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鬆永的教唆似乎還不止這些,他要攪動整個京都,乃至畿內。這樣才能從亂世之中脫穎而出,讓近畿的勢力重新洗牌,這樣自己纔能有一席之地。“這次,信長殿下前來京都就是爲了拿到天皇與您的敕令,那麼就能名正言順的征討石山那羣和尚了。”
“是的,征討狀上面有我的名字,而一色藤長也是這個意思。”
“那麼關鍵就在這個地方。”鬆永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將軍這樣的態度完全就是最好的傀儡。
公方殿下,您可真是一位當傀儡的材料。
不過有了今天的我,或許明天就有別人。所以我要搶在別人面前取得將軍殿下的信任。
鬆永這樣想到,深深的拜倒在了地上。
“那麼,鬆永彈正久秀殿下,您的意思是?”足利義昭的話語變得客氣起來,比起剛剛那種盛氣凌人的態度來說,這個足以是讓臣子感動的態度。可是,鬆永久秀不是將軍殿下的臣子,也不願意爲着日暮西山的足利幕府貢獻自己的力量。
“不是我的意思,而是公方先生您的。您要知道,天下的權利都是您的,我所擁有的一切全部都是您賜予的。”鬆永久秀連忙糾正足利的話語。
“那麼,鬆永大人,您的建議是?”
“本願寺願意參加這場戰鬥,他與朝倉家有姻親關係,而且朝倉義景還是本願寺的大檀越,如果接受了將軍殿下的徵召,天下的概況不就明朗起來了麼。”
“您的想法是這樣麼?”
“這個只是初略的想法,如果再加上武田信玄或許就取勝的概率就大了許多。而武田信玄早就有幫助將軍的意思,他已經部署好了一切,信玄集結了安房的裡見、常陸的佐竹、越中的椎名及加賀等一向宗信徒,再加上相模的北條、中仙道的木曾等勢力將上杉的出口完全封住,因此對於上杉來說,在幾年之內是彈動不得了。”鬆永久秀開始給將軍殿下畫起了大餅,可以說這份是一份可以想到,但是永遠吃不到的東西。畢竟北條氏康不是傻子,上杉政信也會煽動那些信濃的豪族,給信玄增添上無數的麻煩。
“如今他已經佔領了駿河,將海盜們召集起來組成一支水軍,目的即是爲了便於在上洛之戰時,將上陸軍從堺港運送到大阪。再加上淺井、朝倉兩氏、比睿山、園城寺早已與他聯成一氣,還有石山本願寺、遠在中國的毛利,也會接到武田密使所傳送的消息,如此一來,將使他們的聯合勢力更爲鞏固。更有甚者,即使是在近畿附近,也會有人響應他的號召而陸續起兵。”鬆永把地圖無限放大,如同天下全部都是信長的敵人。
“所以,你的意思,要我去與本願寺協調?”
“是的,如果大人能親自寫信說服對方,那麼信長末日就到了。”
“但是,那些和尚與我交情不算太深啊。”
“這個我可以告訴您一些事情”說到這裡,這個天生的叛徒似乎很爲自己的計謀感到得意似的說道“你不妨告訴本願寺的人,就說信長已經被基督教所收買,如今一心想毀滅日本佛教,因此你不惜與他決裂。你一定要把這件事說出來。況且您也是佛教出生,在本土的內鬥只是派別之間,而外來的基督教就不一樣了,大友宗麟就是前車之鑑。”
“但是久秀,這件事情是真的嗎?”
“哈哈哈!一半是真、一半是策略運用。大人!你不要忘了,信長和基督教徒來往的事實,就是最好的證據啊!因此我們當然必須好好地加以利用。首先,南蠻寺的前身爲永祿寺,是以日本的年號立名的,其後由於禁裡所發生的動亂才迫使南蠻寺改名。你不妨將此事原原本本地告訴那些信徒們,我相信他們一定也很瞭解這件事情。不過,還有一些信徒們所不知道的事情。那就是在信長建造南蠻寺之前,傳教士菲羅等人曾特地至岐阜城拜訪信長,與他密談過。”
“這件事我聽說過。”
“沒錯!但是除了拜訪之外,信長還與他們訂了秘密約定。當本願寺的人問你如何證明信長被基督教收買時,你就說信長收了對方所送的八件寶物,這可是真事呢!”
“有八件寶物啊?!”
“是的。第一件是可以看見七十五里外的望遠鏡,第二件是一副如雞蛋般大的近視眼鏡(放大鏡)。”
“喔!”
“第三件就是信長送給大人的長及十五間(一間爲1.8米)的大虎皮五十張及珍貴的猩猩皮毛。”
“嗯!”
“第四件是長四十五丈的新鐵炮,第五件是伽羅百斤,第六件是八疊蚊帳——這種蚊帳疊起來後可以放入只有一寸八分大的手提箱內,是被基督教教士施了魔法的蚊帳啊!”
“喔,這是真的嗎?久秀!”似乎將軍殿下也爲這些新奇的事物感到了震驚,這樣是何種
“是的!我不可能捏造事實呀!第七件寶物是由四十二種珍貴金屬串成的鏈子,每一顆珠子代表一個國家,目前全日本只有一條,是基督教徒身份的象徵。第八件是一個大地球儀。”
久秀似乎相當陶醉於自己的敘述似的繼續說道:“有了這些事實,大人自然可以編出一番說詞。但最重要的是,必須使本願寺的人相信,由於信長接受了基督教的八件寶物,因而與對方訂立了鏟滅佛教、支持基督教在日本佈教的約定。這就是造成你和信長決裂的主因,也是你要討伐信長的理由。如此一來,我相信本願寺的和尚們一定會起兵攻打信長。當然信徒們也一定會起而響應,因爲如果他們在此時還不行動的話,不就等於束手就擒、自取滅亡了嗎?”
聽到這裡,義昭像小孩子般猛點頭。看來,他似乎已經決定採納鬆永久秀的建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