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3日第二更)——
正如展眉所想的一樣,牧若飛在得知自己“奸計得逞”後,先是大大的開心了一番,然後又陷入了深深的糾結之中。
舒綠真的不去向萬里學鍼灸了,可是她也不出來了
整整三天,她都沒有踏出過房門一步。反正她有貼身丫鬟服侍,牧若飛也早就吩咐下人,淩小姐需要什麼都得趕緊送去。所以她足不出戶也一樣過得很舒適,頂多就是有些氣悶而已。
以前她就是怕氣悶,所以時不時到甲板上散散步。大梁的禮教不算特別嚴,姑娘家出來走動一下還是可以的,不至於惹來什麼閒話。
每當她到甲板上散步的時候,牧若飛就會藉機過去跟她說上幾句話,還帶着他的好兄弟飛虎一起——飛虎這傢伙是越來越會耍寶了,時常會做出一些特別逗趣的舉動讓舒綠笑個不停。他還聽舒綠偶爾說過“飛虎你好會賣萌啊”,不知道“賣萌是什麼意思”……
反正和舒綠在甲板上說說閒話的感覺很好。但是現在,她不出來散步了,整整三天都沒有出來過
“喂,飛虎,我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點?”
牧若飛靠着甲板上的欄杆,用腳踩在飛虎的肥軀之上,把他像一團毛球一樣踢來踢去——當然是一團很大很大的毛球。
飛虎懶洋洋地打着滾,也是一副沒精打采的模樣。看到飛虎這種反應,牧若飛更憂鬱了。
“那你說我要不要去道歉呢……”
“汪”
飛虎一個打挺翻身立起,兩隻前爪扒在主人腿上,伸長了舌頭哈哈哈地吐着熱氣。
“啊,我纔不要去,丟臉死了我可是堂堂臨川王世子,怎麼可以向那丫頭屈服啦”
牧若飛小聲唸叨着,飛虎卻狂吠起來。“汪汪汪,汪汪汪汪”
“……好吧,是你要我去的哦。不是我自己要去哦。”
牧若飛故意直了直身子,習慣性傲嬌一番,雖然附近沒有人會靠近。飛虎這回不叫了,只是轉身跑開,站到稍遠處才“嗚嗚嗚”得衝他搖着尾巴,那眼神……好吧,其實真的透露出鄙視的光芒來了,狗果然是很通人性的動物啊。
這艘樓船一共分四層,牧若飛作爲主人住在最上一層,三層安排魏盛、萬里、展眉等人居住,二樓則留給了舒綠。其他的下人們,除了貼身服侍主人的,都住在一層和底層裡。
這時牧若飛在四層欄杆邊對着飛虎自言自語,卻沒注意到自己的話隨着江風,全都吹進了站在三層甲板上的萬里耳朵裡。
萬里的嘴角微微翹了起來。
又是一個有趣的小子啊,萬里想。
對於牧若飛用帶着敵意的眼光掃視自己,還有故意搗亂讓他沒法繼續教舒綠學醫,萬里還真不在乎。
他不着急,一點都不着急。比牧若飛多出了幾近十年的人生閱歷,使萬里在面對大多數事情時都能保持冷靜的頭腦。
很多事,是急不來的……萬里早就做好了放長線釣大魚的準備。
小世子啊,再做些有趣的事情給我看看吧。萬里回想着方纔牧若飛那些帶着稚氣的話語,又忍不住笑了。
“這是什麼菜?”
舒綠見巧英端來的菜裡有一份用蓋碗蓋着的菜,隨意問了一句。
“廚房說是薰魚。”
“薰魚?”
舒綠笑了:“好久沒吃薰魚了,以前我還常在別院裡做呢。讓我嚐嚐這裡的大廚手藝如何。”那時候牧若飛老託人給她捎話說,喜歡吃她做的燻肉和薰魚,讓她多做一些。所以那段時候,舒綠真是做了不少薰魚。
後來牧若飛回京,她又太忙,就沒再做過了。
“咦,和我的做法好像。”
舒綠見那薰魚賣相酷似自己做的那種,驚奇之下,又夾了一筷放進嘴裡。還真是挺像,和她做的差不多了。
“廚房的人說……這是世子特意讓人到廚房裡去吩咐,專給小姐您做的。還說那薰魚的做法,是世子爺親自指導的呢……”巧英訥訥地說。
巧英很聰明的。從舒綠這幾天的反常,和她與展眉對話中偶爾透露出的一些話,巧英能看出舒綠是在生牧世子的氣。至於原因,巧英就不知道了,也不敢問。
所以當廚房的管事刻意關照她對舒綠說這些話的時候,巧英用心記了下來,原原本本轉述給了舒綠。她大概能猜到,這位世子爺這麼做的用意。
“哼。”
舒綠不滿地放下了筷子。
這是在變相向她道歉麼?
