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沐行歌和戰天鉞所料,武康進入南鎮後很快就和那些殺手爲了爭奪山洞裡的秘寶大打出手,武康也不管這些人都是受自己所僱,痛下殺手,派士兵四處追殺。
這些殺手也不是吃素的,掉頭來又去殺武康砦。
雙方打的南鎮雞飛狗跳,不到兩日,南鎮的百姓都逃空了,只留下這些爲錢拼命的人。
戰天鉞得到消息後猶豫了半天,都無法決定。巫馬還沒出現,這時要是去南鎮,沐行歌一定有危險,他冒不起這個險。
沐行歌卻當即做了決定,圍剿武康,這是她消滅武康最好的機會,她不能放過鰥。
爲此決定,兩人爭論了半天,戰天鉞最後急道:“要打武康我去就行了,你就留在這,我不能讓你去冒險,你要不聽話,我就送你回王城!”
“戰天鉞,你去難道我就放心嗎?更何況,該來的躲不掉,我就算留在這,巫馬要來又有幾人能攔的住呢!這時候,我們不該爭論誰去誰不去,要去就一起去,要留就一起留!”沐行歌固執地道。
一旁的司空昱見兩人爭論不休,忍不住道:“陛下說的也有理,留下她也不見得就安全,還是在一起比較好!”
戰天鉞見司空昱也站在沐行歌這邊,就沉默了,想了想道:“行,那就一起去,先說好,沐行歌,你必須呆在軍營裡,不準亂跑,你要敢讓自己置身在危險中,我決不會放過你的!”
“好的,我保證不亂跑!”沐行歌乖順地答應着。
戰天鉞瞪了她一眼,這女人哪可能像她表現的這麼乖啊,他轉頭對玄霜道:“玄霜,你看好你主子,她要出了什麼事,你們可別怪我無情!”
玄霜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戰天鉞還不放心,對沉光道:“你們的任務不是殺武康,是看好你們的主子,她要有什麼閃失,我決不會原諒你們的!”
沉光呵呵笑道:“鉞皇你就放心吧,我們一定保護好陛下,只要我們活着,就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到她!”
“胡說什麼,我可不需要你們用生命來保護我,我要你們也都活的好好的!聽到沒?”沐行歌呵斥道。
“聽到了!”沉光趕緊點頭,一副聽話的樣子。
司空昱在旁看到,覺得沐行歌很有意思,一般的皇上,誰不想自己的屬下爲自己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沐行歌卻不要他們用生命保護她,這女人如果不是很會籠絡人心,就是真把這些人當自己人了!
“都去準備吧,今晚我們就趕到南鎮!”沐行歌見做了決定,就遣散了大家。
等屋裡只剩下她和戰天鉞時,她看到戰天鉞悶悶坐着不說話,她笑了笑,走過去突然從後面摟住了他的脖頸柔聲道:“在想什麼?還在擔心我?”
戰天鉞往後一仰,臉貼在她臉上,嗡聲嗡氣地道:“你還知道我會擔心啊!剛纔也不見你領情!你知道不知道,如果不是他們都在,就你對我那語氣,真想把你抓來打幾下!”
“那現在人都走了,你想打就打吧!”沐行歌開玩笑。
“那我打了!”戰天鉞抓住她的手將她拖了過來,沐行歌驚叫了一聲,他還來真的啊!
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戰天鉞按在腿上,啪啪啪地打了幾下屁股,沐行歌頓時面紅耳赤,掙扎着要跳起來,戰天鉞更快,沒等她掙扎就將她抱了起來,固定在自己腿上得意地笑道:“打了,氣也消了!我們可以好好說話了!”
“你……”沐行歌氣得臉更紅,他還真打啊,她……她一國之君就被他這樣欺負?這……這仇不報回來,她沒臉見人了……
“是你說的啊,私下我們兩相處,不用計較彼此的身份!我們就是單純的男人和女人……”
戰天鉞摟住她,狠狠吻了一口才道:“我是你男人,不是皇上,你是我的女人,也不是皇上!”
這話讓沐行歌的火氣頓時沒了,自己讓他別老端着架子,自己爲什麼要端着呢,戀愛中的男人和女人嬉鬧一下,至於弄到上綱上線嗎?
