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憶周全的照顧終於讓雨竹退了燒。十二點一刻,他離開了。
等十二點半多雨竹媽媽纔回來給她做飯,又給她量了一次體溫,看她退燒了終於鬆了口氣。但因爲不放心,她讓雨竹在家再休息休息,可雨竹又在家呆了一下午後,晚上便迫不及待去學校了——那裡有她牽掛的人,她無時無刻不想見到他。
晚上去了教室,第一個問候他的人是宋惜城。他見到雨竹很是驚訝:明明早上才請的假,怎麼晚上就來了?這也太迅速了吧?但不可否認的是,再次見到雨竹熟悉的面容時,心中竟有種抑制不住的激動和興奮感。不過一天沒見而已,竟感覺隔了好久。有句情話叫“一日不見,如三秋兮”,難道自己已經喜歡她到這種程度了?
他端詳着雨竹,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讓他着迷。雨竹注意到他一直在看自己,不好意思地紅了臉。看看宋惜城,問:“我臉上有字嗎?”
“沒有沒有,”宋惜城也不好意思地笑了,“不好意思,只是覺得你越看越漂亮。”最後五個字他沒敢大聲說出口,自己嘟囔了半天。
雨竹沒聽清他在說什麼,滿臉疑惑地問:“嗯?你說啥?”
宋惜城卻故意轉移話題:“沒什麼,沒什麼。對了,你爲什麼今晚就來了?病好了嗎?”
“嗯,有點發燒而已,現在沒事了。”
“什麼沒事啊?你看你說話還帶着鼻音呢!感冒了就得在家多休息啊,復感了可就麻煩了。”宋惜城關心地說。
“不會,我身體很棒的。”雨竹笑道。
“身體棒還能感冒啊?我說,你就這麼愛學習,這麼着急上課嘛?”
雨竹聽他說自己愛學習,有點不高興——儘管知道他只是開玩笑。她不希望把任何東西和子憶放在一起比較,那毫無意義。她不是因爲愛學習才急着來學校的,她只是爲了下自習後和子憶一起走一段路而已。但她不知道如何和宋惜城解釋,只能默而不語。
宋惜城對她的想法心知肚明,他知道方子憶在她心裡有多重要。但他還是這麼問了,因爲他在期盼,期盼她說“對,我就是愛學習怎麼了?”。這樣他會更高興。而事實是,雨竹連謊都不屑於撒,她終究還是選擇了沉默。顯而易見,方子憶就是她沉默背後的答案。
面對這樣愛方子憶的雨竹,宋惜城很失落。自從那天從他朋友那裡得知雨竹和子憶的關係後,他便一直很失落。他從未有過此種感覺。他是一個很穩重的男生,有着異於同齡人的成熟。在他心裡,早戀是一件無比幼稚的事。那種沒有任何海枯石爛的條件卻許着地老天荒誓言的愛情簡直就是紙上談兵。他一直在控制自己不去陷入愛情這苦海,也一直相信自己的理智不會讓他陷入愛情這苦海。可如今,當他無比期待見到雨竹,當他對雨竹的冷淡而失落,當他因爲雨竹心情不好時,他知道,他真的喜歡上她了。也許吧,愛情從來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事,它總是來得那麼不經意,讓你措手不及。
現在可以確定的是自己已經陷進去了,接下來,是要越陷越深還是掙脫出來?後者當然是不可能發生的,因爲只要你還沒有失憶就會一直喜歡她。你越掙脫結果還是越陷越深。那還掙脫什麼呢?宋惜城想,既然結果都是一樣,那爲什麼不嘗試一把呢?他的優秀,他對雨竹的愛慕都不比方子憶少,他是有贏的可能的。不能放棄,嗯,不能放棄!他給自己打氣。那麼,就從今天開始這場競爭吧。他看了雨竹一眼,她早已在補習今天落下的功課了。
“不要這麼愛學習了,哪裡不會還有我呢。現在聽我說,下週六能和我一起去看場電影嗎?”宋惜城用手蓋住她的書,笑着問她。
“我和你看電影?”雨竹有點懵。
“對啊,怎麼,不肯賞臉?”宋惜城其實還不太會柔軟地表達自己的意思。
雨竹尷尬地笑道:“不是不是,你不要這樣說,我只是覺得……我們兩個人看電影有點……奇怪。”
“怎麼奇怪了?朋友一起去看個電影不行嗎?我看你就是不肯賞臉。”宋惜城沉下臉來。
雨竹好爲難,但不知道如何給他解釋,又怕拒絕惹他傷心,只好先答應:“那,好吧,下週六嗎?”
“是的。”
雨竹總覺得下週六將是什麼重要日子,但又想不起來究竟是什麼日子。於是只能先答應宋惜城,儘管隱藏了無數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