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蛋糕要飛了

“錯換人生28年”杜媽的邏輯思維“清奇”,說杜媽“能言善辯”“巧舌如簧”一點也不爲過,那樣的善辯在市井和鄉野可能難遇對手,但是上大雅之堂難勉落人口實,授人以柄。

杜媽的思維與陳霆威有些雷同,有個很大的特點,根據據情需要信口開河,善變,想到什麼說什麼,對自己的言行有什麼後果帶來什麼影響,完全不自知。

“錯換人生28年”杜媽本應該是最值得同情的,自己身患肝癌,一個智力停留在3週歲的大女兒,28年後又得知在九江的親生兒子身患癌症晚期。但杜媽的言談舉止,一系例的神操作,金句頻出“無雷轟頂”“視如己出”“擦肩而過”“趕盡殺絕”等等,網友說杜媽沒有團隊,也不炒作,從不營銷,便自帶流量,可謂寶藏人才,杜媽只要一開金口,說句話分分鐘鐘上熱搜,不是給人找到破綻就是有讓人啼笑皆詼的段子。所以,杜媽本應該是最值得同情的人,結果,確無法引起人們的同情。

“偷換”論有多嚴重的後果,杜媽說:自2月23日起,許媽夫婦代理律師李律師開始在網上公開將“錯換事件”改稱爲“偷換事件”,導致我和家人長期遭受網絡暴力。

其實只要杜媽站出來說:“許媽,咱們兩家作爲共同的受害者,我們一起推動查找真相,把導致我們骨肉分離28年慘劇的原因刨根究底,搞清楚,還我清白,還你心安。真相不出,我們絕不罷休。”

因爲杜媽比許媽更需要真相,醫院當年錯換導致身患肝癌晚期的親兒子錯過了出生關鍵救命的第一針,更要找醫院算賬對不對?

杜媽只需要邁出這一步說一句話,同許媽肩並肩查真相,也許網暴也會隨之蕩然無存。但杜媽始終沒邁出那一步,而是選擇與醫院肩並肩對付許媽,杜媽所面臨的後果,和姚策的母子情僅憑血緣維繫着,“偷換”論在網上颳起,給本來涼薄的母子情更是雪上加霜,杜媽就算不在乎這短暫的母子情,但杜媽不能不在乎“偷換”論帶來的後果——郭威這塊養老的蛋糕可能要飛了!

每日人物

因爲昨天和醫生的談話,姚策心情變得輕鬆了,他跟主治醫生表示,不想吃一些無謂的藥了,儘量減少他的痛苦。這天,醫生減少了姚策的口服藥,從一頓10粒變成了3粒,只留下了抗癌藥物和補蛋白的藥物。

姚策和生父母有着非常嚴重的飲食習慣差異。醫生說要補充蛋白質,多吃魚蝦,郭**出門買蝦,結果買成了河蝦,姚策吐槽說,“這殼都比肉多。”這天中午,郭**按照姚策的要求做了豆豉炒苦瓜,結果姚策剛吃了一口就直喊太鹹了——河南爸媽的口味太重了。姚策歪着頭,悄悄地說了句,“還是老姚做的飯好吃。”

姚策的胃口不錯,很想吃江西的食物,南昌炒粉、蓮藕燉排骨瓦罐湯,以及板鴨。杜**夫婦不會做這些,姚策自己在外賣平臺上下單了一份南昌炒粉,吃得很開心。

下午4點多,姚策在樹蘭醫院的病房裡召開了家庭會議。

他經常會先做好決定,然後通知家人。從發病到現在,每一個重大的選擇,都是姚策自己決定的。這天,姚策向妻子、生父母提到了現在自己的身體狀況已經承受不住靶向藥物了,到底能有多久的日子他自己已經無法保證。他提出想要去北京進行專業的安寧療護,這是他查閱了很多資料後做出的決定。

