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嫁薄情總裁 誰在犯法 天天書吧
“咚!”重重的摔倒的聲響從病房裡傳來,把剛走到門口邊的石巖嚇了一大跳,於是他迅速的用手去擰着病房門鎖,想要轉開門鎖就推門走進去。
然而,他左右轉動着最終還是沒有把門鎖轉開,而房間裡卻隱隱約約的傳來白惠蓉哭喊着的聲音,那聲音聽上去好似在喊:“救命!”
於是,石巖迅速的奔向護士站,向護士告知白惠蓉的病房門打不開了,而且他剛剛聽見裡面好似有重物摔倒在地的聲音還有白惠蓉的喊叫聲,他不知道是不是聽錯了。
護士聽石巖說白慧蓉的病房門轉動不開,即刻就跟着跑了過來,用手轉動一下,還真轉不開,而且裡面也的確是有聲響傳來,好像是痛苦的喊叫聲。
於是她迅速的轉身,跑去護士站拿了鑰匙過來開門,偏偏鑰匙一大堆,而貼在鑰匙上的房間號因爲時間長的緣故有些模糊了,所以一下子還找不出這個房間號的那把鑰匙來燧。
而房間裡,白惠蓉原本想借助自己滾到牀下摔跤的力度把手背上的那顆針給拔出來,皆宜擺脫白婷婷按壓向她血管的空氣。
偏偏她的運氣不好,手背上的留置針沒有因爲她摔跤出來,反而是她那封了石膏的腿和手臂石膏碎裂,裡面剛剛接上的骨頭又再次斷裂開來。
“啊......”白惠蓉痛得大喊出聲,額頭上全都是豆大的汗珠,而眼淚不斷的滾落下來,她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在此時就昏迷過去楱。
而視線模糊中,白婷婷正用力的按壓着那輸液管,正在給裡面的空氣加大壓力,以便讓空氣能順利的流進她的血管裡去。
“姑媽,你看你現在這麼痛苦,而你的腿都粉碎性骨折了,你活着還有什麼意思?”白婷婷一邊按壓着輸液管一邊對滿臉汗水滿臉淚水正怒目瞪着她的白惠蓉說。
“姑媽,你現在這樣的情況,即使活着也是個殘廢,而你覺得石洪峰那人會繼續守着你這個殘廢不去找吳悠那個女人麼?”
“所以,姑媽,我現在對你做這些,看上去是有些殘忍,但是你要相信,我這全都是爲你好,天堂上沒有痛苦和煩惱,所以,你早上天堂怎麼着也比這樣痛苦的活着好,你說是不是?”
白惠蓉咬緊牙關,於視線模糊中看着自己一直寶貝着的,寵愛着的,甚至是心疼着的女兒,終於鼓足最後一絲力氣,張開嘴巴,一口咬在白婷婷的小腿上。
“啊,”白婷婷痛得大叫了一聲,手臂顫抖了一下,不過卻沒有丟掉手裡的輸液管,只是擡起腳用力的向白慧蓉一踢,直接把咬着自己的白惠蓉給踢開了。
“啊......”白惠蓉痛得再次大喊起來。
因爲白婷婷這一腳踢得很重,又直接踢到她的臉上,而且還踢到她的眼睛上,當即就差點把她的眼珠子給直接踢了出來,血液從她的眼眶裡流出來,所以就痛得她喊了起來。
“姑媽,你這是何苦?”白婷婷不由得冷哼一聲,看着痛得面部扭曲猙獰的白惠蓉道:“姑媽,這都是你平時教我的,只要阻攔在前進路上的障礙物都要消除,而現在你就是阻攔在我前進道路是上的障礙物,所以......”
“婷婷,我是你媽呀,”白惠蓉終於喊出聲來,視線模糊中看着一臉鬥志昂揚的女兒,不得痛心的喊着:“婷婷,我是你的親媽啊,你是我的親生女兒啊,你怎麼可以這樣......這樣......”
