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下旬,宋任窮等首長爲進一步擴大解放區,決定集中四個軍分區的五個主力團、十四個縣大隊及部分區幹隊、民兵等,發起南樂戰役。具體作戰部署是:
以第八軍分區第七團及其地方武裝爲攻城部隊,由司令員曾思玉、政委段君毅指揮。以第九軍分區第十六團、軍區騎兵團、新四路爲左縱隊,由政委張國華、副司令員趙東寰指揮,以一部兵力消滅南清店之敵,主力位於元村附近,打擊由回隆、楚旺方向來援之敵。以第七軍分區第二十二團、莘縣大隊、南峰大隊、冠縣大隊、衛東支隊爲右縱隊;由該軍分區司令員趙健民、政委許夢俠、副政委張希才指揮。右縱隊位於龍王廟附近,以一部兵力包圍龍王廟,並相繼佔領,其他兵力則準備打擊由大名方向來援之敵。另以第三軍分區第二十三團、滏西路南支隊和大名、魏縣、廣平等縣大隊,由該軍分區副司令員孔慶德、高厚良、政委李福祥指揮。集中主力攻取大名西北的海子、楊橋、金安村等據點,牽制大名、魏縣、廣平之敵,使其無法南下增援。
二十四日上午,由原冀南第七軍分區部隊組成的右縱隊,進抵龍王廟地區。二十二團團長趙鶴亭、政委靳毅、政治處主任金林、衛東支隊支隊長史秉信、參謀長韓桂以及三個縣大隊負責人,立刻聚在一起研究作戰部署。經過認真分析,他們一致決定:由第二十二團第二、第三兩個連和莘縣大隊負責包圍龍王廟據點,並伺機奪取。由第二十二團第一連和南峰大隊西渡衛河,準備阻擊大名東援之敵。第二十二團第四連和冠縣大隊負責圍困以五花營爲中心的據點碉堡。該團其他部隊和衛東支隊負責打擊由大名向南樂增援之敵,並掃除龍王廟附近的據點、碉堡,破壞敵人的交通運輸和封鎖溝牆。
龍王廟位於衛河東岸,大名城東南,駐有日軍七人,僞軍三百多人,並有輕機槍十挺。其通往南樂的公路上有石槽坊、喬崇町、寨裡炮樓和五花營據點。沿衛河向西南方向有北張據點。向北有東門口碉堡、金灘鎮據點。衛河兩岸均有碉堡多處,嚴密封鎖了衛河,成爲大名東面的屏障。
二十四日晚,第二十二團第二、第三兩個連,向龍王廟發起強攻。戰士們冒着敵人的炮火,奮不顧身地向前猛衝。前邊的戰士倒下了,後面的戰士繼續上。在傷亡了十幾名戰士之後,終於從南面突破了敵人的前沿陣地。跟隨部隊行動的趙鶴亭團長馬上做出決定,留下第二連的第三、第四兩個班在這裡鞏固突破口,其他部隊向敵人兩側及縱深發展。隨後,他又和莘縣大隊負責人商議,讓莘縣大隊派戰士到附近發動羣衆,破壞敵人的溝牆工事,掃除進攻障礙。
二十五日早晨,八路軍發起了更爲猛烈的進攻。戰士們一舉攻佔了僞團部,並拔掉了附近的兩個碉堡。
二十五日晚上,一部分戰士開始向西門外橋頭堡進攻,另一部分戰士則向東門進攻。守護橋頭堡的敵人龜縮在碉堡裡面,拚命往外射擊,還不斷往外扔手榴彈。戰士們被壓制在距離橋頭堡十幾丈遠的一道壕溝,無法前進。在這裡負責指揮的副團長靳毅認真觀察了周邊的地形,發現橋頭堡左側在一片果樹林。他想:如果繞到左側的果樹林裡,隱蔽接近敵人,然後突然發起進攻,一定能事半功倍。於是他馬上低聲傳令:“第五、第六兩個班繞到碉堡左側,從果樹林裡悄悄接近敵人,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橋頭堡。”
“是。”兩位班長立刻帶領戰士們向左側繞過去。
