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沐行歌也看到了戰顏夕,伸手按了按戰天鉞的手臂,淡淡地道:“她故意這樣做就是想刺激你,別中了她的計!”
怎麼冷靜!這是在打自己的臉!
戰天鉞雖然這樣想,還是深深吸了幾口氣,試圖冷靜下來紱!
“白子騫和向媛不是先我們幾天來了嘉衛嗎?他們人呢?”沐行歌反問道。
戰天鉞挑眉,沐行歌這是暗示自己白子騫也落到了華靜萱手中了嗎逼?
“本來我對華靜萱還挺同情的,看她這樣,我替她感到悲哀!”沐行歌看着華靜萱在視野中越來越清晰,那張臉生的很美,野性十足,可是做出的事她卻不敢苟同,就算華子衿有喜歡她的意思,她這種行爲只會將華子衿推的遠遠的。
“天鉞,有件事我該告訴你!”她沉吟了一下,雖然不願意出賣華子衿,可是既然他們要到嘉衛救戰顏夕,還是該讓戰天鉞知道一些細節。
“說!”戰天鉞還盯着戰顏夕,那丫頭認出了他的船隻,面上有些激動之色,眼睛裡也有淚光閃動,一副委屈的模樣。
這讓戰天鉞有些心疼,這丫頭從小就沒受過什麼苦,這次苦頭吃大了,估計是她一生最恥辱的一段日子吧!
“顏夕和子衿第一個戀人長得很像,子衿去西溱時就發現了,還和顏夕開玩笑說會回去娶她!子衿的第一個戀人被華靜萱害死了,她喜歡華子衿……還有,她和子衿不是親姐弟!”沐行歌道。
戰天鉞聽完就反應過來,冷笑道:“你的是意思是顏夕來嘉衛,華靜萱以爲她想嫁給華子衿,所以才這樣羞辱她?”
沐行歌淡淡一笑:“洛輕言不是留言說要嫁一個皇上嗎?戰顏夕心高氣傲,肯定不會落她之後,華子衿至今沒娶,又曾經和她說過那些話,她來嘉衛找華子衿也不奇怪!還有,戰顏夕年輕不懂人情世故,說不定做出的有些事惹惱了華靜萱也是可能的……所以我讓你冷靜,先弄清楚事情經過再說!”
“就算惹惱了她也不該這樣羞辱顏夕,她可是我戰天鉞的妹妹,她不給她面子也該給我面子……”
戰天鉞怒道:“她一國公主,被狗一樣的拴着,這要傳出去,以後讓她怎麼見人?”
戰天鉞的護短讓沐行歌脣角捲起了一抹笑意,微微有些妒忌,自己怎麼就沒一個這樣的兄長呢,什麼都要自己打拼,戰顏夕命好啊!
“這對她也算一種磨練吧,戰顏夕老是長不大,你也不可能一輩子護着她,讓她吃點苦頭,對她以後也會有幫助的!”她勸道。
戰天鉞轉頭看看她,想起沐行歌從北俞被押解到西溱吃的苦,和戰顏夕這些比,戰顏夕已經算很幸運了,他默默點了點頭,算是聽進了沐行歌的勸諫。
船隻終於靠岸了,等戰天鉞和沐行歌走下船,華靜萱才懶懶地起身走了過來,笑容滿面地道:“鉞皇和北俞女皇聯袂而來,我嘉衛真是受寵若驚啊!本宮代表嘉衛百官歡迎兩位陛下親臨……本宮有禮了!”
“華公主親自來迎接我們,我們也受寵若驚啊!”沐行歌微微一笑,意味深長地道:“以前聽子衿說公主美貌無雙,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子衿能有公主這樣的姐姐,是他的福氣啊!”
華靜萱眼睛一亮,脫口道:“子衿真的在你面前這樣說我?他還說了什麼啊?”
沐行歌心一動,順口就道:“說了很多,公主要有興趣,我以後慢慢說給你聽!”
“你騙我的吧,他怎麼可能說我的好!”華靜萱撇了撇嘴,臉色就冷了下來。
“沒有,子衿的確對我說了很多關於公主的好話,他說公主雖然有時很刁蠻,可是對他照顧有加,他能有今天,公主功不可沒!”