白婷婷當即一愣,原本按壓輸液管的手停下來,望着地上痛得已經說不出話來的白惠蓉,看着又被血液衝出來的空氣,不由得心一橫。
“姑媽,你這是糊塗了吧,你怎麼可能會是我的親媽呢?”白婷婷冷哼一聲,再次用力的按壓着輸液管粗粗的那一小段,“我的父親是白建新,這是戶口本上寫定的,你對我好我知道,那是因爲你自己沒有孩子可生了,但是,你肯定不會是我的親生......”
“咚!”門被推開撞到牆壁上的聲音打斷了白婷婷正對白惠蓉說着的話,接着是石巖和護士奔跑進來的腳步聲。
“天啦!”護士看見眼前的情形忍不住喊了一聲,同時轉身奔向病房門口,朝着護士站大聲的喊着:“趕緊通知醫生過來,34牀的病人出事了,快點!”
而石巖則迅速的奔到白惠蓉身邊,當看見白婷婷手裡抓着輸液管正用力的按壓着,心裡即刻一驚,當即一把抓着白婷婷的手,把輸液管從她的手裡搶下來。
然後他再迅速的蹲下身去,把白惠蓉的手臂擡高,讓她的血液倒流出來,這樣能把剛剛進去的空氣給衝出來。
而白婷婷見勢不妙,即刻轉身就朝門口跑去,只可惜她剛跑到門口,即刻就被跟隨她一起的那兩個便衣警察給攔住了。
“放開我,”白婷婷不由得低吼起來,對於這兩個警察攔住自己非常的惱怒,忍不住憤憤的開口:“我還沒有被正式逮捕呢,你們有什麼權利不讓我走?”
“正是因爲你還沒有被正式逮捕,所以剛剛你進病房去我們倆纔沒有跟着,只是在外邊的走廊上守着,”其中一個警察耐心的給正在掙扎着的白婷婷解釋着:“如果你被正式逮捕了,估計你就不能進病房去了,即使需要你輸血,那肯定也是在你輸血完後就即刻把你帶走了,根本不可能還允許你在這裡停留。”
而醫生和護士這時則迅速的衝進白惠蓉的病房,當發現地上滿地的碎石膏和滿地的血液後,都忍不住大吃一驚起來,然後快速的進入到搶救中去。
護士首先是把石巖手裡的輸液管接過來,好在剛剛石巖處理得當,空氣已經被血液給衝出來了,於是護士便把針給拔出來,迅速的封住了留置針頭。
護士在醫生的指導下迅速的白骨頭再次斷開的白惠蓉給擡到病牀上,然後又迅速的推出病房,一路奔跑着向手術室而去。
石洪峰打完電/話回來,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他不由得攔住剛走出病房的石巖問:“石巖,怎麼了?惠蓉不是做了手術嗎?這會兒怎麼又推着去手術室了?”
“她在病牀上摔下來了,”石巖趕緊給自己的父親解釋着:“好像是婷婷在病房裡和蓉姨爭吵起來了,我趕到病房時門從裡面反鎖着......”
石巖把剛剛的情況簡單的敘述了一遍,然後皺着眉頭說:“婷婷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進去時她正拿着那沒有液體的輸液管用力的按壓着,好像要把空氣硬給按進蓉姨的血管裡去一樣,她難道不知道空氣進入血管的嚴重性麼?”
“不會吧?”石洪峰大吃一驚,忍不住看着自己的兒子問:“你確定你沒有看錯?這話可不能亂說的,惠蓉那麼寵婷婷呢?”
“我怎麼會看錯?”石巖白了自己的父親一眼,“那輸液管還是我從婷婷手裡給搶過來的呢,當時已經有一些空氣進入蓉姨的血管了,後來還是我把蓉姨的手臂擡高,讓那輸液管掉在地上,這樣才讓蓉姨的血液把剛剛進入血管的空氣給衝出來的呢。”
“這......”石洪峰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回頭的瞬間,發現那倆便衣警察正帶着白婷婷走過來,而白婷婷還在掙扎着低吼着。
“婷婷,究竟怎麼回事?”石洪峰冷沉着一張臉叫住正在掙扎着的白婷婷,忍不住冷着聲音問:“剛剛你在惠蓉房間裡做了什麼?惠蓉好好的躺在牀上爲何會摔倒在地上呢?”