不料,敵人在果樹林裡也有伏兵。當戰士們剛要接近樹林時,敵人突然從樹林子裡往外射擊。戰士們粹不及防,有十幾個人中彈負傷,只好又返回原地。
進攻東門口碉堡的戰士,也因爲事先沒有全面掌握敵情,再加上進攻道路選擇得又不恰當,所以也沒有奏效。這兩個行動共傷亡了三十多名戰士。
二十六日早晨,八路軍西渡衛河的部隊,將龍王廟西側的衛河橋燒燬,切斷了敵人的退路。敵人得到消息後,十分恐慌,被迫於二十六日晚上放棄了橋頭堡,全部集中到日軍守衛的碉堡中待援。八路軍隨即向日軍碉堡發起強攻,由於此碉堡工事堅固,戰鬥一直持續到中午,仍然沒有攻克。此時,敵人的援兵已經抵達衛河西岸。八路軍奉命撤出進攻橋頭堡的戰鬥。
進攻東門口碉堡的戰鬥,仍然繼續進行。上一次進攻東門口碉堡的戰鬥,雖然沒有將碉堡拿下,卻重創了碉堡裡的敵人。這一次,他們見八路軍的進攻越來越猛烈,知道再抵抗也沒有意義,於六日下午丟下碉堡,倉皇而逃。石槽坊、喬崇町的敵人,也在八路軍的政治攻勢下全部繳械投降。金灘鎮據點的敵人被八路軍消滅二十多人後,也繳械投降。至此,龍王廟地區作戰勝利結束。
……
進攻海子、楊橋、金安村等據點的戰鬥,是於四月二十四日晚上打響的。
由第三軍分區副司令員孔慶德、高厚良、政委李福祥指揮的第二十三團、滏西路南支隊和大名、魏縣、廣平三個縣大隊,於二十四日下午進抵大名西北一帶,準備攻取這幾個據點。目的是牽制大名、魏縣、廣平的敵人,使其無法南下增援。
海子、楊橋、金安村等據點,位於大名西北、魏縣東北、廣平東南地區。自敵人“蠶食”以來,據點、碉堡林立,公路、溝牆成網。海子據點駐有僞軍郭德會部一百五十多人,附輕機槍四挺。據點周圍築有木柵、鐵絲網、圍牆等,工事堅固。楊橋據點在海子北面約二公里多,駐有郭部一百六十多人,附輕機槍三挺。金安村據點駐有僞軍警備隊九十多人,附輕機槍一挺。楊橋和金安村兩據點的工事也很堅固。幾年來,這三個據點均未受到八路軍嚴重打擊。因此,氣焰仍很囂張。
陳中民、賴達元率領第二十三團,在地方武裝配合下,準備攻打海子、楊橋、金安村據點。
四月二十四日晚上,八路軍首先向海子據點發起強攻。該團第三營爲第一梯隊,第二營爲第二梯隊,第三營打援。戰鬥發起後,八路軍官兵迅速越過敵人的壕溝,將敵人的火力壓住,登上圍牆。一部控制了東南面碉堡和工事,另一部突破了東北角防禦,鞏固了突破口。隨之,開始向敵人的側翼和縱深發展。在八路軍強大攻勢下,敵人放棄了前沿碉堡,向內收攏,企圖集中兵力固守待援。此刻,八路軍主力部隊全部投入戰鬥,積極進行土工作業。二十五日凌晨,八路軍攻克海子據點。殲滅僞軍副營長以下一百七十多人。
海子據點攻克後,第二十三團第二營於二十五日中午,進抵被八路軍地方武裝圍困的楊橋據點附近。二十五日晚上,路南支隊,魏縣大隊拔掉了廣平至大名公路上的田固、李凝、柏莊、邵村等五個炮樓後,即向楊橋據點發起強攻。敵人發覺八路軍的主攻方向後,迅速集中兵力、火力,負隅頑抗,使八路軍進攻
受阻。
二十六日早晨,八路軍發動大量的當地羣衆,在據點周圍展開多路土工作業,從四面八方逼向據點中心,迷惑敵人,使其難以判明八路軍的主要突擊方向。同時,幾位首長躲到一個敵人槍炮打不到的地方,向敵人發起了政治攻勢。陳中民手握大喇叭筒,大聲向據點內喊道:“僞軍弟兄們!日本鬼子是秋後的螞蚱,蹦噠不了幾天啦。你們不要執迷不悟,日本鬼子一拍屁股走人了,你們怎麼辦?你們一輩子都會被人罵爲漢奸!在人面前都擡不起頭來!希望你們認清形勢,趕快投降!”