沐行歌邊說邊觀察着華靜萱的表情,華靜萱臉色又亮了,側眼看看沐行歌,隨即似笑非笑地說:“沐皇和我這個弟弟倒是很有意思啊,你在我面前誇他,他在我面前誇你……哎,他還曾經說要娶你做皇后呢,只可惜當時你還是賀蘭嵛的太子妃,這事我也只當他隨便說說……”
沐行歌聽到這裡心一寒,華子衿真的這樣說過嗎?這傢伙,這不是讓華靜萱恨自己嗎?
她還沒說話,戰天鉞已經不耐煩了,冷冷地道:“公主,朕遠道而來,爲的就是朕這個不爭氣的妹妹,也不知道她怎麼得罪了公主,朕替她向公主賠罪了,還請公主高擡貴手,放了她吧!”
“妹妹?本宮這裡怎麼可能有鉞皇的妹妹呢?”華靜萱無辜地睜大了眼睛,回頭看看戰顏夕,一拍腦袋,笑道:“難道鉞皇說的這個丫頭嗎?這丫頭是我的侍衛抓到的瘋子,一上岸就殺了一個我嘉衛的子民,還說她是我弟弟的未婚妻……世人都知道我弟弟沒有婚配,哪來的未婚妻,我一怒就將她拴住了,聽說得了失心瘋的人,淋幾盆狗血就會清醒,奈何我這幾天太忙沒找到狗血……”
“皇兄,我沒瘋,是她冤枉……”戰顏夕還沒叫完,脖頸上的項圈一緊,勒的她的臉頓時就紫了,哪還說的出話呢!
“住手!”戰天鉞怒吼起來,再不顧沐行歌交待他冷靜的話,騰地就要衝上去。
“光明……”華靜萱突然放開了拉雙頭獸的繩子,光明就往戰天鉞撲去。
只是還沒撲到,沐行歌就眼疾手快地抓住了繩子重新交給了華靜萱,淡淡地道:“公主做事請三思而後行,否則光明和嘉衛就要被你連累了!”
華靜萱怒視着沐行歌,沐行歌漠然地看着她,這女人有時和戰顏夕一樣沒頭腦,戰天鉞可不是洛無遠,他敢在雙頭獸的監視下去救戰顏夕,絕對是動了殺機的,雙頭獸又怎麼可能得逞呢!
嘉衛不過是彈丸之地,之前戰天鉞沒動嘉衛是給華子衿面子,這要撕破了臉,嘉衛能抵擋得了戰天鉞的攻擊嗎?
兩人對視之間,戰天鉞已經一掌擊飛了拉戰顏夕的侍衛,那人慘叫着飛到半空,又重重地跌了下來,咚的發出了一聲巨響,口中吐出幾口鮮血就昏迷過去。
戰天鉞一把抓住了戰顏夕脖頸上的鐵環,一捏,鐵環碎成了粉末,華靜萱的侍衛們一見臉都嚇得變色了,這要多深的功力才能做得到啊!這鉞皇真是名不虛傳!
“皇兄……”戰顏夕驚愕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自由了,大叫一聲就撲到戰天鉞懷中大哭起來。
華靜萱回頭見狀,暗暗磨了磨牙,暫時接受了沐行歌的勸諫,不和戰天鉞正面爲敵,故作驚訝地叫道:“原來這瘋女人真是鉞皇的妹妹啊!這倒是本宮唐突了,本宮給鉞皇陪禮了!”
“你就是故意的……皇兄,你不知道她怎麼折磨我,你幫我殺……”
戰顏夕還沒叫出來,沐行歌淡淡地道:“天鉞,八公主受了驚嚇,先派人送她回船上休息吧!”
戰天鉞點了點頭:“司空昱,你送公主回船上休息!”
司空昱趕緊上來,把戰顏夕帶走了,戰顏夕估計也被光明嚇怕了,沒敢再亂說,走了。
華靜萱看看沐行歌,微笑道:“兩位皇上遠道而來,如果只是爲了八公主,那本宮就不留你們了,今日得罪了,以後本宮會親自上門賠罪的!”
“華公主這是趕我們走嗎?”沐行歌笑眯眯地道:“我們還有事呢!這次來有三件事要辦,第一件當然是爲了八公主!第二件,我上次承蒙子衿幫忙才順利拿下了鬼方,這次來是感謝子衿的。華公主不讓我見見子衿,我走的也不安心啊!”
