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大奎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莫名其妙就立了功。
不得不說,地痞出身的潘大奎,深得打悶棍的精髓。
你要讓他剛正面,那他慫得要死。
但是要是讓他背後打悶棍,那他就拿手得很了。
酒井福子聽音辨位,只能感覺到門後一側的呼吸聲。
而潘大奎雖然緊張得要命,卻一直屏住了呼吸,讓酒井福子完全沒有發現他。
直到她試圖滅口的時候,才感覺到鈍器的呼呼風聲。
可惜一代鬼子間諜精英,就這樣糊里糊塗栽在了潘大奎手裡。
豁牙聽到外面的槍聲,只是以爲是狗子在外面抓到了個無關緊要的人。
他的主要目標,還是屋裡的貝爺。
因爲這次要是抓捕失敗,那麼回去之後,就是他的大哥光頭雄,也要狠狠教訓他一頓。
甚至還不止,他可能會面臨降職的風險。
是的,豁牙領取的任務,是監視,並不是抓捕。
光頭雄給豁牙的任務是確定對方的落腳點之後,通知處裡實施抓捕。
豁牙這麼冒險的原因,少部分纔是獎金的緣故,主要原因則是他軍銜的問題。
他現在還只是一個士官,想升爲正經的軍官少尉,沒有實打實的功勞是很難的。
獨立團隨着越來越穩定,軍銜的升遷已經變得越來越難了。
言歸正傳,在對着屋子射擊了十幾槍之後,看到屋裡並沒有反抗,豁牙大着膽子帶着手下闖進了屋裡。
貝爺早就被對方這樣大膽的行爲嚇住了,他看到闖進來的幾個便裝男人,色厲內苒地舉着槍喝道。
“幾位可是道上的朋友?要是求財,說個數目就是,我貝爺自有心意奉上。”
豁牙打量了下貝爺那臃腫的身材,不屑地搖了搖頭:“我們可不是來求財的……”
貝爺瞥了眼旁邊的女人,忽然指着她說道:“幾位弟兄,這女人我也可以做主送給你們,只要你們肯放過我,要知道我弟弟可是警局的副局長,真要是我出了什麼意外,你們也不會好過。”
那眉眼含春的靚麗女人聞言驚呼:“貝爺,你不能……”
貝爺忽然一巴掌扇了過去:“賤人,勞資養你這麼久,也該你爲我犧牲了。”
豁牙笑眯眯看着貝爺,絲毫不顧及對面手中的那支短槍。
“貝爺,我們的身份你估計也猜出來了,何必在這跟我們玩這套?我們只是想請你回去問點事情而已。”
貝爺臉色變幻不停,他心裡已經猜到了對方的身份,只是裝作不知道而已。
有些時候,裝糊塗還是很有必要的。
現在對方率先挑明瞭,那他不正面回答也不行了。
可剛從窗戶逃出去的那個日本女間諜,可是他勾結鬼子的證據,不知道逃沒逃掉。
這時候豁牙避開對方手槍的方向,小心靠近了對方几步。
“貝爺,走吧,你的手下都被制服了,難道還要讓我們動粗?你的身份可跟我們這羣泥腿子不同,拼命可不適合你。”
貝爺還存了萬一的希望,他相信那個日本女間諜肯定不會出賣他,而且最關鍵的是,他自認爲自己勾結鬼子的事情十分隱秘,只要那個日本女間諜不指認他,那對方也拿他沒什麼辦法。
於是他光棍地把手槍關掉保險,遞給了豁牙。
“貝爺我行得正做得直,沒啥不能說的,帶路吧。”
豁牙臉露喜色,正要說些什麼,忽然後門處的潘大奎闖了進來。
“牙哥,狗子他受傷了,就是我說的那個學生妹打得,要不是我出手及時,差點就沒命了。”
豁牙臉色一緊:“狗子他傷得嚴重不?”
“還好,傷得是胳膊,問題不大,不過要趕緊送醫院。”
貝爺看到潘大奎,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怒指着潘大奎罵道。
“好幾個潘四兒,當初要不是我賞你碗吃,你早就餓死街頭了,沒想到你竟然出賣我!”
潘大奎聽着貝爺的話,臉色羞愧,低着頭訥訥不言。
“你要是還有點良心,就把那個無辜的女人放了,我就當沒發生過這件事,要不然,陽縣今後你甭想混下去了!”
豁牙卻是從貝爺的話裡,聞到了些別的意味。
他盯着潘大奎認真問道:“是那個女人開的槍?”
潘大奎老實地回答:“是的,那個女人不僅打槍打得準,用匕首也是個好手,要不是她受了傷,我跟狗子大哥還不一定打得過她。”
豁牙忽然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
“人呢!人抓起了沒有,快,快喊增援,巡邏隊的也行,一定不能讓人跑嘍!”
一個隊員急忙除了屋子吹起了哨聲。
而剛纔的槍聲,正好引來了一隊巡邏隊。
帶隊的是一位排長,他正帶着一個班執勤。
在看到豁牙亮出的身份之後,他果斷扣押了所有人,包括院子裡的老媽子,都沒放過。
光頭雄正睡覺呢,忽然被手下喊醒,來人告訴他,豁牙抓住了貝爺與一個疑似鬼子女間諜。
光頭雄軍裝都顧不得穿,草草披上就趕到了風統辦公地點。
這幾天他已經查出了一些眉目,貝爺的確與鬼子有機密往來。
只是證據還不是很足,提供線索的一個賬房,已經被滅了口。
正是線索斷了,他才把情況報告給了李景林。
這纔有了李景林果斷下令抓捕貝爺的命令。
李景林看過太多的電影電視劇了,深知這種拖泥帶水的事情,很容易發生各種意外。
既然如此,不如直接快刀斬亂麻。
現有的證據雖然不能證明貝爺是漢奸,但是嫌疑總是有的。
就憑這點,他就能撤了那個王副局長的職。
光頭雄趕到審訊室之後,聽到了詳細的彙報,一開始提審的不是貝爺,而是那個學生娃。
酒井福子此時早已醒了過來,只是她渾身被綁得嚴嚴實實,想自殺都沒辦法自殺。
至於衣領藏毒,這的確是她們行動時的行爲。
但是今晚她是與貝爺深入交流的,又不是參與什麼秘密任務。
不可能隨時把氰化物這種劇毒隨時帶在身上。
要不然不小心誤服,那真是後悔都沒後悔的地方了。
於是她只能被綁在了綁椅上,面臨着光頭雄的審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