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茜在等結果。
等自己所有未知的一切，唯獨沒想到莫韶安在看完了所有的內容之後，突然冷不丁的冒出來這麼一句話。
分手費。
剛纔在場子裡，莫韶安站在包間門外的時候，就是聽見的她跟舒拓承諾分手費這件事，纔會這麼生氣的答應離婚。
她以爲他現在一定厭惡透了她，別說什麼分手費，他一定會想要儘快將她從這裡趕出去纔對。
“嗯？”
半天沒等到舒茜的答案，莫韶安終於從協議中擡起眸子，定定的看向書桌對面的女人。
那從狹長眼眸裡偷出來的光線黝黯深邃，冰冷的光芒幾乎在短短一瞬間讓舒茜忘掉了自己應該怎麼呼吸，腦袋空白了一瞬間，才茫然出聲：“既然不需要身份證，那麼……”
“你想說不要分手費了？”莫韶安好像看穿了她的想法，一句話直勾勾的就將舒茜隱藏在心底裡的念頭給輕鬆扯了出來。
舒茜睜大眼睛，莫韶安低沉的嗓音入耳，直讓她感覺自己被曝曬在太陽光下，頭皮都好一陣發麻。
她的確是沒打算要什麼分手費，之前那份離婚協議書是她很早以前就準備好的，也沒有打算問莫韶安要一分錢。
“說話！”
舒茜不開口，莫韶安的嗓音毫無預兆的突然好想轟雷一樣響在她的世界裡，惹得她纖細的身子狠狠一顫：“我……”
莫韶安站起身來，修長高大的身軀帶着一股讓人情不自禁想要折服的強勢，繞過寬大的書桌，一步步走近舒茜，“舒茜，你到底在計劃着什麼？”
“我沒有！”
男人冷不丁的好像懷疑她一樣的話語在耳朵裡才流轉了短短兩秒，舒茜就迅速的回絕，“我良心發現了，這些年你給我的也夠了，我有自己的存儲，只要你不收回去，我就心滿意足了。”
“良心發現……”彷彿被這幾個字給逗笑了，莫韶安微微垂下上半身，溫熱的氣息距離舒茜驟然靠近，他幾乎貼在了她的而後，冰涼性感的脣幾乎就要吻上她蛋白般柔白的肌膚，“你有良心嗎，茜茜？”
舒茜：“……”
“但凡你有點良心，現在都不會對我提出離婚。”莫韶安笑笑，完全不在意舒茜到底開口不開口一樣，默了默，又饒有興致的看着她窘迫的小臉：“當然，你不要分手費，我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
舒茜心臟抽搐，纖細的身子忍不住輕輕顫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纖細惹人心疼了。
莫韶安嘴角的笑容在看向她瘦弱的身板兒之後，徹底堙滅在嘴角。
空氣有一剎那的僵硬靜止，短暫的兩秒後，壓迫向舒茜的那股子力量突然一鬆，而後男人的腳步聲一頓。
在舒茜的視線裡，清晰地看着他伸出一條長臂，將放在對面的協議書和鋼筆一起拿過來，當着她的面，刷刷的在最末尾的地方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莫韶安！
三個字寫得比什麼時候都要用力，鋼筆的筆尖幾乎劃破了質量還不錯的紙張。
安字最後一筆落尾，如同舒茜習慣了的莫韶安的小動作一樣，她看着他筆尖微微上揚了一點點，然後，戛然而止，下一秒，一看就知道很昂貴的鋼筆一秒鐘落在書桌面上。
“協議書交給小劉，到時候他會處理好。”
扔下鋼筆，渾身散發着寒冷氣息的男人已經沒有要繼續留下來的意思，繞過身子還僵硬的舒茜身後，“這間公寓，你想住着就繼續住着。”
那不同於以往任何一個簽名的簽名讓舒茜感覺前所未有的沉重，這種感覺是她在此之前完全沒有預料到的。
莫韶安的聲音突然響起來的時候，還讓她有點不知道自己此刻在什麼地方的茫然。
遲疑了一下，才又稍稍好了一點，卻也很快拒絕了莫韶安的好意：“不用，我今天晚上可以……”
“隨你的便！”
莫韶安突然地惱怒讓舒茜狠狠愣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好像在生氣了。
眼看着男人摔門出去，那根本沒有要停留下來的意思，舒茜回頭拿上那份離婚協議，跟着走出他的書房。
莫韶安沒有要回去主臥的意思，更加沒有要去客臥。
舒茜出門的時候剛好看見他穿着一件單薄的襯衣，下身還穿着她之前在名品店裡面幫他買的那套意大利手工定製的西裝褲，大步流星的走向樓下。
他今天晚上也沒有要在公寓裡住下來的意思嗎？
呼吸微微凝滯了一下，舒茜也不知道自己這一刻腦袋亂亂的到底在想什麼，可瞅着莫韶安頭也不回的離開的樣子，她好像看見了自己離開這個男人之後的生活。
舒家是回不去了，沒有要分手費，舒世鳴和鄭雯月，包括舒拓，大概都恨不得她馬上去死。
自力更生的同時她都需要防着這一家人，更不說還想像從前一樣，跟他們做家人。
……
“茜茜，怎麼樣了？”
秦薇發來微信的時候舒茜已經躺在了牀上。
不過不是主臥，而是客臥。
她收了兩件自己的睡衣和衣服就決定在客臥洗澡，至少先住一個晚上再說。
跟莫韶安她沒有指望還能再做朋友，莫韶安這樣的男人也不會稀罕跟一個一無是處的前妻做朋友，今天晚上，就當她最後一次跟這裡告別好了。
在一樣柔軟的大牀上趴了好一會兒，舒茜卻怎麼都感覺不對勁兒，好艱難才爬起來回秦薇的消息：“簽字了，大概明天就會有結果了。”
那份離婚協議書已經被她收起來放在了自己的包包裡，明天早上要是小劉有空，她可以一早出去交給他，然後，她這邊需要做的就只有等結果了。
“莫少這麼容易就簽字了嗎？”秦薇很快回過來一句，就好像人一直握着手機在等着舒茜這邊的結果一樣。
想到剛纔在書房裡面凌亂的交流，舒茜心臟微微一疼，手上的速度卻也不慢：“畢竟兩個毫無感情基礎的人，別忘了，孫嘉瑜現在也回來了呢！”
在此之前，甚至莫韶安簽字的時候舒茜都沒想過孫嘉瑜的問題。
這麼突然給秦薇發消息的時候她卻想起來了。
跟她離婚，莫韶安和孫嘉瑜，這下就能很快雙宿雙飛了。
“那今天晚上呢？”
躲在陽臺上，一身性感的睡衣根本沒辦法包裹住秦薇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魅惑味道，悄悄瞧了一眼開着暗燈的臥室，她又繼續敲手機鍵盤：“晚上要過來我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