“以緩解病人痛苦爲前提。”他向家人解釋什麼是安寧療護,“可以用專業的方法讓你儘可能地舒服一些。”他還寬慰爸媽,“這不是意味着我要放棄了,我還是在正常的治療當中,但能夠緩解我的疼痛和難受。”但實際上,他已經做好了去面對死亡的準備,“去走人生的最後一程。”

20分鐘的會議快要結束時,他再次強調,“如果有天我最終選擇了安寧療護,我希望我能去,你們都能支持我。”

家庭會議結束後,每日人物與杜**進行了一次交談。

這段時間,每次姚策睡着的時候,杜**都會伏在他的牀邊,看很久。她覺得姚策躺在牀上像個小嬰兒。她想離他更近一些,但又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很想親親他,抱抱他,給他一點力量。是真正的擁抱,不是禮貌性的那種。但沒辦法表達出來。很想把姚策的影子刻到我腦子裡,像電腦一樣,一下子刻到腦子裡。永遠不會讓我忘掉他,在我眼前是一閉上眼睛就能想起他。所以我想看看他的鼻子到底長什麼樣,看看他的眉毛到底什麼樣的,眼睛到底怎麼樣。每一點每一個細節都想看得清清楚楚。”

提起郭威,杜**說,因爲最近掀起的網絡紛爭,她與和自己生活28年的郭威也着急起來,母子之間第一次大聲嚷嚷。郭威總是勸杜**不要看網友的留言了,但她嘴上答應,還是忍不住看。

對於剛剛開完的家庭會議,聽到姚策說的那些話,杜**說,她有一種“崩塌感”。這段日子裡,這種感覺一直都在,“突然間,家都沒了。28年的生活,一夜之間坍塌了,崩潰了,沒有了,各種各樣的聲音都向你發來,28年來所有的,你的一切,都不屬於你了。”但現在更急迫的是,她必須要面對眼前的這件事——姚策的生命正在逐漸走向終點。

新京報

2021年1月17日,姚策因爲消化道出血再次被送到醫院搶救。那天北海突然降溫,急救室沒關門,冷風呼呼地灌進來。杜**怕姚策冷,把一隻手撫在他的肩膀上,徒勞地爲他擋着風。

病牀上的姚策閉着眼,皮膚又細又白,杜**看着他,像在看一個初生的嬰兒。她很想捱過去親親他的臉,又怕他突然醒了難爲情,猶豫了幾分鐘,終究沒有鼓足勇氣。“就覺得28年了,這兒子我沒抱過。要是在我跟前,會是不一樣的人生吧?”

提起姚策的病情,向來語氣堅定、不肯退讓的許敏也模糊了雙眼,淚水灌進口罩。“我真的不能看,我受不了他這個樣子。沒有任何人能體會我和姚策的感情,沒人能代替我們倆的母子情。”

包括兩位母親在內,幾乎所有人都對姚策可能離世這一事實心照不宣,姚策也爲將來做好了打算:如果他不在了,兒子楷楷會跟隨*磊在江西生活,杜**夫婦可以過去探望,孩子也可以到駐馬店陪伴爺爺奶奶。

而一旦姚策離去,郭威將成爲兩個家庭唯一的兒子。郭威在哪個城市生活、與哪對父母更爲親近,成了兩個家庭無法迴避的話題。

在杜**夫婦陪伴姚策的日子裡,許敏夫婦常到河南看望郭威和孫子孫女。2021年1月28日,許敏夫婦正在駐馬店的郭威家,客廳茶几上擺滿了他們帶來的零食,孫女悅悅丟了一件新玩具,老兩口正翻箱倒櫃地尋找。

早在兩家認親後不久,許敏夫婦就給孫子孫女取好了新名字,姓也從“郭”換成了“姚”。雖然孩子戶口本上的姓名沒改,但對內對外,許敏夫婦都會呼喚孫子孫女的新名字。

杜**後來聽說,這兩個新名字是許敏夫婦早就想好的,原本打算留給姚策、*磊的二胎孩子。

除了孩子的名字,大人稱呼也有改變。一次,杜**夫婦陪姚策到上海治病回來,孫女突然改口叫杜**“杜奶奶”。郭**聽了很不高興,“誰說的?怎麼這樣叫?”孫女趴到杜**耳邊,“許奶奶說了,你是假奶奶,她是真奶奶。”

