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四章 初露鋒芒

齊、楚、越三國混戰的消息,傳到趙國邯鄲。趙國大臣都認爲中原第三次大戰也難以避免。

趙國如何才能在這才大動亂之中,取得最大的利益,這是趙雍和趙國諸臣皆關心的話題。

衆人一致認爲,楚國對戰齊、越,韓、魏兩國不會袖手旁觀,定會幫助齊、越對楚。趙國也不如加入齊國的陣營,南下攻擊楚國。

趙君雍聽了衆人的意見,也不表達自己的意見,宣佈散了朝會。

肥義、田不禮、李兌等人離開宮殿,剛行至宮門,便被穆澗攔下。

穆澗上前對着三人行禮道:“三位大人,君上有請。”

三人來到大殿,行禮道:“臣,拜見君上。”

“請坐。”趙雍擡手道:“寡人召你們來是有要事商議。”

待三人坐定之後,趙君雍開門見山地道:“齊、楚、越三國混戰,會引發第三次中原大戰嗎?”

肥義答道:“齊、楚、越三國都是萬乘之國,也是昔日的霸主。三國相互制衡,誰也滅不掉對方。臣覺得中原局勢會亂,但不會引發第三次中原大戰。”

田不禮也道:“臣附議。”

李兌道:“臣也附議。”

“寡人在朝堂上沒有表態,就是不想插手中原之事。”趙君雍神色嚴肅認真地說道:“秦國陷入內亂,齊、楚、越三國混戰,韓、魏等中原諸侯的目光也盯在南方。這是上天賜給寡人的大好機會。寡人不南下攻楚,但是可以攻打中山國。”

肥義驚慌道:“君上,打算對中山國動手了嗎?”

“寡人正有此意。”趙雍點了點頭,語調堅定,“攻伐中山國事大,寡人不能當着羣臣的面說出來,所以纔將你們找來商議。”

肥義見君上做事嚴謹,考慮深遠,激動道:“君上,我們厲兵秣馬準備了這麼多年,是該對中山國動手了。”

田不禮也道:“中山國雖小,但對趙國危害巨大。我們不對中山國動手,爭霸中原就會有掣肘。如今,秦國亂了,齊、楚混戰。正是上天賜給我們攻打中山國最好時機。臣,贊成攻打中山國。”

趙雍點頭道:“秦國陷入內亂,短時間內沒有人能夠平定這場動亂。寡人估計,秦國也會亂上幾年。齊、越、楚三國混戰,也會吸引中原諸侯的目光。寡人就利用這個機會,試探一下中山國。寡人也想知道,中山國以儒學治理國家,究竟有多少實力。”

李兌忙道:“君上,中山王厝健在。此時不是攻伐中山國最佳時機。不如我們在等幾年,中山王厝去世後,再攻打也不遲。”

田不禮反對道:“君上,時不我待。我們錯過了這個機會,恐怕會再等幾年。”

“不錯,寡人已經年過三旬。也不知上天會給寡人多少時日。”趙雍眸色明亮,態度堅定,“寡人不能再等了。寡人要在中山王厝活着的時候,給他提前送份葬禮。”

李兌問道:“君上,有自信攻破中山國?”

趙雍怔了一瞬,苦笑道:“寡人沒有十成的把握。”

李兌又問道:“我國和中山國開戰,勢必要分出勝負。勝負不分,兩國兵戈不止。一旦諸侯插手中山國內政,我們應該如何應對。”

“寡人就和諸侯賭時間。誰快,誰就是贏家。”趙雍果斷道:“犀首曾說過,中山不滅,趙國不興。寡人隱忍了這麼多年,是該着手解決趙國的心腹之患。”

李兌急道:“君上,我們對中山國一點都不瞭解,冒然出兵會吃大虧的。”

趙雍雙手擊掌,四名內侍擡起兩個大箱子。

肥義指着箱子問道:“君上,這裡面是是什麼。”

穆澗見君上示意他說,行禮道:“去年,君上帶着我等前往邊境實地考察,我們抵達了九門。”

肥義聞言,瞳孔睜大,“君上,怎能前往危險之地。”

趙雍展開雙手,笑道:“寡人不是好好回來了?”

