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說的背後這個人是不是施虎?”
經過在這裡的這件事,我最先想到的也只有他了。
張應全說:“沒有看到結果之前,憑空猜測都是無謂的掙扎,只會自己誤導自己而已,你與其胡亂猜測,不如靜待結果,等一切都明瞭的時候,你就什麼都明瞭了。”
我則換了一個話題問:“那喬傑?”
張應全說:“既然說了,我就再多說一句,喬傑的死真正預示着這件事的開始,如果你能與他保持着這種鬥而不破的局面,或許現在還不到這一步。只是有人等不及,需要你們中消失一個,當然喬傑消失了最好,因爲你的利用價值要更好一些。”
張應全每說一句話,都能讓我覺得心驚,我此前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到喬傑背後的另一雙手,當時只覺得是有一股勢力在操縱喬傑,現在才知道根本不是,而是有人在借刀殺人,藏鋒利於無形,讓誤以爲這一切都是喬傑所爲,所以一直以來纔會走錯方向,無法注意也不會注意到這一個人。
我問他:“那我要什麼時候回去?”
張應全說:“自然是越快越好。”
我又問:“那我現在要怎麼回去?”
張應全卻說:“現在你還不能回去,因爲你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我問:“什麼事?”
張應全說:“殺人。”
我問:“殺什麼人?”
張應全才說:“將要跟你一起回去的,本來還有和你來的那一個,只是這個人已經被施虎解決掉了。”
我問:“他爲什麼要這麼做?既然把我留在這裡,又要解決掉要留我下來的人?”
張應全說:“我不知道。”
我又問:“那將要和我回去的又是誰?”
張應全說:“我說的已經夠多了,再說就會惹禍上身了,而且誰會跟你回去,只有你自己知道。”
可問題是我不知道。但既然張應全說我能知道,那就是能知道。
張應全又補充說:“你也可以不去管這個人的存在,但是一旦你再次回去,他就是你的軟肋,也是最致命的缺點,因爲總有一天你會因爲他的存在而死去,不管能夠逃多久。”
張應全這話不假,只是透過這一句話我已經想到了什麼來,聶老頭的死不正就是這樣,潛臺詞裡是不是在說,其實聶老頭也到過這裡,並且帶了什東西回去?
只是有一點我一直都想不通,爲什麼會是龔定海纏着他而不是別人,這是爲什麼?
我想着這些,張應全繼續說:“你還有一點時間,看你能不能找到了。”
最後張應全就走了,沒有說怎麼去找,也沒有說怎麼幫我回去,就這樣走了。
這一次我沒有亂跑,沒有出去也沒有回到樓上,而是一直在想如果和我回去,會是誰,喬傑肯定不是,因爲既然已經被驅散,肯定是不行了。只是我接觸過這麼多死人,一時間要挑選出來一個會跟我回去,還是要害我的,真有些大海撈針的感覺,一遍過後說沒有思緒卻也有一些,只是暫時還不敢確定,需要進一步證實。
而爲了證實這個猜測,我已經有了主意。而且我也已經選好了地方,我覺得在那裡一切自然就會有分曉,只是到了那裡之後哪知道除了一點插曲。
因爲當我驅車到殯儀館之後,我發現門禁的燈是亮着的,不是燭火,而是光。
我當即就疑惑地從車上下來,哪知道門禁的這老頭卻是和我八卦過的那個人,他的樣子一點都沒有變過,我當時在心裡合計着,難道他也已經死了不成,可是我的視線總是自然而然地落在亮着的燈上,我發現我看不清燈,只能看見一團模糊的光,並且覺得異常地扎眼。雖然正常的時候看燈也會覺得刺眼,但這兩種感覺是不一樣的,我現在看到光的感覺,更像是在看遙遠的燈光一樣。
之後我就聽見門禁的老頭說:“進去吧。”
我看見他看了一眼我的身後,我於是也細心地看了一下,我發現我身後並沒有什麼異常,有一個拖得很長很長的影子,我再看向他,卻發現他沒有影子。我頓時就明白了什麼,也知道他爲什麼會這樣看我,但我依舊不動聲色和他告別。
我臨上車的時候,他似有所指地和我說:“人人都以爲黑暗纔是藏污納垢的地方,卻不知道被光照到的地方甚至更黑暗。”
我只能朝他一笑,就開車進去了。
整個殯儀館除了門禁的地方,是一片黑暗和沉寂。對於門禁老頭,其實我已經存了疑影兒,現在說這些還爲時尚早,我思量着等我回去了有些事需要好好證實一下才行。
到了廣場裡之後,我從車上下來,徑直走進殯儀館裡面去,可是我並沒有走到任何地方,而是一直傳過來這一棟大樓,到了後面的焚屍房,當我站在焚屍房門口的時候,我明顯感到身邊有些異樣的動靜,你真要
說有什麼,說不上來,只覺得像是有什麼人在走動,有人跟在你身邊似的。
我上前一步,將焚屍房推開,緩緩走進去,我能感到混在黑暗中的一種異樣氣息,我沒有去管,而是徑直到了焚屍爐邊上,然後就站在了焚屍爐旁邊,一直沒有再動。
我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尊雕塑,但是我做了一個細節,就是沒有將焚屍房的門給關上,我知道要跟我回去的那個人一定會來,而且我知道他就跟在我周圍,那個地上的影子就是證明,那不是我的影子,而是他。
在我穿過了殯儀館的大樓到了焚屍房邊上的時候,他沒有繼續跟着我了,我能感覺到跟着的那種感覺忽然消失的感覺,其實是因爲他害怕了,或者是弄不明白我這是要幹什麼,所以存了忌憚。
無他,因爲喬傑,因爲我在焚屍爐這裡驅散過喬傑,他怕我忽然動手像驅散喬傑一樣驅散了他,想到這裡的時候,我嘴角划起一陣微笑,以前都是別人暗地裡算計我,現在也輪到我算計別人,讓他們捉摸不透了。
果真,很快我就看見有個黑影兒出現在了殯儀館的門邊上,然後竄了進來。我站着的位置幾乎是貼在焚屍爐邊上,不靠近焚屍爐根本看不見,可我看見進來的這個黑影對焚屍爐很是忌憚,始終離了遠遠的,而他遠離了焚屍爐就不可能看見我。
最後我看見他繞到後面了一些,我才緩緩從焚屍爐邊上走出來,我沒有要隱藏自己的身形,他聽見腳步聲我看見轉過了身子,這時我已經走到了焚屍房門邊上,將門合上,然後拿出一支蠟燭用打火機點燃了,我點燃蠟燭卻將蠟燭對着門縫的位置,將蠟淚一滴滴滴上去,完全不去理會焚屍房裡的這個人,因爲我早已經知道他是誰,從他走進來的時候我就已經證實了猜測,根本不用去看。
我只是一點點將門給封起來,最後將蠟燭放在旁邊的臺子上,畢竟活着的時間久了,忽然成了亡魂一樣的東西,還不適應這種黑暗的環境。
我看向他說:“怎麼樣,雖然你意識到這是一個陷阱,但是不確定還是讓你進了來,無他,就是因爲你想要的太多,要是你不想着要和我一起回去,也不會進這個局來。”
他的臉色很難看,甚至可以說是有種莫名的恐懼,他說:“你明明沒有這樣的頭腦的,也不可能想得到這個地方的,是誰教你的,還是誰告訴你的?”
我說:“在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我想和你確認一件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