看來他也知道自己生氣了。,真有誠意的話,應該自己過來致歉纔是吧。
但舒綠也明白,目前這樣的做法,對於那個倨傲驕橫的牧若飛來說,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了吧。
唉……要不要原諒他呢?
舒綠也開始糾結了。沉吟半響,她又拿起筷子默默吃起飯來。夾菜的時候,間或會夾一塊薰魚。
這薰魚真是照她的做法來做的。她好像只是在幾個月前很偶然地跟他說過一次吧,他居然還記得。
舒綠還真沒騙展眉,她確實挺欣賞會做菜,又肯爲她做菜的男人。當年那個法國大廚要不是因爲是純歐洲血統,而她又不願意和老外談戀愛,說不定會成爲她的初戀呢……
牧若飛雖然沒有親手爲她做薰魚,但是以他世子之尊,性格之傲,肯放低身段做這種事討她歡心,她……唉,好吧,她心軟了。
一個人生悶氣實際上也是很難持久的。舒綠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三天,氣其實也消得差不多了。牧若飛這道薰魚,恰好給了她一個下臺的臺階。要不要就着臺階走下來呢?
傍晚,牧若飛得到舒綠又從屋裡出來,到甲板上散步的消息,高興得不得了。
“嘿嘿,飛虎,我就說吧她肯定會原諒我的啦……”他爲自己絞盡腦汁纔想出的“既不傷體面又能表達出誠意”的道歉方法感到無比滿意。
飛虎懶得理這愛鬧彆扭的小主人,用嘴巴叼着他的褲腿把他往船梯上拖,示意他趕緊下二樓甲板去找舒綠。
“對哦對哦來,飛虎,我們走”
牧若飛一揮手,飛虎撅着屁股一顛一顛地跟在他身後朝船梯跑去。
“唔,這小子真的去道歉了?”
同樣的時刻,靠在三層甲板欄杆旁吹風的萬里,看到樓下甲板上那兩個熟悉的身影又走到了一起。還有那隻一直搖着尾巴的大狗啊,乍一看挺兇猛的,看久了……就覺得和它的主人一樣,似乎是在冒着傻氣呢。
夕陽漸漸西沉,漫天的紅霞把江面暈染得無比豔麗。舒綠和牧若飛的影子被夕陽斜照着,居然輕輕捱上了點邊。明明站得不近的兩個人,在影子上……卻像是拉着手似的。
萬里收回了俯視二樓甲板的目光,從腰間取下他的洞簫。
他將薄脣湊到蕭孔邊,嗚地一聲吹起了第一個音。
歡快流暢的簫聲從洞簫中傾瀉而出,如叮咚作響的泉水般清冽動聽。
“啊,少遠哥哥又在了。”
舒綠和牧若飛剛說了兩句話,表情稍稍有所緩和。而一聽到萬里久違的簫音,她情不自禁停了下來,仰頭朝三樓看去。
從這個角度,她看不到萬里的身影。但是越來越響亮清脆的簫聲,卻讓她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
“不管什麼時候聽,少遠哥哥的簫聲總是那麼好聽呀。”
舒綠由衷地讚歎道。萬里吹洞簫的功力,差不多已經快脫離了“技”的範疇,上升到“道”的高度了。他的簫聲不僅僅能讓人覺得清新悅耳,還能使聽者心情變得愉快。
牧若飛那個怒啊——
他都快吐血了有沒有?剛剛氣氛好了一點,舒綠肯對他笑笑了,誰知道半路上殺出個程咬金,隨隨便便吹了兩聲洞簫就把舒綠的注意力引走了?
萬里果然是自己的敵人啊,絕對的更讓牧若飛鬱悶的是,他還不能將內心的怒意表現出來,不然又怕舒綠再生他的氣。
他憋屈啊,憋屈死啦
就在這樣微妙的氛圍中,船隊離京城越來越近了。
十月底,在離開江城差不多一個月後,船隊在距離京城一百多裡遠的天塹碼頭停泊靠岸。信安王府的人,早就在碼頭上守候多日,等着迎接小主人回家了。
這是離京城最近的碼頭。樑總管向展眉兄妹解釋說,因爲京城外是沒有碼頭的,所以他們的水路就在這裡停止了。接下來,他們即將乘坐信安王府的馬車從天塹碼頭走陸路回京城。
而因爲靠岸時天色已經不早,所以他們需要在京城外的耘豐縣驛站先住一晚上,明天再早起趕路回到京城。
“終於要進京了……”
舒綠深吸一口氣,在巧英的攙扶下,一步一步離開了大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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