穆澗接話道:“我們不僅抵達了九門,還在九門修築了野臺,觀察齊國和中山國的邊境情況。”

田不禮問道:“這些就是君上收集有關中山國,還有齊國的情況。”

“不錯。”趙雍抓起一封竹簡,“這裡面記錄了中山國的軍事情況。”

“哈哈哈哈。”肥義大笑道:“君上游大陵,遇見君夫人。君上從此避宮不出,不處理政事。國內大小事,都交給我去處理。我認爲君上沉迷溫柔鄉,不務正業。我甚是擔心君上…現在看來,臣誤會了君上。君上,揹着我等做了許多事情。”

趙雍神色有些尷尬,“寡人數年避宮不出,不理政事,整日沉迷溫柔鄉?肥義,你當寡人是什麼人。”

田不禮接話道:“不僅相邦這麼認爲,我也是這樣想的。”

穆澗取笑道:“君上,你看吧!不只是我一個人這麼說。”

李兌請罪道:“原來君上早就計劃好了,是臣多心了。”

屠彝走了進來道:“君上,李疵回來了。”

趙雍聞言,喜道:“請他進來。”

不多時,李疵進入大殿,行禮道:“臣,拜見君上。”

“不必多禮。”趙雍擡手道:“寡人派你出使燕、中山兩國,並讓你觀察中山國情況。你給寡人帶了什麼好消息。”

“臣的確給君上帶回好消息。”

“還不快說。”

李疵見君上性子急,忙道:“郭隗以千金買骨的典故,有說燕王職。燕王職領會出這個典故的深意,高築黃金臺招賢。燕王職是個合格的王上。”

趙雍扶持燕質子職回國復興燕國,驅逐齊人。沒想到燕質子職回國,深得燕地之衆愛戴。齊國在諸侯聯合干涉下,被迫從燕國撤軍。燕質子職復國,成爲新的燕王。

趙雍沒有想到自己這個插手燕國內政之舉,無意間爲燕國培養了一代賢王。既後來讓樂毅領兵攻破強齊的燕昭王。

趙雍見燕王職沒有辜負自己的初衷,把燕國治理很好,點了點頭,又道:“中山國呢?”

“中山國相司馬稠死後。中山王厝以其子司馬喜爲相。司馬喜以儒學治理中山國。”李疵頓了頓,又道:“中山國以儒學治理國家,出現了一個怪象。”

肥義問道:“什麼怪象。”

李疵答道:“中山國不重用勇士,重用空談的文人。大爭之世,出現如此景象。實在是怪象啊!”

田不禮笑道:“大爭之世,中山國拋棄了立國的準則,選擇以儒學治國。中山國不懂得居安思危,排兵佈陣,宣揚武力,整日高談闊論。中山國重文不重武,這是自取滅亡的徵兆啊!”

李疵也道:“中山國勇士得不到應有的待遇。反而那些寸功未建,高談闊論之人奉爲座上賓。一旦有戰事,中山國不滅,沒有天理啊!”

趙雍問道:“寡人現在出兵攻打中山國,你覺得怎麼樣。”

李疵正色道:“中山國可伐也。君上不取,燕國也會取。”

宦者令韓忠走了進來道:“君上,宮衛副使回來了。”

“回來正好。”趙雍喜道:“快叫他來見寡人。”

“喏。”韓忠領命而去。

趙雍見司馬望族身穿戎裝,神采奕奕,有將者之範,問道:“司馬望族,寡人交代的事情,做好了嗎?”

