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打過去,卻沒人接。
等終於聯繫上辻弘樹時,這位土豪大佬已經坐進直升機,準備起飛了。
白鳥警部飆着車趕到機場,千鈞一髮之際把他從駕駛座上薅下來。
警察們幾句話交代完狀況,勸道,“今天就先別飛了,在我們抓到犯人前,其他危險性高的活動也請儘量停止。”
“直升機兜風怎麼能算危險活動,我技術很好的。”,辻弘樹拍了拍機身,不甚在意:
“而且這處機場有專人看管維護,直升機不可能被人隨意破壞,等飛到天上後,那就更安全了——歹徒總不至於拿導彈把我打下來吧。”
辻弘樹說着說着,把自己逗笑了,撐着艙門嗤嗤笑了起來。
其他人半點笑意都沒有,目暮警部更是遇到這種不配合的羣衆就頭大,但腳長在人家身上,他非要開,自己又沒理由硬攔下他。
辻弘樹看了看一圈人凝重的表情,忽然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
“實在放不下心的話,不如就這樣吧——你們跟我一起坐。正好我被人放了鴿子,一個人飛還有點寂寞。”沒有觀衆圍觀自己精湛的操控技術,飛行樂趣得減少一多半。
白樹看了看本子上灰色的“辻弘樹”,以及在他說完這句話後,忽然多出來的“目暮警部”、“毛利小五郎”和“柯南“,“……”
我看你缺少一頓社會的毒打。
如果直升機沒問題,那警方只要加強地上的警戒就夠了。
而如果直升機真的出了問題,上面坐一個還是坐四個,根本沒什麼區別,只會多幾份罰款。
總之,一起上直升機然後貼身保護什麼的,完全是在扯淡。
但目暮警部的腦回路居然和辻弘樹對上了。
他幾乎是立刻就同意了這個提議,讓白鳥前往直升機預定降落的東都機場加強警戒,自己和毛利小五郎上飛機跟隨。
“不不不不不!——不!”
被他點名的毛利小五郎瘋狂搖頭,“我要跟白鳥警部一起去目的地警戒!”
“那我去!讓我坐嘛!”,早幾分鐘和小蘭一起打車來到機場的柯南快速舉手,不過除了毛利小五郎在他腦殼上敲了一下之外,沒人理他。
目暮警部還是最習慣毛利小五郎這個曾經的部下,拉着他就往直升機上走,“事情可是因你而起,你別想臨陣脫逃!”
“誰逃了!我我我只是突然尿急!”
離直升機越近,毛利小五郎臉色越白,汗落如雨。
被拖着路過正在走神的白樹時,毛利小五郎忽然靈光一閃,一把抓住這個十分好用的助理,“這樣吧,讓直樹替我去!”
“……可以是可以。”,白樹的確沒什麼意見,他就是心疼袖口那顆快掉的扣子,“您能放開我衣服嗎。”
抓到救命稻草,毛利小五郎的求生欲瞬間爆棚,硬是頂着目暮警部的噸位,拖着白樹來了個180°轉身,把他往目暮警部跟前一塞,自己光速衝到無語圍觀的白鳥旁邊:
“我和白鳥警官一路!祝你們一路順風!”
“呵,沒出息!”,目暮警部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盯了他幾眼,心想歲月可真是把殺豬刀,居然把他稱得上精英的下屬削成了這個慫樣。
離申請到的飛行時間很近了,辻弘樹看了看錶,沒再耽擱,坐進駕駛艙。
白樹跟着坐進了副駕駛,剛坐穩,就看到辻弘樹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半透明的眼藥水瓶,仰頭往眼睛裡各點了幾滴。
點完後他眨了眨眼,把藥瓶隨手往旁邊一放,等目暮警部也爬上飛機坐穩後,辻弘樹關好艙門,擡手去拉頂部的操縱桿。
但沒等碰到,他的胳膊被人按住了。
白樹一手抓着他,一手拎起他那個眼藥水瓶,仔細看了兩眼,“這個你是什麼時候買的?”
“啊?”,辻弘樹莫名其妙的收回手,不知道他爲什麼要這麼問,但看在對方是跟警察一路的份上,還是回答了,“前幾天從藥店買的,怎麼了?”
“給我看看!”,後座堆放的毛毯中忽然鑽出個小孩,坐在他旁邊的目暮警部嚇的差點蹦起來,他驚愕道,“柯南?你什麼時候上來的?!”
“我也想試試坐直升機是什麼感覺嘛。”,柯南撥開目暮警部伸來抓他的手,湊到前面看那個眼藥水瓶,怎麼也沒看出問題,“有什麼不對嗎?”
白樹沒說話,舉起瓶子對着光看了看。
現在,瓶裡裝有大約四分之三的液體。
但翻找辻弘樹記憶的時候,他明明記得這人上次點眼藥時,藥瓶裡的液體要比現在稍微少一些。
這東西哪有越用越多的,眼睛又不能倒着往瓶裡吐水,怎麼看都很有問題。
當然,這話不能直接說。
在目暮最先忍不住,開口問他到底怎麼回事時,白樹擰開瓶蓋,指了指裡面的滴嘴:
“剛纔他滴眼藥水的時候,我看到這裡有很細微的擦痕,好像被人硬拔出來過。”
“在哪?”,柯南湊的都快貼上去了,“我怎麼沒看到?”
因爲那是我編的。
白樹一臉嚴肅的擰上瓶蓋,把小瓶子扔給柯南,讓他自己研究。
辻弘樹的視線一直跟着瓶子打轉,將信將疑,“你不會在唬我吧。”
目暮警部一邊跟柯南爭搶眼藥水瓶,一邊還有餘力幫白樹這個曾經的警察實習生說話,“我們可是警察,有什麼必要對你撒謊!你先想想眼藥水有沒有被動過手腳!”
在其他人提起之前,辻弘樹還真沒注意眼藥水瓶這種常用的小物件。
他只能努力回想,“我只會在開車和開直升機前點幾滴,平時都放在口袋,或者裝在貼身的包裡,怎麼可能被人……啊!”
他顯然是想起了什麼,頓了一會兒,摸着下巴不太確定的說:
“今早上我把車開出車庫後,忽然聽到玻璃碎裂的聲音,跑回家一看,發現是窗戶被石頭砸破了。幫傭說大概是近郊小孩的惡作劇,我就沒太在意。那時候,眼藥水瓶好像被我隨手放在了車上……”
“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不早說!”,目暮警部怒而插話。
之前問他有沒有異常,這小子還拍着胸脯說沒有。
結果現在又說今早窗戶被人砸了,這些人的記憶是隻有7秒嗎!
“……很重要嗎?“
幫傭會負責打掃碎屑,並請人安好新玻璃。說實話,要是窗戶再晚碎一點,沒趕上辻弘樹在家,他可能壓根就不會知道這件事。
所以在辻弘樹看來,這還真不算異常。
可爲什麼……在這羣警察看來,碎一扇窗戶,卻跟天塌了一樣?
難道對平民來說,換窗戶是那麼大的事?
頂着目暮警部充滿壓迫性的目光,辻弘樹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