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話 艦炮齊射之威
說實話，林雨薇有些生氣，她長那麼大，身邊的男人哪一個不順着她？只有這個姓顧姓的，一而再和她唱反調。
“顧連長，你這是無理取鬧！”她不悅道，“軍隊還不是一個專制機構嗎？你那麼喜歡民主，幹嘛還去參軍？”
“我們專制是爲了保衛民主。”顧醫義正言辭道，“而不是讓整個社會都專制極權起來。”
“但社會不專制怎麼進步？”林雨薇這次非要辯出個是非黑白來，“人類就像一盤散沙，不需要外星人，我們就自己毀滅了！”
“不會的。”顧醫語氣很平淡，就像在說一件最尋常不過的事一般，“我雖然文化程度不高，但我知道人類的凝聚力，我們村以前和鄰村爲了爭奪山頭，打得頭破血流，世世代代都是仇人，但一次洪水改變了大家的命運，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受災的住在別人家，沒事的就幫忙照顧老人孩子，大家都習以爲常，不認爲有什麼不妥。”
然後他又正視着對方，說道，“這種大難臨頭互相幫助的精神，也刻在了人類的基因裡，雖然災害過後，大家繼續吵啊鬧啊，各種不團結，但我相信，一旦有了危機意識，人們還是會擰成一股繩的。”
“但這次危機不是什麼災害！”林雨薇提醒道，“而是不可抗力！等大家意識到危機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你都說是不可抗力了。”顧醫笑嘆道，“就算我們現在專制起來，也不知道敵人是誰，來自何方，會以什麼形式打擊我們。”
“那我們就不用抵抗了嗎？”林雨薇問道。
“你們抵抗得了嗎？”顧醫反問。
“不抵抗一下怎麼知道？”林雨薇十分不服，“等會到了環星港你就知道了，我們火星文明的艦隊是多麼強大。”
…………
顧醫感覺自己在看星球大戰。
展現在他眼前的，是一眼望不到盡頭超級艦隊，形狀不同，大小各異。
小的可能只有幾十米，據說那是預警快艇，並有不俗火力，再大一點的是護衛艦與驅逐艦，雖然稱呼和海軍一樣，但每一艘星艦都裝有艦載機，可以當母艦使用。
最大的長達十幾公里，就像一顆小行星一樣的龐然大物，這是要塞級星艦，哪怕脫離母星，它都有獨立的生態循環系統，可供人類超遠距離航行。
除此以外，還有形形**的機甲，密密麻麻數也數不清。
林雨薇得意道：“怎麼樣，顧連長？長見識了吧？這只不過是我們火星艦隊的一小部分罷了。”
顧醫問道：“港口還沒到吧？他們這些人聚集在這裡幹什麼？”
“你看了就知道。”林雨薇依然保持神秘。
通過觀察，顧醫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這麼多星艦，他們的頭部都指向同一個方向，或者說一個點，似乎在等待什麼。
林雨薇打開了全息探測系統，只見窗戶的另一半變成了宇宙遠景，一個發光物體正在高速逼近。
“這是什麼？”顧醫好奇道。
“這是迷失者彗星。”林雨薇回答道，“它的公轉週期是九百年，核心直徑一百二十公里，主要成分是鐵。”
“哦，好大個鐵塊！”直徑一百多公里的鐵球，顧醫不敢想象。
“是啊，它或許能將火星撞個對穿。”林雨薇說道。
“它會撞到火星嗎？”顧醫忙問。
“不會，但會撞到木星。”林雨薇解釋道，“根據預測，它會使木星大量的液態物質飛向太空，形成一個濃稠的星環，從而打擾其穩定的衛星系統，並使部分衛星偏離軌道或者墜落。要知道木星的衛星顆顆是寶，絕對不能受到影響。”
話說之間，彗星更接近了，顧醫可以看到它藍色的光芒進入了光學視角，並將整支艦隊照亮。
這時，壯觀的一幕出現了，只見數以千計的星艦開始發光，原本離得較遠的星艦肉眼是看不見的，此刻也在視野中大放光彩。
緊接着，無數道火線從艦隊羣中射出，就像煙花齊放，只不過飛行速度太快，只能捕捉到一閃而逝的光輝。
大約過了一分鐘左右，遠處的宇宙空間發生劇烈爆發，一瞬間的火光超過了太陽，只不過宇宙中沒有聲音，不然一定很震撼。
“好了，彗星被擊毀了。”林雨薇說道。
顧醫望着窗外的強光，久久沒有暗去，不由感到震驚，這就是人類的力量嗎？
“他們發射的是核彈？”他不由好奇道。
