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老羅的面色不對,我當即站起身來,問道:“怎麼了?”
老羅沉寂了片刻,說道:“徐老師病危了。”
我道:“徐老師?是你剛剛說的那個老師嗎?”
老羅點了點頭,皺眉思考片刻道:“我要去找她。”
我趕忙攔住,着急的道:“老羅,你別衝動,你要爲嫂子着想,你走了她怎麼辦?”
老羅的眼神明顯動搖了,我立刻加了把勁道:“嫂子陪着你那麼多年了,你走南闖北沒空陪她,她都沒有一句怨言。這麼好的媳婦上哪去找啊!”
老羅望了我一眼,默默的坐了下來,又思考了片刻道:“念君,我們這裡空的存盤還有嗎?”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圖,勸道:“老羅,你這可要想好啊,這樣就對不起嫂子了。”
老羅道:“你也太小看我了,都這麼多年的夫妻了,我又怎麼會做這種事。我自有分寸,你放心好了。”
我心道,放心你個鬼,要是你有分寸,剛剛就不會急着去找她了。但又不能不把存盤給他,畢竟這東西不是特別難買,他如果有心的話,很容易就能找到,到時候還會加強他心理上對這件事的態度。於是我道:“那行,我信你,回頭我就拿給你。”
老羅道:“那好,我們先吃飯,吃完飯再給他快遞過去。”說完便大口扒拉起飯來。
本來還聊得有聲有色的三人,突然一下子都默不作聲了。回到工作室,我從儲物櫃裡將存盤找了出來,直接交到了他的手中,也不多囑咐什麼。反覆的叮囑反而會助長撒謊,而一旦撒謊了,那麼事情就很難往好的地方發展了。
在老羅走後,我和馬阿西一起動手,在王積的牀上鋪又組合了一個牀,這個牀以後就是馬阿西的了。本來當初想好是我睡的,可是王積嫌我吵,我嫌王積臭,所以就只好擱置了。現在馬阿西來了,這哥們平時也挺悶的,衛生習慣也一般,應該和王積是絕配吧。
安排好馬阿西的住處,讓他去洗澡睡覺。不知不覺間,夜又深了。將監控調到奶奶的房間,發覺奶奶又已經睡下了,她還是和以前一樣保持着以前早睡早起的習慣。我稍稍看了一會,便將監控又調回了吳瀟寶的房間,此刻他正帶着眼鏡在看書。不得不說這個人雖然人品渣,但修養還是挺好的。
此時馬阿西已經洗漱好了,回房間睡覺了。我見再沒有什麼可看的,便也洗漱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我便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一看時間才6點,來電人是王積。接通電話,只聽電話那頭的王積抱怨道:“你怎麼等那麼久才接電話啊?不知道時間等於生命嗎?”
我道:“你小子別貧了,快告訴我到底能不能兩個住客放一個房間。”
王積沒回答我的話,反而問道:“對了,你那邊怎麼那麼強的電波聲啊?”
我道:“我怎麼知道,你還是先告訴我行不行吧。”
王積道:“你真是急死了,我告訴你怎麼操作哦。”當下把操作步驟同我講了一遍,講完還問我道,“說了那麼多,你到底記住了沒有?”
我道:“我正在記呢,你先別急。”
王積道:“怎麼這麼笨呢,我也是服了。對了,你先別急着背,先把工作間的燈關一下。”
我問道:“關燈幹嘛?”
王積道:“讓你關燈你就關燈,哪裡那麼多麼廢話,聽我的吃不了虧,快一點。”
當下我還是按照他的話把房間裡的燈關了,接着只聽他又問道:“你那裡最近有沒有進入過什麼不該進的人?”
我道:“沒有啊。這兩天只有訪客和住客來過。”
王積道:“那你怎麼會被監視?”
聽到這件事,我心裡一驚,問道:“監視,你能確定嗎?”
王積道:“就在你身後,我從咱們房間的大監控裡能看見。”
我道:“具體什麼位置?”