原本還掙扎着的白婷婷被石洪峰這一問,終於停止了下來,看着石洪峰,又看着石洪峰身邊的石巖,心裡這才害怕和惶恐起來。
原本她的計劃天衣無縫的,把液體滴下的速度調快,然後抓緊時間把空氣按壓進白惠蓉的血管裡,這樣她就人不知鬼不覺的死去了。
可誰知道,她的運氣太差了,白惠蓉居然會提前醒過來,更加沒有想到的是,白惠蓉居然不顧自己剛做了手術的腿和手臂,拼了命的朝地上滾呢,只爲掙脫掉那根輸液針。
這些沒想到就算了,其實就算是白惠蓉滾落到地上,她也依然有辦法把空氣按壓到她的血管裡去,白惠蓉也依然還是要死。
只可惜,她最最沒能想到的是石巖居然會在這個時候跑來,甚至還找了護士拿了鑰匙來開了門衝進來,然後就把她天衣無縫的計劃給破壞掉了。
現在,石洪峰質問她白惠蓉爲什麼會摔倒,她心裡當即就轉動起來,如實說肯定不可能,那樣只會害了她自己的。
她是什麼人,害自己的事情當然是不會去做的,於是在百轉千回之後才又懊惱的道:“姑媽做了手術受了刺激,看見我的樣子被嚇住了,於是就要趕我走,說我是魔鬼......”
白婷婷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然後又迅速的補充道:“我當然不走了,於是就趕緊給姑媽解釋着,說我不是鬼,我是人,是她的侄女白婷婷,我只不過是臉部受傷了所以才包裹着紗布的,而我在病房裡也不是爲了嚇她,我是想要照顧她。”
“可姑媽不相信我的話,見我一直站在牀邊不肯走,於是就側身過來要推我,偏偏病房的牀小,而她的腿和手臂封了石膏側轉身不便,可能她的勁使得太大了,於是就滾落到牀底下去了。”
石洪峰聽了白婷婷的敘述,這敘述表面上看貌似沒有什麼漏洞,不過仔細一推敲,卻又漏洞百出。
白惠蓉出了車禍做了手術沒準腦子被撞壞了也不一定,看見現在這個跟鬼差不多的婷婷,一下子沒有記起她是誰會被嚇住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白婷婷說白惠蓉趕她走而她又不走還繼續站在牀邊讓人有些想不通,但凡是真正心痛自己親人的人,在這個時候見她醒過來情緒激動,應該按呼叫器叫護士纔對,白婷婷爲何沒有這樣做呢?
“石巖剛剛說他進來時你正在給惠蓉的輸液管裡按壓空氣進氣,是不是有這麼回事?”石洪峰皺緊眉頭,看着被紗布包裹着的白婷婷問。
“這......”白婷婷沒想到石巖這麼快就跟自己的父親彙報了病房裡他看見的情況了,於是稍微遲疑一下又感覺辯解着:“那是石巖哥哥看錯了,姑媽因爲滾落在地的緣故輸液管從架子上拉扯下來了,我是見輸液管掉地上了,於是就想着要把輸液管撿起來再次掛牀頭的輸液架子上去。”
“如果你是要把輸液管掛輸液架子上去,那你爲何還用手不斷的按壓那輸液管較粗的那一段呢?”石巖當即以譏諷的語氣質問着白婷婷。
“誰按壓輸液管較粗的那一段了?”白婷婷當即就惱羞成怒起來,雖然看不清她的神情,不過她的語氣卻明顯的表露了出來,憤憤的聲音從厚重的紗布後面傳出來:“石巖哥哥,這飯可以亂吃,話卻不能亂說,你這樣說,萬一我姑媽有個三長兩短的,那我豈不是......”
白婷婷的話還沒有說完,那邊手術室的門被推開了,護士急急忙忙的從手術裡跑出來,看着白婷婷喊着:“趕緊,去手術室,現在做手術急需輸血,而你剛好和白女士的血液一樣,現在你得進去應急......”
