在城郊的破廟,待了好多時日了,我已經找人看着了,不怕人丟了,你彆氣了,當心氣壞了身體。”
蘇岑根本沒想到昨夜墨修淵竟是真的去找了,她頭皮發麻,胸口像是梗了一塊石頭。
她想說自己昨夜就已經知道了。
可說出口,也代表着墨修淵昨夜一夜的成果就這樣白費了,她竟是沉默了下來,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哦,我知道了。”重新把門給關上了,也擋住了墨修淵的臉。
蘇岑倚着門框,腦海裡空蕩蕩的,只留下墨修淵那張臉。
她回到牀榻前,緊盯着門口,房門外不多時重新傳來墨修淵的聲音,“我囑咐了墨白,你若是想去找人,就帶着人一起去,也好給那人施壓,我聽墨白講了,你想留兩日,那就留吧,左右快到都邑了,也不差這兩日。”
墨修淵沒等到蘇岑的回答,又站了一會兒,離開了。
蘇岑一直看着門口,直到墨修淵的身影消失了,她才慢慢站起身,重新回到房門前,擡起手,又無力地放下,重新打開門,站在走廊前,墨白就在不遠處,看到她上前,“郡主,可是要出去?”
“嗯。”早日解決了,也能早日安心。
墨白跟在身後小聲道:“那……屬下能跟着嗎?”
蘇岑錯身而過,“嗯。”
墨白臉色一喜,總歸是沒有辜負王爺所託。
蘇岑下了樓,因爲墨白早一步告知了良王,他們這些人也趕了半個月的路,還不容易好好休息,都還歇着,除了擋在門口桌前的素娘,她看到蘇岑走下來,敲了下碗,拔高了聲音嘲笑道:“呦,終於捨得下來了啊,某些人可真是任性啊,說不走就不走了,拖累着這麼多人跟着一起,真好意思!”
蘇岑在桌前坐了下來,整間客棧都被這幾位爺給包了,他們也只當是聽不到,趕緊上早膳,又退回到櫃檯後不多說一句。
蘇岑目不斜視的喝着,素娘難得找到一個良王與散王都不在的時候,把想說的話一股腦都說了出來,“蘇岑,你到底算什麼?憑什麼把王爺給趕走?你要點臉嗎?”
“你胡說什麼?!”墨白第一個忍不住,冷呵回去。
“我說什麼了?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爲了她的一人,我們耽擱了多少事?”
“你有這功夫,不如直接去找良王,自己沒這個膽子,卻只能在這邊叫喚,說你是仗勢欺人的狗,還真侮辱了狗。”蘇岑頭也不擡的喝了一口粥,冷淡地諷刺回去。
“蘇岑!”
“……怎麼?”蘇岑靜默地擡眼,終於給了素娘一個眼神,而下一刻,素娘覺得手背上滑滑膩膩的,她一低頭,下一瞬客棧裡想起一道尖銳的叫聲。
“啊——蛇蛇蛇蛇!”素娘怕極了這種軟趴趴的生物。
不住的甩着自己的手,可那幾條小蛇彷彿粘在她手上似的,根本甩都甩不掉,吐着鮮紅的蛇信兒,突然張開毒牙,一口咬了下去,頓時素孃的尖叫聲更加響徹。
客棧外圍了不少的人,掌櫃的與小二也連忙上前去,可也不敢碰那毒蛇。
“蘇岑,你這賤、人還不把這些毒蛇收回去?!”只是她這句話剛落,一條毒蛇就跳了起來,一口咬在了她的嘴上,頓時她的嘴就腫了起來,根本說不得半個字。
素孃的尖叫聲把良王等人也給吵了下來,良王一看眼前這一幕,臉色也變了,“你又鬧什麼了?”
“唔……嗚嗚嗚……”素娘根本說不了話了,一張嘴腫的快有半張臉大了,看起來又醜又滑稽。
蘇岑終於吃完了,這才站起身,等良王走過來時,不等他開口,就扔給了他一瓶藥,“塗了,三天就好了。這只是教訓,下一回,她嘴裡在不乾不淨的,那麼我就讓蛇直接咬掉她的舌頭,讓她再也不敢再胡亂說話。”
蘇岑說這話時,目光陰嗖嗖地盯着素娘,像極了她此刻肩膀上吐着蛇信兒的毒蛇,她嚇得半個字都不敢多說了。
良王臉色難看極了,死死盯着素娘,現在覺得帶着這女人出來,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蘇岑根本沒去看身後的人仰馬翻,直接走出了客棧,頭頂的日光照射下來,蘇岑把兜帽蓋上,遮住了面容,墨白與幾個常服暗衛不遠不近的跟着,蘇岑不願坐馬車,他們就跟着她繼續往前走,一直走了半個時辰,他們纔到了離城外不願的破廟。
還沒走進去,就聽到一個男子嘶啞着聲音罵罵咧咧的,訴說命運對自己的不公,哭爹喊孃的。
蘇岑擡步踏了進去,只是當視線落在不遠處站着的人時,眉頭深鎖。
“我就看看,不說話。”墨修淵退居在最角落的位置,他只是怕這人不妥,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畢竟,這人出現的時機太過詭異了,也太過湊巧了。
曲文書喝醉了酒還沒醒,罵罵咧咧地錘着地面,瞧着墨修淵,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能說話的,把這些時日的苦水往外倒,無非就是自己先前的娘子嫌他沒出息,把他從家裡趕了出來,他沒地方去,只好棲身在這破廟,借酒澆愁。
男子又倒了一口酒,歪過頭,視線突然看到蘇岑,眯了眯眼,先是一怔,隨即想了想,“咦,這位姑娘,你好面熟啊。”說着,撐着身體搖搖晃晃地朝蘇岑走去。
只是他人還沒到,就被墨修淵提着後衣領給重新扔回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