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不得不哭泣,她覺得自己實在太過無聊,太過無地自容。明明知道,白墨的心裡,裝着的不可能是自己,爲什麼還要和白墨做這種事,難道真的如他所說,無情且可暫交頸?不,不!自己要的決不是這樣。
這時,白墨終於明白她爲什麼哭了,因爲她的眼光的焦點,就在白墨胸前那個吊在鏈子上的鑽石戒指上,那個是白墨第一次遇上顏茹妍時,顏茹妍給他的。白墨苦笑了起來,他幫不了KATE,他是不可能爲了誰或誰,去從自己生命裡抹去顏茹妍的。
他叼着煙下了牀,給自己倒了一杯冰水,慢慢地把那一大杯冰水喝了下去,用力地甩了甩頭,這讓他感覺好一點,回過身他對KATE說:“如果這樣可以讓你好受點,如果需要的話,我想,我可以道歉的。”
儘管這不是白墨的錯,儘管白墨也不認爲是她的錯,但作爲一個男人,他還是認爲自己要承擔一些東西的,並且他的確和KATE彼此相知,除了顏茹妍這個禁忌的話題以外,他願意去爲她做些什麼事,只要能讓她好受一點。
但明顯,白墨的話沒有讓她好受一點,KATE苦笑着搖了搖頭,淚水如斷線的珍珠一樣,不停地滑過臉頰摔落,這讓白墨感到心傷,他甚至有點開始怪自己了,明明知道她在意這一點,爲何還要去愛撫她?
於是白墨說:“下次,我們還是……”“……下次,你蒙上我的眼。”她這麼說,說得如此的艱難,如此的悽苦,她知道,白墨是她的知交,但她對白墨已不僅僅是知交的情感,是的,在這個現實的年代,她在體驗一種奢侈的東西,那玩意叫愛情。
雖然只是單面的,但這個結婚前要先考慮雙方財產登記的年代,已經是足夠的奢侈品了。所以,她不能讓他去爲自己改變,就自己爲了他而遷就,儘管這讓她更加痛苦,但起碼她仍可以緊擁着白墨,緊擁着。
“蒙上我的雙眼吧。”她這麼垂着淚,低低地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很低賤?是不是覺得……”白墨輕輕地用食指壓着她的嘴,白墨苦笑着道:“不要這麼作踐自己,答應我,我知道你心裡苦,別忘記,我是你的知己。”
一條領帶矇住了她的雙眼,但卻蒙不住那女人的心,每一分,每一秒,她都能感覺到,那戒指在他們之間的動靜,這讓她愈加心碎,但慢慢地、慢慢地,她開始有一種報復的快意,雖然她也知道,這是一種扭曲的心態,但她仍願意這麼去想,那就是那怕顏茹妍佔據了白墨的心,但起碼,在這一刻,自己擁有白墨,而作爲顏茹妍的代言物,這枚可憐的戒指,只能在這裡,無奈地見證着。
於是她開始找到了感覺,她用力地去擁緊白墨,甚至故意把那枚戒指擠壓在兩人的身軀之間,讓它感受到每一次的廝磨,每一次的衝擊,每一次的壓擠,這讓她愈加找尋到一種類似變態的快感,但這一刻意,蒙着眼睛的領帶,被扯了下去了。
白墨離開了她,躺回牀上,嘴角帶着一絲諷刺,冷冷地道:“別忘了,我們是知已,你想到的,我也能想到。你這麼不諱忌的話,你直視着它吧。”指着了指胸前的戒指,這讓她馬上別過臉去。
白墨搖了搖頭道:“你走吧,不要再試探我的底線了,我告訴過你,不可能的。如果是另外的人,也許,只要我自己開心就好了。但你不同的,我們畢竟是知己,而你的心態這麼下去,會變態的。你走吧,KATE。”
她離開時,白墨沒有送她,白墨在洗手間裡。她一臉麻木的離去,她沒有不快,沒有恨意,沒有什麼埋怨。因爲她已經麻木,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樣纔好,她也不知道自己去怪誰纔是對的。
白墨的心情也不見得很好,所以他的員工一來見他,白墨馬上就投入到工作裡去了,因爲這樣他可以讓心情放鬆些。白墨現在只有一名員工,就是那名要爲了他跳樓的女孩,白墨連她叫什麼都不知道。
而這名女孩,是來找邁克,纏着要見她自己的老闆,邁克給她煩得不行,那天又的確聽白墨說給她提供一份工作的,所以才帶她上來。“老闆。”她有點不好意思,有點期待地望着白墨,她不知道自己不請自來,會不會惹怒白墨,而白墨是做什麼的,她並不知道,她知道的只是白墨如果願意,自己一定會比死還慘。
“你叫什麼名字?”
