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霄一進門,先交代準備飯菜,還請紅塵去洗漱休息。
“不用,快點兒做完正事。”
紅塵卻懶得再在雲家折騰,而且,她看雲淑君,還有云家那位老當家這麼久不歸,還有點兒擔心,這事兒早完結早踏實。
雲霄也不是不急,只是他再不拘小節,也不好意思催促人家堂堂郡主着急火燎地幫他幹活。
不過既然人家都要求了,他也不會矯情地假裝客氣。
雲家上下一羣人,都戳在小佛堂門前,盯着紅塵,紅塵很隨意地翻翻撿撿,拿了一塊兒黃花梨木,比劃了下,就從上面割斷指甲蓋大小的一小塊兒木頭。
雲霄和剛剛趕回來,一臉懵懂的燕九都十分緊張。
這東西雕壞一塊兒,也讓人心疼啊。
其實哪怕木頭不錯,就這麼一點兒,實在不算值錢,可靈木難求,整個大周懂種靈木的靈師一個巴掌能數得過來,再加上樹木化作靈木,又要漫長的時間,十年二十年都算短的,整個大周能用的靈木加在一塊兒,數量也不算多,在黑市上不至於有價無市吧,反正都是那種無意間得到一點兒,就算撿到寶了,能發家致富。
燕九緊緊張張盯着紅塵,看到人家拿着猿猴對比了一番,就隨手捏着把小刀,一刀一刀削下去,一邊削,還一邊和身邊的丫鬟嘻嘻哈哈說話。
“你們那家冰飲店試營業好久,也該正式開門大吉了吧?到時候我找人去給你捧捧場,熱鬧熱鬧,好做個宣傳。”
羅娘笑應了。
冰飲店是夏日熱鬧,試着開了一下。後來事兒多,她和小嚴都跟着自家小姐東跑西跑,一直關着門,也的確到了需要開張的時候,家裡的銀子再多,有出無進那也麻煩。
紅塵說句話,削兩刀。因爲活並不難。很快就收拾妥當,抖了一抖,把碎木屑抖落。露出來的就是一隻猿猴之手,除了顯得粗糙些,到很似模似樣的。
燕九看得心裡七上八下,這才吐出口氣。小聲道:“郡主,這就好了?要怎麼做?”
“接上就行。”
紅塵笑道。剛走過去,試探着比劃了比劃,一時不知怎麼下手,旁邊急得滿頭大汗的小廝連忙湊過來。一把搶了那木手,疊聲喊:“讓小的來,小的來!”
“哎……”
紅塵張了張嘴。來不及說話,那小廝拿着木手塗上早準備好的膠。用力按在猿猴缺失的胳膊上面。
動作嫺熟利落,可比紅塵那笨手笨腳的模樣強出幾倍,顯然是一早就有所準備。
這到正常,雲家自己的事兒,怎麼可能不上心?
小廝小心翼翼地安好胳膊,臉上露出幾分喜悅,高聲道:“好了,好了,咱們可是專門找了最好的師傅,做的最好的魚漂膠,結實,耐用,防水……”
話音未落,噗的一聲,那隻手就落下來,還飛出老遠。
那小廝嚇了一跳,連忙伸手去撿,卻不知怎麼的,抓了好幾下,一下又一下,整個人都趴在地上了,就是抓不住那隻手,弄得滿頭黑灰。
雲霄:“……”
紅塵嘆氣。
燕九哭笑不得,走過去踢了踢小廝:“一邊呆着去。”
他蹲下身,左右看了看,小心試探性地探向地上的木手,旁邊雲家下人屏息凝神。
一下,偏了,沒拿到。
“啊!”
雲家一羣人忍不住失望地呼了聲。
燕九也不着急,試探了下,再一次出手,這次偏移的一瞬間,手指向右邊一探,食指和中指精準地夾住了拿東西。
“呼!”