司馬望族道:“君上,代郡鐵騎已經訓練完成。”

趙雍問道:“有多少人。”

“二萬。”

趙雍迫不及待地問道:“快帶寡人去看看。”

“沒有君上的命令。我不敢讓鐵騎進入邯鄲。”司馬望族又道:“王上,兩萬鐵騎之中,有不少人是胡人。”

“胡人能爲寡人所用,再好不過。”趙雍表彰道:“司馬望族,你考慮很周到。鐵騎進入邯鄲,恐怕會引起一陣騷亂。快帶寡人去看看,訓練的鐵騎。”

肥義問道:“君上,臣聽得有些糊塗。君上訓練了一支鐵騎。”

“不錯。”趙雍看着衆人詫異的神色,笑道:“天下風雲動盪,鐵騎將會威震中原。諸位,同寡人一起去看看這支鐵騎如何。”

衆人齊聲道:“喏。”

趙雍來到大營,察看自己擁有的第一支萬人鐵騎。他深信這支鐵騎將會引領着時代的變革,也會幫助趙國實現爭霸中原的夢想。

司馬望族組織百夫長以上的將領前來面見趙君。趙君和這些將領照過面之後,走出大帳,注視兩萬鐵騎。

司馬望族朗聲道:“君上特來觀看爾等騎射。”

兩萬鐵騎,齊聲吶喊:“君上萬歲,趙國萬歲。”

司馬望族厲聲道:“上馬。”

騎士整齊劃一翻身上馬,等待新的命令。

司馬望族上前,詢問趙雍新的命令。

趙雍點頭道:“開始吧!”

司馬望族高喝道:“騎射開始。”

趙雍察看了兩萬鐵騎的騎射表演之後,大喜不已,對着衆人道:“你們不愧是寡人從數十萬將士之中挑選出來的勇士。寡人有你們是趙國之福。爾等,願意追隨寡人,開拓疆土,爭霸諸侯。”

衆人齊聲吶喊道:“願爲君上效力。”

“好。”趙雍朗聲道:“寡人帶你們去實戰。切記是實戰,不是演練。你們怕不怕。”

“不怕。”

“好。”趙雍大喜道:“明日,寡人就親自帶着你們,從趙國鄗城北上,穿插中山國,過太行,抵達代郡。”

“願爲君上效命。”一波又一波山呼海嘯之音,瀰漫在這個大營之內。

趙雍往前走了幾步,注視着兩萬鐵騎,喝道:“衆將士聽令,家中有老父母者,出列。”

......

“家中獨子者,出列。”

......

“家有妻兒者,出列。”

......

“同行有兄弟者,出列。”

“凡是出列者,暫守大營。其餘衆將士跟隨寡人北上,穿插中山國,過太行,抵達代郡。”

司馬望族見不符合君上四項要求的人,去了一半,進言道:“君上,我們首次攻打中山國,這點人數是不夠的。”

“兵不在多,貴在精。”趙雍看着挑選出來的將士,“寡人是去試探中山國的國力,並不是與之開戰。同時,也是檢驗衆將士的能力。你們若是有人怕死者,出列。”

李兌聽出君上是要親自率軍前往中山國,勸解道:“君上乃一國之君,豈能親自涉險。請君上以大局爲重。”

肥義、田不禮也道:“請君上以大局爲重。”

“寡人心意已決,你們不必再勸。”趙雍見沒人走出隊列,對着司馬望族道:“望族,你也不能去。”

“我答應過君上,要陪伴君上左右。大丈夫,豈能言而無信。”司馬望族單膝跪地,厲聲道:“司馬望族,誓死追隨君上。”

司馬望族身邊的數百名親衛也厲聲道:“我等誓死效忠君上,追隨司馬將軍。”

肥義、李兌、田不禮聞言,熱血翻涌,出列道:“臣也願意跟隨君上,馬踏中山。”

“衆將士,這一次是對中山國試探性的進攻。我們從鄗城直奔代郡,順便去中山國暢遊幾日。你們是寡人從數十萬人之中,挑選出來的勇士。寡人不允許你們一個人掉隊。”趙雍看着衆人道:“就讓我們共同見證,鐵騎揚威中山國,那激動人心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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