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跟二當家王銘一起回來的人,墨龍先是一陣驚訝,然後皺着眉頭問道:“是你把二爺救出來的?”
而那人聽着墨龍的話,並沒有回答他,而是輕笑一聲,然後走進會議室裡,自己挑了個位置坐下,然後拿出一根菸來點着,抽了起來。
看着這人竟然傲慢的直接忽視了自己,墨龍心裡有氣,剛想發作,卻是被王銘一把拉住,然後就看見後者正衝着自己搖了搖頭。
見王銘都這樣表示了,墨龍也只好點點頭然後嚥下了這口氣。他回過神來,雙手抱拳一拱手,然後說道:“多謝你了,趙旭先生,這份恩情天壽堂沒齒難忘。”
沒錯,和王銘一起回來的這人,正是趙旭。而他聽着墨龍說的話,輕笑一聲,說道:“省省吧墨堂主,趙某可沒那個本事。”
“什麼?”
一聽這話,墨龍更加不解,然後一臉疑惑的看向王銘。而王銘看着墨龍的樣子,苦笑一聲搖了搖頭,好半天才仰天長嘆一聲,然後走到會議桌旁,挑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遇到真正的高手了,墨龍,高,實在是高啊。”
墨龍聽着王銘這樣說,還以爲後者是在責怪他辦事不力,當下低着頭輕嘆一聲,然後一邊走向會議桌一邊說道:“的確,這次是我計算出錯,二爺,你......”
“我說的不是這件事啊墨龍”,王銘打斷了墨龍的話,然後說道:“你來坐下,有件事需要好好商量一下了。”
聽着王銘說的話,墨龍不解的坐下了,然後衝着藍蛟和程浪使了個眼色,兩人就會意的站了起來,然後相互打了個招呼就出去了。
而看着藍蛟和程浪走了,趙旭看了一眼王銘,然後問道:“二當家的,是你說還是我來說?”
王銘看着趙旭,然後衝着他一點下巴,示意他來說,趙旭就點了點頭,把煙掐滅在菸灰缸裡,然後看着墨龍說道:“墨堂主,這次的生意‘黑鄂’會照常接了,但是有件事需要跟你說一下。”
聽着趙旭的話,墨龍皺着眉頭點了點頭,然後趙旭輕笑着,就繼續說下去了......
另一邊,段龍已經聽完了吳越的故事,然後一臉疑惑的看着他,問道:“也就是說,你是五年前已經死去的警官?”
聽着段龍的話,吳越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我本名叫李兵,段總如果要查的話,肯定也是能查出來的。”
李兵,可以說是五年前巨海的一個風雲話題了。此人本是警局的一個小警員,初出茅廬一腔熱血,只想爲廣大民衆做些好事。所以,他就將自己的目標鎖定在了一向作威作福的天壽堂上。
後來因爲一次機緣巧合,吳越,也就是李兵和他的幾個同事,成功的臥底到了天壽堂裡,也就是自那時起,他就開始用吳越這個名字了。
後來,吳越等人不斷地發掘出了天壽堂的種種罪證,然後都以各種方法傳遞出去,而後巨海警局也是出了大力,剿滅了幾個天壽堂的賊窩之後,徹底的打擊了他們一下。
然而好景不長,也不只是天壽堂被打擊的狠了,就收斂起來學乖了,還是有着別的什麼目的,竟然將自己全部的地下交易全部暫停,然後做起了老實商人。
這樣的行爲自然是讓吳越等人一陣不解,他們知道,天壽堂這樣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而後他們多方打聽,才知道是那段時間天壽堂有一宗大生意,並且絕不容失,所以他們纔會先低調了一段時間。
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吳越等人都是一陣焦急。眼看着交易明天就要開始了,可是因爲最近的謹慎行事,天壽堂已經不允許自己的幫衆擅自外出了,所以,如果他們想把消息送出去,那就意味着有很大的可能將會被發現,然後暴露身份,再往後的下場,他們幾個也都是很瞭解的。
而那時,吳越等人找了個時間湊到一起,然後商量了好久,最後才作出了決定。那就是,不管冒多大的險,他們也要抓住這個機會,將天壽堂一網打盡!
後來,五個警員分配了一下任務,三個想辦法出去送信,兩個留在天壽堂隨時應對各種變數,同時也是害怕任務失敗了被一網打盡,他們就前功盡棄了。
而吳越因爲年紀尚輕經驗不足,就成爲了兩個留下的警員之一。而後,五個警員歃血立誓,一定要將天壽堂繩之以法。
“當時的一腔熱血,就算是現在想起來,都是那麼的讓人激動,只可惜,我們還是太年輕,太天真了。”
“到了第二天,我們照常出去進行生意,然後我和另一個弟兄就驚訝的發現,交易地點竟然變了,那時我們就知道,恐怕,消息已經敗露了。”
“但是我們依舊是還抱着一絲僥倖心理,祈禱着他們只是敗露了計劃,而不是被抓了。然而事情哪有那麼簡單,等到交易完成之後,我們回到總堂,就發現,那三個出去送信的弟兄,的確是被抓回來了。”
說到這裡,段龍就發現,吳越的身體已經開始打顫了,而看着他一臉猙獰的表情,段龍好像就能想象得到,當時他面對着自己被抓的幾個弟兄時,是一幅什麼樣的場面。
“我因爲站的遠,所以看不清他們當時身上受了多重的傷,只記得,他們中有一個已經挨不住先走一步了,而剩下的兩個,也是奄奄一息的樣子,而當時的我,看着他們的樣子,心裡顫抖着,不知所措。”
“後來,我現在的師傅,也就是赤獅,他站了出來,然後抓着其中一個弟兄的頭,跟他說:‘說出你的同黨,我給你一個痛快’。”
“而那個弟兄,聽着他的話,看了一眼站在遠處的我們,不易察覺的點了點頭,然後冷笑一聲,衝着赤獅的腿一口咬去,看上去好像是要用盡渾身的力氣,才肯鬆口一樣。”
“當年的赤獅,獅吼功已近大成,所以那個兄弟咬在他的腿上,他根本就沒什麼事,反而是嘲笑一樣的看着他,然後朗聲一笑,護身勁瞬間爆發,將那個兄弟震退了數步,一口的牙都,都......”
