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箭呼嘯而去。只聽輕微的葉咋兩聲,衆人齊向靶心碎出,州兵卻不知去向,莫不是脫靶了,連楚質也在懷疑,現場氣氛變得有些異樣,曹家兄弟面面相覷,正要開口幫腔,打個圓場,卻聽曹價忽然笑道:。不錯,雖然有稍微偏離靶心,卻也難得。”
沒有聽錯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立時,曹氏兄弟對父親抱以崇高的敬意,箭矢都不知道飄飛去哪了。還可以說成只偏離少許,睜眼瞎話達到這地步,怎麼不令人佩服。
。是啊,是啊旁邊僕從暗笑,既然曹價都這樣說了。他們豈敢唱反調,自然是紛紛附和。但卻是贊不出聲來。
“慚愧楚質說道,臉面微紅,還在迷惑,沒有理由啊,明明感覺射中的。
“不必謙虛曹價笑道:。稍欠火候,卻比誘兒強多了
拿旁人比也就罷了,偏偏曹誘性子耿真,又一直希望得到曹價的肯定,當下脫口說道:“父集,這話不對,他都脫靶了,怎麼能與我”
曹評急忙伸手拉扯示意,可惜話已經說了大半,不過卻也是事實,剛纔那箭,楚質的不見蹤影,而旁邊靶上,由曹誘射去的,只差幾分距離就正中靶心,而曹價的更加不用多說,木靶鮮豔的紅心中,一長箭分毫不差的定在中央個置,不偏不綺,像是量度過似的。
。碧娘啊,小誘還是那麼較真。這個性子可要好好改過
“就是,依我看啊,人家馨兒夫婿是進士出身,才學橫溢,博古通今,至手騎射之類的,欠差些也不足爲怪嘛
“言之有理,看來夫君也是這麼想的,不然也不會在旁圓場。卻給誘兒揭破了
“真是不應該
一片埋怨聲中,一個美麗嬌豔的婦人低下頭來,暗咬紅脣,看向曹誘,心中輕輕嘆息,卻沒有絲毫責怪。
“好了,莫要嚷譁,誘兒也是無心之過,且看下去。”一個衣飾華麗,雍容華貴,與曹雅馨有幾分相似的盛裝麗人說道,旁人卻是不敢多嘴,紛紛靜了下來,讓碧娘心中感激不已。
環視左右,曹價搖頭笑道:“怎麼。你們也是如此認爲的?”旁人相覷不語,眼見爲實,還有什麼好說的,楚質滿面羞色,就要承認自己失手,準備再來一次。卻聽曹偷嘆道:“你們眼力確實有待加強,而且也沒有細微觀察,來人,將靶移來
一聲令下,自有幾個僕從疾步跑去,擡着木靶過來,臉上卻帶着驚奇、佩服的表情。
木靶是用草藤結紮而成形狀大小與真人類似。胸口處數着一塊圓板,就是靶心。草藤量輕,片刻就擡到衆人前面,粗略一看,靶塊上面確實無箭,然而。若是仔細打量,就會現其中的異處。
立時,衆人看向楚質的目光變得十分複雜,有驚訝,有欽佩。還有一點點難以置信,他是怎麼做到的。
“父親,這塊靶板有問題”。曹誘很是肯定,廢話,自己射了十幾箭,箭箭命中,卻沒見有這等效果,怎麼楚質隨手一箭,就將靶塊洞穿了。
沒錯,是洞穿,連楚質自己都認爲脫靶的一箭,不僅命中紅心邊緣,而且把靶塊擊出一條裂紋,箭矢沒入其中,居然還透靶而出,留下一個圓孔。
“虞侯,楚公子的羽矢在此
在離靶場十幾步遠的地方,一個僕從揚聲叫道,指着一株榆樹,衆人疾步而去,仔細觀看,卻見箭頭深沒樹幹兩寸左右,用力抽拔,箭矢紋絲不動,慢慢搖晃出來。乳白色的新鮮樹漿溢出,結了層液膜,但是洞口依舊。
“三十六步開外,透靶而過,羽箭沒入村幹,真是
“怪不得剛纔聽到兩響。
“虞侯,靶板沒有問題,確爲一寸三分厚
聽得僕役彙報,衆人看楚質的眼光變得更加神奇,如果說透出薄板草藤,這也不稀奇,在場的人都可以做到。但是要洞穿一寸三分厚的靶板,箭矢度不減,再釘入樹幹兩寸,難度就大了。那該要用多大的力道”
反應過來,衆人紛紛看着楚質手裡的長弓,箭射不比其他,有再高深的技術,如果沒有相對應的力氣,只是一個花架子而已。
“景純,你這弓是多少力度的?”曹評問出了大家心聲。
“沒有留意,不是你給我的嗎楚質隨意說道,心中還在慶幸沒有丟臉,而且也沒有撒謊,畢竟剛纔確實有些緊張,哪裡顧得上估計弓弦強度。
“景純,把導拿來看看。”曹評迷惑說道,記得自己故意拿了柄看起來是一石模樣的長弓,其實只有半石而已。應該不至於這般犀利吧。
“半石弓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厲言接討楚質遞來的長弓,曹評仔細打量掛來,瞳孔毖
“評兒,估計是你拿錯了,這不是半石曹價微笑道。
“那是多少?”