“劉燕”
白墨點了點頭道:“好,你租好寫字樓,註冊好公司沒有?買了電腦設備,辦公用品沒有?還有,不要叫我老闆,起碼現在,我的身份,不適合讓你叫我老闆,也不適合當你老闆。現在我是借一筆錢給你,然後出於朋友的幫助,給你一些經營思路,明白嗎?”
“明白,白先生。”劉燕當然明白,她在澳門長大的人,她有什麼不明白的?她也知道,白墨不是她的老闆,但她卻絕對是白墨下屬,她不會蠢到真的以爲白墨給了她錢,然後開了的公司是自己的了,如果她蠢成這樣,白墨也不會讓她坐在這裡。
“這裡是十萬美金,你拿去作爲啓動資金吧,手續要多久才能弄好?”白墨很滿意劉燕的表現,他把支票簽好給了她,然後拿在手上,並沒有真的遞給她,白墨等着她的回答。如果她的答案不能讓白墨滿意,白墨會讓邁克把她趕出去,讓她去找另一個地方跳樓的。
劉燕的回答很清楚:“一週,一週以內這些東西可以搞得好的。”
白墨輕輕地搖了搖頭道:“你如果要學做生意,就得明白,要找一個願意借錢給你的人不是個容易的事。一週太久了,三天,最多隻能給你三天,三天如果弄不好,我勸你還是找人嫁了算了,以你的樣子,找張長期飯票應不會太難的。”
三天,劉燕爽快地點了點頭,接過支票。白墨望着她離去的身影,對邁克說:“你還能從她身上,找到一絲會自殺的感覺嗎?”邁克笑了起來,的確現在的劉燕,已彷彿和之前的劉燕,那個會爲了愛上白墨而去跳樓的女孩大爲不同了。
白墨點點頭道:“人生,有許多值在尋求的東西,而不單單隻有愛情。”說完他有點自嘲地笑了起來,因爲他偏偏放不下的,就是和顏茹妍的感情,這是白墨難以割棄的東西,他揮了揮手,示意邁克自己要休息了。
白墨試過幾天沒閤眼,但他這次一睡,睡了四天。如果他再不醒來,邁克馬上就要把他弄到醫院了,其實第二天邁克已經找來了醫生想幫他檢查一下會不會出問題,爲何會睡了這麼長時間,結果醫生剛一走進房間,就被沉睡中的白墨躍起一腿踹飛出來。
而當邁克剛剛把醫生扶起時,房裡重新傳來白墨打呼嚕的聲音,醫生當立即表示房裡那個差點踢斷他四五條肋骨的傢伙,絕對沒有什麼問題。而邁克的確也不敢再去找醫生來試探白墨自我無意識防禦到底有多強。
白墨醒了以後,他和邁克說的第一件事就是:“給我找七八個身材暴辣的,來跳豔舞,他媽媽的,怎麼說也得好好玩幾天再回去。”邁克當然不會拒絕他的要求,因爲白墨的確幫了他許多。
不過,脫衣舞娘還沒到時,邁克見到白墨接了一個電話,馬上就對他說:“邁克,不好意思,找人給我守住,我沒有開門的話,任何人不得進來,記住,包括你的老闆在內……”那麼邁克知道,也就包括自己在內。他對做出抱歉表情的白墨示意沒關係,連忙就離開了。
第六集 最後的開始
楔子
電話那頭傳來的,不是樸石那低沉而滄桑的聲音,也不是吳建軍那熟悉的語調,而是一個陌生的冷冰冰的腔調:“小鷹小鷹,我是鷹潭。”然後沒有等白墨說話,就掛了電話了。這是一個暗號,因爲不一定白墨這邊適合通話,所以只是報出暗號就掛了,留出時間給白墨尋找到一個適合通話的地方。
當白墨讓邁克離開以後,他就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等着電話,儘管白墨不是正規科班出身的特工,但一些普通的東西也是交代過的,他不會蠢到去查打進來的電話,然後回拔過去,因爲一定拔不回去的,他能做的,只有等。
時間慢慢地流逝,牆上的時鐘裡,指針不停地跳動,白墨雙手並在一起,用手肘頂着膝蓋,大拇指頂着下巴,他靜靜地等待着,他所能做的也只有等待。儘管白墨很討厭等待。這時,電話鈴聲響了起來,白墨慢慢地拿起桌面的手機。
“這裡是鷹潭,隨機認證碼是……”對方就用那冷冷的聲音報出一大串數字,白墨心裡有點驚訝,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搞得如此大陣仗,但這關骨眼還怕真的有什麼事,因爲對方報出的認證碼是符合之前定下的規律的,他也不敢玩,連忙報上可以證明他自己身份的一串密碼。
“十二小時內迴歸建制,重複一次,十二小時內迴歸建制,否則按叛國論處。迴歸建制後等待下一步安排。”那個冷冷的聲音說到這裡,沒有理會白墨不停地問發生了什麼事,就掛了電話,因爲他並不是好奇寶寶的十萬個爲什麼問答機。
白墨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沒有答案,沒有爲什麼。他匆匆忙忙的收拾了一下行裝,然後和邁克要了一輛車,直奔機場而去,因爲對方點中了白墨的要穴,那就是叛國。在這漢人的心裡,絕對是一條不可逾越的邊界,再逆天的強者,一旦觸及到這條底線,一定不會有什麼好結局。
