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岑從始至終臉上都沒什麼表情波動,只是在男子朝墨修淵挑釁地看過去時,目光落在他的側臉上,神色若有所思,“曲公子,我已經嫁人了,你的這種想法不可能。.你若是歡喜,我可以替你尋幾位貌美合適的女子。”
“非也非也,小生就歡喜夫人這樣的,成親了也是可以和離的,更何況,夫人再尋,恐怕也找不到比夫人更加美貌的女子了。夫人這姿容,讓小生一見就頗爲傾心,只盼着與夫人成就一段好事。”男子膽子也大了起來,朝蘇岑一步步走了過去。
蘇岑臉上依然沒什麼情緒,“這樣啊,那讓我考慮考慮。”
墨修淵難以置信地轉過頭,考慮?她竟然爲了離淵肯做到這份上?心口像是壓了一塊巨大的石頭,吐不出氣來,胸膛急促地喘息着,頭疼欲裂,難以忍受。
男子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夫人可真通情達理,既然我們合作這麼愉快,小生也告訴夫人一個秘密如何?”
蘇岑擡眼,嘴角彎了彎,頓時就像是雪蓮綻放,男子眼底清楚地閃過一抹驚豔,身形一晃,差點就忘記了自己的目的,下一瞬,就聽到耳邊傳來蘇岑輕輕柔柔的嗓音:“好啊,公子說吧。”
男子吞了吞口水,朝着蘇岑靠近了去……
墨修淵上前想攔着,可偏偏因爲有蘇岑先前的警告在,他硬是把所有的抑鬱與不滿都吞了回去,默默耷拉着腦袋,眼不見爲淨。
男子到了蘇岑的耳邊,緩緩開口,“夫人啊,你……”剛開口,卻是驀地拿起早就準備好在掌心的符紙,就朝着蘇岑的後心拍了去。
只是男子的手並未挨着蘇岑,就被攥住了手腕。
蘇岑面無表情地盯着他瞧,眼底沒有半分波瀾,慢悠悠掰折了男子的手臂,在男子痛苦的臉色中,一根根掰斷男子的手指,用兩指捏着符紙的邊緣,冷笑了聲,“還真是不友好呢,本郡主真心對你,盡力滿足你的條件,可公子你這麼做也太可惡了點。”這話雖然是笑着說的,可聲音裡卻半分笑意也無。
墨修淵聽到蘇岑的聲音,察覺到異樣,擡眼看到這一幕,頓時眼睛猩紅,一腳踢過去,把男子狠狠踹出幾米遠,重重撞在破舊的牆壁上,歪過頭,吐出一口血。
“這是怎麼回事?”墨修淵大驚,快步走到蘇岑身邊,“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千防萬防,還是差點出事了!
墨修淵懊惱地檢查着蘇岑的身體,被蘇岑推開了,掃了他一眼,墨修淵這才察覺到自己又情不自禁了,退後了兩步,可又覺得沒有在安全的範圍,又默默朝前走了一步,保證自己能在最快的速度護住她。
蘇岑身體因爲墨修淵的靠近僵了僵,很快又恢復了淡定,擡眼看向男子,他撐着牆壁站起身,用衣袖抹去嘴角的笑,眼神陰鷙地盯着蘇岑:“你……是怎麼發現的?”
“怎麼發現的?”蘇岑慢悠悠重複了一遍,嘴角帶了嘲弄,“當然是因爲你蠢啊。”
“你!”
“怎麼,本郡主還說錯了不成?”蘇岑打量了一眼這廢廟,繼續道:“第一,你說你在這廢廟生活了半個月了,可這廢廟裡卻是久未來人的模樣,甚至都沒有篝火,有的,也不過是幾個酒罈子,你說你夜夜醉酒,這怎麼看都很奇怪啊?第二,你一開口就是一萬兩黃金,這小鎮子上,一百兩就足夠一家吃上幾年的了,在此之前,怕是你連十兩銀子都沒有?那麼,你爲何篤定我拿得出一萬兩?不管是白銀還是黃金,你似乎篤定了。那麼,就代表着,有人早就告訴過你,我拿得出;還有第三,你太過急功近利了,你破衫之內穿的,可是新衣吧?因爲窮被趕出來,那麼,你哪來的銀錢買新衣呢?”
蘇岑面無表情的一條條把男子的破綻說出來,還有更多的幾條,她只是懶得說了,擡眼,環顧了一圈,“斗篷人,我知道你在,既然來了,爲何不現身打個招呼呢?”
蘇岑的話落,不僅男子,連墨修淵都愣了下,隨即神經緊繃了起來。
而下一瞬,就見一個人從天而降,一襲黑色的斗篷,把全身都包裹的黑漆漆的,只露出一雙陰鷙的眼珠子,死死盯着蘇岑與墨修淵,“桀桀桀,你比我想象的要聰明的多啊。”
“沒有你聰明,竟然能猜到本郡主找這些人的目的,也辛苦你半個月的時間,就能幫本郡主再找到這麼一個人,那本郡主就不客氣了。”
“你怎麼知道這是真的?”
“你想說本郡主既然是你在後面推波助瀾,肯定也覺得他是假的,嘖嘖,不過蠢的是你,你既然想出手用符紙控制我,那麼又怎麼會派個假的來?”若是如此,他怕是早就找來動手了,不過是辛苦把人找來,不過就是想要一舉拿下她,從而得到她身上的玉符。
斗篷人眼底陰鷙的光更濃烈了,嘴角噙着冷笑,“你聰明又如何?你確信你能帶的走他?”
“帶走帶不走,我不知道,可本郡主很清楚,你肯定是走不出這廢廟了。”蘇岑話一落,斗篷人臉色一變,“你做了什麼?”
蘇岑嘴角一揚,嘴裡突然發出聲響,頓時,無數條蛇纏着那曲文書就飛快從窗櫺口躥了出去,與此同時,蘇岑一手攥住了墨修淵的手臂,兩人縱身一躍,就飛了出去。
斗篷人驚然臉色大變,就要出去,卻發現整個廢廟四周驚然都佈滿了毒粉,而且還貼了奇奇怪怪的符紙,與他先前想要對付蘇岑的大同小異,可這種卻是專門對付他的。
“蘇岑!”斗篷人低吼出聲,從揹簍裡召喚出蠱蟲,就開始密密麻麻往外爬,想要破了那符紙。可未曾想,四周突然起了大火,整個廢廟驟然間火光四起,火勢之大,迅速把廢廟吞噬了。
蘇岑站在廢廟外,墨白等人很快丟了手裡的火把走了過來,“郡主,都搞定了,這樣真的能對付這斗篷人嗎?”
“不能,符紙被燒掉,他就能出來了,不過這次的事也足以讓他脫一層皮了,我們走吧。”蘇岑從昨夜見到曲文書無意間看到他破褂之下的新衣就起了疑惑,爲了以防萬一,自然是要有準備的。畢竟,這人出現的時機太過湊巧了,就像是專門爲她準備的一般。
墨白把隨後跟來的暗衛準備好的馬遞給了蘇岑,又瞧了瞧墨修淵,低咳一聲道:“那個郡主啊,沒想到王爺也在,所以就剩一匹馬了,郡主能順便把王爺捎回去嗎?”
蘇岑看了他一眼,“他要麼自己走回去,要麼跟你一匹。”
說罷,翻身上了馬,雙腿一夾,坐下的駿馬就快速朝城內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