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照顧好女兒,還有你自己。
如果你還要我的話,下輩子希望我能再遇見你。
趙光磊一邊讀着,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他抽泣地說到:“韓瀟啊韓瀟,你不知道我這個人很笨的嗎,沒有你我根本照顧不了我自己,你看看現在的我,你心不心疼!”
趙光磊用拳頭敲着自己的心臟:“但是我心疼!我心好疼!我疼地,我疼,你卻自私地不幫我揉揉。你問我還要你嗎,你竟然問我還要你嗎,這麼多年,你心裡就沒有答案嗎?我現在最後一次告訴你,要!我一生都要你。”
哭了整整四個小時,趙光磊從悲傷的恍惚中回到現實,他擦乾眼淚,將妻子的相片和信放在胸前的口袋裡,輕輕地說到:“我馬上就能見到你了。”
這天早上五點,趙光磊從醫院醒來了,發現自己身上正蓋着被子。他意識到,一定是護士給自己蓋上的被子,但他現在沒有時間去跟護士說一聲感謝,因爲今天他有更重要的事情。他迅速地將摺疊牀和被子收好,用手接着冷水醒臉,就匆忙離開了醫院。
他將麪包車停在離多美酒店正門不遠處的地方。
雖然知道“雷王”一行人會在多美酒店裡會聚,但是具體在什麼房間趙光磊並不知道,張進的手機裡沒有相關的信息。所以他透過車窗,一邊觀察着酒店裡進進出出的人,一邊對照着手裡的照片,只要能看見照片裡的人出現,跟上他就能知道那個房間在什麼地方。
一輛黑色轎車引起了他的注意,從車上下來的是一個矮矮,胖胖的中年男子,右臉上有一顆很大的痣,緊接從酒店裡走出兩個人來迎接這個中年男子。趙光磊一眼就看出來,長着痣的男人是張濤。
趙光磊剛想下車跟上去,一個守城隊敲了敲他的車窗。趙光磊先打開車上的收音機,將音量調小後才搖下車窗,問那個守城隊:“有什麼事情嗎?”
守城隊先瞟了一下車裡的情況,說:“請出示一下身份證。”
趙光磊心裡開始有點緊張,問到:“隊長,我犯了什麼事了嗎?你可以看到,我只是在這裡聽一聽收音機而已。”
守城隊笑了笑,說到:“沒什麼,例行檢查。”
隨後趙光磊往褲帶子摸了摸,驚險的事情發生了,口袋裡有兩張卡,一張自己的身份證,一張是張進的身份證。如果拿錯了,後果不堪設想,但是就這樣直接拿出一張,猜中的概率是一半對一半,趙光磊在考慮要不要冒這個風險。
最後趙光磊選擇了另外的方法,他對守城隊說:“那請隊長先出示一下自己的警官證,現在的假守城隊也是很多。”
於是趙光磊趁着守城隊拿自己的證件的時候,快速地找到自己的身份證,遞給守城隊,他說到:“不是我不相信隊長,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守城隊看了看趙光磊的身份證,說到:“原來你就是趙光磊?我在同事那裡有聽說過你,你就是在法庭上大罵守城隊是狗東西的人,你還真有勇氣啊!”
“你說一個打着正義旗號的人幹着不正義的事,不該罵嗎?”趙光磊冷冷地看着守城隊。
守城隊也冷冷地看着他說:“你覺得我是嗎?”
趙光磊聳聳肩,說到:“那可不好說。”
“記住我,我叫汪華杉,一個偵查隊隊長。”守城隊說完,將身份證還給趙光磊就離開了。
趙光磊搖上車窗,盯着後視鏡,看到那個守城隊上了一輛停在路邊的黑色轎車裡,看來守城隊在這裡出現不是巧合,估計剛剛那位守城隊是來確定趙光磊是不是眼線。
他仔細地想着,守城隊不會平白無故地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一定有什麼目標。
顯然守城隊不是衝着自己來的,既然不是衝着自己來的,那只有一個解釋,他們的目標和趙光磊一樣,是在多美酒店會聚的“雷王”一行人。
眼看着張濤馬上就要進酒店了,趙光磊還在猶豫,自己要不要在守城隊的眼皮底下動手,很可能被守城隊看出貓膩。但是,這確實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錯過之後就要等下個月,要是他們發現于敏,張進,陳素已經死了的話,到時候處理一個防備的人就會多一些麻煩。
他摸了摸胸前的口袋,最後還是決定下手。
趙光磊下了車,沒有急着直接進酒店,他知道,守城隊肯定還在注意着自己。他靠在車門停了一會兒,雙手捧着肚子,假裝肚子有點疼,急着要上廁所,將戲做足了以後再匆匆忙忙往多美酒店跑去。
他已經快步跟上了張濤那三人。當他們三個人進了電梯之後,卻把趙光磊攔在外面,告訴趙光磊說電梯已經滿員了,等下一趟電梯吧。
張濤是張進的親戚,其他兩人趙光磊又不認識,不好假稱自己是誰誰誰,只好等在外面,盯着電梯的指示器,準備指示器一停,自己就照着上面的數字直接快速地爬樓梯。沒想到,指示器停在了數字二十一,趙光磊意識到,自己跟丟了,人力爬二十一層樓趕上張濤他們是不現實的。
趙光磊進了電梯以後才發現,這個電梯要刷身份證才能運作,於是趙光磊選擇刷張進的身份證,乘着下一趟電梯來到二十一樓,而此刻走廊安靜到只聽見自己的腳步聲,根本看不見什麼人。
這一層樓大大小的房間加起來有八九十間,一一排查肯定是個笨辦法。雖然趙光磊知道除了“雷王”之外所有將要來這裡聚會的人的名字,但是他並不知道名字對應是誰,他之所以認得張濤是因爲在互聯網上能查到張濤的檯球俱樂部。
他想到一個辦法,如果發現某一個房間裡進的人多,那這個房間就是他要找的房間。所以趙光磊躲在電梯旁的廁所裡注意外面的腳步聲,一旦有人乘着電梯上來,他就悄悄地觀察他們會進哪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