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下旬,陳再道又率領第十九團、二十一團、二十五團、二十六團、二十七團等部隊,趕到第五軍分區,對正在修建的德石鐵路進行大破擊。
德石鐵路,東起津浦鐵路線上的德州,西至平漢鐵路線上的石家莊,途經河北省的景縣、武邑、衡水、束鹿、深縣、晉縣、藁城等縣。今年五月,日軍開始修建這條鐵路,其目的就是爲了聯結津浦線和平漢線兩大交通動脈,以此機動其兵力,消滅鐵路兩側的抗日軍民,並攫取鐵路南北地區豐富的糧食、棉花等資源。爲加快修路進度,日軍從第二十七師團抽調一個大隊的兵力,分駐景縣、棗強、故城等縣及其附近據點,配合新增調來的鐵路守備隊掩護修路。每天逼迫數千修路工人及抓來的民夫加緊施工。由於當時第五軍分區沒有八路軍主力部隊活動,分區各縣游擊隊雖然經常進行襲擾,但未能有力阻止敵人修路。截止到七月二十二日八路軍開始破路時,東段路基已由德州修至青蘭,鐵軌由德州修至小羊附近。德石鐵路一旦修成,將像一道鐵牆似的把冀南和冀中兩大抗日根據地隔開,嚴重限制兩區的交通聯繫和抗日活動。因此,冀南軍區繼四月份破擊平漢鐵路後,又決定於七月下旬破擊德石鐵路。
在正式破路之前,陳再道命令各團在德石鐵路附近做足了“功課”。具體行動是:
二十二日夜,第十九團的二營、三營埋伏在棗強縣馬朗附近,準備消滅景縣的龍華或李石店外出之敵。二十五團兩個連埋伏在景縣的程莊,阻截和牽制由龍華出犯之敵,配合十九團完成伏擊任務。二十三日早晨,由龍華出動汽車一輛,載日軍十三名。進入伏擊圈後,十九團和二十五團戰士一齊出擊,將敵人殲滅。
二十七團設伏於董故莊和北獐鹿之間的蘇莊,準備消滅由董故莊或北獐鹿出犯之敵。二十三日早晨,由北獐鹿出來日僞軍一百多人,附炮一門,路經蘇莊。因一戰士開槍過早暴露目標,致使敵人逃回,伏擊未成。
二十六團第二營帶領七百多羣衆,將棗強至南吉利之間的公路破毀,砍倒電杆收回電線,並擊潰由棗強縣城出動的日僞軍一百多人,擊斃十多人。該團第一、第三營帶領羣衆破壞了冀縣至棗強公路數公里。
二十一團帶領羣衆破毀了鄭口至白佛寺之間的公路十多公里,並襲擊了白佛寺、黃路的敵人。棗強和冀縣游擊隊分別破壞了棗強至卷鎮、南
宮至孔周村的公路。
這一連串的‘功課’,有效地震憾了敵人,使敵人夜間不敢輕易出動,爲二十三日晚上破路,創造了條件。
七月二十三日夜,破擊德石鐵路開始了。
第十九團以三個連襲擊龍華據點,以一個連和第五軍分區青年營襲擊青蘭據點,牽制敵人,配合第二十五團破擊德州至青蘭段鐵路。新七旅騎兵大隊一個連和第十九團騎兵連,從龍華北面的大果義村出發,奔襲德州西北的王官莊之敵,配合第二十七團破擊鐵路。
第二十七團兩個營,率領一萬多羣衆,破擊青蘭至王七莊段鐵路路基。雖然八路軍襲擊了青蘭據點,但該據點的敵人還是抽調出一部分兵力,向破路地點趕來,企圖阻止羣衆破路。
消息傳到指揮部,總指揮易良品向二十七團團長陳耀元問:“怎麼樣?需要讓破路羣衆撤離嗎?”