華靜萱臉色又有些難看了,勉強道:“子衿這兩天身體不舒服,感謝就免了,只要鉞皇不怪罪我得罪了八公主,我們就互抵吧!”
“子衿不舒服,那更得去探視了,否則日後他知道我到了嘉衛不去看他會怪我的!”沐行歌說到這臉微微有些紅:“公主讓我去探視吧,我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他呢!”
“什麼好消息,我轉達也是一樣的!”華靜萱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這就是我們來的第三件事,天鉞和我要訂婚了,他是到嘉衛抓大雁給我行文定之禮,華公主要是不允許,我們的好事可要推遲了!”沐行歌意味深長地道。
華靜萱愣了一下,看向戰天鉞,遲疑道:“你們要成親了?”
“嗯,還望華公主成全!讓朕抓兩隻大雁,朕感激不盡!”戰天鉞還在爲剛纔的事惱怒,語氣很生硬。
華靜萱的目光輪流在兩人身上打量,好一會才淺淺一笑:“既然如此,本宮再阻攔就是壞人好事了,恭喜兩位!”
“謝謝!”沐行歌微笑回禮。
華靜萱笑道:“你是子衿的好朋友,子衿要是聽說你要訂婚肯定也會高興的,兩位就隨我進宮吧,等我安排一下,明日就讓人帶鉞皇去抓大雁!請……”
她回頭叫侍衛安排馬車,自己以先回去安排接待爲由先走了。
沐行歌和戰天鉞坐上馬車,戰天鉞還氣惱地繃着臉,沐行歌也不理他,低頭想着
事。
戰天鉞自己悶了一會,忍不住問道:“你在想什麼?”
沐行歌擡眼看看他,蹙眉道:“你發現沒,華靜萱一聽我們要訂婚了,對我的態度就好多了,你說她會不會誤會了我和子衿的關係?”
戰天鉞扯了扯脣,有些吃味地道:“還用她誤會嗎?你和華子衿在我們這些人眼裡那就是情深意切,說你們之間沒什麼,誰會相信啊!要不是華子衿對我坦誠,我也想你們有關係呢!”
沐行歌也不惱,沉吟道:“還記得剛纔我對你說的事嗎?華靜萱殺了華子衿第一個戀人,她看到酷似那人的戰顏夕都是百般折磨,你說她要是想着子衿和我有關係,她會怎麼樣呢?”
戰天鉞不加思索:“她會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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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行歌點點頭:“我想也是!天鉞,還記得在錢林出現的那個殺手嗎?他不是第一次對我出手,我才被押解到西溱時,他就混在百姓裡對我動過一次手!在錢林出現後,我一直派人追尋他的蹤跡,可是沒有任何消息。這次出來我問過如影,他說他沒派過人殺我!我相信他說的是真話!而當時,武康還在朱崖島,他不可能找人殺我!而蒙池死後,這人還繼續對我出手,也可以排除是蒙池的人!”
戰天鉞聽到這裡沉聲問道:“你懷疑這殺手是華靜萱派去的?”
沐行歌淡淡地道:“我去西溱時,華子衿接到我的信也跟着前往西溱。我到鬼方時,華子衿放棄了得到鬼方的機會,把鬼方送給了我!如果我是華靜萱,也會和你們一樣,認爲是華子衿爲了討好我才做出這些事,她怎麼可能放過我呢!”
戰天鉞目光凌厲起來:“如果都是她做的,那她就該死!”
沐行歌淡淡一笑:“別急,還沒弄清楚呢!還有幾個問題……天鉞,在錢林時,向媛爲了救你,中了什麼毒?”
“屍毒!當時我送她回來找怪大叔求醫,事後怕她是苦肉計,我還找了幾個大夫問過,他們都說沒聽過這種毒!我又問了怪大叔,他說那些人愚昧,不懂毒,說世上的確有這種毒,是一個冷門的門派研究出來的,他們喜歡生活在墓穴中,專門用屍體培養毒,還讓我別小看屍體,說用屍體能培養出一種菌,可以提升功力!”
