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真?”
“師姐,本間小姐。”
時值放學,被本間由利子早早地約好一起回家的白石麗,不得已只得跟着對方一起結伴同行。只是剛剛走下獅子王學園校門前的坡道,站在那裡等候的悠真的身影就出現在她們兩人的眼前。
雙方寒暄一下之後,白石麗當即不客氣的問道:“悠真你這是?”向着本間由利子點頭示意過後,悠真對着自家便宜師姐解釋道:“當然是等你一起回家了,昨天你一晚都沒有回家,常夏學姐她可是很記掛你的。”
“一起回家?兩位是…鄰居嗎?”聽到悠真的話,有些在意的本間由利子帶着小心的問道。當然從她臉上的神情來看認爲【你們在一起同居嗎?】這句話纔是她真正想要問的。
“麗她家和我家有舊,而且她又是我劍道上的師姐,因此這次到我們學校進行試讀她也就寄宿在我家。順帶一提,我剛剛所說的那位常夏學姐也是同樣的情況。”對於本間由利子的問話,悠真將早就和常夏夕顏和白石麗對好的理由說了出來。
然後他又對白石麗問道:“師姐今天晚上你應該會回去的吧?畢竟一個女孩子借宿在別人家裡有些不好。”面對悠真的問話,白石麗有些爲難的看了本間由利子一眼,畢竟對方現在可是被鬼纏住了,這種情況下她實在是難以放心離開對方。
而將白石麗這個可以看到靈的同班同學當作救命稻草,本間由利子自然是希望對方隨時隨刻的在自己的視線中,至少可以得個安心,因此聽到悠真要把白石麗喊回家的她立馬就以可憐兮兮的目光注視着白石麗。
面對本間由利子的目光白石麗面露爲難,見此悠真嘆息一聲。【國內都說日本人是害怕給人添麻煩的性格,看來也不全是這樣,至少生死關頭還是知道變通的啊。】心中如此感嘆着的悠真將預先準備好的東西拿出來了。
“這是?”
“如你所見平安符。”
被悠真拿出來的是一個有着黑色符袋,金色絲線繡着成‘御守り’字樣的平安符。單看式樣根本就和神社出售的平安符一般,可對於天生就擁有一雙可以看到鬼物眼睛的白石麗來說,悠真他手上這個符袋上靈力氤氳,根本就不是一般神社出售的平安符可以擁有的。
對於白石麗驚訝的神情悠真解釋道:“這是寄宿在我們家的青木芽生姐送的,請說是她老家那邊神社求的,靈不靈驗師姐你應該知道吧。”
看着故意推動架在自己鼻樑上的眼鏡示意着的悠真一眼,白石麗立馬就知道對方所指。和天生就擁有一雙可以‘見鬼’眼睛的白石麗不同,悠真他這方面的才能極差,如果不借住輔助器具的話,在面對靈的時候他就會像常人一般成爲睜眼瞎。
悠真平日裡戴着的眼鏡就是可以輔助一個普通人看見靈的輔具,和對方接觸以後白石麗就知道了悠真他根本就不近視,而他所戴的是一副平光眼鏡根本就不能夠矯正視力的。因此悠真他推動眼鏡就是一個再明顯不過的暗示了。
【是暗示我御守上面所蘊含的靈力吧。】看着悠真推眼鏡的動作林雪琪不禁這麼想到:【話說,這個孩子好像一直就沒有把眼睛摘下來過,就連進浴室的時候好像也戴着。明明就不是真的近視啊,該不會是因爲知曉身邊有自己所看不見的存在,從而處於不安之中吧,看來有機會應該關心一下他。】
在白石麗走神之際,悠真已經直接將自己的平安符不由分說的塞到本間由利子的手中,然後對對方說道:“本間小姐這個平安符先借給你,應該可以保證你今晚不會受惡鬼,啊不,是惡靈的侵擾,我師姐的話就先借我帶回家了吧。”
縱是來日本這邊有一段時間了,悠真他對日語和漢語的差別還是會有些不習慣,比如‘鬼’和‘靈’中國的鬼就是人死後的靈魂,而日本這邊的話鬼卻是其它一種生物,至於中國概念中的鬼的話這邊是叫靈的。
似乎因爲自己的失誤有些害羞,悠真掩蓋似得一把拉住邊上愣神中的白石麗就逃也似的跑開了。看着自己手中的平安符,在看看被悠真拉着跑開的救命稻草白石麗,本間由利子也不禁愣着了。
直到…
直到不遠處傳來兩人的對話:
“我說悠真,不要突然對人家動手動腳啊。”這是帶着有些訓斥口吻的白石麗的聲音。
“師姐不要瞎說會產生誤會的,這是在大街上有人看着呢,這樣的話你師弟我處境會很不妙的啊!”這是有些不滿抱怨着的悠真的聲音。
“很不妙?只是很不妙嗎?你知不知道,剛剛就在你握住我手腕的瞬間,我差點就想要把你的手臂擰下來,然後將你的臂骨插進你的胸腔中。”如同探討如何殺雞,並且除出內臟一般的話語是從白石麗的口中傳出來的。
“不是吧!”悠真的聲音所帶着的是有些崩潰了的情緒。
“……”
聽着風中傳來此時已經漸漸走遠的悠真和白石麗兩人的對話,本間由利子也已經反應過來了,看了看自己手中被悠真硬塞過來的平安符,在看了看悠真兩人消失的方向,本間由利子一咬牙就準備追上去。
(開玩笑吧!這可是事關我的生死的大事啊,就像用這種到神社花些錢就可以得到東西打發我嗎,啊?開什麼玩笑!!)