“我剛剛纔輸了200CC,”白婷婷當即就抗議起來,忍不住低聲的吼着:“我輸血還不沒三個小時,現在又讓我輸血,這不符合邏輯......”
“現在不是說符合邏輯不符合邏輯的時候,現在是救命的時候,”石洪峰迅速的搶斷白婷婷的話,然後以命令式的語氣開口:“趕緊跟護士去手術室,救惠蓉要緊,別忘了惠蓉是你姑媽,她待你可比你親媽還要好呢。”
白婷婷還要說什麼,可石洪峰對控制着白婷婷的兩個便衣警察使個眼色,然後低聲的吩咐着:“把她拉進手術去,現在必須先讓她給惠蓉輸血!”
“是!”兩個便衣警察即刻抓住白婷婷的左右手臂,然後迅速的朝着手術室里拉。
“喂,你們怎麼可以這樣?”白婷婷再次用力的掙扎低吼起來:“你們這是強行讓人輸血,強迫讓人做別人不願意的事情,你們這樣做是犯法的......”
“你做的犯法的事情多了去了,而且還都是害人的,”石巖在一邊接過話來,冷冷的對白婷婷道:“我們只不過做這一件犯法的事情,而且還是救人的,這有什麼不可以?”
白婷婷最終還是被拉進了手術室,而石巖則看着自己的父親石洪峰說:“我覺得蓉姨從病牀上摔倒沒那麼簡單,不知道病房裡有監控沒有,如果有,應該調出來看看,”
石洪峰點點頭,然後對石巖道:“你去找一下醫院的安保部門,讓其調看剛剛34病牀的錄像,而我在手術室門口等着,惠蓉這是第二次做手術,估計時間更長。”
石巖點點頭,轉身就朝電梯方向走去,其實病房裡會不會安裝監控他真不知道,他只知道重症監護室和檢查室診室手術室等是有監控的。
因爲是晚上,安保部的監控室裡只有一個值班人員,當石巖詢問住院部的病房有沒有監控攝像頭時,值班人員居然說這要看是什麼病房了。
在值班人員的解釋下石巖才知道,三醫院的病房一般是裝有監控的,但是有些病房卻沒有裝,比如婦科和產科,這兩個科的住院病房是不安裝監控攝像頭的,因爲那會涉及到女性的隱私部位。
白惠蓉雖然是個女的,但是她住的是外科病房,所以她的單人病房裡就裝有監控攝像頭,只不過值班人員不肯調出來給石巖看。
“查看醫院各路口以及各通道都可以,”值班人員用手指着監控室裡密密麻麻像格子樓的小顯示屏說:“看見了吧,這些公共場所的監控錄像都是隨時能顯示出來的,而病房裡的監控錄像是隱藏着的,即使在監控室裡也沒有顯示器顯示,這就表示那是不能隨便給人看的,必須要我們的領導同意,同時要醫院的院長同意,然後要打申請,報送公安機關,得到批准才能調出來看的,隨便調出來是要犯法的。”
石巖聽了這人的話眉頭皺緊,他還真沒想到調看病房裡監控錄像這麼麻煩,而且這個人說不能隨便調出來看,何況他也沒有病房監控錄像的密碼,只有他的領導纔有。
最終石巖只能無功而返,他回到外科手術室門口時,手術室裡還亮着燈,這說明白惠蓉的手術正在緊張的進行中。
而石洪峰或許是太過疲倦了,此時已經是凌晨四點,上了年紀的他終於是熬不住了,坐在手術室門口的座椅上居然就那樣靠着牆壁睡着了。
石巖不由得心疼起自己的父親來,有心想要用手推醒他讓他回家去休息,可手伸到父親的身邊時卻又停了下來。
父親的性格他是知道的,真把他給推醒了,估計他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的,肯定會堅守在這裡,一直等到白惠蓉的手術結束。