陳耀元說:“不用。我已經在半路上埋伏了一個營,打退這股敵人不在話下。”
……
戰鬥打響後,一些破路羣衆聽到槍聲,扔下工具就路。在現場指揮的一個營長連忙大聲喊道:“大家不要怕,這是我們的部隊在阻擊敵人。他們打不過來的。”
那些羣衆才又回來繼續破路。
……
由於羣衆破路熱情很高,幹得十分賣力,也由於這段路基是剛修的,沒有夯實,不到半夜路基就被徹底平毀。三營營長望着天空,和一營營長商議說:“現在還不到半夜,回去有點可惜。王七莊至小羊段路基還沒破,首長原想明天晚上破那段路基。不如我們現在趕過去,連那段路基也破壞了算啦。”
“好。”一營長表示贊成。
於是,他們又趕到王七莊至小羊段,對那段路基進行破壞。
……
破路是一場極爲艱苦的戰鬥。爲防止八路軍破路,敵人白天出動大批兵力進行“掃蕩”。八路軍白天要進行反掃蕩,粉碎敵人的進攻;晚上還要組織羣衆和部隊一起破路,晝夜不得休息。八路軍駐地距離鐵路、公路一般都比較遠。黃昏後從駐地出發,要行軍十幾裡甚至幾十里路,才能到達破路地點,夜間破路,天亮前要返回駐地。這樣,每天行軍——破路——行軍,而且正值炎夏酷暑。爲了保證安全,各破路部隊的駐地不斷變換,以免遭到敵人的報復“掃蕩”。部隊每變換一次駐地,
在宿營、飲食等方面又增加了新的困難。因此,部隊異常艱苦,極度疲勞。經常風餐露宿,吃不上飯,喝不到水,睡不好覺。
儘管如此,新九旅第二十五團還利用戰鬥間歇,在武邑縣蘇正村打了一場漂亮的伏擊戰。
那是七月二十三日,他們接到偵察員報告:“在衡水通往東光的公路上,經常有日僞軍來往。人數多則百餘人,少則幾十人。有時還有汽車。”
政委陳伯祿說:“我建議,在這一帶打一場伏擊戰。”
團長李林點點頭,又問:“伏擊地點設在哪裡?”
陳伯祿說:“武邑縣蘇正村。”
“說說理由。”
陳伯祿:“這一帶是敵人所謂的‘治安區’,敵人認爲我們不經常在這裡活動。蘇正村又是所謂‘治安村’,敵人路過此村時比較麻痹。在蘇正村設伏,可以收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效果。”
“有道理。”大家都表示贊成。
於是,他們帶領營、連幹部,化裝成趕集的村民,到預定的伏擊區勘察地形。在充分掌握了現場情況後,這纔回到團部制定作戰計劃。具體部署是:第一營埋伏在公路南側的莊稼地裡,第二營埋伏在公路北側的莊稼地裡,第三營爲預備隊,並負責警戒衡水方面可能來援之敵。團長李林到第二營指揮作戰。政委陳伯祿、參謀長呂琛分別到第一、第三營指揮作戰。李林團長在蘇正村西南角一棟較高的房子上監視敵人,以其手榴彈爆炸爲信號,各部隊發起攻擊。
二十五日夜,各營、連按預定部署進入伏擊地。
二十六日清晨,觀察哨報告:“公路遠處有一股敵人朝蘇正村方向開來。”
李林立即發佈命令:“各部隊做好戰鬥準備。”
上午八時許,敵人沿着公路從遠處大搖大擺地走來。前面有僞軍一百多人,四十多名日軍緊隨其後,並有馬車拉的大炮。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八路軍的伏擊圈。
李林團長立刻扔出了作爲“攻擊命令”的手榴彈。
爆炸聲響徹雲霄。埋伏在公路兩側的部隊,同時向敵人猛烈開火。無數顆手榴彈飛向公路上的敵羣,爆炸聲響成一片。指戰員冒着硝煙向敵人發起了衝鋒,喊殺聲威震敵膽。日僞軍被這出其不意的打擊,嚇得亂作一團,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僅十分鐘就將敵人全部殲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