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言心下發狠,既然你們如此糾纏,別怪我心狠手辣,將你們都拖下水!
黎朔一見時言竟然躲過了自己的傀儡控制線,心中認爲這是時言道額運氣好,而殊不知自己的一切小把戲已經完全被他看穿了。就像當初公羊中羽輕輕一瞥便看盡了一切門道一般。黎朔一相信公羊中羽能夠看得清,因爲公羊中羽的身份放在那裡。而時言?在比賽之前,黎朔一甚至連聽都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不是他孤陋寡聞,而是時言實在是不受人重視,縱使逐漸的強大起來後,依舊行事低調,他就更沒可能聽說過了。
誰會知道,如此強大的公羊中羽視時言爲勁敵?就連姬紫宸也不相信!
誰會知道,如此強大的公羊中羽曾慘敗於時言之手?除了當日看得真切的幾人,沒人會相信。而那幾人德高望重,也不會那這件事到處去說,更何況其中一人還是公羊中羽的父親。
所以,一次判斷錯誤,便造成了接下來的那一處處慘劇的發生。
時言不顧速度降低,迅速的從藏內空間中取出一小瓶赤泉,赤泉的溫度十分之高,一般的容器根本無法容納,只有時言的本命元靈琉璃寶瓶才能將其盛入。半瓶幽紅清澈如紅寶石一般的赤泉靜靜的躺在琉璃寶瓶之中,在七彩的光澤包裹下,顯得更是美麗不可方物。
咻!
一道若有似無的銀色線條飛速飛來,眼見着就要纏上時言的手臂,時言身子一歪,手臂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繞向身後,銀線飛過,隨後衝勢耗盡,縮了回去。那便是傀儡操控絲,是以靈力凝結而成,與時言的靈力律動線有異曲同工之妙,只是,境界相差太多。雖然時言悟出靈力律動線時有借鑑傀儡操控線的經驗,不過起點不同,所達到的境界便完全不相同。《輪迴訣》不是一般的法訣,加上同樣作爲參考的《琴律》也不是它可以比擬的。
有了靈力律動線爲基礎,傀儡操控線的便完全的額暴露在了他的眼中。
不過,墨仇的傀儡操控線時言就很難看得見,一般情況下甚至還看不見,這足以看出,墨仇所修習的《墨子》是一部曠世奇書。
又被時言躲過了傀儡操控線,黎朔一越發不甘,再次發出數條傀儡操控線。
“好!”就在此時,時言哈哈一笑,靈力律動線突然延伸而出,纏住傀儡操控線。同時,黎朔一大喜,哈哈一笑,“成了!”但隨後,面色便僵在了原處。然後他僵硬着身子,飛到時言近前,取出一些赤泉水,灑向空中,正好落在了身後飛速趕來的木洋與黑銘身上。木洋與黑銘同時感覺到身上溼漉漉的泉水,很熱,但是能夠抗的住。
兩人對視一眼,眼中盡是疑色,“黎朔一他在幹什麼?”
但,隨即發生的事情便令他們魂飛魄散。
紅蛟聞到了赤犬的額味道,魚目眼珠子更是赤紅,周身鱗片上淡淡的吞吐着火焰,身子一扭,速度徒然加速,朝着原本毫不在意的兩人撲去!
“不好,後面那畜生追上來了!”黑銘發現原本對兩人沒有興趣的紅蛟竟然將目標對象了兩人,驚恐的大吼。
木洋回頭一看,微微一愣神,隨即馬上加快速度飛速逃竄。
但是他微微一愣神,卻把自己的命愣掉了。
“吼!”紅蛟大吼一聲,張開腥臭的大嘴猛地一吸,狂風怒卷,草木皆伏,木洋只覺的周身靈力混亂,竟然再也無法托住自己飛行,隨後一股極大的吸力從身後傳來,身子飛速倒退。
木洋的眸子中盡是恐怖,手足無措,驚恐的大聲求救:“黑銘救我,黎師兄,救我啊!”
但是,他的求救完全沒有效果,黑銘離他最近,也就表明最危險,一旦紅蛟轉移了目標,那首先遭殃的便是他,那他怎麼還敢駐足救人呢?更何況,紅蛟是什麼,那可是蛟,雖然是蛟中最低層次的種類,但是沒有化形便是無法力敵,他怎麼有能力救出自己的額好友呢?更何況木洋的慘況,更是能夠爲他拖延時間,好讓他逃得更遠。如此念頭下,他怎麼可能還去救木洋?
