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安分的心思

醒來的時候充斥在周圍的是彌散不去的消毒水味道,我知道這是在醫院,我和肖願都得救了。

“夫人,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當溫厚的聲音響起時,我被嚇了一跳,完全沒有沒有想到身邊還待着一個人,看到人之後就瞭然了,畢竟管家一直都神通廣大。

我在管家的幫助下撐起了身子,腹部的疼痛讓我臉一白,卻強忍着問:“管家,肖願怎麼樣了?就是和我一起被送來醫院的那個女生。”

管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轉頭去拿什麼東西了,待他回來了之後我看見了那是一個保溫瓶,管家不管我的差異,自顧言:“這是廚娘做的補湯,夫人你現在身體需要修養,這個是最好的。”

我看着管家把湯倒出來,白煙嫋嫋、香味撲鼻。我忍不住地吸了口氣,但還是忍住了,我沉默的抗議終於使得管家開口。

“那個女孩子已經沒事了,夫人你不要擔心。”我鬆了一口氣,當時我見肖願都已經暈了過去還很擔心,現在卻是真正地放下心了,不過……

“夫人,檢查顯示你受的傷要比那位小姐嚴重得多。”

“是嗎?”我倒是不知道,當時爲了救肖願什麼都顧不了了,別的感覺都落到了後面,而現在既然都已經獲救了,爲什麼我覺得管家還有點責備的意思?難道這是擔心我?我盯着管家一直都是面癱的臉想要從中看出些什麼,可惜上面什麼都沒有。

管家又服務周到地給我拿了幾張紙巾,在我接過正擦拭的時候看似無意地說:“所以,夫人,對此我很贊同少爺的決定,以後夫人你還是不要和那位小姐見面了。”

“什麼?原逐月現在在哪兒?我要和他談談!”我說的很大聲,腿一下子曲起把飯桌上的補湯給打翻了,還好湯已經冷卻了不少。

“沒想到我一來就聽見有人想要反抗我……”我接下來的所有的話都被堵在了喉嚨口,上不去下不來,再加上身上被子上灑的湯,可謂是無比的狼狽。

“少爺,您來了。”管家一彎腰,是隻有在面對原逐月時纔有的十足恭敬,管家他第一次表現出欲言又止的模樣,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在收拾好了我做的爛攤子後自覺地出去,並帶上了門。

我行動不便,一切就都只能靠嘴,這樣一來我的氣勢就很不足,“原逐月你憑什麼不讓我見肖願?”

“我想我做任何決定都不需要向你解釋,你要做的就是接受並遵守。”他還是一如既往地讓人生氣,總是傲慢地給我定下規矩,限制我的自由!以前我都可以忍,現在這個我卻是忍不了了!肖願是我最好的一個朋友,我怎麼可能和她再不相見?

我也不顧身上的疼痛了,直接踉蹌着下來,花了一段時間來到原逐月的面前,仰着頭就宣言:“你以爲你可以控制我的人生嗎?我現在就告訴你休想!”說着就發動全身力氣朝窗口快速地跑去,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是在原逐月沒有反應過來時到了那兒。

迎面而來的風有些涼,但我卻覺得那是溫暖的,那是我擺脫一切的希望。“這裡是六樓,你說我要是從這裡跳下去會不會死?”我透過窗戶看到投射在上面的我的倒影,那張臉上面都是挑釁和歡快,我第一次知道原來我是那麼地嚮往死亡。

“難道你可以丟下你的母親一個人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據我所知,你的母親是繼室,你要是死了她大概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我頓了一下,想起我那柔弱得只知道愛父親的母親,眼前逐漸模糊,“而且我想你的那個朋友大概也不會主動地和你見面了,所以你現在的行爲很愚蠢。”

“什麼意思?”想到原逐月的手段,我有些慌了。

“你對肖願做了什麼?”我失於防備,轉過身的時候就被擁入一個懷抱,緊緊的。

耳邊是他嘲諷的嗤笑,“還不是因爲我答應她幫她解決她家欠下的債,然後她需要答應我的條件,永遠都不要和你見面。”

原逐月是一個惡魔,我猛然間意識到他正在一點一滴地把我身邊的人都趕走,到最後我似乎就只會剩下他一個人,我的心跳很快,不明白他到底是爲什麼這麼做,或許真的是出於對於物品的霸佔欲……