而當白墨乘坐的航班剛剛到達機場,飛機剛停下來,機場的警察就登機了,他們很快找到白墨,對白墨敬禮,出示了證件,然後要求白墨到機場警察部門逗留一下,白墨走下飛機的舷梯,冷冷地問:“給我一個理由,否則我沒有讓你們活下去的理由。”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手上並沒有動,也沒有踢飛誰,但他身的警察禁不住齊刷刷地散開,因爲他們聞到了血腥味,白墨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在這一刻暴露無遺,白墨就這麼站在舷梯上,他冷冷地望着前方,但周圍的警察卻巴不得儘可能離他遠一點。
白墨嘆了一口氣,摸出一根菸,點上,他笑了,他的淺笑爬上了嘴角,但他的眼神卻如刀鋒一般凌利,他說:“我也不想傷害你們,奈何,我可不想當傻逼,想往我頭上扣屎盆子?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
“等等!”在白墨如同老鷹傲視小雞一樣,逼視着那幾個在眼光下連槍都忘記拔的警察時,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是政法委的洪書記,白墨遠遠就見到洪書記向這邊跑了過來,嘴裡還喊着:“剋制!大家剋制!自己人來的!”
在和洪書記握上手之後,白墨收斂了自己眼神裡的殺意,那幾個警察十分鬱悶地相視對望,這時白墨已和洪書記下了舷梯,坐到車裡了。那幾個奉命來請白墨的警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在這身材並不高大、面相也不兇殘傢伙面前驚慌失措得這樣?他們已習慣認爲自己是強者,但其實他們並不是強者,有這種錯覺的原因,也許不過是因爲佩了槍。
當遇到真正的強者時,靠着佩槍把自己催眠成強者的人,才發現自己根本就仍是弱小的,是無助的,真正的強者,在一呼一吸之間,只要白墨願意,隨時可以把這些張牙舞爪的同行,一擊而殺,那怕,他們手裡有槍。
洪書記和白墨他們自然沒空去理會那幾個警察在想什麼,坐在那車子上,洪書記笑道:“小白啊,經我市黨委研究決定,你不要再去交警那裡當中隊長了,好不好?屈才嘛,你在哪裡影響也不太好,所謂物盡其用嘛!”
白墨苦笑着在車裡點燃了根菸,他知道洪書記其實不是有心和他打官腔,已經儘量快的切入主題了,可是很明顯,在官場中淫浸多年的人,這種官腔,貌岸道然的官腔,幾乎已成爲了他們生命中的一部分。
還好洪書記自己也意識到這一點,所以幾句廢話以後,還是很快地就是進入了主題:“小白同志,現在把我市黨委的意見傳達給你,刑警大隊的老大隊長,去黨校學習,由你到刑警大隊當大隊長。”
白墨剛要說話,但洪書記已制止他的話頭,微笑着說:“小白,有許多東西,並不是件件都能自己作主的,這樣吧,你先去上任,呆上一週,如果你覺得不合適,你來找我,我再幫你解決這個問題,之所以提議你去當這個刑警大隊長,是因爲覺得你會喜歡。你的兩名直接下屬,也就是和你同樣編制的小蕭和小楊,跟你一塊去刑警大隊吧。人事調動組織上已協調好了。”
在市區的一個角落裡下了車以後,白墨苦笑起來,他怎麼可能喜歡嘛?那刑警得多高危啊?這投保保險公司都不收!這他媽的是好差事嗎?洪書記這老傢伙居然說自己會喜歡?真是荒唐到了極點。
白墨百無聊賴地走在馬路上,他踢飛了一個不知被誰遺下的可樂瓶,周圍的街市仍是那般熱鬧,但白墨的心裡卻是那樣的孤獨,他如一匹狼,走在這個鋼筋水泥的森林裡,他總是不能放鬆自己。
哪怕只是一點點風吹草動,也可以讓白墨產生下意識的防禦反應,這不是他心裡緊張與否所能控制的,這是在生死之間,形成的一種屬於本能的東西,保護自己的本能,如野獸一樣的直覺。
白墨的經歷鑄成了這種下意識的防禦,也許聽上去極酷,但對於白墨自己來說,他覺得很累。其實這也很正常,要知道警察開了一槍,不管有沒有打中人,都會被安排去做心理治療。而從戰場回來的軍人,也一定會去做心理治療的,不是常常聽說,從戰場下來的士兵,就是心理上出問題,而自殺的嘛,這在哪個國家都不少見。
而白墨呢,他手上的鮮血,別說普通的士兵,就是傳說中的開膛手傑克,估計也沒白墨血腥。那白墨他也是人,他怎麼就不會出問題?尤其是在顏茹妍不在他身邊,形單影隻的現在,他也是人,他也會悲傷,他爲什麼就不會變態?