戰天鉞邊說邊蹙眉:“他還說這個門派一百多年前就消失了,他們最後一個傳人,據說是嘉衛的一個皇族,就因爲喜歡擺弄屍體,被認爲是妖孽,當時嘉衛的皇上迫於輿/論壓力,對他施予了火刑,事後將他的骨灰送進了皇陵安葬。”
沐行歌脫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按理這樣的妖孽死了就死了,怎麼可能還送進皇陵安葬,這人到底是嘉衛皇上的什麼人啊,能得到這樣的待遇?”
戰天鉞一笑:“我當時聽了就想着會不會這人根本沒死,嘉衛皇上只是給他找了個替死鬼,送進皇陵只是掩人耳目,那人只是被關進了皇陵。我覺得很有意思,就讓司空昱去查了,你想不到吧,那人竟然是華靜萱母妃的祖父,當時嘉衛的塗親王。嘉衛皇上從小父皇母妃雙亡,等於是塗親王一手將他帶大的,他怎麼可能燒死塗親王呢!”
沐行歌點點頭,還是覺得這裡面有很多疑點,她看向戰天鉞,問道:“如果當時向媛真中了屍毒,那她爲了能得到你,真是費勁了心機啊,她就不怕等不到怪大叔救她就死了嗎?我還是不相信她中的是屍毒!”
戰天鉞點點頭:“你說的對,按向媛的性格,不可能冒這樣大的險,她一定做了其他手腳,又或者,她瞭解這種毒,知道怎麼解毒!”
“天鉞,我想進了宮,華靜萱還會試探我們的,如果她懷疑我們的目的是探測子衿的真假,她還會出手的!我們要不要故意在她面前吵架,讓她相信我對華子衿……”
“不行!”戰天鉞打斷了她的話,惱怒地瞪了她一眼,不悅地道:“想弄清是不是她派人動的手有的是辦法,我不會拿你的命去冒險的!我們不吵架,反而要在她面前多恩愛,讓她徹底相信你對華子衿沒意思!”
沐行歌白了他一眼:“這樣她就不會動手了!我們也失去了尋找那殺手的機會!戰天鉞,難道你讓我以後要時時擔心那殺手再對我動手嗎?”
“急什麼,向媛不是來了嘉衛嗎?如果她瞭解屍毒,她就知道怎麼找到這殺手……就算她不去找,我和你訂婚也會刺激她出手的……這次我們能全部了結就了結吧!”
戰天鉞拉過她的手撫摸着:“你的傷還沒痊癒,不能再冒險了,沐行歌,我不是和你商量,我警告你,再敢拿自己冒險,我決饒不了你!”
“好霸道!”沐行歌嬌嗔地瞪了他一眼,心裡卻暖暖的,戰天鉞這是關心自己啊!
“對你就是要霸道,和你好說你會聽的進去嗎?”戰天鉞嘆了一口氣道:“我們在一起不容易,我是怕了,怕自己一疏忽就永遠失去了你……沐行歌,你就算不爲我,也請你自己好好保護你自己行不,別讓我每次都看着你受傷無能無力,那種感覺很糟!”
這是第一次戰天鉞在自己面前說怕,沐行歌看看他,那張英俊的臉沒有掩飾自己的倦意,她心一動,一向看到的就是這人意氣風發,勝券在握的樣子,幾時見過他這一面啊!
