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村,白家。
蘇瑾寒咬牙看着莊靖鋮,整個人都不好了。
反觀莊靖鋮,一臉痞痞的樣子,邪笑着看她,沒有半分熟捏和感情。
這樣的莊靖鋮,蘇瑾寒是見過的。
在最初認識他的時候,他就是這個樣子的。
那個時候,兩人見面就是互懟,指責,吵架,但是也挺有味的,可是經歷過一場相愛,再要來讓她回顧當初,蘇瑾寒卻有些沒有勇氣了。
一旁的蘇恆更氣,蘇瑾寒這樣都是爲了莊靖鋮,如今卻被他這樣羞辱,蘇恆憤怒的拽着蘇瑾寒的手往外拖:“他這樣羞辱你你還要忍他做什麼?瑾寒,跟哥哥走,就當哥哥沒帶你來過。”
他捧在手心裡寶貝的妹妹被這樣羞辱,蘇恆想殺莊靖鋮的心思在不斷的翻滾咆哮。
身後的莊靖鋮看着他們拉扯,涼涼的說:“慢走不送。若是你們認識騰策,勞煩幫我喊他來接我,不是什麼阿貓阿狗來,我都會跟着走的。”
蘇瑾寒被蘇恆拉到了大門口,就抱着柱子,怎麼都不肯走了。
“蘇瑾寒,你非要一意孤行是嗎?”蘇恆憤怒的低吼。
蘇瑾寒一手抱着柱子,雙腳盤在上頭,死死的夾住。
“哥,我好不容易找到他,你別這樣。他只是失憶了,不是故意這樣對我的。再說了,他遲早會恢復記憶的,等那個時候我再收拾他。”蘇瑾寒說。
找一個人,歷經千辛萬苦,終於找到了,卻發現一切已經物是人非,此刻心裡最難過的其實是蘇瑾寒。
但是一個不記得她,羞辱她的莊靖鋮,一個憤怒的,關心她的蘇恆,兩個男人都是她生命中的重中之重,她都不能夠捨棄,夾在中間,倒是兩邊爲難了。
蘇恆心裡何嘗不明白蘇瑾寒的爲難,看着她祈求的眼神,心再也狠不起來。
他只是……心疼他妹妹而已啊。
蘇恆頹然的鬆開手,別過頭,輕聲道:“你從小性子就倔,如今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哥哥也管不了你了。你愛跟着他就跟着吧,只是,到時候苦了痛了哭了,別怪哥哥曾經沒有告誡阻攔過你。”
看着蘇恆這般模樣,蘇瑾寒心裡也不好受,鬆了抱着柱子的手,上前一步抱着蘇恆,頭在他的懷裡輕輕蹭了蹭,道:“哥,謝謝你,讓我一直這麼幸福,我以後也一定會繼續幸福下去的。”
哥哥,謝謝你這麼寬容,包容,支持我的任性。一世重生,我能遇到你這樣的哥哥,親人,是我上輩子,不,上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蘇恆輕嘆一聲,拍了拍她的腦袋,“若是他一直是今日這般模樣,就放手吧,哥哥帶你走。”
終歸,他還是捨不得她受委屈。
蘇瑾寒感動的點頭,眼圈紅紅的。
她在蘇恆的胸前蹭了蹭,鼻子塞塞的嗯了一聲。
蘇恆無奈道:“又拿我衣服擦眼淚和鼻涕,蘇瑾寒,你已經長大了,能不能不要做這麼幼稚的動作。”
他還記得小時候,妹妹只要一哭,就愛往自己的懷裡撲,然後眼淚鼻涕就一股腦的全擦他身上,要多醜有多醜,要多髒有多髒。
蘇瑾寒噗嗤一下笑出聲來,嬌聲道:“哥哥你討厭,這麼溫情的氣氛都叫你破壞了。”
蘇恆輕笑,緩緩推開蘇瑾寒,用帕子將她的眼淚擦乾,輕聲道:“如今人也找到了,你也決定依舊要留在他的身邊,那就好好的照顧自己了,別折騰了,這麼憔悴的模樣,可沒有哪個男人喜歡。”
蘇瑾寒摸了摸自己的臉,嘟着嘴道:“真的很醜嗎?”
小聲的,泄氣的聲音。
蘇恆頷首淺笑,“不會,我妹妹是最美的,只要這眼圈和鼻子不再紅紅的,養一養,比誰都漂亮。”
蘇瑾寒頓時噗嗤一下笑了,果然,只有自己的親人才是最不會嫌棄自己的,不像那個莊靖鋮……
蘇瑾寒磨牙不止,想着他失憶了,等他恢復記憶了再好好收拾他。
又對着蘇恆道:“哥哥,你通知下騰策,讓他們明天來接人吧。”
一提起莊靖鋮,蘇恆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淡漠道:“不要,就讓他在這裡自生自滅好了。”
“哥哥。”蘇瑾寒無奈的低語。
蘇恆看了她好一會兒,這才別過頭,“蘇瑾寒,你就被他吃得死死的,以後有得你哭的時候。”
蘇瑾寒不以爲然的笑,抱着蘇恆的手撒嬌,“纔不會,有哥哥在,纔不會讓人欺負我呢。他要是一直這樣,我都不要理他,哼。”
蘇恆無奈,敲了敲她的頭,道:“就你鬼精靈。好了,我知道了,這就派人去同知好吧。那你今晚這是打算在這裡守着了?”