所有人都吐出口氣。
燕九也有些得意,朝紅塵揚了揚眉:“郡主好高明的手法,氣場雖然不大,卻十分平穩。”
紅塵抿着脣一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燕九深吸了口氣,他可不像那小廝一般輕率,小廝看不見,可此時那猿猴身上的僞裝彷彿已經退去,他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上面縱橫交錯的浮光。
說實話,有一點兒嚇人。
他覺得,身爲一個男人,只要有可能,他還是得勇挑重擔,別讓人家一個姑娘和這玩意太接近爲好。
猿猴安安穩穩地戳在佛龕上面,雖然是一隻猴子,看着像木製品,但眼神彷彿很慈悲,並不是那等令人一見就怕的兇惡相貌。
尋常邪神雕像都很恐怖,像這樣的還真少見,不過那等恐怖東西,人乍一見已經先小心幾分,到不像它這般有迷惑力。
燕九整了整衣襟,很嚴肅地伸手拿起猿猴,纔再一次塗抹魚漂膠,手指微微顫動,輕輕壓了上去。
別人看不出來,紅塵小聲指點羅娘:“他在調整氣場。”
羅娘這些年跟着紅塵,多少也瞭解些皮毛,聞言不免輕聲嘆息:“京城果然臥虎藏龍。”
她可是知道的,就是很多年紀一大把的靈師,能看得到氣場,也不一定能調理氣場,這位既然能做到,想來是真有本事,不能小看了別人。
果然,燕九輕輕地把木手粘在猿猴的身體上,鬆開手,毫無破綻,穩穩當當。
雲霄臉上頓時露出三分喜色。
其他下人也鬆了口氣。
“這樣就好了吧?”
燕九點點頭:“應該無妨,我馬上再燃一張送神符,恭送這位離開。”
雲霄連連點頭。
他可被嚇怕了,早點兒把這怪東西弄走,也省得自家提心吊膽的。
燕九也怕夜長夢多,顧不得心疼,燒了送神佛,唸誦咒文,親自過去捧着猿猴,向佛堂外面走去。
“咦?”
剛走到門口,腳下一絆,差點兒摔倒。
雲霄嚇了一跳:“哥。你小心點兒!”
別人都當是意外,燕九的臉色卻驟然大變,站穩了身體,這次更加小心,摸了摸手腕上一串護身符,再次舉步,但一擡頭。立時感到手中一重。整個人被壓得僵在地上,一動都不能動,他鼓足了氣。勉力又走出半步,額頭上大顆大顆的汗珠滲出來,卻是再也邁不動腳步。
雲霄嚇得臉色蒼白,轉頭看紅塵。略有些閃躲。
紅塵搖了搖頭:“別看我,不是我做的手有問題。沒看見那隻猿猴喜歡的緊呢。”
可不是,衆人一看,燕九手裡捧着的猿猴,那隻手明明應該和它本身一點兒都不搭調。但此時乍看,卻彷彿一個整體,不注意的恐怕都看不出曾經有殘缺。
“那。那這是怎麼回事兒?”
雲霄都快哭了。
燕九也頭疼的要命。
紅塵失笑:“也許是覺得你家不錯,呆得很舒坦。人家就賴上了你們家?”
雲霄:“……”
一衆下人恨不得一頭撞死。
雲霄更是欲哭無淚,難道他還能問問這位主兒覺得哪好,他馬上改?