就在本間由利子高舉握住符袋的手準備將其扔出去,然後追上悠真和白石麗兩個人的時候,一道蒼老的女聲傳來:“年輕人我勸你不要這麼大的火氣,不然容易錯失機緣的。”
已經被惡鬼纏身嚇得如同驚弓之鳥的本間由利子,此時更因爲被視爲救命稻草白石麗的離去有些肝火旺盛,立馬就以惡狠狠的眼神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喝呀喝呀,真是不錯的眼神,有些像你婆婆我年輕時候。”被本間由利子怒目相視的方向,一個坐在簡陋攤位後面的老婆婆。
本間由利子走近進步看着這個剛剛不知道爲什麼忽視了的攤位和老人。老人的攤位上是典型占卜攤位的擺設,有放滿竹籤的籤筒,也有掛着毛筆的筆架和硯臺以及被壓在硯臺下雪白的紙張,這些到和老人身上那一身素雅的吳服相得益彰,畢竟求籤、解籤、測字以及吳服都是隔海那邊傳過來的。
只是和一水的華夏風不同的是,和籤筒硯臺筆架一同被放在一塊的那紙氣球大小的水晶球,這種不協調感一下子就使得這個水晶球十分的搶眼。
看着老人蒼老的面龐,本間由利子的火氣一下子就消了不少,畢竟這麼大冷天裡對方一個老人還要出來工作顯然是生活艱辛。要知道神社那些神職人員以及寺廟中的僧侶們也經營着類似的爲人占卜的營生,老人的生意想必好不到哪裡去。
(叫住我應該是想從我這裡賺上一筆吧!)
思及於此,本間由利子不禁心頭一軟。誰人沒有父母親人?本間由利子她在農村老家的奶奶就和眼前的這位老人年紀差不多,但她的奶奶卻有三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奉養已經不需要幹農活了,而眼前的老人卻……
將自己的錢包拿出來,本間由利子從中抽出面值最大的一張紙幣放到老人面前的小几上,有着色澤鮮亮健康的粉紅色指甲的手將紙幣推近老人的方向,本間由利子準備馬上離開這裡,至於算命?對於她來說現在去追上白石麗和悠真兩個救命稻草纔是最要緊的事。
“你這是?”
在本間由利子有些不解的眼神中,小几對面的老人將她的紙幣推了回來。而且好像不想用手去碰她的紙幣一般,身穿素雅吳服的老人是用和衣着十分相襯的摺扇將錢推回來的。
看出本間由利子的不解,老人‘啪’的一聲將摺扇打開掩在眼睛以下口鼻之前,然後開口輕輕的說道:“有付出纔可以擁有回報,否則就是憐憫的施捨了,恕婆婆我無功不受祿了。”
“啊。”聽着對方的話,本間由利子口中神情冷淡的應了一聲,然後二話不說的將錢拿回來揣回自己的制服口袋中。如果是平日裡,她還會因爲對方的這種無功不受祿的價值觀和自己相似,從而陪着對方將這一場算命的戲演下去,可惜現在趕時間的她卻是沒有這個心情和耐心了。
淡笑着望着本間由利子粗暴的將錢揣進衣兜中,在看到對方不言一語轉身就要離開後,才說道:“就不想解決你身上那被惡靈留下的怨咒了嗎?”
耳聞老人的話,本間由利子的步伐當即一停,然後快速的轉身看向自己身後,那位施施然的坐在那邊,一副老神在在吃定自己的神情的老人。
“你是什麼人?”本間由利子是這麼問的。
“一名靠嘴巴吃飯的老太婆,”老人先是這麼回答的,然後好像想起什麼一般又補充了一句:“一色鎮之母,現在的年輕人之中婆婆我似乎有這麼一個諢號。”
………………
【是夜。】
【月黑風亦高。】
【月黑非只能殺人,風高亦非只可以放火。】
【如樑上君子,亦如竊玉偷香,這兩樣都是可以在月黑風高的夜晚進行的。】
【此時東瀛少年犬養悠真所進行行爲的本義雖非是做那樑上君子竊玉偷香的勾當,但其行跡卻和此二中行爲相差不遠。】
【雪琪啊…你這是……】‘聽’着林雪琪的話語,悠真有些無奈的問道。
對於悠真的問題,林雪琪很是無辜的回道:【旁白練習啊,你忘了我們學校的社團的戲劇的旁白就是交給我負責的啊?】
【那你可以解釋一下樑上君子和竊玉偷香是怎麼回事嗎?】悠真很是頭疼的問道。
面對悠真的問題,林雪琪當即反問一句:【大半夜潛入一個青春洋溢的女子高中生的房間中,你說這種人他說他是打醬油你會信嗎?】
悠真當即有些無言,心中暗想道“正事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