蘇瑾寒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自己想要留下的意思。
蘇恆不放心她一個人留下,索性也留了下來。
決定留下來之後,蘇恆去找了白家的人。
“白伯父,我們兄妹二人今晚想要留下來借宿,還請伯父行個方便。”蘇恆彬彬有禮的說。
只要不是涉及到蘇瑾寒,蘇恆從來都是特別淡定含蓄的一個人,彬彬有禮的模樣向來讓人心生好感,無法拒絕。
白子信是一個憨厚老實的農村漢子,憨厚的面容,健壯的身體,見蘇恆這麼有禮,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壓根不知道手該往哪裡放。
忙道:“哎,好勒,公子要留下便留下吧。只是家中條件簡陋,恐怕要這位小姐和我閨女擠一個房間,公子單獨睡一個房間,不要嫌棄纔是。”
蘇恆笑着道:“伯父願意收留我們,我們怎麼會嫌棄呢?這是一點小小的心意,還請伯父不要拒絕。”
蘇恆奉上一錠銀子。
白子信連忙擺手,道:“不要錢,不要銀子。我這破地方,又不是什麼酒樓茶館,不興收你的銀子。”
“不行的伯父,這必須給的。”蘇恆依舊笑吟吟的。
白子信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公子,你若是瞧不起我們家小門小戶的,你就不用住這兒了,若是真想留宿,就把銀子給收起來。”
白子信顯然脾氣上來了,看着蘇恆的目光都有些不善了。
蘇恆也愣了一下,沒想到白子信會突然生氣。
不過他倒也沒有動怒,笑着道:“好,既然伯父不喜,那晚輩就收了,今晚便叨擾伯父了。”
說着,蘇恆將手裡的銀子收了起來。
白子信這才重新展露笑容,對蘇恆道:“這會兒還沒到晚飯的點,我去叫你姨準備點飯菜,你們先出去走走。現在大雨剛停,咱們這兒空氣好風景好,你們這些城裡人應該能看個新鮮。”
蘇恆頷首笑道:“好,晚輩聽伯父的,這就去,一會兒回來吃飯。”
帶着蘇瑾寒出了門,就看到白秋落推着邵南初在院子裡散步,見到他們出來,白秋落笑道:“二位是要在我家借宿一宿嗎?”
蘇瑾寒笑着點頭,對這個剛剛幫了她的人,心裡還是很有好感的,輕聲道:“要勞煩你了。”
“不麻煩,只是要姐姐跟我擠一個房間,委屈你了。”白秋落笑眯眯的說。
“她跟你擠,要委屈也是你委屈,她委屈什麼。”邵南初涼涼的說。
“南初……你別這麼說話。”白秋落不滿的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聽到這個名字,蘇瑾寒的心裡忽然一動,剛剛找到莊靖鋮心情激動,她只是隱約覺得眼前這人眼熟,卻沒有多想,這會兒聽白秋落叫他南初,她倒是想起一個人來了。
恭親王府不受寵的嫡子,邵南初。
他和莊靖鋮的經歷倒是很像,兩人都不受寵愛,但是上一世,兩人形同陌路,也不見有什麼交際,就是最後莊靖鋮事敗,恭親王府也沒有受到波及,但是從剛剛看來,兩人倒是相識,有交情的,這是怎麼回事?
蘇瑾寒有些懵。
或許是她的目光太過灼熱,邵南初猛然擡頭看她,淡漠而涼薄的視線裡帶着打量。
蘇瑾寒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略微垂下頭。
當天晚間,吃飯的時候,莊靖鋮見到蘇瑾寒和蘇恆,“喲呵,你們不是說要走了嗎?怎麼還在這裡?”
蘇瑾寒拿着筷子的手頓時一僵,面上流露出尷尬的神色。
倒是一旁的蘇恆氣定神閒,淡淡道:“就興你在這裡養傷,不許我們在這裡借宿?莊靖鋮,這裡不是你的靖王府。”
莊靖鋮撇了撇嘴,道:“你們愛借宿就借宿,關我什麼事?不過借宿歸借宿,可別忘了給借宿費。”
白子信倒是沒有將什麼靖王府聽在耳中,聽到莊靖鋮說借宿費,他趕忙擺手,道:“嗨,不用借宿費,咱們鄉下地方簡陋,各位貴人不嫌棄就好,還要什麼借宿費啊,真是……”
說着,他又招呼道:“家裡沒什麼好菜,大家都將就着吃點。”
白家一家三口,蘇恆兄妹,加上莊靖鋮和邵南初,一起七個人,桌上一鍋燉的雞湯,一個炒臘肉,一個臘魚,還有一個菜乾和當季的時令青菜,菜的品種不多,但是份量很足,這樣一桌菜,在農村是招待貴賓級別的客人才會有的。
幾人也都不是什麼嫌棄人,加上白秋落的母親手藝確實很好,幾人吃得倒也痛快。
飯後,蘇瑾寒主動要幫着收拾碗筷,白秋落卻不讓她幹。
“姐姐你是千金大小姐,這種活肯定沒幹過,爲了我家碗的壽命,你就在這裡歇着等我,一會兒我過來帶你去我房間。”白秋落笑着將蘇瑾寒按坐在凳子上,笑眯眯的說。
蘇瑾寒無奈,卻也只能應了。
等白秋落忙好之後,過來帶了蘇瑾寒去她的房間裡。
白秋落的房間收拾得很乾淨,房間裡還瀰漫着淡淡的藥香,很好聞。
煜舞 說:
小舞今天不舒服,頭疼得厲害,只寫出三千來,明天白天還有一更,時間應該是下午的四點左右,大家到時候別忘了看。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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