紅塵莞爾,終究是沒好意思看燕九爺出醜,慢吞吞走過去,一伸手又把猿猴的胳膊掰下來。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衆人都不覺聽到一聲淒厲的嚎叫。
燕九腳下更沉,咯吱咯吱。
他的肩膀關節都發出奇奇怪怪的響動,臉色慘白,大汗淋漓,紅塵眯了眯眼,視線直直地刺在那猿猴身上,冷聲道:“我補足你的殘軀,你老老實實地把氣運吐回來,否則就別怪我等先禮後兵。”
說完,她手中青鋒一聲鳴唱,靈力洶涌地朝着那隻猿猴碾壓過去,摧枯拉朽,一瞬間它身上的靈光都黯淡了三分。
吱吱。
燕九的身體一輕,吐出口氣。
紅塵這才又動手把它的手給接上:“好了,送它出去,不要再浪費送神符。”
燕九遲疑了下,手裡老託着這麼個東西也不是事兒,只好慢吞吞,一步一步出了佛堂。
好在順利的很,一離開佛堂,滿天的陽光落下,神清氣爽,舒服極了。
雲霄晃盪了兩下,扶着牆,大口大口地喘氣。
紅塵四下看了看,又漫不經心地清理了下佛堂裡面殘存的氣息,順便把佛龕關上,叮囑了一聲,讓那幫下人把佛龕也弄走,別留在這地方了。
交代完,一切都處置妥當,紅塵才叫了羅娘她們一起離開,順便讓燕九給她收拾了好一堆點心。
只是燕九把點心給人的時候,心裡還是有點兒虛。
紅塵笑眯眯地道:“是皇后娘娘要的,這就送宮裡去。”
燕九:“……”
他現在馬上把店裡的點心師傅抓過來,讓他們去別處買一包點心換上,不知還來不來得及。
送走了郡主娘娘,雲霄就拽着燕九爺一塊兒喝酒,當然,他只負責吃飯喝藥,酒是不能入口了。
身心放鬆,一邊吃飯,就有點兒昏昏欲睡,正閒聊天,外面傳來一陣喧鬧聲。
管事匆匆進門驚喜交加:“公子爺,公子爺,老爺和小姐傳了信回來,您快看看。”
有人快馬加鞭,送回書信一封,雲霄站起身出去,接過來一看,登時嚇得頭上冷汗淋漓,半天說不出話。
燕九擔心他身體虛,連忙過去又給他餵了一碗蔘湯,雲霄就哆嗦着把信遞過去。
信中寥寥數言,只說雲家負責運送邊關的軍用物資,一出京城就被劫走,雲淑君得到消息,急忙前去處置,邀了幾個綠林同道一起說和,那一幫劫匪屬於悍匪,和上面還有些瓜葛,很是不好對付,雲老爺也不得不跟過去,幾乎以爲他們雲家這次要栽了,沒想到峰迴路轉,也不知那些劫匪怎麼想的,竟然沒提什麼亂七八糟的要求就把東西原物奉還,當然,沒光明正大,就是派了倆黑衣人把他們直接引到堆着軍用物資的地處。
只要東西找回來就好,神不知鬼不覺,最好別鬧出什麼大事端……雲家再也經不起任何風波。
燕九拿着信,忍不住擡頭看了眼天。
雲霄出身將門,即便是年紀小。家裡一切都有姐姐照應,該知道的,他心裡也有數,一想到雲家在近日幾乎面臨滅頂之災,他就手足發抖,恨不得大哭一場。
“萬幸,萬幸……”
幸虧他相信榮安郡主。也幸虧榮安郡主行動果決。這要是耽擱個一兩天,別說一兩天,多耽誤片刻就有可能讓消息傳揚出去。
北燕。大雍等國的探子不知有多少,萬一藉着這種消息影響軍心,哪怕只是一種可能,都是萬劫不復。
京城恨不得雲家倒黴。好取而代之的家族,一定會抓住這個機會。
“回頭我得準備一份大禮。好謝謝郡主。”
雲霄使勁一掐自己大腿,“哎呀,我怎麼把這事兒忘了,竟然讓人家白忙活了一場!”
他是百分之百相信。家裡轉危爲安,都是榮安郡主紅塵的功勞,要是任憑那東西在家裡汲取氣運。就算這一次能躲過一劫,下一次照樣還得倒黴。
燕九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看着自家結交的小兄弟,咋咋呼呼地琢磨要怎麼和榮安郡主套套近乎,關係更好點兒,這樣的能人,怎麼也要結交一番纔不吃虧。
“對了,我那會兒還聽說郡主家的愛婢要開個鋪子做生意?什麼鋪子來着,選好地處了沒?你在朱雀街不是有兩個鋪子還空着?”