她放下了,雙臂纏上了戰天鉞的脖頸,道:“好吧,看在你也是擔心我的份上,就不和你計較了!我們好好說話吧!”
“說吧,我洗耳恭聽!”戰天鉞一手攬着她的腰,卻有些心猿意馬地看着她的臉,這樣的沐行歌嬌俏可愛,似乎從打算接受自己開始,她就變得越來越容易親近了,也不知道以前她和賀蘭嵛相處時,也
是這樣嗎?
想到她和賀蘭嵛沒有距離的相處,他醋意直冒,這樣子的沐行歌,他還真不願意讓別人看到。
“天鉞……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有什麼不測,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沐行歌問道。
戰天鉞的心瞬間就沉了下去,不加思索地道:“我不會讓你出事的,所以你不用說下去,你想做什麼,有什麼不放心的人自己去做去保護,別求我!”
“戰天鉞,我不是交待遺言,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再拒絕?”沐行歌有些惱怒地叫道。
“還用的着說嗎?你不是交待遺言,你求我做什麼?”戰天鉞狠狠地瞪她:“你不是說過你什麼都會做嗎?那你還要我做什麼?”
沐行歌被他堵的語塞,半響才嘆了口氣道:“好吧,就算我交待遺言,不管你願不願意聽,都聽一下吧!我最不放心的是染荷還有沐翰,我要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幫我照顧他們,其他的你想做什麼,我都管不着!你能答應我嗎?”
“你不放心他們,你就放心我嗎?”戰天鉞煩躁地將頭埋進了她的頸窩中,緊緊攬住她,語氣有些低沉:“你要沒了,你讓我怎麼辦?”
沐行歌微微一笑:“你有很多事要做,沒了我,也不會影響什麼的,你還會遇到很多人,生活還會繼續的……”
“那不一樣……”戰天鉞不客氣地打斷了她:“沒有你,一切都會不同的!”
“我對你就那麼重要?”沐行歌失笑:“沒有我,你以前也活的好好的,以後也會活的好好的。不是我妄自菲薄,我是不相信這世間誰缺了誰會改變什麼!”
“你這沒良心的女人!”戰天鉞長嘆了一口氣:“沒有你我當然能活下去,把該做的事都做了,也許也會像你想的一樣,還會遇到別的人,可是,那些人都不是你。沐行歌……這世上不會再有第二個沐行歌了,屬於我們之間的記憶,我在別人身上都找不到了!”
沐行歌沉默了,戰天鉞說的很簡單,可是她卻聽出了很多他沒有表露出來的意思。是啊,如果她死了,這世上不會再有第二個沐行歌了,她和他經歷的點點滴滴,他也不可能和別人再經歷。
也許他將來會愛上別的女人,可是這個沐行歌停留在他心裡,那個位置是無人代替的。就算換了自己,如果戰天鉞沒了,她在這世上也不會找到一個人來代替戰天鉞。
不管那些過往是好的記憶還是不好的記憶,它們都只屬於這個人!
想着就有些恍惚,從第一次見到戰天鉞,經歷的點點滴滴迅速在腦海中閃過,沐行歌驚訝地發現,她在這時代的生活中,充滿了很多關於他的記憶,這人不管她願不願意,早已經強硬地擠進了她的生活……
戰天鉞似乎也在回想認識她的過往,兩人各想各的,偶然擡眼,對上了對方的眼睛,有根弦就斷了,沒有言語,也分不清誰主動,四片脣就交纏在一起……
彼此都放任了情緒,熱烈地吻着對方,熱吻吞沒了對方的呼吸,思維停止了,似乎天地之間都只有彼此,只想沉淪,只想抓住這一刻,不管外面風風雨雨,不管未來如何,這一刻纔是永恆……
戰天鉞最先受不了這種末日般的纏綿,低吼了一聲抱着她站起身,只是還沒走到裡屋,外面傳來了沉光的聲音:“皇上,末將有事稟告!”
沐行歌掙扎着跳到了地上,戰天鉞一把攬住了她,將她按到自己胸膛上,沉聲道:“不管有什麼天大的事,一會再來!”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卻威嚴十足,沉光沒聲音了。
沐行歌推了推戰天鉞,戰天鉞沒動,雙手環抱着她,將她緊緊地按在自己懷中。沐行歌聽到他激烈的心跳聲,心一軟慢慢擡手抱住了他。
兩人靜靜地相擁着,許久,戰天鉞在她耳邊說道:“我不要你爲我做什麼,你只要爲自己好好活着就行了!我認識的沐行歌是堅強的,不管遇到什麼困難,都不會放棄的,那就繼續堅強……”
沐行歌聽到這話,鼻子有些酸澀,她重重點了點頭:“我會的!”