“天鉞……”她一衝動,湊上前就吻在他下顎上,帶了青色鬍渣的下顎繃的緊緊的,肌肉堅硬,她卻很喜歡這種感覺,這男人像山,這一瞬間帶給了她安全感。
她移了上去,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吻住了他的脣,很溫柔,似想把自己的感激柔情都傳遞給他,她的舌捲過他的脣角,手也移了上去,圈住了他的脖頸……
戰天鉞口中全是她的氣息,這突如其來的溫柔一瞬間讓他有種心碎的感覺,他說不上是喜歡還是激動,只愣了一下就反客爲主地抱緊了她,狠狠地吻了上去……
兩人你來我往,都忘記了這是什麼地方,眼裡心裡都只有彼此,都想從這擁抱和相吻中尋找到能令自己安心的東西。
沐行歌衣服亂了,頭髮也被戰天鉞弄的散亂地披下來,戰天鉞不知足,吻的更瘋狂,在他伸手想扯開她的衣服時,馬車停下了。
“皇上、陛下,皇宮到了!”沉光和司空昱分別在外面提醒。
這聲音像一盆冷水潑到戰天鉞身上,他停了下來,惱怒地瞪着沐行歌,那眼神似在控訴沐行歌讓他無法滿足。
沐行歌臉上紅暈密佈,看到戰天鉞那委屈的眼神,想笑又不敢笑,深吸了一口氣,趕緊坐起來整理自己的衣服頭髮。
戰天鉞沒法,匆匆整理了一下自己就先撩開了車簾下去了,拖延時間太久,他怕下面的侍衛會有想法。
他自己是不在意的,可是不能不爲沐行歌考慮,他可不想壞了自己皇后的名聲。
可就這樣,他的臉色還有神情把他們都出賣了。司空昱眼一瞥就見他的衣服沒整理好,他忍着笑不動聲色地上前遮住他,伸手將他的衣服拉好。
戰天鉞被這一手很難得地弄的臉紅了,垂頭輕咳了一聲,也不知道想解釋給誰聽:“小歌在車上睡着了,我給她做枕頭呢……”
枕頭?好大的枕頭啊!司空昱憋着笑,弄得身體發抖,一旁的沉光、魅影聽到,也無奈地忍着笑將頭轉到了一邊。
“皇宮到了嗎?”沐行歌走了下來,也聽到了這句話,無語地撇撇嘴,鎮定自若地看向前面。
和北俞、西溱相比,嘉衛的皇宮門遜色多了,那很大的廣場倒給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宮門前一字排開的侍衛穿着也很氣派,他們的兵器體現了嘉衛兵器製造業的發達。
“還不錯!”沐行歌頜首。
戰天鉞瞪了她一眼,這女人手腳太麻利了,自己下來還出了醜,她下來卻弄的整整齊齊,頭髮一絲不苟,衣服也整齊的無可挑剔,她是怎麼做到的,要不是剛纔自己看到她的凌亂,他也不會去想車裡發生過那激情的一幕……
“華公主不想出來迎接我們嗎?這可有點失禮!”沐行歌轉頭笑道,看見戰天鉞瞪自己的眼神,她促狹地對他擠了擠眼睛,以示得意,她當然能看出戰天鉞是爲什麼惱怒。
這眼神又讓戰大皇上受刺激了,眼前的女人穿着整齊,可這小眼神算怎麼回事,這是對自己赤果果的挑釁啊挑釁,讓他一瞬間突然不想去什麼皇宮做客了,只想將這女人拉到沒人的地方,狠狠地教訓教訓她……
沐行歌話才落音,宮門口一陣躁動,隨後華靜萱在一隊侍衛的護送下出現在門口,她換了一身衣服,金色的華袍,裙裾長長地拖到了地上。
沐行歌一見就有種錯覺,似乎嘉衛的皇上不是華子衿,是華靜萱,這女人一副女王樣,那氣勢甚至比自己還強。
“兩位皇上,本宮已經安排好了食宿,歡迎兩位皇上蒞臨……請!”
華靜萱回來這一會,心情有了極大的轉變,笑容滿面,不知道的還以爲她很真誠呢!
只是車上一席談話,戰天鉞和沐行歌對這女
人已經不敢小窺,如果那個這些日子處理國事的華子衿真是假的,嘉衛已經是這女人做主了。
兩人互視一眼,都在提醒對方別掉以輕心。
一行人走了進去,戰天鉞落後幾步,讓沐行歌和華靜萱並肩而行。
沐行歌裝作擔憂的樣子:“華公主,我們先去看看子衿再去用膳吧!”
華靜萱微笑道:“你別急,子衿聽說你來了也很激動,撐着也要來見你,他現在正在沐浴更衣呢,一會你就能見到他了!”
“哦,那就好!”沐行歌放下心,反正一會就能辨別真假,也不急於一時。
“華公主,我要成親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希望自己的朋友也有好歸宿。子衿說你一直照顧他,至今沒嫁,華公主也該尋個夫婿了,你成親了,子衿才能放心娶親!”沐行歌邊說邊觀察着華靜萱的表情。
華靜萱臉色瞬間就變了,脣角緊抿,似在控制自己的怒氣。
戰天鉞在後面聽到沐行歌的話,無語地捏緊了拳,這女人就是不聽話,讓她別挑釁華靜萱,她就是不聽,明明知道華靜萱心在華子衿身上,還勸她嫁人,這不是火上澆油嗎?