雲霄忽然一拍手,道,“轉給我好了,反正你也不是做生意的料子。”
燕九:“……”
這小子是不是忘了,人家店鋪都開了許久,說是什麼試營業呢,還用得着他去送鋪子獻殷勤?
一轉眼,便到了十一月。
冬日雪紛飛,臨近年節,街面上商鋪到越發興旺,一年到頭,老百姓們別管怎麼苦熬,過年總要過一個肥年的。
今年的年景不好不壞,好在沒有戰爭,也沒發生什麼讓人不能忍受的災害,糧食不說多收了三五斗,勉強算一下,到是沒什麼賒賬欠債,臨到年根底下,好些中等人家還能擠出點兒銀錢,給孩子們買點兒鮮亮的布匹,做一身新衣服,甚至能買斤糖果,逗得娃娃們喜笑顏開。
外面還如此,在京城,快到過年的時候,那些商戶也是個個興奮起來,都巴望着能借着老百姓們置辦年貨的機會,大大地發上一筆財,讓賬面看着好看些。
不過這種時候新開業的商鋪,到顯得有些不尋常。
永安城,富貴街,照舊是車馬興隆,連大雪下個不停,照樣是車輛擁堵。
這裡和朱雀街不同,雖然也是商賈雲集,邸店林立,不過,它就在崇仁坊附近,周圍都是皇室貴族,達官顯貴的府邸,賣的東西也多爲奢侈品,朝廷爲此還專門派了一隊御林軍每日巡行,就怕出現什麼大亂子。
紅塵送給羅娘她們的店面,就在富貴街上,最近又重新裝修了一遍,現在全用灰濛濛的麻布遮蓋着。
周圍的商戶都挺好奇的,誰也不知道里面要賣什麼東西。
其實在這之前,連主人都不知道想賣什麼。
羅孃的意思,賣一些姐妹們串的手串,打的絡子,新鮮精巧的珠寶首飾,女紅刺繡之類。
正好她們喜歡,又從自家小姐那兒拿到很多新鮮的花樣。
紅塵也不反對,只是畢竟累了點兒,要專門做這門生意,也有些麻煩。
後來發現冰飲賣的是真好,還可以炒冰,甚至連冬天,羅娘那些女孩子都會想吃冰飲,也不知這是哪來的毛病。
紅塵對做生意什麼的,也不太懂,她上輩子就是嫁妝豐厚,因爲本錢多,賺錢就多,後來接手王家的那些鋪子,也沒什麼大作爲,不過是稍微能有些盈餘罷了。
但她知道一點兒,你賣的東西是稀罕物,別人喜歡,那肯定賺錢,比如冰塊,哪怕是京城能存下冰的人家,那也少之又少。
於是她就拍板,羅娘這家店夏冬兩季經營商品不同,夏天主要就賣冰了,簡簡單單,在各種冰塊兒上下功夫,好好經營出特色來。
至於那些零零碎碎的手串,首飾,刺繡,也可以掛着賣。有人要就賣出去,沒人要留着自己用。
紅塵到覺得以後所有的女孩子們都要有一份自己的事業,眼下這個冰店是個開頭,還可以有書肆,飯莊,成衣作坊等等等等,等這些女孩子們讀完書。決定了要怎麼生活。再來慢慢計較也不遲。
大冬天裡冰店正式開門。
羅娘她們都覺得新鮮。
周圍左鄰右舍的商戶也覺得很新鮮。
隔壁一家酒樓的老闆娘方氏,就坐在窗戶邊,探頭出去。看着那家神秘兮兮的店面出神。
“看什麼,不就是新開張一家店,又和你們家酒樓沒什麼衝突,有這個心思瞎琢磨。還不如去捧捧場,拉拉關係。以後就是鄰居了。”
旁邊一個酒客嘿嘿樂道,“我可是聽說,這店的女店主,好像有那麼點兒背景。應該是個豪門大戶的婢女,出來置辦私產呢。”
方氏白了他一眼,卻是嘆氣。
看看人家。一個婢女都能擁有這麼一個氣派的鋪子,哎。他們這等平頭百姓,還不如權貴人家的奴才,女兒哭着喊着要去給縣太爺家的公子當小妾,她阻攔了這麼長時間,爲此還打了她一頓,其實想想,也不全怪女兒,身爲一介草民,日子艱難啊。
“就是這人大約不大會做生意,這大半個月的,叮叮噹噹也不知道折騰個什麼,吵鬧的不行,連你們家的生意都受了些影響吧?”