“嗯,去吧!”戰天鉞放開了她,沐行歌退後了幾步,擡眼看着戰天鉞,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那偉岸的身子卻站的筆直,似一座山讓她只能仰望……
她突然有種感覺,以前他的高大都給她很大的壓力,可是現在這種感覺沒了,換成了一種莫名的安全感,似乎有這人在自己面前,她什麼都不用懼怕了,似乎不管遇到
什麼風雨,他都會爲她遮擋的……
不管這是不是錯覺,她都被感動了,她扯脣,對他燦然一笑,轉身走了出去。
不需要再說什麼了,她和他就算再強大都無法掌控未來,那就把一切的不確定交給命運來決定吧!如果這一去就是她的歸宿,有這一刻她也沒什麼遺憾了……
到門口,她整理了一下衣着,才坦然地走了出去。
沉光遠遠地站着,看見她出來才迎了上來,低聲道:“皇上,向媛來了,我們的人還發現瞭如影的船,不確定的是,沒弄清楚他們是不是一起來的!”
沐行歌頓住了,回頭看了一眼後面,纔不動聲色地問道:“戰天鉞的人知道這件事嗎?”
“現在應該知道向媛來了,只是可能不會知道如影來了,他的船沒停留又走了!如果不是我們熟悉他的船,我們也無法發現他來過!”
“他不會無緣無故來一趟的,吩咐下去,繼續盯着,一發現他的蹤跡立刻稟告!”沐行歌想了想又道:“向媛那邊也盯着,不過讓盯的人小心點,盯不上就算了,沒必要無辜犧牲!”
“這時候她來做什麼?難道也是來分一羹的嗎?”沉光冷笑道:“又或者是想像上次一樣在戰天鉞面前表現一把?”
“那你就小看她了,同樣的把戲她不會玩兩次的,人家畢竟是玄妙,要這樣也太沒創意了!”
沐行歌意味深長地道:“分一羹也沒必要,她有戰天鉞就夠了!這次她來,如果玩的好,回去就是西溱的皇后了,她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沉光聽了心提了起來:“皇上,那你更要小心了!她從來沒有失手的記錄,她要出手,那你……”
“別急,她不會輕易出手的,她現在深得戰天鉞的信任,不會輕易毀了這信任的……她要出手,也只會假借別人的手。”
沐行歌說到這停住了,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眉頭微蹙,心下涌起一種不安的感覺。
“皇上,要不讓玄霜扮成你吧!”沉光勸諫道,玄霜和沐行歌身形相仿,當初挑玄霜時也是把她當沐行歌的替身培養的,她比沐卉扮的更像,聲音神態舉止都可以扮的惟妙惟肖。
“不!沉光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我不能犧牲玄霜,她很快就要成爲你的新娘了,我不想毀了你們!”
沐行歌安慰地拍拍他的手臂:“放心吧,我會保重自己的,如果我命中逃不過這一劫,那就讓我自己去承受吧!”
“皇上……”沉光還想勸,沐行歌阻止了他:“別說了,這是命令,要是我真有什麼不測,記住我之前說的話,你們該做什麼就去做吧!沉光,我很慶幸,我有你們……我什麼遺憾都沒有了!”
“小姐……”沉光眼睛有些潮溼,對沐行歌的稱呼也改了,他沉聲道:“小姐,我們也很慶幸跟了小姐,小姐,你是我們的驕傲,不管將來如何,我們都會支持你的!”
“謝謝!”沐行歌揚頭一笑:“好了,我們去找於葉楠吧,安排好就出發!”
兩人一前一後往外走,走到門口,就見白子騫和向媛一隊人騎馬跑了過來,沐行歌看了一眼,帶着沉光走了,她能感覺有道目光一直尾隨着自己,她也不回頭,橫豎那人和自己永遠都不可能做朋友,她又何必在她身上浪費時間呢!
戰天鉞,你的爛桃花你自己解決吧!解決不了,我們就沒有以後……
“媛妃娘娘來了!”