王積道:“你先打開燈,我告訴你具體在哪裡。”
於是我又重新打開了房間的照明,這個時候王積道:“就在你座位後面的那堆雜物當中,幹這活的人是個老手,能擺那麼近而且不被發現。要不是有電流聲,我還不會察覺呢。”
我走到那堆雜物旁,仔細觀察才發現了那個針孔攝像頭。我立刻想到了什麼,跑到大門外,只見那個狗仔正從隔壁那棟樓裡出來。邊走還在邊打電話道:“已經確定可以錄入的,不過他們應該會瞞着你。我的消息絕對可靠,是他們自己說的。”當他發現我在看他的時候,立刻將電話掛了。站在對面輕蔑的看了我一眼,迅速走了。”
我暗道不妙,忙同電話那頭的王積道:“我們被監視了,是一個狗仔記者乾的。”
王積道:“你先別急,先把那東西關了,我這裡電流聲太難受了。”
我聽他的,將手中的攝像頭關掉了。王積道:“你把這東西丟到冰箱裡面,等我回來,我會幫你搞定他的。”
交代了大事,王積就掛了電話。可還沒等我把手機放下呢,手機又響了起來,我接起來便聽到了阿惜的聲音。
此時她的情緒似乎很低落,有點沙啞着嗓子道:“董經理,我問你,你們是不是可以把我和老吳放在一起啊?”
我一聽便知道壞事了,我剛剛被監視,她就打電話過來了,只怕是那個狗仔給她通風報信的。我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說不上話來。
阿惜等了片刻,說道:“那麼是真的咯?”
我立刻安撫道:“阿惜女士,你先別激動,這種事不一定非要這樣纔可以解決的。”說完這話,我暗自己糊塗,這不就等於承認了嘛。
阿惜淡淡的道:“你不必勸我了,與其一生都活在陰影中,倒不如光明正大的活一次吧。”
說着便掛斷了電話,我記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看向桌上的麥克風,事已至此,我只好問問看吳瀟寶他能有什麼辦法了。
監控當中的吳瀟寶此刻正在睡覺,昨天他看書應該是看到了很晚的。但此時已經顧不得那麼許多了。我按下了說話鍵,對着話筒道:“吳先生,不得了了,阿惜已經知道我們有技術可以把兩個住客安排在一起了。”
吳瀟寶立刻爬起身來,憤怒道:“不是讓你們別說嘛!你們怎麼嘴這麼快啊!”
我急道:“不是我們說的,我們這裡被那個狗仔偷偷放了針孔攝像頭,是他告訴阿惜女士的。”
吳瀟寶當即站了起來,在屋裡來回走了幾步,突然道:“快打電話給我的助理,現在也只有他能夠解決這件事了。要快!”
我立刻撥打了助理的電話,可能由於昨天通過話的關係吧,這一次他馬上就接了起來,不耐煩的問道:“今天又有什麼事啊?”
我道:“助理先生不好意思,我們是實在沒有辦法纔打給你的。阿惜女士已經知道了具體的情況,現在要輕生。”
助理沉默了一會,問到:“那你們是怎麼知道阿惜已經曉得了的?”
我道:“阿惜女士剛剛打電話過來確認了。”
助理又問:“那她掛斷前說過什麼話嗎?”
我想了想說道:“她好像說一生活在陰影中,要光明正大活一次。”
助理再一次問道:“她真這樣說的?”語氣十分緊張。
我心裡有些奇怪,但也沒有多想,回答道:“對,她就是這樣說的。”
助理自言自語道:“壞了壞了,她一定是去找阿鈺了。”說着便掛了電話。
我心想阿鈺是誰,這助理也沒說去或者不去,當下我只好問吳瀟寶道:“吳先生,阿鈺是誰?”
吳瀟寶脫口而出道:“那是我老婆呀。怎麼了,阿惜要去找她?”
我道:“是助理這樣推斷的,他說完就掛了電話。”
吳瀟寶道:“這下壞了,他要過去,事情就要穿幫了呀。哎呀壞了壞了。”
我心下起疑,助理過去怎麼又穿幫了呢?而且助理居然還叫吳夫人阿鈺,聯想到兩人的聲音很像,而吳瀟寶在錄入的時候僅僅用去了10分鐘,我更覺得有問題。
當下給王積發了條消息道:“錄入可能10分鐘就完成嗎?”
沒一會王積回道:“錄入10分鐘的那是活人。”
收到這條消息,我心下了然,立刻質問吳瀟寶道:“吳先生,我現在有一個問題,希望你如實回答。”
吳瀟寶道:“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回答什麼!”
我不再管他,而是直接問道:“你本人是不是還活着!”
吳瀟寶呆了呆,嘟囔道:“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我又逼問道:“你的助理是不是就是你本人?”
吳瀟寶道:“怎麼可能呢,你想太多了。”
我道:“剛剛技術員的消息,錄入10分鐘的是活人,而你的錄入時間就是10分鐘。”
吳瀟寶狡辯道:“那是你們系統出錯了,難怪我還覺得各種不舒服呢。”
我道:“如果阿惜女士知道了你沒有死,她也就不會有這種尋死的心了。”
吳瀟寶激動道:“那可不行,這樣我就成了違約了,到時候還不得賠死我啊!”他這話一說便是不打自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