父親和白惠蓉之間他還是清楚的,三十年來幾乎沒有吵過架,當然這不是說父親的脾氣很好,忍讓得,而是白惠蓉這三十年來,也的確表現的溫順乖巧懂事聽話。
雖然他一直都覺得白惠蓉這人有些假,但是那是他作爲一個當兒子的感覺,他本能的覺得,那是一個孩子對後母的感覺,如果他是白惠蓉的親生兒子,或許就沒有這種感覺了。
而父親是白惠蓉的丈夫,他們倆也生活了三十年,何況當初父親爲了和白惠蓉結婚,還跟自己的母親離了婚,由此可見,父親對白惠蓉的感情不淺,在三十年前就可以做到拋妻不棄子。
當然,對於父親當年的拋妻不棄子他並沒有多少感激,因爲他知道,父親當初沒有拋棄自己,那完全是因爲白惠蓉不能生育了,如果白惠蓉有生育能力,說不定三十年前他和母親離婚時就會拋妻棄子了呢。
對於自己的父親,這三十年來,他表明上一直是尊重的,不過心底也還是一直都帶着些怨恨的,即使後來白惠蓉對他很好,也依然無法完全是消除他和父親間的隔閡。
可現在,看着兩鬢斑白一臉倦容的父親,他的心不由得又難受起來,最終沒有用手推醒他,而是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輕輕的蓋在父親的身上,讓他睡着了不會那麼涼。
石巖剛幫石洪峰蓋好外套,想讓父親多睡會兒,可沒想到這時手術室的門又被推開了,醫生從手術室裡走了出來。
“白女士的腿原本是粉碎性骨折已經做了手術,但是現在再次摔斷,情況比第一次嚴重了好幾倍,想要保住她的這條腿已經不太可能,”
醫生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然後看着石巖又沉重的道:“所以,我們決定給她做截肢手術,希望你們在手術單上簽字。”
“截肢?”石巖本能的愣住,他沒想到白惠蓉二次受傷如此的嚴重,現在居然要把一條腿給據斷了。
這樣的手術單他當然不能簽名,於是心痛的看了眼還睡得很沉的父親,輕嘆一聲,最終還是伸手輕輕的把他給推醒了。
“怎麼了?”石洪峰睜開疲憊的雙眼望着自己的兒子,一邊把身上蓋着的外套遞給他一邊問了句:“是不是惠蓉的手術結束了?”
“手術還沒有結束,”石巖如實的跟自己的父親彙報着,盯着他,稍微遲疑一下又道:“是醫生讓你在手術單上簽名。”
“手術單上簽名?”石洪峰本能的皺眉,擡頭看見站在旁邊的醫生,忍不住疑惑的問了句:“剛剛送惠蓉進手術室時不是已經簽過名了麼?怎麼這會兒又要簽名了呢?”
“剛剛是簽名過了,”醫生認真的給石洪峰解釋着:“不過剛剛是簽名做接骨手術,現在她的骨頭已經無法接起來了,而且因爲二次摔斷的緣故,受傷的程度比之前嚴重了很多倍,而且有些地方已經感染了,我們建議截肢,所以你目前要籤一個同意截肢的手術單。”
“截肢?”石洪峰睜大眼睛瞪着這名醫生,忍不住沉聲的問:“這是最好的救治方案了麼?不截肢不行麼?截肢了她以後還怎麼走路啊?”
“就目前的情況來說,截肢於她是最好的方案,”醫生看着石洪峰非常肯定的回答,然後又耐心的解釋着:“如果不截肢的話,她很可能大面積感染,而大面積感染的後果卻無法預料,到時就是想要截肢保命,也不一定來得及了。”
“這個......”石洪峰沉默了,看着這名大約不到四十歲的醫生,想了想又問:“那你們醫院還有別的專家沒有?現在能通知過來的骨科專家?”
