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太陽的出現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遠阪時臣瘋了似的往山頂狂奔。
斯卡哈和saber停止了決鬥,進入柳洞寺內。
剛剛醒來的衛宮切嗣不顧身體的虛弱,掙扎着站起身來。
而間桐慎二也不再旁觀,從天空中降落。
落地的瞬間,一道純淨的光芒從孔洞中彈了出來,凝聚成一道明滅不定的身影。
不斷有靈子從身影上溢出,這道身影變得越來越模糊,彷彿是風中殘燭,隨時可能消散。
“羽斯緹薩!”
慎二幾個箭步來到已經連臉都看不清的契約者身邊,瘋狂往契約中注入魔力,卻發現效果並不明顯,不由大驚失色。
“怎麼回事,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慎二,立刻使用令咒,快!”斯卡哈的聲音如同當頭一棒,打醒了驚慌失措的弟子。
“我以令咒之名下令,羽斯緹薩,穩定靈基。”
“我以第二道令咒下令,羽斯緹薩,穩定靈基。”
“我以第三道”
慎二毫不猶豫地激活了右手手臂上的額外令咒,將蘊含着無限接近奇蹟的魔力輸送給羽斯緹薩。
一道不夠,兩道不夠三道,只要能保住羽斯緹薩,慎二就是把所有的令咒一口氣用光也毫不心疼。
得到魔力的補充,羽斯緹薩的狀況漸漸穩定,雖然仍有零星的靈子向外擴散,但她的靈基已經穩定下來,不會再有魂飛魄散的危機。
“可以了,不要再浪費寶貴的令咒了。”
羽斯緹薩用故作鎮定卻又難掩疲憊的聲音阻止已經使用了五道令咒,正準備使用第六道令咒的慎二。
此時,慎二已是渾身溼透,大汗淋漓,過度的魔力消耗直接導致“哈迪斯斗篷”無法維持實體,這個露出真實面目的孩子取代黑色太陽成了新的焦點。
對於羽斯緹薩和斯卡哈來說,他是她們的契約者(御主),也是值得信賴的夥伴和家人(弟子)。
對於衛宮切嗣、愛麗絲菲爾、久宇舞彌和saber,他是assassin的御主,是本次聖盃戰爭最大的異類。
從登場的時候開始,他的身上就籠罩着一層迷霧。
召喚原本不可能被召喚的人作爲從者;無孔不入的情報能力;讓人完全摸不着頭腦的行爲;和愛因茲貝倫家的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隨着時間的推移和接觸的深入,對他的瞭解越來越多,可瞭解得越多就越覺得神秘。
他似乎對參戰的每一對主從都很瞭解,一手策劃了最後的戰局,彷彿所有人都成爲了他的棋子。
還有最讓人好奇的一點——聖盃戰爭的起源,“冬之聖女”羽斯緹薩和他的關係。剛纔的那一幕,已經充分說明了兩人之間絕非單純的契約。
慎二沒有察覺到周圍的目光,甚至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變化,只是關切地看着羽斯緹薩,看着這個一路陪她走來的女人。
“真的沒事了嗎?”
“沒事了。”羽斯緹薩迎着慎二的目光露出一個柔和的笑容。
伴隨着這抹笑容的綻放,擴散的靈子終於停了下來。
慎二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珠,長長出了口氣,擡頭望向不停地向外部滲着黑泥的“黑色太陽”。
“淨化沒能成功嗎?”
“嗯,污染比我想象的要嚴重得多。”羽斯緹薩點了點頭,精緻的臉上流露出一抹黯淡,“而且,在‘孔’的內側,我得不到你的魔力支援,如果不是脫離及時,我的靈基也會遭到黑泥的污染。”
依舊是把聖盃系統比喻成被污染的未遠川,羽斯緹薩以海水爲能源污染的淨化裝置。計劃是海水倒灌,讓淨化裝置逆流而上,直至將污染源淨化。
但是淨化裝置剛一進入入海口,海水就被擋在了外面,失去了能源的淨化裝置不僅無法繼續運行,還差一點遭到污染,羽斯緹薩剛纔釋放出的靈子就是已經被遭到了污染的靈子。
對於這樣的結果,慎二雖然覺得有些可惜,卻並沒有感到多麼遺憾。
設計聖盃系統的時候,誰也不知道聖盃會被污染,自然不會事先準備好淨化的方案。一切都需要羽斯緹薩自己去摸索,自己去設計。
衆所周知,一套方案從設計之初到成熟需要經歷很多次的實驗論證,但是聯結聖盃內側的‘孔’只在聖盃戰爭最後纔會出現,戰爭結束立刻封閉的特性導致羽斯緹薩沒有實驗機會,無論是她還是慎二都已經做好了這一次不行再等下一次的心理準備。
“既然淨化失敗,那麼這個‘孔’還有小聖盃都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慎二將自己的目光從“黑色太陽”上移開,轉向柳洞寺內的另一名御主。
“衛宮切嗣先生,已經認清聖盃本質的你應該不會反對我的意見吧。”
面色如死人一般蒼白的切嗣機械地點了一下頭,“saber,立刻破壞聖盃。”
“等,等一下,master。”
saber一臉茫然,她還沒有搞清楚狀況,不是說好要聖盃的嗎,怎麼又要破壞了呢?
“愛麗絲菲爾,到底是怎麼回事?”
“呃,這個,那個”因爲事件的來龍去脈過於複雜,愛麗絲菲爾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簡單的說就是現在的聖盃已經不是萬能的許願機了,而是詛咒的集合體,如果有人向它的許願,裡面封存的詛咒就會徹底溢出,嗯保守估計可以毀滅整個冬木市。”
聽到慎二的說法,saber不由臉色微變,頭頂的呆毛輕輕顫抖。
“是真的嗎?master,愛麗絲菲爾。”
“是的。”
得到了己方肯定的答覆,saber毫不遲疑地舉起聖劍。
“這樣的東西必須要破壞——”
“慢着!”斯卡哈橫着雙槍,攔在saber面前。
“你我還沒有分出勝負!”
“assassin!”這一次連慎二都忍不住了,“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嗎?”
“當然是。”斯卡哈語氣堅定,“再不分勝負就真的來不及了,我的弟子啊。”
“弟子?”慎二微微一愣,不是說好在僞裝狀態下不用這個稱呼的嗎?
隱約之間,慎二覺得有哪裡不對,視線下移——
等等,我的斗篷呢?
也就是說,我現在是以真面目示人?
頓時,慎二整個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