沐行歌其實也覺得自己殘忍,看華靜萱一聽到自己勸她成親就氣成這樣,想必對華子衿是用情極深的,兩人這種關係見不得人,華靜萱也苦惱吧!
可是除非兩人到一個誰也不認識他們的地方生活,否則他們的這種關係永遠沒有能見天日的機會,華靜萱不明白這個道理,繼續糾纏,結果只會讓兩人一起走向滅亡。
沐行歌想着,對兩人的關係也頭大了。
華靜萱沒回答,繃着臉繼續走,越走越快,一會就把沐行歌遠遠甩在身後。
戰天鉞見狀,快行了幾步趕上了沐行歌,輕聲呵斥道:“你不惹事不舒服嗎?怎麼就那麼不聽話!”
沐行歌也不惱,伸手勾住了戰天鉞的手指,輕聲道:“雖然她可能想殺我,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我還是覺得她可憐……戰天鉞,要是換了你是她,你會怎麼做?”
戰天鉞被她軟軟的手指勾着,心就軟了下來,他猜沐行歌是想到了她的遭遇,對賀蘭嵛一片情深,結果還沒好結局。將心比心,她就見不得癡心的人受苦。
“不是我想怎麼做就能怎麼做的……就如以前我無法強迫你喜歡我一樣……她和華子衿的事還要看子衿怎麼想!小歌,如果子衿不願意,她做的再多也沒用!”
戰天鉞嘆道,這樣一說他對華靜萱的惱怒就消了大半,愛一個人求之不得的痛苦他懂,他都做過囚禁沐行歌的事,華靜萱做出什麼也不奇怪了。
“嗯,兩情相悅的感情纔是最美的,不是自己的強迫也沒用!”沐行歌也跟着嘆了口氣,兩人不再說話,默默地跟着華靜萱走進了禮儀殿。
很意外,一走進去就看到了華子衿坐在桌前,沐行歌一接觸到他的眼神就知道這個華子衿是真的,那張如玉的臉雖然消瘦了不少,可是確實是華子衿。
“子衿,鉞皇和沐皇來看你了,沐皇一聽說你病了就心急如焚,她對你的心意還真讓人感動啊!”華靜萱陰陽怪氣地道。
沐行歌往前走了幾步,沒理會她的冷嘲熱諷,關心地問道:“子衿,你怎麼樣?還好嗎?”
這話一語雙關,她相信子衿能懂自己說的是什麼。
“我還好,謝謝沐兒關心!”華子衿微微一笑,揚頭看向戰天鉞,隨即又看看沐行歌,挑眉道:“兩位聯袂而來,子衿都受寵若驚了,可是有什麼好消息要告訴我?”
戰天鉞往前走了幾步,沉聲道:“我和小歌來嘉衛有三件事,第一件,是聽說我家顏夕被華公主抓了,特來找人的!”
華子衿眼睛就看向華靜萱,沐行歌心一動,華子衿不知道這事。
華靜萱狠狠瞪了一眼戰天鉞,笑道:“子衿別急,一場誤會而已,戰顏夕已經送回給鉞皇了,我也道歉了!”
華子衿這才點點頭,神色稍緩。
戰天鉞將一切看在眼裡,不動聲色地又道:“第二件事,我有幾個手下來嘉衛尋找八公主,至今下落不明,我想請子衿幫着找找人!”
華子衿又看向華靜萱,華靜萱繃了臉再也忍不住喝道:“鉞皇,你這事做的不地道吧,我都說是誤會了,人也還給你們了,你還派人
潛進我們嘉衛,你到底想做什麼?”
戰天鉞沉聲道:“這是我到嘉衛之前的事,當時我派白子騫他們來是光明正大地來尋人的,華公主沒提起這事,我擔心他們遭遇了不測,求子衿幫忙尋找人而已,並沒有什麼其他目的。華公主反應這樣激烈,難道他們是落在華公主手上嗎?”