戰天鉞一得到稟告就起身迎了出來,向媛走在白子騫後面,白子騫一見他就急跑過來,匆匆行了一禮就道:“皇上,你讓我們擔心死了,末將受百官所託,來請皇上回朝,請皇上隨我們回去吧!”
戰天鉞臉一沉,剛要說話,向媛走了過來,抱怨地看了一眼白子騫,道:“白將軍,來時我就對你說了,皇上有皇上的打算,那些迂腐的大臣不懂,你該懂的,怎麼一來就勸皇上回朝呢!皇上,別聽他的,宮相幫你把朝政管理的很好,你想做什麼就繼續做吧!”
白子騫鬱悶地瞪了向媛一眼,向媛也不在乎,低頭對戰天鉞行了一禮,才道:“有話我們進去說吧!”
一行人走進了屋,白子騫悶悶地道:“殺手都集中到了南鎮,之前又得到消息,皇上失蹤了一天一夜,大家擔心也不是沒有緣由的。皇上,你就聽末將一句勸,先離開吧,要北俞我們以後來打就行了,別
陪着犯險!那女人詭計多端,上次是媛妃娘娘相救才逃過了一劫,末將是擔心皇上再上她的當才趕來相勸的……皇上……”
“行了,朕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戰天鉞不悅地喝了一聲:“白將軍遠道而來一定辛苦了,先下去歇着吧!”
白子騫急道:“皇上,末將知道皇上聽不進去,可是大家也是爲皇上好啊,這次來了這麼多殺手,誰知道不是沐行歌自導自演呢,她就是看準皇上不會不管,想趁機借他們的手除掉皇上……”
“白子騫,朕說的話你聽不懂嗎?下去!再敢多說一句,你就回西溱去吧!”戰天鉞怒了。
“白將軍,你就先下去吧!”向媛見戰天鉞動怒,趕緊推了推白子騫,白子騫悻悻然地看了一眼戰天鉞,扭頭就走了出去。
“這傢伙,不會是找戰顏夕找的學會了她那一套吧!”戰天鉞氣惱地瞪了一眼白子騫的背影,扭頭對向媛說:“你們來的倒挺快,怎麼,在西溱閒着沒事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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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你就別冷嘲熱諷了!要不是擔心你,白將軍怎麼敢擅自離開帝都來找你呢!你不分青紅皁白就罵人家,把好心當驢肝肺了!”
向媛笑道:“我們來時也不知道你和沐行歌言歸於好了,要是知道,也不會走這一遭了!怎麼樣,有結果了?沐小姐答應嫁給你了?”
戰天鉞臉色稍緩,看了她一眼搖搖頭:“她說了,只要我不答應只娶她一個,她不會嫁給我的!你說這不是笑話嗎?朕是皇上,這後宮要是隻有她,那成什麼樣子了!”
“皇上口是心非吧!”向媛臉色黯了黯:“看來還是我阻在你們中間了,所以沐小姐纔不肯答應嫁給你……算了,我還是走吧!皇上以後多保重!”
向媛說完彎腰行了個禮就往外走,戰天鉞一把拉住了她,道:“她胡鬧你也跟着胡鬧啊!朕什麼時候說過讓你走的話啊!朕封你做媛妃可不是鬧着玩的,怎麼可能她說一句朕就要依着她,那不是讓天下人笑話嗎?你放心留下好了,朕會讓她改變主意的!”
向媛苦笑:“皇上,她要是不改變主意,皇上又放不下她,那還是我的錯,還是讓我走吧!”
“朕說不許走就不許走,你是聽她的還是朕的?”戰天鉞冷冷一笑:“這世上就沒什麼讓朕放不下的,她沐行歌要是不肯,朕就奪了北俞,看她還能不低頭嗎?媛妃,朕的心意你該懂的,朕以身犯險也不全是爲了她,這次是消滅武康最好的機會,北俞朕勢在必得,這時不幫她,那不是給朕留下兩個敵人嗎?”
向媛遲疑了一下,才輕輕問道:“皇上這是想一石二鳥嗎?”
戰天鉞放開了她的手,自負地一笑:“她若肯從了朕,朕封她爲後也算了結一樁心事,她要不願意,那朕又何必手下留情呢!難道朕還真能缺了誰不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