“一石半。”
“可我明明是
“弓弦拉起來軟綿綿的。所以我換了。”
聽得父子對話,旁人微微竊笑,楚質更是不知道應該要感謝曹評,還是埋怨爲好。畢竟人家是一片好心,可惜手腳不利索,居然被看出破綻來,幸好自己還有兩下子,不然肯定顏面盡失。
俊臉有些微紅。曹評嬉笑道:“父親,弓射是否有些疲累了,要不先休憩片刻
“也好。”曹價欣然答應,昂闊步,心中有略微得色,些許花樣,居然還敢在自己面前耍弄,卻不知道當年也是這般過來的。
聽得事情經過。引得林苑女眷抿嘴嬌笑連連。
“評兒也真是的,居然幫着外人,”呀,也不是外人,幫着未來妹婿欺瞞夫君,幸好夫君目光如炬,現破綻,沒給他們矇混過關。”
“其實啊,要我說評兒不必如此。以馨兒夫婿的實力,何須弄虛作假的。”
“也是好心,慶幸沒有辦壞事。”
“自然,要比誘兒強多了,姐姐說是。
盛裝麗人也沒有理會耳旁諸多嬌言絮語。望着秀目含羞的曹雅馨,淡淡微笑道:“曹氏以武持家,沒幾分奕射功夫,怎能當得曹家女婿,這關算是過了,待會再一試文才,就可知道外間傳言是否屬實了。
後院盡是精緻秀雅的亭臺樓閣,走幾步就來到間花廳中,與外邊不同,這裡的陳設卻頗爲簡單,樸素的幾張藤椅錯落分佈,只有廳中擺放的半尺高的銅爐比較精美,沉香木煙由爐內騰昇,徐徐飄散,爲廳子上空濛上輕紗薄霧,香氣四逸。
衆人落坐,婢女奉茶退下。沉木香氣與茶奔摻雜,卻令人有些精神振奮,疲憊的感覺一掃而空。
“景純,杭州風土人情如何啊?”細細品茗,曹價拉起了家常。
“不愧東南第一州之稱。湖光山色與別處不同,多了幾分江南秀色,自然,卻是不能與織金如繡,熱鬧繁華的汴梁相比。”楚質說道,就怕又有人說自己迷戀杭州,不願意歸來。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有機會定然要去賞遊。”曹俏感嘆起來,話鋒突然一轉:“詩詞更加精妙,有人評價,這短短几語,卻道盡了西湖之美,對你是稱讚有嘉。”
“偶有所得罷了,不敢領受讚譽。”楚質謙虛說道。
“確實,肯定比不上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的意境。”曹價淡笑說道:“頗有晏學士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的味道你說是吧。”
“這”楚質低下頭來,額角隱約冒出汗清,完蛋了,差點忘記汴梁城的礬樓,是小道消息傳揚得最快的地方,只要在那爆料一聲,差不多可以讓全部的達官權貴都瞭解清楚這件事情。
花廳忽而變得很沉靜,氣氛壓抑,曹評、曹誘顯然也不敢開口幫腔,而楚質心跳如鼓,像一團亂麻,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年少輕狂,逢場作戲是可以理解的過了片刻,還是曹價悠然說道:“我也知道,你平時極少涉足那些地方,偶有的幾次,也是耐不住情面,以後”能推託就儘量不要去。若是實在推託不過,也無可奈何了,應酬交際。本就身不由己嘛
輕輕就放過了,楚質心中驚訝之至,卻連忙點頭答應。
“男人,就是這個德性,喜歡給自己找理由
“自然,什麼交際應酬。其實只是藉口而已,說不定是迷戀了哪個狐狸精
“就知道不能指望
臉色微變,幾個女眷悄聲嘀咕,而且意見難得達成一致。
呃。清咳了聲。盛裝麗人不動聲色,淡聲說道:“旁枝末節的事情不要理會了,他不是精通詩詞嗎。就讓他給馨兒也寫吧
“姐姐明見,不過一會不會太少了,起碼十八的,才證明誠意啊”!
“有理,而且要與雁邱詞同樣水平的才行。”
有句話叫做遷怒,顯然,幾個女眷就是要把對曹價的不滿,全部宣泄到楚質身上,難度也噌噌上升數級。
“好了,依我之見,還是讓他先作來。看大家是否滿意,不行的話。讓他寫到我們滿意爲止。”這是碧孃的提議,很像在報復,卻得到衆人的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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