白墨他就是不會變態,他擡起頭,露出一個陽光的笑容,因爲他能正視自己,因爲他從不爲了私慾殺人,他也沒有因爲殺人而得到滿足,不,他不用通過殺戮來讓自信膨脹,對於白墨來說,並不需要這樣來加強自信。
白墨在心裡暗暗地問自己,是不是每一個殺的人,都有其取死之道呢?毫無疑問,答案是確定;白墨問自己,當然是否還有其他的方法去處理對方呢?明顯,是沒有的。那麼白墨走到一家賣臺灣珍珠奶茶的檔口,喝下一大杯珍珠奶茶,他感覺到,自己回來,那種走在同類中的感覺,而不是一匹狼走在人羣中。
一輛SUV呼嘯着超過公路上的車子,發出刺耳的剎車聲,在馬路上留下黑色的輪胎印,停靠在白墨的身邊,車門打開以後,幾個身穿西裝的男子,用一種極快速的方法,直接從座椅上彈起,躍過隔離欄,落地時已站在人行道擋在白墨的跟前。
他們沒有理會,行人的喝彩。爲首一個掏出證件在白墨面前亮了一下,冷冷地道:“白墨同志,我們是過來接你的,請快點上車吧。”白墨掏出手機,那男子急道:“不能打電話,快點,事態緊急!”
“老張。我是白墨,你們在執勤?很好,我現在在中山八路,就離你那裡一個十字路口,有人違章,你馬上組織人手過來一下。”白墨的眼神比那個男子還要更冷,他瞪着對方,毫不退讓,沒有人敢來搶他的電話,儘管如果他們一起動手,可能白墨也不能這麼輕鬆的打完電話,甚至白墨有可能被他們制服。但沒有一個人敢,因爲白墨的眼神裡,讓他們讀出了比死亡更讓人心顫的意味,那就是正義,正義的眼神,極傻逼的正義,卻可以逼出,這些連死亡都不怕的漢子裡,心中的恐懼。
白墨收到電話,冷冷地說:“我是河濱區交警一中隊的中隊長,儘管我馬上就要離職了,但你們在我的轄區裡無視交通規則,我就一定要管,要這我都不管,要是法律止於特權者,那我不如不要回來好了。”
他沒有一絲可以商量的餘地,他說得斬釘截鐵。老張他們很快就來,白墨冷冷地問老張:“他們在馬路上隨意停車,該罰多少就多少,還有,這位仁兄跳隔離欄,給他開罰單,或是要帶回去教育怎麼的,你弄就是。”
那幾名漢子如果願意,當然可以一腳把老張他們踹飛,只要一句執行任務中,就可以不理會白墨了,但白墨那眼神裡,執着的,那極爲傻逼的正義的眼神,卻讓這幾名漢子絲毫生不出反抗的心思,他們老老實實,也許是從拿到這證件以來,第一次老老實實地把它交給老張登記。
老張有點手發顫,擠到白墨身邊道:“頭,他們是……”白墨冷冷地道:“他們是哪個部門有改變違章的事實嗎?他媽的,這城市市容怎麼會不好呢?不就是有一些人不自律嘛,我不信現在又不是營救人質,開到前面一百米的人行道入口就會死了!開罰單!”
在交警他們走後,那輛SUV唯有慢慢地開到前面人行道入口的地方等他們,而白墨就領着那幾名漢子一步步地走了過去。當他們一行人上了車以後,爲首那個漢子笑了起來,他說:“白墨同志,你真是一個不合流的人。”
其實白墨也不是真的就那麼堅持原則,他沒偉大到那個程度,他不過是始終認爲自己是草根階層中的一員,他極度不爽特權持有者,明眼張膽的不顧影響利用特權罷了,加上剛剛他心情不好,那種戰火的後遺症剛剛侵蝕了他的心靈才平息下來。
“開車。”那名漢子說,然後他對白墨說:“情況緊急,長話短說,樸石涉嫌謀殺一名特工人員和其家屬,已被雙規;這名特工人員是樸石的下屬,平日和他多有不和,並且有證人見到在這名特工遇害時間前後,樸石曾進入其住所。現場被作案者清理過,什麼也沒有留下,但在門口有半個鞋印,和樸石基本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