說到這裡,吳越再也說不下去,好像是那段記憶,他並不想要再記起。而段龍看着他的樣子,嘆息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
“當臥底的都要有這份覺悟,被抓住後,死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不知段龍是不是想起了以前在劍營時候的事,所以有些理解吳越的情況,纔會這樣安慰他。
而吳越聽着段龍的話,看了他一眼,就繼續說了起來。
“後來,赤獅又走向最後活着的一個弟兄,然後問出了同樣的話,可是想不到,想不到,那個兄弟竟然早就咬舌自盡了。”
說到這裡,吳越已經開始抽泣了,而段龍看着他的樣子,皺着眉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赤獅眼見三個弟兄都死了,就找人來將他們處理了。而這時,我和另一個弟兄都暗自鬆了口氣,以爲至少我們不會暴露,就還有爲他們報仇,爲所有深受天壽堂的人迫害着的人們報仇。只可惜,事情還沒有結束。”
“赤獅找來了和我們同一個住所的幫衆,然後問他們那三個弟兄平時都和誰來往,這個時候,我和另一個活着的弟兄都是一驚,我們平時就是一起行動的,而且大家應該也都知道,這次,可怎麼再瞞天過海了?”
“然而不知道是老天有意安排還是他們確實記性不好,所有人都說,他們一直都是四個人在一起。然而那個人具體是誰,他們還要想想。”
說到這裡,吳越抓着欄杆的手慢慢使上了力,不斷的握緊。
“那個時候,我和另一個兄弟都是一驚,然後看向對方,都從對方的眼中讀出了他要表達的信息。那就是:‘死我一個,成全你了’!”
“我終究是年輕,所以晚了一步,還沒來得及說出話,就被他一把勾住脖子,然後挾持了。”
“他當時大喊了一聲,然後就吸引到了所有人的目光,赤獅更是緩緩地朝着我們走來。”
“那個時候,他在我耳邊小聲說道:‘我已經暴露了,你必須肩負起我們所有人的使命,記住,永遠爲人民服務’!”
“我到現在都忘不了這幾句話,這麼多年了,只要我稍有懈怠,這句話就會迴響在我的耳邊,然後提醒我:‘不能放鬆,不能鬆懈,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你是五個人’!”
“後來那個弟兄假裝要殺了我然後逃走,卻被赤獅先一步打碎了他的天靈蓋,當時,我們兩個人同時倒在地上,然後,我就看見,看見他已經猙獰不堪的面孔上,帶着一份微笑。”
說到這裡,吳越再也忍不住了,他痛哭了起來。而段龍在他的旁邊聽着他講的故事,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然後無奈的搖了搖頭。
“後來,他以我的名字死在了天壽堂,而李兵更是成了巨海一樁懸案的受害人。而我,則繼續隱藏下去,並且發憤圖強,變成了一個真正的天壽堂子弟。再後來,我被赤獅賞識,然後他將我收爲弟子,教給了我強大的內功心法獅吼功和獅爪、獅子吼。”
“又過了三年,我因爲武道天資還行,赤獅又讓金虎將他的虎爪擒拿手教給了我,然後,墨龍有感我武道天資不錯,想讓我成爲他們共同的繼承人,就將他的墨蠶冰掌和藍蛟的‘冰龍鑽’都教給了我,更是各自輸了部分功力,助我在五年的時間裡,將獅吼功練到了現在的地步。獅吼功共有九層境界,而我,已經練到了第八層,和我師傅赤獅想比,也只是在功力上差他一步了。”
聽着他的話,段龍點了點頭。從剛纔的交手中段龍就已經察覺到了,這個吳越的本事,的確是不低,可以說就算是他全盛的狀態下,也未必就一定能拿得住他。
而看着他的樣子,段龍又拿出一根菸來,然後叼在嘴上,好半天都沒有點火。而等到吳越有些不解,想要開口問他的時候,他才說道:“故事已經聽完了,說說你的來意吧。”
“段總好像並不是很相信我?”
聽着他的話,段龍輕笑一聲,然後搖了搖頭,將嘴裡叼着的煙點着了,然後抽了一口,說道:“你要是我,你會信嗎?”
聽着段龍這話,吳越反倒將緊皺着的眉頭舒展開,然後笑着說道:“的確,換了是我,我也不會信的。”
“好了,你先說說你的來意,然後我們再來討論這件事,如何?”
聽着段龍的話,吳越突然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然後雙手抱拳一拱手,說道:“請龍哥將我收入龍門,我願助你踏平天壽堂!”
聽着他的話,又看了一眼他的動作,段龍輕吐了一口菸圈,然後輕笑一聲,說道:“果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