年輕醫生臉色一沉,不過並沒有發怒,依然還是耐着性子道:“如果你們需要別的專家,可以讓護士趕緊打電/話通知,不過我也是骨科的醫生,對於病患是否需要截肢,我想我應該還是能診斷得出來的。”
“還是多找兩個專家看看吧,”石巖看出了父親的猶豫,於是迅速的走向護士站,對裡面的值班護士道:“麻煩你們通知醫院最好的骨科專家過來,我們覺得截肢這樣的決定應該由幾名專家會診才行的。”
護士擡頭看了石巖一眼,又翻看了一下白惠蓉的病歷,然後非常禮貌的告訴石巖:“現在給白女士做手術的張主任就是我們醫院最好的骨科專家,在知道白小姐摔倒時我們就迅速的給他打了電/話,他就住醫院附近三公里,幾乎是飛車趕過來的。”
“這......”石巖啞語了,他剛剛的確看出來這名醫生不是那名值班醫生,可他也沒有想到這醫生居然是這醫院最好的骨科專家,實在是太過年輕了。
“當然,如果你們信不過張主任,那我再幫你通知別的骨科醫生也過來好了,”護士說話間迅速的拿去話筒,同事翻開了內部通訊錄。
護士還真是負責人,或許是因爲石洪峰和石巖的身份都有些特殊的緣故,所以一下子又給他通知了三位骨科醫生。
“我已經把主任級的骨科醫生都給你通知到了,”護士放下手裡的話筒對石巖說:“當然,這三名醫生這會兒都是在睡覺中,答應即刻趕過來,所以你們估計最少還要等半個鐘的樣子。”
於是,石巖又迅速的奔回手術室門口,走到父親的身邊,悄聲的對他耳語道:“護士又通知了幾名主任級的醫生,不過......護士說三醫院的骨科裡就這位張主任最權威。”
石洪峰聽了石巖的話一愣,擡頭的瞬間,這才發現剛剛那名手裡拿了手術單的醫生已經走進手術室去了,很顯然他要進去做延時處理,等別的醫生過來會診。
石洪峰雖然覺得這樣做的確是有些不尊重那名張主任,可截肢畢竟不是件小事,所以還是決定等其他的醫生到了一起會診後再說。
當然,他也並沒有閒着,在等別的醫生的這段時間裡,他迅速的給遠在北京的白鎮山打了手機,白惠蓉要截肢這麼大的事情,他必須要知會白鎮山一聲。
手機很快接通,不過卻一直沒有人接聽,石洪峰連續打了兩次纔想起,白鎮山晚上不想被人打擾,手機一般都是讓家裡的傭人調到震動或者靜音的。
於是,他迅速改撥白家的座機,雖然座機在客廳裡,可白鎮山的臥室也在一樓,而家裡的老傭人也住一樓,他相信,即使白鎮山睡着了聽不見座機的聲音,那傭人也應該能聽見的。
座機響了很久沒人接聽,直到自動掛斷,石洪峰不死心,接着又打,連續打了四次,座機終於被接起了。
“喂,”白鎮山明顯沒有睡好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誰啊,這麼晚打電/話,還要不要人睡覺了?”
“爸,是我,”石洪峰趕緊自報家門,接着又迅速的道:“惠蓉出了車禍,受傷比較嚴重,現在......”
“什麼?車禍?”白鎮山明顯震驚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甚至還略微帶着顫抖:“洪峰,究竟怎麼回事?惠蓉晚上不用回家麼?她怎麼會出車禍呢?”
“這個......”石洪峰略微遲疑一下,決定化繁爲簡,於是又迅速的道:“爸,惠蓉是怎麼出的車禍就不說了,因爲說來話長,現在我只是要通知到你,惠蓉有條腿受傷非常的嚴重,現在醫院的醫生通知我們,說是要......截肢,”
電/話那邊傳來哐當的聲響,石洪峰不知道白鎮山在那邊究竟怎樣了,不過他猜測估計是白鎮山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話筒從他手裡給滑落到地上去了。
石洪峰就這樣安靜的等着,等了好半響,就在他以爲白鎮山很有可能不會再拿起話筒跟他說話時,白鎮山的聲音又從手機裡傳來了。
“洪峰,你剛剛說什麼?”白鎮山的聲音明顯的帶着震驚後的顫抖傳來:“你再說一遍。”
石洪峰默了一下,然後才又輕聲的道:“爸,三醫院骨科專家通知我們,說要給惠蓉截肢,所以,我這纔打電/話給您,您看......”