儘管郭威多次表態不會離開駐馬店,但經歷了許多波折,杜**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未來如果姚策離開,她和丈夫會住進養老院。

對於郭威,關心與愛是杜**28年來的習慣。陪伴姚策在北海療養時,她到海邊散步,會想到第一次看見大海是和郭威一起去三亞旅行;在早餐店吃飯,她想到郭威愛喝胡辣湯,在駐馬店時每天早上都要給他捎帶一碗;北海盛產海鮮,郭威嘴饞,她和丈夫挑了一筐給兒子空運過去,光運費就花了119元……

在北海的某一天,杜**哄着姚策的兒子楷楷睡覺,唱起當年哄郭威時學的搖籃曲,曲調悠揚。“風兒輕,月兒明,樹葉遮窗櫺……”沒唱幾句,杜**已經淚眼婆娑,“就覺得人生的變故怎麼那麼難以琢磨?”

楷楷睡着後,杜**給郭威發去一段話:

“……這是我有你以後天天唱給你聽的,後來又唱給萱萱和琛琛(指郭威的一雙兒女),現在唱給楷楷的時候再也抑制不住淚水。……我的人生就是這樣,一個個長大,一個個離開。今生不易,不知道怎麼好難割捨。”

她不想讓姚策看見這段話,怕他不開心,她知道他也希望得到更多的愛。“他大了,也還是個孩子,人都有脆弱的一面。”

在夜深人靜時,“這邊的兒子抓不住,那邊的兒子也抓不住”的想法,不時涌進她的頭腦。她現在睡前要吃一粒半或兩粒安眠藥,夜半時分仍會突然驚醒,“就覺得自己沒家了。”

杜媽認親前認親後,最擔心的是老了沒人養老,“偷換”論在網上發酵後就更擔心了。

“偷換”論剛開始在網上發酵時,姚策是極力維護親生父母的。

某報

2021年2月23日,郭威、許某夫婦狀告淮河醫院的代理律師李某,在網絡直播時表示應把“錯換人生”改成“偷換人生”,“故意錯抱”一說再次引發關注。儘管在次日的直播中,李*提醒網友不要對號入座,但從評論區的留言來看,多數網友將矛頭指向了杜某枝。

爲此,姚策再次公開呼籲網友“反對誣陷”。4分多鐘的視頻裡,他不時停下咳嗽,臉上的骨骼、筋脈因太過消瘦而凸顯。面對涌來的網友追討和媒體採訪,杜某枝的失眠症狀也愈加嚴重。

每日人物:你們最後一次團聚是什麼時候?

姚策:最後一次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是去年中秋·節嘛,後面就是各種各樣的問題。就是因爲“故意抱錯”這個言論,這個事情在網上都吵了半年了,只不過今年吵到了一個頂峰。

每日人物:你怎麼看待這個言論呢?

姚策:在我看來,這就是屬於陰謀論,一直有人在說,一直有人在說,跟我媽說這些,完了她一直信。關於我媽聘請這個律師,我之前已經表達過很多次了,錯換和偷換是他第一個在直播間說的。他作爲一個律師,他說這個話比我們任何一個人說都要有權威性,所以,在法律判決之前,他這麼說,這就讓我很懷疑他的職業素養了,所以我當時就說了嘛,坐等真相,好吧。