“不是。”林雨薇訕笑道，“火星已經窮得掉渣了，怎麼可能用得起核彈那麼奢侈的東西，這只是最普通的軌道炮，是以電磁驅動的，而不是你們的傳統**。”
“威力好大！”顧醫不禁感慨，如果地球人和他們開戰，可能幾十億人口一瞬間就會灰飛煙滅了。
“其實也沒你想象中的那麼大。”林雨薇爲他作了詮釋，“彈道武器在真空失重環境下沒有拋物線，而是沿直線傳播，並且能量不會衰退，因此無論是遠攻還是近戰都是最經濟實用的不二選擇。”
顧醫對這方面很感興趣，忙接着討教道：“我看你們消滅褚氏兄弟用的是激光吧？難道這個不好用嗎？”
“這個當然好用。”林雨薇回答道，“但原因還是一樣，太貴了，雖然我們的星艦都有該功能，但你知道嗎？一發艦載激光炮的耗能，相當於地球一年的用電量，而擊毀彗星所需的能源是則是這個的一百倍，我們玩不起啊！”
顧醫突然找到了打敗他們的方法，作爲一個有戰略思想的軍人，他覺得持久戰說不定可以虧空火星財政，只要我方不記消耗使用人海戰術，最終勝利一定是我們的！
林雨薇卻瞥了他一眼，笑道：“放心，如果我們真要和地球鬥個魚死網破，那也可以毀滅你們一千次了，但我們不會那麼做，因爲那裡是我們的溫牀，當局會以武力威懾，並和平解決移民問題。”
顧醫猜測道：“如果馬團長聯合的是紅色聯盟的話，你們當局就是聯合的霸聯國？”
“是啊，這是必須的。”林雨薇得意道，“我們的戰術思想就是，讓地球成爲博弈棋局，不要給你們造成危機感，這樣可以防止你們大聯合，並提供給同盟國武器和技術，讓他們去實施侵略，到最後，不管贏的是我們還是馬團長，地球都會空出一大塊地方來，我們就可以移民了。”
“瞧你說的。”顧醫不服氣道，“感覺像你們智商比我們高很多似的，地球人又不是白癡。”
“錯了，我們的平均智商的確高過你們。”林雨薇依然顯得得意洋洋，“不但如此，我們的身高也比你們高出十公分左右，這是因爲火星的重力比地球小的緣故，我們的男人比你們俊，女人也比你們美。”
顧醫嘆道：“哎，看來我拖羣衆後腿了。”
林雨薇不由避開對方目光，小聲說道：“顧連長你謙虛了，我覺得你……還是有點小帥的，很符合一個軍人的氣質。”
顧醫比較注重儀表，因此軍裝筆挺一絲不苟，加之精神奕奕的板寸頭，一米八的標準身高，算不上時下流行的花樣美男，但卻十分硬朗。
他對這句話很受用，心想，終於有人認可我的形象了嗎？
接着，他們乘坐的星艦與大部隊緩緩同行，朝着火星發進。
顧醫的房間位於艦尾，因此可以直面太陽，此刻的陽光已經很微弱了，照在人臉上沒有一絲暖意，日初出大如車蓋，日中則如盤盂，這樣的景象已經看不見了，現在的太陽就是一個金色的小點，連鵪鶉蛋都不如。
他還想看看地球，結果什麼都看不見，那顆蔚藍的行星，自己生活了三十年的故鄉，已經完全離他而去了。
到了開飯時間，星艦上的勤務兵送來了飯菜，顧醫打開一看，所謂的食物就是一種微微泛黃的流體物質，用塑膠盒包裝，有根吸管可以吸食。
他看了就沒有了胃口，稍微嚐了一下，感覺比屎還難吃。
“有別的嗎？”他問道，“我想吃鹹菜肉絲麪。”
“要求真高。”林雨薇不滿道，“我說了，我們火星人很窮，吃不起農作物，這裡只有合成食品，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她說完，就吸了一大口黃色粘液，看起來津津有味的。
顧醫無奈，只能捏着鼻子硬吞了幾口，他知道自己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只能吃這個過活，必須儘快適應，他要活下去，直到與唐菲團圓，這是他現在唯一的願望。
好不容易吃完飯，顧醫好奇道：“對了，火星人講什麼語言？你怎麼京片子講那麼溜？”
“火星的土語已經不用了。”林雨薇回答道，“因爲都是拼音，導致歧義過多，後來我們就研究地球上的語言，發覺華語很好，漢字都不重樣，於是當局就將華語當成了官方語，我們從小都會學，據說這也是爲了大移民作準備。”
顧醫不禁好笑，“天哪，你們堂堂火星文明，擁有一億年的輝煌歷史，到頭來居然學我們的華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