禇秀秀看向陳少羣,歉然道:“陳師兄……”
“秀秀師妹你……你真要請他吃飯?”陳少羣指了指法空,難以置信的瞪着禇秀秀。
禇秀秀輕輕點頭道:“陳師兄,原本就是一場誤會而已,這一次吃過飯後,流言就差不多消散了。”
“誤會?”陳少羣瞪向法空。
他眼中閃爍着憤怒與不甘,冷冷道:“這真是誤會?就我一個人覺得不是誤會?”
禇秀秀輕聲道:“陳師兄,就聽我這一次吧。”
“你……”陳少羣失望的看着她。
禇秀秀抿嘴,眼眶微紅:“陳師兄!”
“……好好好,聽你的!”陳少羣看她如此,頓時一軟,忙道:“一切都聽你的,誤會……就誤會吧,唉——!”
法空看得想笑。
一物降一物。
陳少羣再狂傲無禮,面對禇秀秀卻是溫柔呵護,宛如捧在掌心的明珠。
許志堅看得酸澀難言,偏偏不會掩飾自己的神情,臉色僵硬無比。
禇秀秀合什道:“那我們就晚上見啦,……許師兄,你一定要過來的。”
她純淨的眼眸認真的盯着許志堅。
“好。”許志堅毫不猶豫的答應,甚至什麼都沒考慮。
禇秀秀轉身輕盈而去。
許志堅眼神跟她婀娜的身影漸漸遠去。
林飛揚在他跟前擺了擺手:“喂,魂呢,魂呢,快回來!”
許志堅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林飛揚搖搖頭:“和尚,這女人是不是不簡單?”
“咳咳,走吧,進去歇歇。”
法空給他一個眼色。
林飛揚知機的不再多問。
許志堅先離開,讓法空與林飛揚好好歇一歇,晚上再一起述話。
待進了屋,許志堅已經不在,林飛揚便問:“一切都是這個禇秀秀搞出來的?”
“暫時看是如此。”法空接過茶盞,輕啜一口。
“還真看不出來啊。”林飛揚感慨道:“這麼個嬌嬌柔柔的小丫環,竟然還有那心思?”
“……再說吧。”法空擺擺手。
他懶得多說這些。
比起這些過家家似的鬧彆扭,外面的世界才真夠殘酷,尤其是宋啓文與姜豐兩人的經歷。
林飛揚揮命發揮着自己的聰明才智,一拍巴掌,興奮的道:“如果她真像你說的那麼厲害,那這一次晚宴,一定沒什麼好事!”
法空笑看着他。
林飛揚不覺得他在諷刺,反而覺得在鼓勵,頭腦轉得更快,興奮的道:“她肯定會請那位齊師姐一起來,借刀殺人,讓齊師姐對付和尚你!”
他用力一拍巴掌,雙眼放光:“定是這樣,好一招借刀殺人,當真是妙啊,妙!”
法空笑着點頭:“確實是妙,那就看看晚宴會不會有這位齊師姐吧。”
“對。”林飛揚用力點頭:“不過真要有那位齊師姐,你且放心,交給我,我一定罵她個狗血淋頭!”
法空揮揮手,示意他趕緊幹正事,別再閒說話。
林飛揚招呼來兩個白衣侍女,開始打掃院子,將枯葉殘花都修剪。
法空反覆研究宋啓文與姜豐兩人的記憶。
通過兩人的記憶,他對大雲才真正開始瞭解。
從前時候,大雲只是一個概念,只知道大乾有兩個惡鄰,一個大永一個大雲,每過幾年都要起戰爭。
但因爲消息閉塞,所以並不瞭解大雲。
大雪山宗抵擋的是大永,大雲則是光明聖教在負責阻攔,根本不關大雪山的事。
他現在對大雲已經極爲了解。
知道大雲的強大,也知道了大雲的弊端,軍中的種種不公正與陰暗。
當然也知道了大雲神風騎的底細。
神風騎專司刺探情報,散佈在大乾不少的線人內諜,源源不斷的送來消息。
只是大將軍感於這麼小打小鬧終究不成樣子,知道再多的情報,終究還是要以鐵騎叩開烈陽關的城門。
情報再多,叩不開城門還是沒用。
所以還需要更高級的內諜,能夠改變大乾戰略,甚至能夠成爲烈陽關的軍官。
到時候,裡應外合,一舉叩關而入。
據宋啓文所知,並不是只有自己這一批人進入大乾,還有另外幾組人。
可惜,此事機密,即使他背景強大,還是不能知道更多。
法空惋惜的搖搖頭。
如果知道了那幾隊人馬,自己就省事了。
想到這裡,他揚聲道:“紙筆。”
“來嘍。”林飛揚放下長長剪刀。
從屋裡拿出紙筆,然後讓法空自己研墨,繼續拿起長剪刀修剪枯花枝。
法空研好墨,提筆寫了一封信,遞給林飛揚:“讓許兄派光明聖教弟子,送去神京綠衣外司寧師妹。”
林飛揚去了。
法空看向神京方向,不知道有了這份外單,寧真真能不能立下大功,站穩腳根。
在一個成熟的衙門裡,可沒那麼容易站穩腳根打開局面,需要足夠的耐心,不是單純憑武功就行的。
——
夜宴擺在禇秀秀的小院。
禇秀秀小院比法空所住小院更加的幽雅精緻,花草擺放錯落有致,甚至還有假山小溪,處處透着匠心。
法空所在小院位於一片竹林之內。
而禇秀秀的小院則在這片竹林的東邊盡頭,一出院門,也是竹林,簌簌如天籟。
一張圓桌,旁坐法空林飛揚許志堅,還有陳少羣與禇秀秀,由禇秀秀親自執酒壺,替衆人斟酒。
林飛揚一直警惕着,感覺下一刻就會進來一個人,便是那個齊師姐。
可一場酒席下來,並沒有出現這位齊師姐。
反而是禇秀秀,溫聲細語,讓人如沐春風。
待酒席散場,法空與林飛揚返回小院的時候,林飛揚還是萬分不解。
這麼好的機會,爲什麼沒利用,如果那位齊師姐來了,就能痛罵一番和尚。
甚至帶上頂尖高手,來找回場子,好好揍一頓自己及和尚。
可這些根本沒出現。
禇秀秀竟然什麼也沒做,就是這麼平平淡淡的吃了一頓飯,味道實在一般!