據點裡鴉雀無聲。
政委賴達元接過大喇叭筒,繼續向據點裡喊:“你們不要抱有幻想。你們是不是想等待援兵?周圍據點的敵人都被我們包圍了,他們都來不了啦。”
這時,據點裡突然響起了機槍聲,一串串子彈向這裡飛來。
副團長王俊氣憤地說:“這些狗漢奸,還死不投降!用炸藥炸他們,看他們還猖狂不猖狂?”說完,就要用炸藥炸敵人。
賴達元攔住說:“讓我再試試。”他接着又舉起喇叭筒喊道:“僞軍弟兄們,我們的地道都挖到你們炮樓底下了,裡面埋了很多炸藥。你們真想坐土飛機嗎?”
這時,從炮樓裡傳出一陣喊聲:“我們不信!這是你們土八路在吹大話!”
陳中民低聲說:“看來他們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他接着把大手一揮:“炸!”
三個爆破兵立刻跑上去,點燃了導火索。
不大功夫,傳來一陣悶雷般的爆炸聲。圍牆被炸開了一個大豁口。圍牆上的工事也不知哪裡去了。
空中的煙塵還未落盡,陳中民就又接着喊道:“這一回你們相信了吧?如果你再不投降,我們再炸就不是圍牆了,而是你們居住的炮樓。你們好好想想吧。”
這時,幾個僞軍連滾帶爬地從炮樓裡跑出來,連聲喊着:“別打了,別打了,我們投降!”緊接着,前面一個軍官打着白旗,後面一大羣僞軍都舉着槍跟着,走出炮樓。
戰士們立刻衝進據點,佔領了楊橋據點。
接着,第二十三團第一營(欠一連)和第三營第九連以及部分地方武裝,乘勝進逼廣平縣金安村據點。
金安村是廣平城東較大的據點,駐有僞軍一箇中隊。中隊長張清懷是個死心踏地的漢奸,作惡多端,民憤極大,八路軍決心拔掉這個據點。二十九日夜裡,發起強攻。在猛烈炮火掩護下,指戰員迅速越過鹿寨、壕溝、圍牆,衝到炮樓前。敵人固守頑抗,八路軍遂放火燒炮樓。
經三小時激戰,全殲守敵中隊長以下九十多人,除九人被俘外,其餘全部被擊斃或燒死。
金安村據點拔掉後,平固店、唐莊、南韓村、杜村、小張固等據點、碉堡的敵人,害怕被消滅,全部逃進廣平縣城。至此,海子、楊橋、金安村地區的戰鬥勝利結束。
攻佔龍王廟地區和海子等三個據點的這兩次戰鬥,有力地配合了冀魯豫軍區部隊攻打南樂城的行動,使南樂戰役能夠順利進行。
南樂戰役結束後,第三軍分區部隊和地方武裝、民兵,乘勝拔掉了大名以北、衛河以西敵人的大部分據點,摧毀了廣平城至侯村的碉堡、據點,切斷了邯鄲至大名公路。大名城的敵人在八路軍猛烈攻勢下,被迫於五月十四日棄城逃往邯鄲。八路軍遂收復了大名縣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