“我看什麼看?”白鎮山幾乎是憤怒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這有什麼好看的,當然是想盡一切辦法保住惠蓉的腿了,哪個不負責的沒有醫德的醫生說的要截肢?你不知道再找別的專家啊?難道濱城那麼大,所有骨科專家都死完了麼?濱城不還有骨科醫院麼?實在不行,把惠蓉轉到骨科醫院去好了......”
白鎮山在手機裡給石洪峰一大通的臭罵,石洪峰就默默的聽着,直到他罵夠了,直到他最後無力的聲音傳來:“洪峰,現在那邊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石洪峰輕嘆一聲,然後才無力的道:“三醫院別的骨科專家已經來了,連着先前那名骨科專家,一共四名,此時這三名骨科專家正急急忙忙的朝手術室走去......”
“好了,洪峰,電/話你就別掛了,我就坐在這電/話機邊等着消息,”白鎮山迅速的接過石洪峰的話,接着又補充了句:“這就算是電/話實時報道了吧。”
石洪峰手裡握着已經略微有些發燙的手機,想了想才輕嘆一聲道:“好吧,那您就在那邊等着吧,這邊在專家正在進行着緊張的會診呢。”
石洪峰這話還真沒說錯,三名骨科醫生走進手術室後,就迅速的和那名張主任會和了,而張主任把目前白惠蓉的情況和檢查的結果給三位專家看了一下。
其實這三位醫生也是骨科醫院的專家,而且這三名的年齡比張主任都要大一些,工作經驗也要長一些。
不過張主任是從美國留博回來的,雖然纔到三醫院三四年的時間,不過他做了的手術卻比一些老專家還要多,而成功率也一直都很高。
所以,最近兩年,張主任已經是三醫院骨科的權威專家了,而他的診斷一般百分之九十是不會出什麼差錯的。
四名骨科專家在緊張激烈的討論會診後,最終得出統一的方案,那就是,白惠蓉目前的情況必須要截肢!
四名專家一起走出手術室來,其中一名年齡稍大的主任看着石洪峰和石巖沉重的道:“張主任剛剛的診斷沒有錯,而我們三人也仔細的給白女士做了檢查,最終我們一直認定,白女士的腿傷太過嚴重,已經無法接骨,所以只能截肢,藉以保證她的上下身不被完全的感染......”
這名專家說着話時,石洪峰的手機一直都捏在手裡,而這名專家的話不僅傳到了他和石巖的耳朵裡,同時也通過他的手機傳到了原在北京的白鎮山的耳朵裡。
專家把話說完,然後再次遞上截肢手術簽名單過來,石洪峰這才把手機送到自己的耳朵邊,對電/話那邊的白鎮山道:“爸,惠蓉的情況剛剛專家都說了,還是您做決定吧?這要不要簽名,要不要給惠蓉做截肢手術,您說了算。”
白鎮山那邊傳來長時間的沉默,半響才低聲的問:“那個,現在能轉到骨科醫院去麼?我個人覺得,骨科醫院也許會更專業一些。”
石洪峰即刻就看着這四名專家問:“現在傷患能轉院麼?我岳父的意思是,想要給她換到骨科醫院去。”
“白女士目前的傷情太過嚴重,轉院對她來說只會增加傷情的嚴重性,”醫生說到這裡停頓一下,然後看着石洪峰道:“當然,如果你們實在要堅持轉院,我們也不攔着,只要你們在轉院單上簽名,一旦出了我們醫院,發生任何情況,都跟我們醫院無關。”
石洪峰聽了這話微微皺眉,然後又對着手機說:“爸,專家的話您應該都聽見了,總之,這件事情我不做主,是就在這家醫院給惠蓉做截肢手術還是轉到您說的骨科醫院去,都是您拿主意,我聽您的吩咐就是了。”
電/話那邊再次傳來長時間的沉默,就在石洪峰懷疑白鎮山是不是在電/話那邊氣暈過去時,白鎮山蒼老淒涼的聲音再次從手機裡傳來。
“那......還是給她截肢吧!”
說完這句,白鎮山就在那邊把座機給‘啪’的一聲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