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亦是如此。
至於黎朔一,他已經無力救援了。就連自己的傀儡也已近沒有了靈力的輸出,變成了一堆廢物掉落在林間。原本以爲傀儡操控線終於抓到了時言,沒想到卻是反被對方抓住。期間的差距,如同天河無法越過。
“對了,脫離秘境,我要脫離秘境!”木洋已經完全忘記了,在伏擊時言之前,便已經使用了定空珠,定空珠能夠擾亂空間秩序,以至於一兩個時辰之內,洛城秘境內的任何人都無法利用法寶傳送出去亦或是進入,除非有人撤去。
而定空珠卻是掌握在黎朔一手中,而黎朔一卻掌握在時言手中。
最終,木洋只能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黎朔一隻能眼睜睜的望着木洋被紅蛟吸入口中,然後咬成碎片,吞入紅蛟的腹中。心中如刀絞一般,疼痛無比。
現在如果他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那他就是白癡了,而白癡是不可能參加十二門大演武的。
原來,一切都在別人的算計之中,而自己竟然還沾沾自喜,殊不知人家看待自己如同小丑。一念錯,步步錯,錯了便無法挽回,如同入蛟腹的木洋的生命。
“你這個魔鬼!”黎朔一艱難的罵道。
時言毫不在意,呵呵一笑,“魔鬼?魔鬼由我仁慈?你們想置我於死地,我沒有親手摺磨死你而是讓你們如此空快的死去,便已是仁慈了,請不要得寸進尺!”
黎朔一啞口無言。
誰也沒有想到,這必殺之局竟然變成了這幅模樣,同樣,誰也沒想到時言竟然惹出瞭如此的存在。
黎朔一想不到,黑銘想不到,木洋更是想不到。同時還有時時關注着戰鬥的衆掌門,還有那些仰頭望着天空巨大蜃像的觀衆們,沒有人想的到會發生這種事情。這就像是老天覺得這場戰鬥不夠熱鬧而開了一場不大的玩笑,但這場不大的玩笑,卻奪走了許多人都額生命。
“黎師兄救我!”木洋死後,離紅蛟最近的便是黑銘,他奮力的飛翔,但是長久的飛翔靈力如流水般流逝,加上紅蛟的能力,使得他縱使奮力也無法前進分毫。而紅蛟那沾滿着木洋身上的血液和肉碎的大嘴離他越來越近。黑銘竟然哭了出來,在明鏡域極富盛名的黑銘,在死亡的面前,也是無法保持本心,竟然嚎嚎大哭了出來,“我不想死,我......”
話還沒有說完,聲音戛然而止,隨後是紅蛟滿足的鼻息聲和骨肉咀嚼時的聲音。
黎朔一已經面色蒼白,他閉上眼睛,不忍心去看。
“他們何錯之有,只是執行命令罷了。”
“你們想要我死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我何錯之有!”時言面目猙獰,看上去是在說這件事情,又彷彿不止在說這件事情。看上去是在跟黎朔一說,又彷彿是在跟其他很多人說。“你們想要我的命,難道我就得乖乖的束縛自己奉上?你們的命是命,老子的命便不是命,被你們迫害而死的那些無辜的人的命便不是命!”
他的話直戳人心,觀衆們心中徒然一震,望着那巨大的虛影,心中揣測他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慘痛的過去,才讓他說出這番話來。
隨後,他彷彿是在宣言,彷彿是在警告,警告那些曾今想要他死的那些人,想曾今想要他死的那些人發出宣言,“你們想讓我死,我就讓你們不得好死!爲了我自己,爲了那些因爲你們而無辜死去的人們!”
吼!紅蛟襲近,近在眼前,時言面無表情的鬆開黎朔一的靈力束縛,然後眼睜睜的看着他無聲的被紅蛟吞入腹中,生命逝去。
時言平靜的看着黎朔一生命的逝去,沒有離開,彷彿是對他的尊敬,因爲他們也是可憐人,因爲那些幕後的人而死的無辜之人。但時言並不後悔,可憐之人不錯,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雖然無辜,但先前要殺他,便註定只有兩方只有一方能活的結局。很不幸的是,他活了,而黎朔一、黑銘、木洋三人則死了。
咚!咚!咚!
連續三聲重鼓響徹雲霄,表示明鏡域代表全部淘汰,淘汰的慘烈,二敗三亡。
參加十二門大演武的都是絕頂才俊,死去三人,對明鏡域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至此之後,明鏡域年青一代想要崛起,沒有十年,是很難辦得到了。
時言,在明鏡域修者的眼中,是個惡魔,是個該死的人,可以毫不客氣的說,只要時言在他們眼前,他們會想盡一切方法至他於死地。他們完全沒有想過,爲什麼黎朔一他們會去追殺時言,如果不追殺時言,他們又怎麼會死!
炎熱的酷暑,忽然一陣寒風吹過,洛鏡臺下花樹沙沙作響,一朵兩朵三朵紅花隨風飄落,吹進了屋子,吹近了墨天博,落在了他身前的木桌子上。紅花色澤鮮紅欲滴,入血的顏色一般無二,三朵紅花靜靜的躺在黑色的木桌子上,炫的墨天博眸子生疼。
墨天博慢慢的呼出一口氣,揮一揮手,三朵殘紅的花朵頓時化作齏粉消散在空中。他慢慢的擡頭,淡淡的望着前方,先是微微一笑,隨即立馬覺得此刻用笑容不妥後,便收住不笑。雖然他臉上不笑,但是眼中卻是散不盡的笑意。
“侄兒,見着叔叔難道不開心嗎?”
墨天博望着眼前的人,淡淡的說道。
前方,一個身着黑衣的男子被囚在椅子上,定眼望去,赫然是墨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