“原逐月,你答應我,不要傷害她。”我有些哽咽難受,但既然肖願已經做出了選擇,那麼自己也就沒有責怪的立場了。不過我和肖願本就是一個學校、一個專業怎麼可能會見不到?原逐月不會想不到這一點,所以……身後禁錮我的懷抱讓我害怕,我害怕他會想要把我變成只需要待在家裡成爲他一個人的寵物。

似乎是注意到我渾身不自覺地顫抖,他又笑了一聲,“呵!陳雲煙,你現在知道我的厲害了?不過我雖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也不會做一些上不了檯面的事,所以你放心我不會對她怎麼樣?不過不對她怎麼樣的前提是你得聽我的話……”

我妥協了,我不得不妥協,我和他的開場佔的就是絕對的劣勢,要說在剛開始嫁給原逐月的時候我還抱着一絲抵抗的意識的話,現在卻是完全地覺悟了,既然我的生命不是掌握在我自己的手裡,那麼就讓它永遠地沉寂下去吧……

“呼!”我一下子被抱起,那是和我夢中感受一樣的寬闊胸、膛,一樣的味道和溫暖,我擡頭看去,堅硬的輪廓、深刻的五官,表面的冷酷和內裡的霸道,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居然記下了他的模樣。

“這麼盯着我,是又有什麼不安分的心思?”把我放在牀上,他整了整自己的領子,一貫地對我叛逃經歷記憶深刻。

我搖搖頭,背對着他躺了下來,一會兒後我聽到了離開的腳步聲,思緒才慢慢地飛出,我轉個身望着虛掩的門,想到:大概我要對你說的早就在夢中說完了,而現實卻又總是相反……

住院的那段時間,原逐月再沒有來看過我,只是管家一直在照顧我,由這麼長時間的接觸我也知道了管家其實就是面冷心熱,當然這個熱是建立在我不反抗原逐月的前提下。由管家陪着回到了別墅,心裡居然還升起了一絲懷念的味道,原來不管你到底喜不喜歡、願不願意,只要是習慣了那就總是熟悉。

“管家,其實不用一直跟着我,我就待在別墅,哪裡也不去。”看着離自己不遠的管家,存在感很低雖低,但似乎又刻意地讓我無法忽視,想來大概是怕我再跑了。

管家還是面無表情,不過我早就知道這是他習慣的面具,不甚在意地收拾着我的書。

“管家,以後這些書我都用不上了,你可以幫我找個地方好好地放着嗎?”書不多,但也不少,大概要佔下房間的一個角落。當我看着管家吩咐人把那些書給收拾起來,心中滿是不捨,可惜我和原逐月的約定便是我不能在s大繼續讀書,他會幫我藉着實習的藉口幫我轉到原氏工作,所以這些書便也沒有了作用。

我一個人待在別墅,卻也沒有閒着,雖然不知道這次原逐月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但既然已經確定了要去原氏工作,那麼就要好好地瞭解一下。伸伸懶腰,花了一下午總算是看完了,沒想到原逐月還真不是凡人,原氏涉及多個行業領域,且在房地產行業更是在短短几年內成爲了龍頭老大,就算是陳家也比不上,而掌握整個原氏的是原逐月卻纔三十二歲,真的算年紀輕輕了。

在原氏這樣的企業裡工作,確實是一個很好的學習機會,本來我大四的時候應該是去陳家企業實習的,短短的幾個月,一切就都變了,人生還真是無常。

突然,手機屏幕亮了起來,傳來了一條短信。

“雲煙,對不起、這次是我對不起你……以後我沒有臉再見你了,你保重。”來電不明,地址卻在外地,我一下子就猜出這人是肖願,我沒有回信而是把那條短信刪了,忽然間我就想明白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難要去過,肖願的主動離開其實不光是爲了她自己也是爲了我,所以我不怪她。但爲什麼原逐月要這麼做?我已經答應聽他的話、也準備離開s大到原氏工作,他爲何還要把肖願趕出s大?

現在的我腦子裡一頭亂麻,隨着原逐月越來越進入我的生活,他對我莫名其妙的控制讓我對他就產生了越來越多的疑問,雖然我沒有了選擇權,但我最起碼還應該保有知情權,所以我決定找原逐月好好地問清楚!只要這一次問清楚了,想來以後我應該就會安心下來,安心地做陳家和原氏合作的籌碼,安心地活在原逐月的控制下,承受着他對我的報復……

晚間的時候忽然起風了,樹葉被吹得呼呼作響,而我也在今天等到了原逐月的到來,這次總算是要有一個了斷的,斷了我那些不該有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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