鳯凰新聞

關於偷換和錯換這個事情,我最大的一個看法就是,我覺得這個律師真的很不專業,那麼作爲一個律師,我不說你去緩解節奏吧,你自己帶節奏什麼意思,對不對?作爲律師你可以有很多司法手段,我的猜測,可以報警嘛,那中級人民法院判決說得很清楚,經過調查,是由於當年的醫生工作失誤導致的這麼一個結果,是醫院最後負了百分百全責,對吧,當時有這個聲音的時候,人家淮河醫院也積極去調查了,確實是無中生有的事情,人家又不傻,怎麼不去調查,經過了調查的,所以網上說的這些猜測真的沒有意思,還說什麼值班護士是郭希志,說是我們家的親姑姑,首先這個事情郭威也迴應了,在他生活的28年中就沒有這麼一個姑姑。你想想,敢幫你偷換孩子的是多親的人,她纔敢做的事情,她要擔多大的風險,那肯定是家裡的至親,那不可能28年郭威見都沒見過這個人吧。那麼再退一萬步來講,她就是當年偷換了,我姚策依然是受害者,對不對,她偷換了跟我又沒關係,我那時候剛出生,對吧,我依然是受害者,只是(跟生父母)的關係肯定不一樣了,對吧,但是從我而言,我始終是一個受害者。

從上面的新聞採訪,姚策是維護偏坦親生父母的。相比較養母,姚策對生母的維護與對養母的指責抱怨甚至甩鍋有着天攘之別。但同時姚策也沒忘給自己留後路。

時報觀察

姚策和郭威人生的互換,到底是錯抱還是偷抱?現在曝光出來的很多證據,恐怕都指向了是“偷抱”。若是“偷抱”說能夠被證實的話,很多人都想知道,這個事件中的受害人,姚策和郭威是如何想的?近日,姚策對這件事發表了自己的看法,他在病牀上回應了“偷抱”之說。姚策說之所以跟河南的父母相認,主要考慮的是當年是“錯抱”,當然了也存在“偷抱”的可能,他說28年前若是真的是“偷抱”,他將不會和河南親生父母相認,這一句話對於杜媽夫婦來說,肯定是備受打擊的。若是“偷抱”說真的成立的話,姚策不和親生父母相認了,也就意味着,姚策的兒子也不會和他們相認了。

郭威也說過支持生母許敏查明真相的話,只有真相查明,才能讓所有人正確地面對這件事,甚至是做出明智的選擇。假如“偷抱”說成立,郭威將會如何選擇呢?現在他是中立的態度,在真相公佈之前,他肯定不會先站隊的。他和姚策性格不一樣,姚策可以做出的事情,他做不出來。姚策和養父母的關係,已經不好了,但是郭威和養父母的關係一直都是不錯的,畢竟這邊是養母恩情不是說斷就能斷的,更重要的是,他不是被遺棄的一方,他和姚策的立場還不一樣,親生父母郭威肯定也不會得罪,畢竟當年不是他們有意地拋棄自己的,這種情況下,甚至考慮到底是養育之恩大?還是生育之恩大?若是“錯抱”的話,這個問題絕對是值得考慮的,但是,若是“偷抱”就不用考慮了。因爲郭威養父母對自己的感情和付出,早就被自己的親生父母償還了,是用親生父母對姚策的好來償還的,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就是互不相欠!

對於姚策來說如果“偷換”是真的,他可以理直氣壯的不和親生父母相認,內心不會有虧欠,姚策的病情越來越重,或許他纔是最想知道真相的人。郭威支持生母許媽查明真相,因爲這樣讓能讓所有當事人正確地面對這件事,郭威的中立態度,與姚策公開表示站隊親生父母不同,兩人的想法和立場有很大差別。

很多網友認爲郭威養父母對孩子的付出,和姚策養父母的撫育恩情相互償還,如果真的是“偷換”的話,郭威也不欠養父母的,應該回到親生父母家裡盡孝。

杜媽多次公開向網友力證自己的清白,她也明白如果“偷換”是真的,那麼兩個兒子都將離她遠去,晚年的生活除了獨自照料智力有問題的女兒,還有揹負巨大的輿論壓力,各方面的賠償以及無法擡頭過日子,杜媽夫妻的未來與這個事件的真相緊密相聯,我們只能坐等調查後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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