他不想承認禇秀秀的廚藝驚人,竟然做得比他更好吃。
“和尚,你說這女的到底怎麼想的,這麼能忍,就真的不再報復回來?”
林飛揚抓耳撓腮,心癢難耐。
他實在不理解。
“那是因爲你不知道她的最終目的,纔會如此迷惑。”法空搖搖頭笑笑。
這個目的是他也萬萬沒想到的。
女人心海底針,這句話用在禇秀秀身上最恰當不過,恐怕所有人都猜不到她的心思。
“那有什麼目的?”
“算了。”
“不是爲了報仇雪恨?”
“這個仇她沒放眼裡,也只有陳少羣才念念不忘。”
“這都沒放眼裡?還真夠厲害的,和尚,別賣關子啦,說罷。”
“不可說,不可說。”法空搖頭。
林飛揚憤怒的瞪大眼。
法空笑着喝茶,沒有再開口的意思。
第二天,法空決定離開。
許志堅挽留。
法空卻走得堅決。
臨別之際,他笑着拍拍許志堅的肩膀,對他說別總想着出去遊學,大部分時間還是應該呆在大光明峰的。
大光明峰纔是他真正的生活。
許志堅聽得莫名其妙。
但也聽從法空的勸告,笑道:“今年我就不出去了,呆在大光明峰好好靜心,最近覺得心浮氣躁。”
法空點點頭:“這樣最好。”
許志堅看他們飄飄而去,心裡還帶着疑惑,不明白法空最後那番話是什麼意思。
林飛揚也很好奇,到底在說什麼,雲山霧罩的,莫名其妙,爲何要許志堅留在大光明峰。
難道他看到了許志堅在外面遇到危險?
兩人飄飄而行,離大光明峰越來越遠。
法空回首一看,覺得此行收穫頗大。
不說跟許志堅的友情加深。
對功德有了一點兒眉目。
對大雲有了一些瞭解。
看了大光明峰的一些藏書。
再有便是腦海光輪那四十點信仰之力,夠自己敞開用一段時間了。
兩人離着大光明峰太近,沒用全速,慢慢悠悠的飄掠而行。
“和尚你就說說唄。”林飛揚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不說出來我實在受不了!”
他快好奇的爆炸了。
法空嘆一口氣:“不可說,不可說。”
“有什麼不可說的啊!”林飛揚沒好氣的道:“別胡做玄虛,說不定我還不稀罕吶。”
法空笑着搖頭。
林飛揚快要發狂了。
“那就說說是關於什麼的?”林飛揚咬咬牙,還是細聲慢氣的旁敲側擊。
“這世間是很有趣的。”
法空忽然笑了,發出一聲感慨。
這讓林飛揚更發狂,強忍着急躁與憤怒,慢慢的道:“難道是因爲感情?”
法空眉頭一挑。
“嘿,果然是感情。”林飛揚頓時興致大減,索然無味的搖頭:“這種破事,我纔不稀罕聽,算了。”
法空失笑。
林飛揚確實沒興趣。
情情愛愛,在他看來最無趣無聊,不過是一男一女彼此的錯覺而已,是昏了頭,一旦清醒就會後悔懊惱然後分開。
既然他沒興趣,法空也不再多說,一百多裡之後,兩人停在一座山峰之巔,笑看着眼前的七個光明聖教弟子。
當頭的是陳少羣。
身後是六個青年男子。
俱穿黑袍,容貌各異,卻一臉肅然神色,冷冷瞪着法空與林飛揚。
法空合什。
陳少羣冷冷瞪着他。
林飛揚嘿嘿笑道:“陳大俠,你自己打不過,找幫手來啦?來來來,一起上吧。”
陳少羣咬牙道:“法空和尚,你們對我動手,那沒什麼,可你們不該碰秀秀師妹!”
林飛揚道:“少囉嗦,打不打?”
陳少羣看他比自己更急,越發惱怒,冷冷道:“今天我們也不傷你們,不殺你們,也一樣封了你們穴道,把你們拋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