酒客皺眉道,“我喝酒喝着都不踏實。”
“就是說呢。”方氏好奇的也是這個,不過人家會來事兒,知道擾民,提前就打過招呼,左鄰右舍的都送了厚禮,就那些禮物也足夠彌補損失還讓他們佔了好大的便宜。
方氏想到這會兒被壓在箱底的貢緞,心裡就一熱,因爲自己是做酒樓生意的,人家還考慮了可能影響客人,專門每天送每一桌客人一碟子糖果。
這麼一來,雖說吵鬧了點兒,半個月下來,客人到比往日多,連客人都說,盼着這家再折騰些時候。
此時,羅娘打着傘,和小嚴一塊兒,一左一右陪着紅塵進了鋪子裡。
一鑽進門,連羅娘都滿臉新奇。
雖然看過設計圖,可成品她們也是頭一次見。
慢慢地走動,樓上樓下轉了一圈,羅娘吐出口氣,低聲笑道:“真漂亮啊!”
她實在是沒想到,自己有一日能擁有這麼漂亮的一家店,以前她還沒落入地獄時,也沒有想過。
這家店面的裝修,都是讓鬼谷機關門的弟子們做的,設計圖出自紅塵之手。
二層讓以機關術設計了活水,形成小瀑布,分外涼爽,周圍都是紅塵種植的林木藤蔓,進入其中,彷彿置身於優美的叢林中,林中點綴鮮花,十分吸引人。
一樓就簡單得多,四周圍了一圈原型的大理石桌臺,原型的,底下的椅子都是藤椅,十分柔軟舒適,還能轉動,大理石的桌臺上,有一層打磨得特別透亮的琉璃版面,華麗異常,還能轉動,爲了這點兒東西,聽說天機門的老師傅頭髮都禿了一大塊兒。
羅娘和小嚴坐在軟綿綿的藤椅上,有一種落在雲朵上面的飄忽感,還沒喝招牌之一的冰酒,就醺然欲醉。
不過,冬天主子要賣什麼?
“炒冰啊。”
紅塵笑眯眯地道,“牛奶炒冰,各種鮮果炒冰。”
羅娘:“……”
“開玩笑的。”紅塵失笑,“看店名,我都下好了。”
她從桌子底下取出個招牌,放在羅娘眼前,招牌上刻着三個端端正正的楷體大字——‘兩重天’,左右兩邊,分別是‘冰’和‘火’,用的是很流暢漂亮的行書。
招牌做得十分精緻。
“冰火兩重天,冬天我們讓客人吃自助火鍋,保證也是獨一份,別人家可沒本事在大冬天裡把蔬菜拿來讓人敞開着吃。”
當然,冬天火鍋的價格也要貴,和夏日正好相反,夏天冰要賣得很便宜,最好大部分人天天都能吃得起。
冬天的火鍋就算了,賣便宜了,周圍的酒樓老闆也會頭痛的,貴的話客人少,羅娘她們還省心。
“差不多到時候了。”
羅娘拍拍手,一羣衣着打扮一模一樣,全是很利索的寶藍色長袍的小廝就齊齊走出來。
“準備迎客,一會兒有貴客到,都精神些,擡頭挺胸,誰給我縮縮着扣工錢,要是哪個表現的好,這個月工錢雙份。”
一句話,那些小廝個頂個地努力站直了身體,精神倍增,都不願意在老闆面前丟乖露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