“胡說八道,你的人都是些什麼人本宮根本沒見到,鉞皇想鬧事也找個好藉口,可別想着我嘉衛沒人就欺上門來!”華靜萱怒道。
“行了,皇姐,鉞皇也是擔心白將軍,我相信他沒有惡意,你就派幾個人幫他找找。嘉衛你要找不到人,他們也沒本事找到人,你就當給我面子,好嗎?”華子衿不耐煩地道。
華靜萱沒聲音了,有些委屈地看了一眼華子衿,站在原地怔了一下,出乎所有人意料,她的眼淚突然撲簌簌地往下掉落,無聲地哭了起來……
華子衿看見愣了一下,隨即板了臉轉開了頭。
戰天鉞也不知所措,不知道這個強悍的女人怎麼突然就哭起來了,他看向沐行歌。
沐行歌嘆了口氣,上前掏出帕子遞給她,伸手拉住她說:“公主眼睛裡進沙子了,我陪你去洗洗吧!”
不由分說,沐行歌將華靜萱拉了出去,華靜萱掙扎了一下,還是被沐行歌強硬地拉走了。
戰天鉞見兩人出去,就盯着華子衿問道:“怎麼回事?”
華子衿看看周圍的侍衛,沉聲道:“都出去!”
那些侍衛面面相窺,誰也不動。華子衿突然怒了,喝道:“再不給我滾出去,有什麼後果你們自己擔着!”
說完他拿起一個菜盤,磕在了桌邊,菜盤碎成幾快,華子衿握了一塊在手中,指間有血滴了下來,那些侍衛一看都嚇了一跳,爭先恐後地跑了出去。
戰天鉞呆住了,這是怎麼回事啊,一國之皇,還要用自殘的方式趕走侍衛,華子衿什麼時候弄的這麼慘!
“讓你見笑了!”華子衿見侍衛都走了,若無其事地從袖中掏出帕子,按在了手上的傷口上,臉上不驚不怒,似乎剛纔那一幕司空見慣,他已經沒心情去計較了。
“子衿,怎麼會弄成這樣?”戰天鉞脫口問道,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對華子衿有種知己的感覺,特別是聽說他把鬼方讓給了沐行歌,他對他的胸襟很賞識,覺得這人可以結交。
“你還沒告訴我你來嘉衛的第三件事呢!讓我猜猜,是好事吧!你要和沐兒成親了?”華子衿微笑着問道。
戰天鉞點點頭:“對,我來嘉衛給她抓大雁行文定之禮!最主要還是來看你!”
“大雁很難抓啊,不過以你的本事,一定能抓到的,恭喜你們了!”華子衿微笑:“等你們大婚,我會去給你們祝賀的!”
戰天鉞有些無奈,華子衿一再回避自己的問題,這是有難言之隱還是不願意談這事呢!
交淺言深,他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唐突了,華子衿不是假冒的,弄清楚這一點他們已經達到了目的,是不是別再管閒事了?
“沐兒得到北俞了嗎?”華子衿隨口問道。
“嗯,她打敗了賀蘭嵛和武康,如今北俞完完整整地屬於她了!”戰天鉞心一動,作爲一國之皇,華子衿竟然不知道沐行歌拿下了北俞,他是有多久沒問世事了?
“很好,如今七國就剩東豫,無戎和嘉衛了,戰天鉞,你不用多久就能統一七國了!”華子衿讚賞地頜首:“我以前就覺得你能做到,果然,我沒看錯人!”
戰天鉞苦笑:“你別諷刺我了,你也不用試探我,就算我再有野心,我也不會動嘉衛的!小歌第一個就饒不了我……還有,我也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
“婦人之仁!”華子衿撇撇嘴:“統一七國是大業,是讓天下百姓能避免戰爭侵襲的最好方法,也是我天元朝能強大的機會,你怎麼能因爲一點友情就放棄呢!”
“子衿,你到底怎麼回事?”戰天鉞越聽越不對,哪有人慫恿別人對自己取而代之呢!
“我說的是心裡話,戰天鉞,不要因爲我是小歌的朋友而手軟,在我心裡,沒有嘉衛和七國之分,有的只是天元朝的大統……如果我的子民跟着你能有安定的生活,我爲什麼不成全他們呢!”華子衿說的理直氣壯。
戰天鉞的不安更甚,華子衿到底受了什麼刺激啊!
“你不要也會有別人要的!戰天鉞,你如果真當我是朋友,就取了它,給我的子民一個好前程吧,算幫我了結一樁心願!”華子衿雙手合十,做了個祈禱的手勢。
戰天鉞那種感覺越來越強,華子衿這是認真的,近乎交待遺言般的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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